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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防空战

      第一百零二章防空战
    1
    彦凉的作战大队中所有的战斗力,只要飞机不是在维修中的,都悉数出动去执行拦截任务。成群结队的lava如同黑色的鸦群升入夜空,轰鸣着扑向导弹的路径。
    事实上,除了对敌人的总司令部持续大规模的导弹轰炸之外,盘踞在夹层区的政府军也同时展开了全面反攻,有了新的东联盟做后盾,他们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完全放开了手脚来打,加上大量重型武器的支持,攻击力势如洪水猛兽,所向披靡。革命军因顶不住这锋芒而节节退避,前线已经逐渐出现了一边倒的局势。
    多处部队正在遭受敌方的空中打击,破晓基地的指挥中心不断收到需要空中支援的请求,但是联队长都忍痛充耳不闻,革命军的空军力量太过微小,必须坚持以保卫总司令部为第一要务,毕竟它是革命军最重要的指挥中枢,一旦遭到毁灭性打击,战争的天平就会出现难以逆转的倾斜,全面溃败或将变成近在眼前的事实。
    预警机将捕获的打击目标分配给了作战大队,由于目标数量太多,没办法完全跟踪,所以剩下的只能靠战斗机在指定区域里自行搜索。
    巡航导弹本身没有防空能力,只要准确捕捉到了它的行踪,凭借lava出类拔萃的速度和机动灵活度,可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其击落。但最大的难题就是导弹贴近地面且目标很小,若是在大批量发射时,如果没有足够的战斗机进行拦截,极容易出现漏网之鱼。
    彦凉开着火控雷达,雷达的信号能直接传导到他的意识里来,他眼前看到的是lava的夜视成像系统所描摹的世界,笼罩在一片深浅不一的惨绿中,各种飞行机能参数和系统提示信息就在他视网膜上切换。他反复巡逻在导弹的轨道区域里,像火眼金睛的猎鹰搜捕着漫天的飞虫,一旦发现目标便立刻尾随上去,追至近距离,锁定后用机关炮将其击落。
    因为巡航导弹轨道高度较低,彦凉并没有升入云层之上,而是在城市上空低飞,时而翩翩起舞地绕圈,时而势如破竹地追击,快慢节奏转换得行云流水,如同一首抑扬顿挫的战曲。他的效率很高,连同找寻的时间在内,短短二十多分钟已经击落了五枚导弹。而跟他在同一区域执行任务的队员们也都一个比一个争气,他们呼啸着互相交错而过,在天空中织起了一张无形却严密的大网,阻住一个接一个妄图通过的不速之客。
    他们拦截作战的显着效果很快便被敌军监测到了,新一轮的导弹发射数量陡然增加,指挥中心传来的雷达监测数据显示,有超过一百颗新升空的导弹,接连从几个方向朝中心区扑来。
    彦凉能够预料,这种呈倍数增长的疯狂攻击,很快就会超越他们拦截能力的极限。
    下一次也许就是两百发。当年悖都军和贺泽军在唯雅诺血战的时候,为了摧毁贺泽的一个核心军事基地,悖都也是同时发射了两百发的巡航导弹,差点把地壳都掀开一层。而像达鲁非这种把举国上下的资源都用来发展军力的国家,不会没有这个能力和魄力。
    “坚持住,高射炮已经集结到总司令部周围了,防空火力网马上就起来,即便漏一两个过去也没大碍。”联队长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脑海深处。
    “这样下去可不是一两个的问题啊。”彦凉回答。
    “总之坚持住。”对方没有意义地重复。
    “地下掩体的强度过硬吗?”彦凉在追击又一枚掠过的导弹时,见缝插针地询问,“你有没有里面的消息?他们撑不撑得下去?”
    “暂时还可以,”联队长显得没什么底气,“但如果持续受到攻击就不确定了。”
    “革命军不是也配备了巡航导弹吗?为什么不组织起来摧毁敌军的发射平台?”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不直接摧毁水晶城呢?用得着你提醒?”联队长莫名地有点恼羞成怒,“我们的数量差远了,而且对方的防空火力太强,战斗机也多得多,这可是外层区的兵力啊!”
    彦凉不再费多余的精力跟他沟通,把注意力集中在继续打苍蝇的活计上。
    中心区迎来了一个悲壮的清晨,稀薄的晨光冲刷去了视野中的惨绿,赋予了景物以原本的色彩。由于还未到日出时分,云层没有散开,下方纵横交错的城市淤积着浓重烟尘,正持续地被火光烧出斑驳。
    司令部就在他后方一百多公里的地方,他像守护着自己巢穴的猛禽,严阵以待地徘徊在地盘上。
    彦凉喜欢在高空的开阔视野中战斗,特别是在与lava共舞之时,兵器的速度和力量加诸于身,让他感受到用肉体搏击苍穹的壮烈快感。他无法想象自己如果是一名陆军战士,整天藏匿在狭窄的战壕中坚守固定的岗位,该是多么可怜。
    然而战斗终究不是娱乐,多亏了联队长最后那一句乌鸦嘴,他很快就接收到了雷达传来的警告。在队友们的提醒下,彦凉向西南方看去,视线的尽头处有一大片稀疏的小黑点,正朝这边快速接近中。
    “不出所料,”有人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他们也出动战斗机了。”
    “继续拦截导弹,敌机以规避为主。”彦凉简洁地下了命令。
    2
    麻古回到了被轰炸得满目疮痍的阿尔格斯塔地区,他开着一辆捡来的破车子,等到足够接近总司令部的时候,就把车子停放在路边隐蔽处,改为步行。途中他特意抓了地上一团湿泥巴,抹上自己的脖子和脸,把那个太过显眼的刺青图案遮盖住了。
    街巷里硝烟混合着尘埃没过头顶,呛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不断有身上带血的平民与他擦身而过,慌不择路地逃往相反的方向。战斗机的呼啸声铺天盖地,此起彼伏地在上空周旋不去,像大批被尸体和鲜血吸引而来的蚊蝇,吵得麻古心浮气躁。他一边小心地跨过脚下的残砖和水泥碎块,一边不时地望向头顶,哪怕逃不过炸弹,也至少别被突然倒塌的建筑物砸死。
    他想幸好彦凉那家伙还算靠谱,没有信口开河坑他一条老命,直到他摸索到了军事控制区附近,也都没有遭遇到任何飞来横祸。
    眼前的惨状让他惊呆了,中心区曾经的标志建筑物,从他出生起就屹立不摇的阿尔格斯塔已经彻底坍塌,只剩下了被废墟掩埋的巨大基座,这个在战前作为国家监视系统运行的高塔,战时被革命军改造成了一个高效的雷达站,今天已经结束了它最后的使命,化为了国家进程中的废品。
    而在它脚下的总司令部,已经连废墟都称不上了,导弹精确地反复打击同一个位置,把原有的建筑物轰成了平地后,又开始掘地三尺,炸出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坑来。
    在基地的周围,一波波新赶来支援的部队正在进行防空火力布防,拉着高射炮四处安放,指挥官声嘶力竭地发号施令,场面紧张而混乱。
    脚下随处可见残肢断臂和血肉模糊的伤兵,麻古遵照彦凉的建议,沿着周围找了一圈,就找到了一个死透了的军人。他赶紧将他拖到角落里趴光了衣服,并摘了他脖子上银光闪闪的名牌,除了这些,麻古还十分好运地搜出了一板口香糖,和一把小巧的自动手枪。
    这可真是个宝地啊,他由衷叹到——要不是老子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干,就待这里继续搜下去,没准能凑个一箱军火出来。
    可惜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唯利是图的快乐强盗了,麻古心下又是一叹,供他安全行动的时间不是白来的,是别人在战场上拼来的,他耽误不起。换好衣服后,麻古便立刻往基地内部走去,留心观察着那些还在活动的军人们的动向,好尽快找到地下掩体的入口。
    地面凡是凸起的物体基本上都被冲击波铲秃了,尘埃在空地上蔓延得苍茫无边,轰炸遗留的热量加强了对流,风向混乱而肆意。他身上破损的军服浸透了血,刚穿上时湿哒哒的很不舒服,而被冷热不均的空气一吹一蒸,很快结成了硬板,随着他急促的脚步有节奏地拍打身体。
    麻古发誓他内心虽有不情不愿,可行动上没有磨磨蹭蹭,从决定回来这里,到已经身在其中,统共不超过二十分钟,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跨进总司令部一步,就突然听到头顶一声由远至近的尖啸,刮着他的耳道钻进神经,激出他全身的鸡皮疙瘩。
    周围的高射炮立刻像听到发令枪一般沸腾了,震耳欲聋的隆隆炮响瞬间包围了他,平地乍起的团团硝烟瞬间掩盖了他,四面八方均是雷霆万钧,火光冲天,仿佛山崩地裂,地动山摇。
    耳朵失聪了,却不妨碍他感受声波的巨浪,因为身上的每寸肌肉都被震得突突直跳,脑仁被音墙拍得阵阵发晕,内里肝胆俱颤,七魂六魄也快要被尽数吹散,他被这阵仗吓得脚下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他刚想骂一句就吃进了一嘴的灰,只好在心里骂开了锅,不仅骂彦凉,也骂自己。他自以为打打杀杀的世面见得多了,无非是枪和弹,可现在才知道真正的战争是什么样子!不是枪,而是暴雨,也不是弹,而是火海。生和死完全不是对半开的几率,生是一粒微不足道的细沙,是从压顶般的死亡巨掌的指缝里漏出来的。
    他只好自以为是地就地一趴,拼命匍匐前进,只求找个能暂时一避的掩体。他不知道,这枚导弹已经被密集的炮阵给轰成了碎片,不然找什么掩体都没用,他已经被炸个灰飞烟灭了。
    直到炮声骤然稀疏下来,他还惊魂未定地趴在地上不能动,手脚皆是冰冷,脸却被赶着上头的热血憋得发烧。
    正当他想缓口气的时候,胳膊却突然被拽住了。麻古抬头一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边来了个人,弯下腰粗暴地将他翻过身来,他再一定睛,才看清楚对方身上穿着白大褂,戴着大口罩,竟然是一名军医。
    “能说话吗?你叫什么名字?”军医不等他回答,便翻开他的眼睑,迅速检查了下瞳孔。
    “我……我没事。”麻古耳朵不好使了,整个人还有点发懵。
    “哪里痛?”军医见他醒着,蹲在他身边问。
    麻古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满身是血,明显就是个重伤员的样子。于是急忙把脸部肌肉扭曲到极致,露出无比痛苦的表情,同时双手紧紧怀抱着身体不让碰,呻吟着说,“身上……全身都痛。”
    医生扯出他胸前的名牌看了看,见这人还是个举足轻重的少校,便立刻站起来,招呼身后慌慌张张跑来的两个护工,“这个还有救,赶快把他抬到担架上,转移到总司令部的医院里去。”
    麻古紧皱着眉头,配合地在两人抬他的时候凄惨地大叫两声,继续扮演一副备受摧残,痛不欲生的模样,可心里早已经喜出望外。他没想到潜入成功得如此不费功夫,他什么都还没做,就有人自动上来把他舒舒服服地抬进去了。
    偷来的名牌散在他胸前,泛着金属的冷光,他抓起来看了看,心想这玩意竟然这么管用,可惜上面写了什么,他一个字也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