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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萌芽的关键

      其实也不是非得折回来找她不可,晚一点再视讯跟她联络也可以,但──送完便当给她后,在回程的路上他仅仅天人交战了几秒鐘,然后他人就已经回到大楼警卫室前了,再一个然后就??嗯。
    可能是他人品大爆发吧?又或者他真的颇得人心,反正不光是警卫热情的欢迎他,连刚好路过的管委会主委一见到他跑来了,竟然非常有人情味的怂恿他赶紧上楼会一会他正努力追求的未来另一半。虽然警卫和主委全都误会了,不过这个美丽的误会恰恰以非常完美的角度,符合他一直以来的目的和期待。
    总而言之,能亲眼看到她本人,感觉真好!
    「抱歉没先跟你联络就又跑来了??」因为很在意一直打量自己的陌生女孩,想说的话便就这么默默的消失在一脸尷尬的笑意里了。
    「没关係没关係,倒是你有什么事吗?」
    「嗯??我??欸??」他的视线忍不住又飘向还直勾勾瞅着自己看的女孩。
    知道他在顾忌什么,于是她立刻对琳琳下指令道:「你先进去吧,我跟他聊一下,马上就好。」
    琳琳非常识相的点点头,却仍不忘口腹之欲地问:「那我可以先吃吗?」
    「可以是可以啦,但拜託你千万不要忘记『那是我的晚餐』唷!」真的是服了她了。
    「好啦好啦,你放心啦!」琳琳不忘礼貌的向两位急着想私聊的男女点了点头,便动作俐落的穿过人墙,在一进门的同时迅速甩开拖鞋,套上晓苗姐事前便帮她备好的室内拖后,便大步走向散发着食物香味的小客厅里去了。
    苦笑的等到爱吃鬼已经乖乖的坐定在食物面前之后,并没有完全把门带上,仅用脚抵着门,留下一个小门缝的古晓苗,这才转头看向耿禹锡,放心的表达她刚刚在看到他的瞬间时就已波涛起伏的担心。
    「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是工作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有点事,不过??放心,已经在收尾了。」他边回答,一边瞅着她的脸,想将她的容貌仔仔细细的一一烙印在脑海里。
    「是吗?这样说的话,那就还得再忙上一阵子囉?」
    「嗯??是啊??」唉??感觉再努力记也不够,但又没有理由(勇气)跟她要照片──哎!他还真是孬啊!
    「既然如此,反正这一个月来也没有真的发生我们之前担心的事,所以你接下来就不用再送晚餐给我了啦,不然你再继续这样两头跑下去,我真的很担心你会累倒。」
    「不用担心啦,我没事。」
    瞧他竟然还在逞强,让她又气又焦虑的大皱眉头,同时更是毫不犹豫的骂道:「没事个屁!我看你眼袋都肿成这样了,你还说没事?你是不是很多天没睡饱了?」
    「哇!你好兇喔!」头一次被她如此狠骂,他很惊讶的挑高眉头。
    「我本来就这么兇,只是没对你发作过而已。」她没好气的拧眉瞪眼,「你都已经忙成这样了,还坚持送什么便当啦?」
    「我──」耿禹锡才冒出一个字,就被她狠狠得打断发言权。
    「我知道你只是想要保护我,但再怎么样也要有底限啊,你难道没有想过吗?要是你在往返的过程中累到发生意外的话,你要我怎么办?是想要我内疚死吗?」她激动到觉得有股情绪上涌,瞬间眼框感觉热热的,因而她赶紧深吸一口气,但也紧缓了半秒,不给他有狡辩的机会,「听好!未来的日子还长的很,你能这样子帮我多久?一辈子吗?」
    虽然被她连珠砲的飆骂,有点让他接应不暇,但面对她如此严厉的执问,他还是瞬间拋出回应──「我可以啊!」
    嗄?
    可以?
    是在可以什么啊!
    「你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有啊,当然有啊,你讲的这么白话,我怎么会听不懂。」
    「那你还──」
    「我可以帮你一辈子没问题,问题是,你愿意让我帮你多久?一样也是一辈子吗?」
    「──?!」
    他、他、他、他──是在说什么啦!
    瞧她双眼睁的大大的,几秒没反应,以为是他表达的不够清楚,于是他再重复问了一遍,说:「我可以一辈子帮你,你呢?可以让我一辈子帮你吗?」
    她??脸红红的?
    应该不是在生气,感觉比较像是??害羞?
    其实,不要说她了,再一次说出一辈子的话之后,他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刚刚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的话是天经地义的事,就好像除了这么回应她以外,就没有其他可以回应她的了。
    对比他一副坦坦荡荡,再自然不过的模样,古晓苗默默觉得自己好像对他说的话有些反应过度了。
    她是不清楚男女之间的纯友谊会是怎么样的状态,但以她和他的互动来看,不论是他对她,还是她对他,确实是挺纯友谊的,一点曖昧的成份都没有,也就是说,他刚刚绝对没有拐弯在对她告白,他只是纯粹在表达交朋友是一辈子的事,帮忙朋友自然也是一辈子的事而已──嗯,没错,这样的解读才正确,比较符合现实。
    「话题好像有点扯远了,不过别说什么一辈子了,光是二十四小时你就没办法紧紧跟在我身边来帮我了啊!不是吗?总之我的意思是要你分清楚事情的先后顺序,不要那么没有弹性,真的没有非得怎么样或是绝对得怎么才可以的事,你的身体要保持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闻言,他淡淡的叹笑了一声。
    是啊!
    说的也是。
    「确实,你说的对,事情的确有先后顺序,就算我不妥协也没办法。」
    「嗯,所以???」
    「所以一直到下週一之前,我的确分身乏术,没办法再送晚餐来给你了。坦白说,其实我之所以会再跑回来找你,主要的就是为了想跟你说这件事。」
    「啊?那你一开始怎么不直接说清楚就好了?」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好像一错过讲的timeing就再也找不到切入点了,不过幸亏你又把话题带回来了。」
    「是吗??那我不打断你了,你还想讲什么的话,赶快讲吧,讲完赶紧回家休息──呃,你等一下该不会还得回公司去吧?」
    「本来要,但已经不用了。」
    什么叫作本来要,但已经不用了?
    感觉他省略了很多事情的经过,不过既然他没有主动明说,那她还是不要多问,免得又把话题岔得太远了。
    「那你快回家休息吧,早点睡,睡饱一点,看你明天起来的时候,眼袋会不会多少消一点。」
    「真的有这么肿啊?」他笑笑得摸摸自己的眼袋。
    「要照镜子吗?拿给你?」
    不用了。
    他摆摆手,一边半开玩笑的叮嚀道:「倒是你不要因为已经习惯我每天送晚餐来给你吃,就忘记自己要去买饭吃噢,知道吗?」
    「你当我是笨蛋啊?」说是这么说,她其实有点开心,心暖暖的,因为知道他是真的很关心她。
    耿禹锡没有回应,仅微微笑的凝望着她。
    纵使眼前的气氛还不错,但他还是不敢开口跟她要照片,幸好之前几次视讯时,有截取到几张她笑得满可爱的画面,虽然像素普普通通,倒也还算可以聊表安慰。
    呃??怎么用这种表情看她?
    不知怎么的,她有些浑身不太自在。
    「你还有话想说吗?」
    「没了。」他加深嘴边的笑意。
    奇怪?
    什么时候他的笑容变得这么好看了?
    「那我走了。掰。」
    「掰。」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尽头转角处,通往电梯通廊的模样。
    真的是好奇怪,为什么会有种空虚感压在心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