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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狸果哨所

      追狸果是一座地处西南边境的边陲小城,隔江与邻国南安国遥遥相望,地势呈阶梯状,北高南低,渐向东南倾斜,这里属国家罕见的热带雨林气候,森林资源得天独厚,也正是因为热带雨林这天然而隐蔽的环境,追狸果哨所得此孕育而生。
    追狸果哨所位于追狸果往南300公里的热带雨林,天然形成的沟谷地貌让石镜有些无处下脚,走在她前面的引导员显然也对这里并不熟悉,在又一次被埋在落叶里的树根绊了一个踉跄后,他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原本应该是让雷哨长来接你,但哨所那边也是今早才接到的通知,谁也没想到会有向导来咱们追狸果,实在抱歉啊小石同志。”
    石静点头应声之余拍死了一只蚊子,继续跟着并不合格的引路人前行。
    现在还只是一月初,气候也依旧没有冬日的凉意,走在清晨的雨林里只能感受到带着潮气的闷热。
    组织上也许是考虑了气候因素,北方哨所的入职时间一般都是七月,南方哨所安排在一月也情有可原,可就算这样,仍然有很多向导没法适应这里艰苦又难熬的环境。
    组织在不断加强哨所建设的同时也在积极和白塔跟进向导的投入,在白搭的最后两年会有专门的答疑和规划课为向导讲解成为边防向导的福利,当然,其中一定程度上会省去一些不必要的说辞。
    石静很清楚来到边防意味着什么,她也不是刚从白塔毕业的年轻向导,她已经毕业整整五年了。
    来到哨所时已经过了中午,独一份的雨林哨所,远离人烟,安静地隐匿在地形崎岖的深山老林,石静第一眼看过去,觉得比起哨所这儿更像是犯罪分子的非法窝点。
    哨所在的山峰覆盖着浓密的绿意,山峰下有个自然形成的巨大山洞,里面没什么东西,却还是能看出有生活痕迹。
    引导员在山洞前举着手机徘徊,一边对她说:“小石同志你稍等一下,我叫个人下来接你,这我俩是真爬不上去……喂,雷哨、哦,小阳副,你们哨所怎么回事,人向导打着赤脚走了十几公里,到了山脚你们人影都见不着,有你们这么做事的么!”
    倒也没有打赤脚,石静低头默默看了自己沾满泥巴的作训靴,幸好听主任的提醒穿了长袖长裤的作战服过来,不然她可能会被蚊子咬死在半路,这个地方跑了这么多向导可不是没原因的。
    打完电话后等了没多久,上方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有什么东西拔开重重树障朝他们而来。
    石静抬头观望着,只听“唰——”的一声,山峰上冲出一道巨大的黑影,它在空中螺旋着盘飞一圈,然后朝她们俯冲下来。
    饶是石静早就读过追狸果哨所所有哨兵的档案,也在视频资料里见过他们的兽形,但还是被这不同寻常的巨物吓了一跳。
    倒不是石静的错,毕竟她以前接触过的大都是编制在平原地区的哨兵,平原哨兵和最北的雪原哨兵兽形大多是狼、虎、豹、鹰、狮;最东的临海地带她没去过,但常见兽形有鲨、鲸、水母、乌贼、海豚。
    确实,最东和最南的哨所比北部哨所更难招到向导,最惨的还是最东边,哨兵一狂躁直接冲海里了,海洋那么大,想找都不知道要怎么找。
    所以他应该也还好吧……石静看着把她吓退一步的黑色巨影,咽了咽口水。
    面部狭长、吻尖突出、大眼立耳,看起来有些像狐狸;身后没有尾巴,展开的双翼上是一层弹性十足的皮膜,头部和身体与翅膀连接处分布着细小的深棕色绒毛;尖锐的指爪抓在地面,陷入泥土。
    他后肢自然扭转,膝盖向着背,比前肢短得多,一落地就仿佛匍匐在地面,像童话里会出现在巫婆身边的邪恶物种。
    石静回过神来,将眼前的身影和脑中的信息对应上。
    阳浩禹,追狸果副哨长,兽形……大狐蝠。
    引导员似乎是见惯了被追狸果哨兵吓到的向导,他咳嗽了一声,有些刻意的介绍道:“小石向导,这是咱们哨所如今的副哨长,阳浩禹。别看他现在这样,其实是这儿年纪最小的同志,以后你留在追狸果就该和他交接下,做咱们追狸果的新副哨长!小阳副今早听到终于有向导要来接手哨所的时候可高兴了……咳,还不把腰弯低点,你这样让向导怎么上去?”
    引导员说着说着压低声音,走到骇人的大型蝙蝠旁,不动声色的拉了它的背翅一把。他在这片地区工作六年,到过这儿的所有向导都是直升机拉过来又立马拉走的,待过时间最久的那个在当天晚上看到哨长巡逻回来的兽形,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自此以后追狸果就再没向上面申请过向导编制。
    这次石静之所以会来这儿,完全是因为在上次的例行体检中追狸果哨所的其中一名在职哨兵出现了兽形特征无法自行收回的状况,而她现在是白塔正规军里唯一一个有工作经验、赋闲在家、无绑定哨兵的A级向导,组织派人来给她做工作,以理服人以情动人地劝她重返一线,想到签订的那份劳务派遣上的条约,石静觉得一切困难她都可以克服。
    她看着对引导员龇牙的巨形蝙蝠,冲它招了招手:“你好,小阳副……诶,不用低下来。”听到她说话的阳浩禹似乎纠结了一会儿,把身子往下压了一点,被她制止之后干脆直起身,一副早预料到的模样,冲引导员打了个鼻息。
    石静走近它,伸手轻柔的摸了摸翅膀间的皮膜,蝙蝠好像觉得痒似的躲了一下,但石静注意到它马上挪了回来。
    她扯了扯它的翅膀,判断了一下距离,脚踏上皮膜连接处碾了碾:“这样会疼么?”脚下的身体似乎有些抖,石静没多想,她知道这点力度对哨兵兽形来说轻如鸿毛,于是也不等回应,蹬了两下翅翼就长腿一跨,翻了上去。
    引导员在地面欣慰的喊:“小石同志身手不错啊,小阳副你可得驮稳了!你们先相处着,我就走了。下个月任参谋下来视察,这群小子就靠你照顾了。”他最后仰头对石静说。
    告别引导员,她伏下身爬到蝙蝠的脖颈处,双手搂住,手指和颈部的绒毛揪在一起,这才说:“我们走吧。”
    身下的巨物展开臂膀,扇动着缓慢上升,她从空中俯瞰一望无际的丛林定了定神,再苦再难的事她也不怕,事情达成前石静永远不会退缩。
    她紧了紧手下的毛发,将脸贴在蝙蝠发着烫的宽大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