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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六十一页:渴望死亡的解脱(4)

      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天下着倾盆大雨。
    我们之间的关係也在那一天彻底崩溃了。
    ※
    西丝坦丁从昏睡中甦醒,她茫然凝视倒掛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脑袋慢了半拍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上,全身热得流汗,衣服黏腻地紧贴在肌肤上使她感到十分不适。
    她有种自己去跑了场马拉松般疲惫,身体就和石头一样沉重,西丝坦丁试了几次想从床上爬起却不如所愿,最后她只好认命的躺回床上。
    西丝坦丁看向床头上的时鐘,时间才过了短短的两小时,突然有种心悬在半空的感觉,不安、着急、慌乱、烦躁……种种复杂的情感在内心交错,她在床上不安分的乱动,怎么也静不下来。
    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发烧的缘故,脑袋变得比平常迟钝,不管西丝坦丁怎么努力想要回想起来,脑袋依然是一片空白。也因为生病使她浑身酸痛、疲累甚至非常想睡觉,她驱赶排山倒海而来的睡意拼命运转脑袋,西丝坦丁藉者环视房内一圈来让自己清醒也想试试可不可以帮自己回想起来忘记的事情。
    「咦?」
    位于床铺左方的书桌上摆了个相框,里头的照片是两名长的十分相似的兄妹,两人似乎是在郊游的时候拍,因为背景是在某处的小山丘上。
    西丝坦丁看到后不禁微微一笑,照片中的两人无疑是伊尔烈兹和西丝坦丁,当时西丝坦丁留了头短发,要不是因为衣服的差异就会让其他人误以为是同一个人!
    照片中的伊尔烈兹笑得十分开心,神色间带着纯真的气息,而西丝坦丁笑得很靦腆,让人感觉起来是个内向的孩子。
    那只存在于过去的时光中……一丝的痕跡,连一点点的跡象都不復存在,一切都改变了。
    西丝坦丁苦闷地闭上了双眼。
    当时真的很快乐,很想就此下去,要是时间能停留在那个时候的话那该有多好。虽然他们家族世世代代所背负的罪孽是注定的,但是哥哥却保持小孩子特有的单纯个性,哥哥很聪明,爱捉弄他人,他逃了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不断和自己的命运对抗。西丝坦丁在当时很崇拜伊尔烈兹,也很依赖他,或许只是因为他们身为这个家族的一份子而受到世人的鄙视,在这世上能依靠的就只有哥哥和母亲……
    不管多么艰辛,西丝坦丁还是觉得很幸福,想必伊尔烈兹也是这么认为,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幸福的笑了。
    只不过在母亲病逝的那一天,一切都变质了……没错,那一天父亲突然找哥哥去谈话后,哥哥完全变了……哥哥住进高塔里接受实验,他不再展露笑容,肩上好像揽上沉重的负担使他喘不过气来,他像是看破世尘般总是看着自己所不知道的世界,似乎总有一天就会前往那里。
    这个家没有了温暖,没有哥哥和母亲的家只剩冷冰冰的躯壳。
    西丝坦丁陷入名为孤独的可怕黑暗中,再也无法挣脱,永困其中。所以才如此珍惜和哥哥相处的短暂时光,或许这样的执着只是想要在伤痛中温存那一丝丝的温情,要是没有哥哥,或许她就没有活在这世上的理由。
    直到现在西丝坦丁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要丢下自己?为什么哥哥总是神情复杂的看自己?那种依赖和沉重交杂的表情看在她眼里真的很心痛,她做了什么会让哥哥变成这样?哥哥遗忘了很多很多东西,看他时常一脸困惑的问她时,西丝坦丁都很想放声大哭,是不是哪个环节出错了?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个局面?
    「哥哥……」
    西丝坦丁靠着意志力从床上起来,她摇摇晃晃的穿了件大衣,才走了几步就气喘如牛,但是她才不管,因为哥哥在等她,虽然不能理解哥哥的转变也不能接受现在哥哥莫名的态度,可是不管如何,西丝坦丁确实不能失去他,她现在就要去找哥哥,绝不能失去的对象!
    ※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哥哥。
    等我再度见到他时已经是三年多后了。
    ※
    「你在这里鬼混什么?预定时间早就开始了!找你找好久!」
    小墨的声音才刚传到,伊尔烈兹的手就被拉住,他被小墨拉往高塔内走,着急想赶快把伊尔烈兹带回去的小墨没发觉对方的眼睛毫无焦距。
    伊尔烈兹没有任何反抗就任由小墨拉他,他已经没有心思管这些事,佇满他心头的都是关于西丝坦丁的事。
    西丝坦丁为什么没来?她不要我了吗?她不再需要我了吗?西丝坦丁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不管父亲拿她来威胁我,我虽然有怨恨,但我还是把她放在心底最深处,担心她受伤、忧心她难过、害怕她哭泣,内心满满的都是对西丝坦丁的关怀,只要看到西丝坦丁温柔的笑、她那温柔的话语以及那温暖人心的拥抱,确认她现在的安好,这样就好了……
    只要西丝坦丁一切平安,我还可以继续撑下去。
    现在能包容我的就只有西丝坦丁了,不问理由、无怨无悔……我能依靠的对象就只有她,绝无第二人。要是没有西丝坦丁,我就没有活下去的意志,很多次有想死的念头,但只要想到这么做会害到西丝坦丁,那个给予我唯一归处的妹妹,我就咬紧牙根继续忍耐下去,为了西丝坦丁,我愿意为此奉上我的身体甚至是生命,我都甘愿……
    要是西丝坦丁真的不再需要我的话该怎么办?每次和她的见面,不仅可以消除我的不安甚至是连日来的飢饿、痛苦、哀伤,宛如雨过天晴般,我的心情也变得一片明朗,可是今天的她没出现,好担心……
    没看到西丝坦丁,心中像是悬个大石般摇摇欲坠,待会又要接受那惨无人道的实验,一点也不想……
    好饿、好担心、好痛苦,我可以任性一次吗?我可以不顾后果吗?
    「呀!」心神不寧的伊尔烈兹撞倒一名少女,后者发出尖叫声跌倒在地上。
    少女的年纪看起来和伊尔烈兹相当,柔顺的金发披散在背后,小巧精緻的脸蛋此时难看的皱成一团,那双翠绿般的瞳孔炯炯有神,凶狠瞪视着伊尔烈兹,少女长得很有气质,个性却是和外表完全相反。
    「走路没看路?你看你把我摔疼了!看我怎么对付你这小鬼!」少女爬起身来,气呼呼对伊尔烈兹大叫。
    「翠灵,你再不走,我就丢下你了!」伊尔烈兹还未有任何反应前,另一道男声打断少女的下一步动作。
    「咦?等等我!拜託!帮我做!你不觉得那样很酷吗?」少女先是狠狠瞪了眼伊尔烈兹后慌忙跑向在远处等她的人。
    「真搞不懂你的审美观……」
    伊尔烈兹再度被小墨拉着走所以没听到下文,他看逐渐接近的实验室,内心不知为何纠结成一团,他在困惑,他在犹豫,他不明白现在的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他不懂自己为何困惑犹豫的原因。
    伊尔烈兹第一次涌起想逃走的念头,他不想进去更不想做什么实验,没有人能帮他吗?没有人肯救他吗?未进食的身体已达极限,心灵更是达到无法承受的地步,想要得到救赎,但那个能让他得到一时解脱的人没来。
    伊尔烈兹被带进实验室里,里面已经有好几名准备就绪的研究员,他精神涣散的走到手术台上躺下,研究员解下他身上的镣銬。
    害怕,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全身不受控制的发抖,诅咒这悲惨的命运,内心大声怒喝研究员,不要接近!不要靠近!不要再来了!不要碰我!要忍耐!要撑下去──
    西丝坦丁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中,要是我任意妄为,西丝坦丁就会因此被我连累。
    伊尔烈兹注视一名研究员正在检查各式各样的针筒,他的脸不禁抽动了下,内心更加受到动摇。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他的身体和心灵无法再承受任何一丝的伤害,再这样下去会疯掉的!怎么办?他不想接受实验也不想西丝坦丁受伤……
    那么──就採个折衷方案。
    伊尔烈兹看研究员正准备插管,眼神暗了几分。
    毁掉吧!杀光吧!只要全部都死了,没有人可以强迫他做他不愿意的事,更没有人会拿西丝坦丁威胁他,当然更没有人能对西丝坦丁有任何不利的行为,这么做是最好的选择,只要大家死掉了,一切将归于终结!
    没有任何一个研究员发现伊尔烈兹怪怪的,他们都专心一志的在准备器材。
    伊尔烈兹的眼中毫无光彩,他爬下手术台,手中拿着从手术台一旁摸来的手术刀,嘴角勾起不寒而慄的弧度,全身更是隐隐飘散杀戮之气,他环视在场每位研究员,像是在思考该从哪个下手似的迟迟没有动作。
    「喂!你在干麻?」终于有一名研究员发现伊尔烈兹离开手术台,厉声大吼,下一刻却被惨叫声所取代。
    伊尔烈兹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移动到那名研究员前,举起手术刀直往对方的眼窝里插,不只这样,他还握着手术刀拼命搅动,发出恶心的「咕啾咕啾」的声音。
    伊尔烈兹发狂似的抽出手术刀,转而插进另一边,一样画葫芦的搅动,研究员发出凄厉的惨叫,血液喷洒在伊尔烈兹的脸上,更加衬托出他此时暴戾的表情。
    其他研究员见状发出害怕的呻吟声,瞪大眼呆望那名眼睛插把手术刀的研究员倒在地上四处翻滚的样子,他们慢慢把视线放在伊尔烈兹身上,恐惧佔据全部的情感,他们想要落荒而逃,他们可不想死!可是脚像是生了根似的没办法移动,应该说是害怕到脚都软了。
    伊尔烈兹再度拿了把手术刀,以精准的技术朝最靠近的研究员的颈动脉一割,鲜血如喷泉般直洒而出,地上染上不吉利的色彩,空气中更是瀰漫浓稠的腥味,研究员想要求救,却被伊尔烈兹以惨忍的手段给阻止了。
    接下来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毫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不是被砍掉四肢,要不就被毁容,满脸鲜血,已经看不出生前长的如何,甚至伊尔烈兹还把研究员的心脏挖出,鲜红的器官在手中鼓动,他的身上没有一处是没被鲜血染上,他玩味似的把玩手中的心脏,最后像是失去兴趣似的一把捏碎。
    伊尔烈兹以狂风之势扫荡了这间实验室,每个研究员都被他用手术刀砍的体无完肤,他满意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更浮现出陶醉般的微笑。
    然后,伊尔烈兹手握手术刀踏出实验室,开始沿路屠杀。
    ※
    我的未来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光明呢?
    ※
    伊尔烈兹走出高塔,外头依然下着雨,雨滴打落在地上骤出美妙的乐章,听在他的耳里却是种噪音,他觉得很烦躁,内心有种无法宣洩的情感使他发狂,手下意识握紧手术刀,还不够,只有这样还不够……想要更多,更多更多更多!只要做的更多,他和西丝坦丁得救的机率就更大!
    伊尔烈兹衝进雨阵中,沿街高速奔跑,双眼毫不遗漏的捕捉每个在街上的居民,一发现目标,不管对方是小孩、妇女、少女或者是老人,他都全都不放过的给予平等的死亡。
    雨水冲淡了血跡也掩盖了浓重的腥味,伊尔烈兹像是想要与之对抗似的拼了命的夺取他人的性命。
    高塔内部没有任何阻止的作为,应该说是太过于突然,没想到伊尔烈兹会做出这种事,一时间想不到解决方案,再加上他们内部死伤惨重,一时间无法分心到伊尔烈兹身上,更何况目前谁能阻止现在的他呢?
    这时的伊尔烈兹已经不知断送多少条性命,但他就像飢渴的吸血鬼般,渴望更多的鲜血,他不断寻找下一个目标,但居民们早就躲在家中瑟瑟发抖,谁还赶出来送死?
    城中只剩下雨声,阵阵的豪雨刷落了伊尔烈兹身上的鲜血,冲淡瀰漫在他四周的血味,水滴混合血液随着脸颊、发尾、衣角等处滑落,在地上形成血渍,最后随雨水流下了下水道。
    在这只有伊尔烈兹在的街道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朝他接近中,伊尔烈兹兴奋的高举手术刀,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来者的方向……
    对方撑了把雨伞,似乎是发现到伊尔烈兹的存在而停下脚步,对方透过雨伞的边缘和伊尔烈兹对视,因为雨伞的关係而看不到对方的样貌。
    伊尔烈兹迫不及待的想上前狠狠撕裂对方,因雨水而变得沉重的衣物阻碍不了他的企图,冷冰冰的手脚、苍白的脸、发紫的嘴唇在在证实他的身体状况非常不佳,但他断绝一切的不适,强迫自己遗忘自己的状态,把自己的情感完全投入在杀戮中。
    「哥哥……」
    那温柔的嗓音换回伊尔烈兹的理智,他茫然注视对方丢开雨伞而现出的面貌,是西丝坦丁,她正一脸哀伤的望着自己,手中的手术刀掉在地上发出声响让伊尔烈兹回过神来。
    他让西丝坦丁难过了,他竟让她露出这种表情,伊尔烈兹感到十分羞愧,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杀了很多很多人,他忘了他这么做,西丝坦丁是不愿看到的,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只不过,伊尔烈兹忽然觉得很安心,西丝坦丁没有拋弃他,她还是来找他了,而且她看起来一切安好,还是这样对自己呼唤哥哥,什么也没变,一切如一……
    他却做了不可挽回的事,他竟亲手改变了这一切!
    该怎么办?伊尔烈兹跪坐在地上,他还无法仔细思考,全身上下就对他发出警讯,失温的身体让他冷得直发抖,已经三天未进食了,他还发疯似的杀人,他感到强烈的空腹感,脑袋一阵晕眩,突然分不出上下左右,视野逐渐模糊起来。
    西丝坦丁走到伊尔烈兹面前蹲下和他的视线同高,她伸手捧起伊尔烈兹的脸,仔细观察,他的气色很不好,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问题,西丝坦丁露出伊尔烈兹十分怀念的温柔微笑说。
    「还好哥哥没受伤……」
    伊尔烈兹随着这句话昏了过去……
    ※
    我跌入万劫不復的深渊中,原来等待我的只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