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输入小说名 可以少字但不要错字

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花娇 第61节

      第45章
    外头响起整齐划一的磕头声, 舒筠无奈由芍药与玲玲搀了出来,她压了压心口的翻涌,面颊犹挂着一丝笑,
    “诸位夫人免礼。”
    彼时大夫人与二夫人也扶着老太太迎出来,舒筠只淡淡瞥了一眼并未多言。
    长公主与苏氏先一步上前,替过芍药与玲玲,簇拥舒筠往里去。
    其余夫人犹豫片刻,也厚着脸皮跟着迈进门槛。
    老太太眼见舒筠要往三房去, 想起三房那狭窄的厅堂,想示个好,便随口提了一嘴,
    “娘娘回门省亲, 又有诸多外命妇在场, 不如去正院琉璃厅歇着?”
    苏氏看了老太太一眼,明白她的意思, 她看向舒筠,舒筠吐得头昏脑涨,神情也有些昏懵,想都没想答道,“祖母多虑了, 我彼时身子不舒服,只想去躺着。”
    老太太不敢吭声。
    长公主等人多少也晓得舒家底细, 只纷纷与老太太递了个客套的笑脸,都跟着进了三房的杏花堂。
    老太太婆媳三人瞧着渐渐远去的身影, 脸色有些复杂, 老太太其实不大想去凑热闹, 却摸不准这么做失不失礼, 便问大夫人方氏,
    “老大家的,你瞧怎么办?”
    二夫人也同时投去凝涩的一眼,如今她在这府上可谓不尴不尬,两头都被她得罪了,连下人都不太待见她,盼着过几年儿子高中能有出头之日,偏偏舒筠一跃成了当朝皇后,压得她如苟喘之蝼蚁。
    怀个孕弄得这么大阵仗。
    二夫人不想去。
    大夫人面色还算镇定,“这么多官宦夫人在,咱们不去不合规矩。”
    老太太有些气闷,却还是不情不愿朝三房走。
    舒筠虽是便行,跟来的宫人却不少,老嬷嬷担心舒家怠慢她,将平日伺候舒筠比较得力的宫人都给遣了来,有尚寝,尚食,尚服等不下二十人。
    再加上那些女眷,本不算宽敞的杏花厅快要站不下了。
    舒筠刚踏进院子,捂着嘴在圆洞门附近又吐了一轮,幸在宫人灵敏,及时将痰盂奉上去,长公主在一旁看着着急,扭头与苏氏商议,
    “夫人,娘娘这吐得这样厉害,可要遣人去请太医?”
    若真是颠簸,这会儿人下来马车不可能再吐。
    苏氏不敢做主,一面轻轻抚舒筠的背,一面轻声问,“娘娘,您看请太医来瞧瞧如何?”
    在外人面前,苏氏也不能逾了规矩。
    舒筠吐过后净了手脸,撑着洞门直起腰身,环顾一周,见诸位夫人满脸殷切不由露笑,
    “叫夫人们挂念,实在过意不去,来人,去请太医。”
    众人一笑进了堂屋,分尊卑主宾落座。
    落定后,舒筠整个人便舒坦多了,芍药年纪轻还不大懂事,依着舒筠平日喜好奉了大红袍来,礼部侍郎家的夫人瞧见了,忍不住哎了一声,苏氏瞥了她一眼,明白她在担心什么,朝芍药摇头,“刚吐过这会儿喝茶水于脾胃不和,寻常温水便可。”
    单嬷嬷倒是手脚快,立即奉一杯水温水过来,由尚食的女官先尝过再奉给舒筠,舒筠慢悠悠喝了几口,还递给宫人,再次抬眼,看得出来诸位夫人十分紧张也很期待,她落落大方笑道,
    “夫人们不必担心,怀了自然好,没怀上也不必着急,本宫与圣上心里头明白着呢。”
    话题一挑明,大家绷着那股劲也由之松懈。
    礼部侍郎家的夫人执帕掖了掖眼角,失笑道,“娘娘蕙质兰心,是臣民之福,只是臣妇家里那位,心里日日念叨着帝后,臣妇今个儿便讨嫌,在这儿赖上一赖。”
    舒筠听了觉得好笑,也很动容,“哪里,你们关怀我我感激不尽,哪里会嫌弃?”
    夫人们闻言忍不住热泪盈眶,“娘娘能体谅咱们这份心,便是我们的福气。”
    皇帝年近三十,膝下一点骨血也无,臣子们寝食难安,偏生先前宫里透出意思来,皇帝不打算纳妃,朝臣们心里越发恐慌,忍不住当庭提了几嘴不是被皇帝呵斥,便是以干涉帝王家务事为由打板子,大臣都快急出白头发了。
    满朝文武的希望就寄托在舒筠肚子上,故而才有今日诸位夫人迟迟不走的场面。
    堂屋里已坐满人,舒家老太太婆媳三只能坐去厢房,苏氏象征性过去打了招呼又回来正房招待。
    太医院离舒家尚且有些距离,一时半会等不着人,苏氏客气地留诸位夫人用午膳,让单嬷嬷安排一张长桌,给夫人们搓牌,大家不敢造次,舒筠坐在主位示意着笑道,“打吧,打吧,也好叫我学学本事,回头在宫里与宫人玩牌不至于落下风。”
    大家遂由着她。
    巳时五刻,侍卫快马加鞭回宫请太医,一并将消息递到文华殿。
    除了初一十五朔望大朝,其余时候裴钺便在文华殿视朝,满朝文武有事奏请来此处站班依次进殿。
    秋闱刚刚结束,礼部与吏部两位主官聚在此处,将秋闱过考的名录递给裴钺查阅,吏部尚书又谈起秋月大选之事,言谈间对请托之事十分烦忧,礼部柳尚书给他出了个辙,
    “你呀,关起门来,将自个儿与两位侍郎关去后院,堂前立一块明正高悬的牌匾,与铨选司郎中主簿定下人选便是。”
    吏部尚书苦笑,“说出来简单,做起来难。”
    裴钺一面翻阅名录,一面慢悠悠接话,“怎么就难了?朕从锦衣卫拨一只兵给你,替你守在吏部前堂后门,看谁还敢来请托。”
    柳老尚书附和道,“就是,这半月你们全部歇在衙署,哪儿都不去,就说是陛下的旨意,谁还敢请托?谁还敢怪你?”
    吏部尚书想了想也觉得主意很妙,道,“既是如此,那臣今日午后便给您请一道折子,您从锦衣卫借些人手给臣。”
    裴钺嗯了一声。
    这时,门口光芒一暗,蔺洵的身影大步迈了进来,他来到裴钺跟前屈膝行礼道,
    “陛下,舒府传来消息,今日上午娘娘回府省亲,路上吐得厉害,这会儿刚将太医院三名太医提过去,臣来禀您一句。”
    话落,殿内视线均聚了过来,两位朝臣激动地站起身。
    裴钺闻言脸色就变了,他并非青葱年少,很清楚这意味什么。
    想晚两年是真,想要孩子也是真,只是顾念着舒筠的身子不得不推迟,可若孩子真的来了....裴钺手心掐了掐,沉稳地站起身,随后看着已呆愣的臣工,
    “诸位在此处继续议事,朕去去就来。”
    连忙掀起明黄的蔽膝,大步往外去了。
    柳尚书目送他出门,眼珠子慢腾腾转过来,对上吏部尚书的眼,
    “这是啥意思?”
    吏部尚书比白胡子拉碴的柳尚书要年轻十多岁,脑筋活泛着,急道,“哎哟,老尚书,还能是什么意思,是娘娘可能有孕的意思呀。”
    柳尚书猛地吸了一口气,连忙一把抓起吏部尚书的手腕,声音发沉,“走,随我去舒家。”
    吏部尚书没他胆子这么大,被他拉着面露迟疑,“这这这...合适吗,若陛下回头斥责怎么办?”
    老尚书冷眼扔过去,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怕斥责?届时陛下只顾着高兴,怕是连带还要赏咱们?”
    “哎呀,我这不是担心万一落空,陛下恼怒,不正好拿咱俩撒气?”
    老尚书见不得他这副瞻前顾后的怂样,轻哼一声,“这国母有恙,臣子关心不是名正言顺?”
    吏部尚书被说服了,连忙吩咐侍卫去套马车往舒家赶,文华殿外本候着一群大臣,大家见皇帝与两位阁老相继匆忙而出,可知有要紧事,侯在最前的户部侍郎悄悄塞给守门内侍一块银锭,
    “这是出了什么事?”
    守门内侍并未被交待此事不可外传,况且面前这位户部侍郎平日也很得皇帝信重,故而直言道,
    “娘娘似乎有孕了,陛下正要去舒家探望。”
    户部侍郎一听唬了一跳,这可是举朝同庆的好事,难怪礼部尚书与吏部尚书两个老狐狸闷声不吭走了,必定是想夺个彩头,讨帝后欢喜,不行,他也要去。
    于是他拍了拍袖子,施施然离开了。
    户部侍郎平日与户部尚书并不对付,这站班当中便有户部尚书的人,这位郎中瞧见情形不对,立刻撒腿往户部衙门跑,到了衙门也顾不上说清楚原委,只道,
    “尚书大人,您快些去,不知发生了什么要事,陛下急匆匆离开了文华殿,紧接着没多久柳尚书与吏部尚书鬼鬼祟祟离开了,再然后咱们的左侍郎也踵迹而去,下官虽不清楚缘故,却觉着此事关乎重大,您若不在场,怎么行?”
    户部尚书闻言脸色沉如凝铁,连忙将冠帽一戴,“走,你随我一道去。”
    整个官署区盘根错节,你盯着我我盯着你,有些人不知里情纯粹是从众反应,有些人呢听到些风声,大约是皇后有孕了,若这个时候去舒家门口站站班,必能博帝后一个好印象。
    谁也不想落人下乘,一窝蜂往舒家跑。
    柳老尚书极是睿智,出官署区后便吩咐车夫,“陛下必定是走主道,咱们从小巷绕过去,赶在陛下后面到便成。”
    “另外,遣人去国子监通报司业舒澜风,请舒国丈迅速回府。”
    嘴里说着不在乎,实则还是留一手,万一真出了事不好收场,便可将舒澜风请去当挡箭牌。
    吏部尚书给了老尚书一个佩服的眼神。
    二老上了马车,不疾不徐往舒家赶。
    只是老尚书料错了,裴钺并未走主道,他心里急着见到他的娇娇,故而纵马走小巷,天子出行,锦衣卫缇骑随驾,本来一路是快的,偏偏在一个转角口遇上了麻烦。
    这是一对老夫妇,家里农田被人侵占,年轻貌美的女儿也被人夺走,走投无路遂典卖家产来京城告状,原打算敲登闻鼓,状子递上去两个月毫无动静,夫妇二人心灰意冷,几乎已是露宿街头,远远瞧见一道明黄身影跟天神一般纵马而来,一看这架势便了不得,老夫妇再无知也晓得,只有天子可着明黄,又是在京城光天化日之下当街纵马,除了天子不可能是旁人。
    老妇人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抱着最后一股信念,扑到路中,嚎啕大哭,
    “草民有冤,请圣上做主!”
    裴钺一向勤政爱民,瞥见这一幕,当即勒停缰绳,待听完老夫妇诉清楚缘故,他脸色极是难看,吩咐一名侍卫护送两位老人家去都察院。
    这一下耽搁了两刻钟,待裴钺赶到舒家门口,却见门庭前的台阶与地坪聚满了人。
    均是各色补子的文武官吏。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不敢抬头。
    场面好不尴尬,不知道的还以为朝廷改了姓,大家来舒家上朝。
    为首的自然是柳尚书,柳尚书对上裴钺那双阴沉的眼神,默默抚了抚额,说来他也很惊奇,他与吏部尚书优哉游哉赶到时,朝中大臣来了个七七八八,看样子大家被那则消息给轰炸而来。
    皇后是否有孕还不确切,朝臣便急不可耐到这个地步,裴钺怕是得拿人开涮,这个局面可不好收拾。
    裴钺愣是在台阶下立了半晌,逼着自己压下怒火,面沉如水跨上台阶。
    众臣陪着笑让开道。
    裴钺路过柳尚书跟前,老尚书讪讪地拱袖,“您怎么来的这样迟?”不是早出发了吗?
    裴钺只觉这些臣子不可理喻,咬着牙道,“等朕出来收拾你们。”
    大家当即跟个锯嘴的葫芦,纷纷跪地不言。
    别看皇帝撂下狠话,却是无人退场,来都来了,若临阵脱逃才是真正惹恼圣上,倘是喜事,大家都沾了光,若不是,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大家老神在在在门口站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