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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19世纪女继承人 第105节

      “舞会之夜万岁!”当时画的时候,薇薇安就在马车上这样高呼!她显然是入戏了。
    “我爱舞会!”薇薇安后来还在敞篷马车上站了起来,尽情地快乐大笑。她展开了自己原本挽在手臂间的橙红色薄纱——橙红色是在夜晚十分显眼的颜色,在有着路灯的地段,那就象是一团火,又像是飘飞起来的大翅膀!
    薇薇安拽着这团火,这对翅膀,穿梭在夜色里,就像是最放肆、最浪漫的故事里的女主角。
    这让当时的贝克曼想起了上世纪的流行小说,当时描写爱情的小说就很喜欢‘突如其来’‘一见钟情’的描写。
    男女主人公不会是清纯的少年少女,嗯,这也合理,少年少女在当时可不能决定自己的爱情,连和异性相处的机会都少得可怜…其实现在也是这样。
    当时的人们沉浸于爱欲,将爱情视之为人生快乐的全部,于是诞生了那样的文学——男女主人公,一个是贵妇人,一个是英俊的男青年,他们一个在街边等待着自己喜欢的女演员从剧院出来,一个则乘马车来看戏。
    就是因为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再也没能放下,一个眼神的对视就确定对方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再之后的故事,就可以说是少儿不宜了。女主角会向男主角伸出手,将他拉上自己的车。然后两人迫不及待地返回了其中一方的住处,一般是女方的,因为相比起未婚男青年的小套房,贵妇人拥有更隐蔽的幽会场所。
    这场漫长的‘幽会’可以持续三天、四天、一个礼拜,甚至半个月!在这段时间里,男女主人公就在女主角的大宅子里耳鬓厮磨、不知天地为何物……
    这里并不是说,薇薇安身上有上世纪那种在香气中渐渐腐坏,连腐烂也带着甜腻味儿的气质。只是薇薇安那种几乎要将自己燃烧的快乐,那种要拽着一个人溺毙的致命吸引力,实在是太像了——驻足在她身前的人,每一个都会化身一个世纪以前,对她一见钟情的情人。
    《舞会之夜万岁》,是这批以薇薇安为模特的画作中,最受欢迎的作品之一。正如贝克曼预料的,所有看过画的人都被迷住了。只是看画而已,心就被紧紧攥住了…贝克曼都为薇薇安身上的故事性惊叹。
    薇薇安同时吸引了他和罗科,当然不只是因为美貌。正如他们早就说过的,对于艺术家来说,美貌只是一部分。作为肖像画的模特,比起美貌更重要的是内容。让人一看到,就会联想到一个,甚至多个曲折离奇、波澜壮阔的故事。
    这些故事的主题是爱情,是战争,是痛苦,是死亡,是欲望…总之足够吸引人。
    还不只是这幅《舞会之夜万岁》呢!还有罗科的一幅画,《野餐》,也同样是这批画里最受欢迎的之一——画中的薇薇安躺在自家的草坪上,身下铺着一块深蓝色野餐布,头顶上方是打开的野餐篮,野餐篮里散乱地放着一些彩色食物,看起来就像是静物习作里常见的缤纷色彩。
    绿色的草坪、深蓝色的野餐布、薇薇安一只手上捏着一支红玫瑰,还有薇薇安本人,金发碧眼、雪肤红唇…一切的颜色都是那样鲜明。
    要让罗科来说,当时他就被那一幕镇住了,并不是他故意画的那样鲜明耀眼,仿佛画画的季节是一年之中最热烈疲倦的夏日一样。而是那一幕本就那样,用一个此时有些微妙的说法,那就是‘像画一样’。
    薇薇安像是夏日午后野餐完毕,有些疲惫的少女,低垂着双眼不说话,似乎已经沉沉睡去。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睁大着眼睛出神——让人忍不住探寻,她到底在想什么,疯狂地迷恋。
    那幅画中,强烈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依旧有零星的光斑洒落。薇薇安的脸上,到脖子、肩膀,盖了一块真丝绡面纱。这是一种丝织物,非常薄透。阳光的照耀下,真丝绡发出闪闪的细光,像荡漾的湖水。
    薇薇安的脸像是被蒙在一层水汽里,又像是笼罩在一团烟雾中,根本看不清楚。从画作中,能看到的就是淡蓝色的眼睛朦朦胧胧,嘴唇小小的,鲜艳的像是唇间衔了一朵小玫瑰——这画倒是很得印象画派的精髓,只不过现如今尚未出现真正的‘印象主义者’就是了。
    大家也谈不上接受不接受印象画这种超前的艺术,事实上,这幅画是写实的,只不过部分呈现效果和印象画派不谋而合了……
    以一幅特殊的写实画作来说,这副《野餐》极受欢迎。画中睁着眼睛的薇薇安,隔着一层轻薄的织物与画外的人对视,她是在发呆出神,画外的人则是近乎绝望地想要知道她在想什么,陷入了无可救药的迷恋。
    想到那些画,又听薇薇安强调只是‘模仿秀’,苏珊就忍不住笑了——其实画肖像画的时候,像是化妆舞会一样,做特别的装扮,穿上戏服,进行模仿秀,这是很常见的。但现在的问题是,她是在说模仿秀的事儿吗?
    薇薇安在画中所展现的肆意,那些深邃的内涵,并不是模仿秀,而是她本身了。
    “不管怎么说,那些画火了,连带着你也出名了…嗯,如果不是因为你尚未正式进入社交界,薇薇安,你就要有‘麻烦’了!”苏珊幸灾乐祸地说。
    薇薇安过去就不算是无名小卒,上流社会可是流传着关于她的美貌,还有未来会继承的财富的传说呢!只不过,她过去的名气也只集中在上流社会与奥斯汀家有交集的一些人那里,而且大家的兴趣其实也没有那么强。
    毕竟长得漂亮,还有大笔嫁妆的年轻姑娘,不说常见,每年还是会有那么一两个进入社交界的。
    现在则不同了,随着罗科和贝克曼那批画的走红,对薇薇安感兴趣的人一下呈指数级上升了…这年头想要出名,真是说难不难,说容易不容易的。难是因为传播途径有限,就那么寥寥几条,绝大多数人根本轮不上!而容易,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只要有机会被推向大众,能获得的就是全渠道的影响。
    “别说那个了。”薇薇安想到可能一波涌来的‘追求者’,就觉得头疼,下意识想要转移话题。然后就想到了刚刚看的信,说:“苏珊,你要试试看我做的粉底吗?”
    苏珊:???
    薇薇安才不管苏珊是不是满头问号呢!立刻借这个溜走了。她让苏珊随便在图书室看书,自己则是跑去了小实验室——既然已经解决了氧化锌不易溶于油脂的问题,那就按照操作来,做一款新式粉底好了。
    她现在急需要做点儿这样的活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寄希望于半个月后的社交季,大家就忘了她。虽然这不太可能,但万一,万一呢?如果这期间有更爆炸的新闻出现,她可能就会迅速‘过气’了。
    走进实验室后,原本还在胡思乱想的薇薇安一下镇定了下来…粉底的原材料从她开始试制粉底时,就都是充足的。薇薇安就是将几种粉料充分混合,然后又混入调和好的‘黏合剂’,搅拌混合。
    实验室制作嘛,只是两三盒粉底的量,什么操作都比较好做。除了最后压粉底盘的时候,用到了一台早就放在实验室的小型压片机,其他基本都能手工操作。
    当薇薇安拿着做好的粉底给苏珊看的时候,苏珊并没有立刻使用,而是先闻了闻味道:“这就是你之前信里说的,要做的粉底吗?唔,我不太懂这些,香味倒是挺好的——就是,为什么要压的这样紧呢?还有,一盒只有这么点儿,用不了多久吧?会不会很不方便。”
    此时大家化妆,做粉底的淀粉都是不要钱地涂的!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比较好的效果。所以抹脸的粉用的会很快,粉盘里那小小圆圆的一块,在苏珊看来就有些太少了。感觉上两次妆就能消耗掉的样子。
    要不是相信薇薇安不至于此,她就要觉得这是在耍奸商的手段了。
    薇薇安向她解释:“不会,这是新式的粉底,只要一点儿就足够涂脸了,不用那么多。这样更自然,化妆的人也更舒适,不会那么闷……”
    “而且你也说了,压紧了啊,所以实际上的粉底,比看起来的粉底要多。这样压的紧紧的,主要是为了方便携带和蘸取。平常带着散粉出门,粉盒里的散粉洒出来是常有的事儿。就算不洒出来,粉盒里也是一片狼藉…如果是成块的粉饼就好多了了。”
    “另外,用海绵片或者刷子取粉涂擦,如果是散粉,就很容易蘸多,还会造成散粉飞扬…压实的粉饼就不同了,更方便使用。”薇薇安确定要用海绵或者刷子上粉是没什么犹豫的,这本来就是如今人们化妆蘸粉时经常选择的工具,最多就是刷子比海绵稍微普遍一些而已。
    第133章 红粉世界133
    研究粉底消遣不了多少时光,试着涂抹了一次‘新式粉底’后,苏珊和薇薇安也就无事可做了。她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出门散一会儿步。
    她们戴好各自的帽子,披上一件披肩,便出了门。因为就在近前的白玉兰广场散步,便连仆人也没有带,更没有乘马车,就步行去了。
    白玉兰广场是很美丽的一个社区,和郊区的中产阶级社区很像,但土地比郊区‘珍贵’,所以相对来说更紧凑,邻居之间住的更近,前庭后院也会小一些——这换一个说法,就是更精致了。
    白玉兰广场上的住户没法扩大住所的面积,社区的公共空间也没有多少拓展的余地,可不是就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细心雕琢’了么。
    在白玉兰广场,很多人家都有专职的园丁、园丁助手打理家里的花草树木。其他人家,也勤于雇佣园丁,让他们隔一段时间就来一趟。所以从房子间穿梭而过,各种各样整齐漂亮的房子前后,总少不了打理的极好的花草。
    这给社区极大地增色了。
    不只是这样,超出各家的围墙之外,白玉兰广场的‘公共空间’,也是清洁而优美的。这里的窄路,往往会铺上白色的沙土,然后再铺上不规则的石块,既美观,又方便行走,渗水也很好,几乎不会有淹水的时候。
    小路是这样,大路就更不用说了,是用石板铺成的,有完善的暗渠排水,道旁种植着观赏植物和遮荫树——此时水泥和沥青都已经是修路的好材料了,但多数以前修建的路如果没有坏,也不会为了追赶时髦换新材料。
    虽然白玉兰广场有自己的散步道,散步道不许行车,树木更多,路旁的休息设施也更齐全。但就是普通的大路,都和外面的‘散步道’差不多了!
    至少干净是真的挺干净的,外面的街道不论是不是新修建的,又或者是不是豪华气派,以薇薇安的眼光来看,大多都太脏了。垃圾经常到处都是,连续一些日子不下雨还好,一旦下雨就是泥泞脏污了。
    而白玉兰广场内,大概是因为相对封闭的关系(缴的税足,给警察队的‘捐款’多,在这周围极内部巡逻的警察就多。一些小商小贩、乞丐、找工作的人,又或者看着鬼鬼祟祟的,如果被看到了,根本无法进来白玉兰广场),本来垃圾就少不少。
    大街上又设了垃圾桶、垃圾池,有足够的清洁工每天处理垃圾、清扫街道(都是住户拿钱出来才能雇那么多清洁工的,每个月一笔‘垃圾处理费’,其中一部分就是用来做这个的),这卫生水平,大概已经接近薇薇安上辈子的乡镇水平了。
    乡镇是有人图方便就近倾倒垃圾的,一些比较小的水渠因此还污染了。但总的来说,走在乡镇的硬化路面上,并不会觉得卫生情况糟糕——当薇薇安这辈子看过城里的普通道路是怎样脏兮兮的后,真是觉得上辈子自己小时候生活的小乡镇太干净了!
    “我爸爸曾经抱怨过,说白玉兰广场离工厂区还是有点儿远,所以他每天去工厂处理工作,路上花的时间还是多…但我觉得这不错了,如果白玉兰广场离工厂区太近了,这里是绝对没法弄干净的。”薇薇安和苏珊漫步在道旁,很自然地说道。
    “这是当然的,我们街区就离工厂区太近了…还有,紧靠着道路,路上的尘土和吵闹声也很让人困扰——不过要我来说,即使白玉兰广场离工厂区稍远点儿,也不是真正的‘干净’。应当说,整个美林堡就是个大垃圾场,这里是没法弄干净的!”
    “我就听潘奇先生抱怨过,他说他在佛罗斯的各地旅行时,可以半个月不用换衬衣。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他半个月就要清洗一次身子,他的衬衣是可以一个月清洗一次的。他那些半个月后换下的衬衣,还是干干净净的呢!可回到美林堡,几乎是没几天就要换一次衬衣,他每年给洗衣工的钱都要多出不少。”
    苏珊还解释了一下,‘潘奇先生’是伍德福德先生的新客户,还是财政部的秘书之一。伍德福德先生非常看好这个年轻人,还邀请他来家里吃饭——对于一个家里有适龄女儿的人家,做父母的看好一个未婚的年轻人,换一个说法,就是想让他做他们的女婿!
    所以喽,提供机会让年轻人相处,这是常见的招数…不过看苏珊说起‘潘奇先生’一脸平常的样子,似乎是没什么进展的。
    “半个月洗一次身子吗?”薇薇安倒不是对这一点有意见。她已经很清楚这个时代大家的卫生观念了,在这个‘转折年代’,即有人做到了每天泡澡,也有人明明有经常洗澡的条件,依旧常年不洗澡。一个星期到半个月左右,洗一次身子,这算是比较普通的,是大多数人的情况。
    如果真能做到半个月清洗一次,基本的健康卫生肯定是没问题的。就是薇薇安上辈子那会儿,在生活稳定的华夏,也有缺水地区,又或者别的条件跟不上的人,十天半个月洗一次澡呢!
    “半个月换一次内衣,我不相信他的衬衣还是干干净净的。”薇薇安真正有意见的是这个。
    虽说这年头衬衫的领子往往是单独存在的,所以作为容易弄脏的部分,可以单独清洗,其脏污也不被算在‘衬衣’本身上。但是,还有袖口,还有咯吱窝呢!?这些地方也很容易脏啊!
    而且白色的亚麻衬衣,穿上半个月,哪怕是天气比较冷的季节,薇薇安也不相信衣服上没有留下人体分泌的汗液、油脂、皮肤碎屑…根本不可能干净的——关于这一点,薇薇安是有经验的!
    年纪小的时候她也不可能反抗奥斯汀夫人的安排,那时候她什么时候能洗澡,很大程度上还得看奥斯汀夫人的想法……
    “哦,亲爱的,我想这个说法没什么问题…你想过没有,是你对于‘干干净净’的要求和大多数人完全不一样?”苏珊轻巧地反问薇薇安。
    然后就是薇薇安和她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总之,虽然潘奇先生穿了外套,但衬衫总有露出来的部分。那些随风飘散的煤灰,看起来是白灰色的,但只要落到白色的衬衫上,再抹开,就是一道黑痕。”苏珊见‘说服’了薇薇安,就继续说道。
    “不只是潘奇先生这样,似乎绅士们都是如此…女士们很少走在大街上,如果出门,往往也是乘坐马车。至于像咱们一样散步,那也得是在干净的地方,或者是公园,或者是白玉兰广场这样美丽的社区。”
    “所以我们没有绅士们这方面的困扰…我的哥哥,哦,我是说杰克斯,他当场就握住了潘奇先生的手,大加赞叹,他显然也深受此苦。”苏珊见薇薇安在她说到‘哥哥’这个词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立刻补充了一句。
    主要是伍德福德家孩子挺多的,苏珊的哥哥弟弟都不止一个,突然说起来真的不知道说的是谁。
    “其实杰克斯现在又那里只是受经常换衬衣的苦呢?”苏珊说。
    经常换内衣在薇薇安肯定不是‘苦’,但对于一些没有这种习惯,又嫌麻烦的人来说,这肯定是不太爽的。
    “杰克斯最近爱上了贾梅莱斯夫人,哦,那是你不知道的人,不过那也是一位上流社会妇女。她本身是西玛纯人,但嫁到了我们国家,真的不一般,非常不一般。杰克斯负责贾梅莱斯爵士的法律事务后,认识她,对她一见钟情。”
    “哦,可怜的杰克斯…”鉴于苏珊的哥哥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薇薇安下意识说了一句同情他的话。
    但这个话却引来了苏珊的挑眉:“杰克斯可一点儿不可怜!你难道以为,爱上一位夫人的他,会陷入单相思中不能自拔,然后形销骨立、被爱消耗?不可能,那怎么可能呢?事实上,他最近一直在追求贾梅莱斯夫人,刚刚成功。”
    “对此,我们的父亲伍德福德先生倒是不怎么在意,远不如当初杰克斯爱上一个牛奶女郎那样如临大敌——他显然很清楚,这类追求上等妇女,并获得对方青睐的事儿,那可是大好事儿!不会给杰克斯的未来带来麻烦,甚至还有许多好处呢!”
    “以后,贾梅莱斯夫人一定会提拔杰克斯,给他介绍客户,帮他在上流社会的交际中打开局面,只是最基本的……”
    苏珊说的那些,薇薇安倒也知道。如今这年代,贵妇们有很多追求者,甚至还有那么一两个情人,是很常见的事儿。这就类似于中世纪时,贵族妇女与‘骑士’,最有权势的贵族妇女没有几个骑士崇拜她如崇拜女神,那是不可能的!
    这种关系,大多数时候都不到□□关系的程度,毕竟这是这个世纪的和礼兰,而不是上个世纪的佛罗斯。事实上就算是本世纪的佛罗斯,情人和贵妇人之间也很少见那样‘放纵’的了。一般来说,让情人从身后亲吻自己穿晚礼服时露出的肩膀,就是极限了。
    不排除少数‘越界’的,但大多数就是这样了。
    贵妇人和情人之间大多数都是精神恋爱,他们部分是在追求婚姻之中追求不到的爱情、激情…当然,除了这些外,男人也要通过这种讨好一个女人的方式,获得一些好处。至于贵妇人,也很难说她们没有以此满足自己虚荣心,甚至获得一些实际利益的想法。
    在薇薇安这个现代人看来,那当然是精神出轨也算出轨。但在此时的人看来,这种类似贵族妇女和骑士的感情,其实是挺不好说的。只要情人没有越过大家认可的界限,就很少有人会谴责他,对那位贵妇人当然也是这样。
    甚至于,妒火中烧的丈夫,这个时候要闹大这事儿,都会显得不够有气度。
    一般丈夫要和妻子的情人闹翻,连表面上的体面都不能维持,都是妻子和情人‘越界’了,而且还被抓住了证据…而事实上,很多丈夫到了这一步,都很少闹起来,让家庭问题扩大化,‘丢脸’到人尽皆知。
    只能说,这年头上流社会的婚姻基本上没有爱情,夫妻双方完成任务式地生下长子之后,亲密度就会飞快下降。各玩各的,这不是一个夸张的说法,而是事实!大家或许不会明着说,但‘你不要管我,我也不会管你’,这样的潜台词是有的。
    “…最近杰克斯可忙了,几乎天天更换领带和衬衣只是最基本的!事实上,他前所未有地在乎起自己的装束了,要确保自己不会给贾梅莱斯夫人丢脸——他过去倒也算半个花花公子,也不是不修边幅的人。但相比起如今的要求,那可是差得远了。”
    这一点不用苏珊详细说明,薇薇安也能心领神会。这类上等妇女的情人,那是有种种说法的!一般来说,如果不是有钱有势的,那就得是年轻漂亮的未婚男子才行…杰克斯显然属于后者。
    杰克斯不算特别英俊,在一群公子哥儿中间只能说是普通。但他追求贾梅莱斯夫人时非常热情,那种年轻人的热情打动了贾梅莱斯夫人。可问题是,答应追求是一瞬间的事儿,只需要一点儿感动就够了,长期维持一段感情就不同了。
    对于大多数贵妇来说,哪怕她们和情人是因为爱情在一起的,也免不了让对方成为自己的‘装饰品’,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如果对方不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甚至会让自己丢脸,那这段关系往往就维持不下去了。
    就如同《约翰·克里斯朵夫》里的主人公的第一段恋情,他作为钢琴教师和自己的年龄相仿的女学生米娅相恋了。米娅那精明世故的母亲并没有选择直接挑破这事儿,又或者粗暴地制止女儿、赶走主人公,她的做法高明而令人齿冷!
    她很清楚,所谓年少时期的爱情,就是会因为困难更加坚定,会因为遗憾延长十年、二十年生命的东西。
    所以不要去直接干涉,她只是在主人公表现出穷苦人蹩脚的、缺乏上流社会所谓‘教养’的一面时,才会当着女儿的面,不动声色地嘲笑。又或者以完全客观的角度去谈那些,是轻描淡写的是,是不以为意的,仿佛她一点儿不知道女儿和主人公那些事儿。
    久而久之,米娅也开始觉得自己的恋人哪哪儿都不对了,也会因为其他人看破了恋人的‘蹩脚’而觉得羞耻…到这一步,他们的爱情就已经死了。
    即使是年轻人那种纯洁的、充满了热情的恋爱都难免被‘虚荣’影响到这个程度,更不要提上等妇女和她们情人那种‘成年人’的、复杂的、难谈纯粹的爱情了。
    要是杰克斯不能够体体面面的,一切都符合时髦的年轻绅士的要求,贾梅莱斯夫人身边的人一定会说什么。到时候,她再不给杰克斯好脸色,甚至结束这段关系,他又能怎么样呢?
    杰克斯的‘屈服’,只有一小部分是因为爱情,他还迷恋着贾梅莱斯夫人。至于说剩下的,倒也不是伍德福德先生在乎的‘好处’,在杰克斯的爱情之火熄灭前,对于那些的精明算计,暂且还不会占据杰克斯太多。
    杰克斯的‘屈服’,更多还是因为此时大家对于贵妇人的情人的要求就是这样的,对于理想中的‘优雅爱情’的就是有这种想象——大多数人就一个问题形成统一看法,有了同样的期待后,走在这条路上的人,无论男女就都只能‘屈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