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晚上，陈骁就十分庆幸下午抵达之后就和楠楠办了正事，要不然，沁然饮料公司的开门红客户，可就不是他了。
    因为——楠楠和杨总夫妇吃了一顿饭，签了一百万的合同。
    比起潘总还没敲定的完全从利益出发的合同、比起陈骁的一股脑想给自己送钱的合同，这份合同大概属于居中。
    利益和情谊皆有之。
    路楠知道，这算是杨总在对零蔗糖零卡碳酸饮料市场并不了解的情况下，对自己的一种‘投资’。
    自己之前是源川的业务，能力再强，和杨总也是不对等的。
    现在自己创业了，杨总已经把自己视为颇有潜力的同行年轻人，故而愿意搏一搏。
    第511章
    路楠请杨总吃饭的时候， 自然还是带着陶晓娟的——倒不是因为她现在是老板，该有老板的排面。
    主要是因为未来两家公司之间的业务往来其实到底还是由各自的经理、业务员去对接的，老板们往往只把握合作的大方向， 该扮红脸的扮红脸、该扮白脸的扮白脸。
    和杨总吃饭的过程很是是轻松惬意。
    杨总作风正派， 一直就没有劝年轻女孩子喝酒的习惯，即便他招了大客户经理孟露丝等人， 之前在酒桌上对她们也是有所回护的。
    要不然，孟露丝她们也不会在飞翔干了这么多年，直到今年因为她结婚了，要备孕， 原本打算辞职的，杨总却建议她可以兼职继续做业务， 虽然没有底薪、但也不需要出席应酬， 只要卖掉酒水就依旧拿提成。这些是上次路楠来海临， 裴姐告诉路楠的。
    杨总笑着说：“路楠，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不说虚的，随意点喝。”
    像裴姐， 她和女儿杨沛一起直接喝路楠带来的饮料。
    所以今晚路楠也就浅酌一点， 鉴于从前的渊源，喝的还是源川经典酒。
    路楠心想：昨晚和潘总后来喝的也是经典酒， 所以我在源川积累了人脉， 现在源川酒出现的频率倒是高。
    酒过三巡，杨总举着杯子道：“路楠，我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路楠笑着提起二钱小酒杯， 纠正到：“杨总， 应该说是咱们一起发财。”
    “哈哈哈， 对对对，我说错话了，一会儿我自罚一杯。”
    这顿饭九点多就结束了，杨总原本还暗中示意妻子去买单。
    不过路楠早就让陶晓娟和餐厅打过招呼了。
    裴姐走回来的时候微微摇了摇头。
    他们一家三口由没有喝酒的裴姐开车，坐在副驾驶的杨总问女儿：“那个饮料很好喝吗？我看你晚上喝了一整瓶。”
    杨沛点点头：“好喝啊，很清爽，而且包装那么好看。”
    裴姐笑着摇摇头：“你女儿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后面的原因才更重要吧？”
    杨总啧了一声：“希望市面上看到沁源、沁爽饮料包装的人都像你这么想。”
    一百万呢，虽然头一笔款子只需要打三十万就行，并且合同条款比较宽松，特意注明如前期销售情况不乐观，可像沁然饮料公司换货或者由其回收（当然不是原价回收），但是杨总总归是希望自己和路楠能有一段‘慧眼识人’的佳话，而不是投资失败的遗憾。
    陶晓娟给路楠找好了代驾，她自己则打车回家：“路总，明早我九点去酒店找你？”
    路楠知道陶晓娟的住处和自己的酒店在不同方向，故而没有假客套地说要送她之类的，不过路楠对陶晓娟说：“接连两晚的应酬，你也辛苦了，明天上午你休息吧，下午一点半，我们直接岒江大学碰头。”
    多得半天假期谁不开心啊？陶晓娟点头应下了。
    路楠回到酒店，开门告诉陈骁这个好消息：“也就是说，今天一天的时间，我们公司一共签下两名客户，我的小目标已经完成一半啦。另外，林浩和方航他们同我电话汇报过了，目前也各有进展。估计我去京市之前，省内搞定四家经销商不是问题——果然我之前定的小目标还是太保守了一些。”
    陈骁走过来顺势接过路楠的包，并捏了捏她的鼻子：“习惯了，你在源川那些年，每次都不喜欢把话说得太满，然后在展现最终成果的时候惊艳众人。所以那些在你手下待过一阵子的人，多多少少都学了你这个习惯，就连仇哥、希音都不例外。”
    “仇哥的‘打脸’计划你昨天说过了。”路楠扶着陈骁的小臂，站着换了拖鞋，“沈希音怎么了？”
    “现在东南亚市场有好几个国家都是项菲菲部门负责的，希音在项菲菲手下，现在也有了独当一面的本事，十月份的时候签了一个死磕俩月的经销商，算是他们那批通过《勇往职前》节目入职之后第三个独立签下海外经销商的人了。”
    路楠听得挺高兴的，为这个原本有些骄纵的女孩子，更是为了已经成为一名优秀经理、合格领导的项菲菲。
    “对了，你说你明天下午的飞机？抱歉啊，我没时间送你了，我还得去实验室一趟，因为乔老师那边已经调了十多种新口味了，我也要去试饮。”路楠在换鞋之前，踮起脚冲着陈骁的唇亲了好几口，权当是道歉。
    “没关系，我是临时过来的，不要因为我打乱你的计划，还是正事要紧。”陈骁额头顶着她的额头，鼻尖碰着鼻尖，轻声问，“那你明天上午什么安排？”
    路楠垂眼，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的神色，微微颤动的睫毛显得有些心虚和愧疚。
    陈骁顿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说：“没关系的，那我陪你吃过早饭就去改签机票吧。”
    “我明天上午的安排是……没有安排！”路楠倏然抬眼，笑着又噘嘴亲了他一下，“我已经把上午都空出来了。”
    这么说……
    这么说？
    这么说！
    陈骁一把掐住路楠的腰，将她提起来，咬着她的下唇轻轻地磨了磨牙：“骗我？那么，从现在到明天，你的时间都是我的了。”
    “等、等一下，我拖鞋掉了！”路楠本就垫脚亲他呢，被这么一‘拔’，脚尖都点不到地了。
    “没关系，你不用落地。”他将路楠打横抱起来，“先睡觉还是先洗澡？”
    不管哪个选择都是动词。
    “……先洗澡。”路楠将手臂环住陈骁的颈间，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放个水吧，我想泡澡。”
    洗完澡之后，浴缸周围尽是水渍，陈骁打算将楠楠抱出来。
    路楠嗯了一声：“小心地滑。”
    脸红心跳的夜晚和缱绻纠缠的清晨之后，路楠的早饭都是叫了送餐服务，如果不是轻微洁癖作祟，她大概会选择在床上吃早饭。
    最终，她在客厅享受了一把饭来张口的早饭，提供服务的人员是刚刚昨天和自己签了合约的‘甲方爸爸’。
    “我不要蛋黄。”乙方皱眉。
    甲方马上说：“留着我吃。”
    “这杯豆浆加糖了，我不喜欢。”乙方挑剔。
    “一会儿我喝。”甲方殷勤。
    能怎么办呢，谁让甲方理亏？
    昨天晚上乙方高高在上了片刻，觉得工作使人腰酸，结果甲方还要按照他的节奏开拓市场、挺进未知市场。
    气得乙方撑着甲方的肩膀，在他耳垂磨牙：“陈！骁！”
    陈甲方耳后一片鸡皮疙瘩，猛地暂停开拓市场。
    轰——
    似乎是窗外的烟花炸开，庆祝甲乙双方第二次合作圆满成功。
    好在这位甲方虽然偶尔酒后会露出修勾的可怜姿态，不过他本人没有狗子做标记的习惯，路楠不必在秋天就穿高领。
    对此，陈骁正色道：“用力吸吮主动脉附近，有可能会造成血栓，甚至危及生命。”
    情到浓时有无数种表达的方式、有那么多地方可以亲吻膜拜，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危险的方式呢？
    反正陈骁是不太理解的。
    路楠看着一本正经的陈骁，失笑：“你说的对，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午饭之后，再依依不舍也得分开，陈骁上出租车之前对路楠说：“你下周去京市，对吧？”
    “嗯，怎么？”
    “我也打算去一趟，你定下时间告诉我，我看看行程是否能调整。”
    在各自领域内发光发热的情侣们总是见缝插针地见面，实属不易。
    “好～”
    ……
    下午一点一刻，陶晓娟、林浩、方航都在实验室等着路总。
    五六分钟后，路楠也到了。
    她开门见山地让乔老师把新口味拿出来给下属们参详一下。
    他们三人这段时间飞速成长，对饮料行业的了解也更全面了，他们知道饮料的更新换代速度比白酒、红酒要快得多，所以他们很佩服路总未雨绸缪，在沁源和沁爽还未正式推向市场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批的产品口味。
    所以这三人都品尝得很认真。
    他们知道，其实路总需要他们提出的意见和建议并非是口味、口感方面的，而是针对这些还没敲定的口味，考虑推向市场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和阻碍。
    譬如方航就问：“之前我们已经有了青柠味，现在的柚子味和苦柑味会不会有些重复了？”
    对此，陶晓娟之前做过几年零食，更懂一些。
    她试探性地问：“是不是因为路总您还打算核算柑橘类原料的成本和市场反响？”
    路楠点点头：“其实各地还有很多特色水果，哪怕现在看来口味相似，但之后市场成熟起来，做不定期的当季限量口味也是可以的。”
    三人点头表示受教。
    乔老师一方还是蛮高兴的。
    原以为是同优秀校友达成小合作，没想到现在细水长流，眼看着是奔着长期合作去的呢！
    离开实验室的时候不过三点，乔老师就算想要留一行人吃饭也留不住——何况此时路楠的手机响起，电话那头，潘总约她吃晚饭。
    路楠知道，时隔两天，潘总应该是考虑清楚了。
    “走吧，还有点时间，说说你们这两天的进展。”路楠对林浩和方航点点头。
    林浩不愧是原令扬省级总经理级别的人，他谈了海临市下辖另一个县级市的意向客户，对方刚好今年亏本抛掉了令扬酒，打算撤离白酒这个让人伤心的市场，做点别的买卖。
    他初接到林浩的电话，听也没详细听就挂断了。
    林浩锲而不舍地去他公司蹲守，大概是林浩实在诚恳，现在对方有些意动。
    第512章
    林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过这只是海临市下头的一个县级市而已， 估计合同金额不会太高，目前我正在努力往一百万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