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没自爆啊……”陈洛打了个招呼，“看来你们蛊门可以穿透儒门的屏障，对武道却没有什么办法。”
    “也不知道道门的先天紫炁有没有作用。”
    莫卫望着陈洛，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自问，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
    陈洛冷笑一声：“这世上哪有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
    “若是你们只是小打小闹，或许还要麻烦一些，但是你们的野心太大，铺的摊子也太大了！”
    莫卫想了想，摇了摇头：“我等联合之后，蛊门对我们既信任又防备，有些消息并不互通，终究是让人抓住了把柄。”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马长安死的时候，大玄也有其他朝廷官员毙命，同样是双重封印官印的手段吧？”
    陈洛轻哼一声：“是你在审本相，还是本相在审你？”
    莫卫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法相，我莫卫就是受不得疑惑。还请法相先给莫某人解惑，莫某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还有其他选择吗？”陈洛说道。
    莫卫淡淡道：“不过一死罢了。”
    “莫某自从上了这条船，为蛊门效力，就自绝了人族的路。”
    “还有什么在乎的？”
    “法相有办法隔绝蛊虫的自爆，那在下多说几句又有何妨。”
    “倒是有自知之明。”陈洛点点头，“说吧，你想问什么？”
    莫卫望着陈洛，说道：“我自知双重封印的缺陷就在黄明玉那里，所以见过法相后，在下就传信出去，对黄明玉的官印下手。”
    “这一来一去，不过瞬间而已。”
    “除非法相一早就确定了在下的身份，也猜到了在下的应对，事先安排埋伏，否则不会有眼下的局面。”
    “只是法相，您是如何知道的呢？”
    陈洛笑了笑：“我是猜的，你信不信？”
    莫卫没说话，但是眼神中分明是一副“你当我是傻子”的表情。
    陈洛没在意莫卫的表情，开口说道：“五蠹早已灭绝，本相就很好奇，蛊门不过是得了蛊族一二传承，连超品都没有，怎么就会重新培育出蠹虫呢？”
    “自从当日尔等存在的消息传出后，偏倚处花费了大量的精力重新整理卷宗，意外发现了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有嫌疑的，全是官员！”
    “本相拜访了镇国王，镇国王像本相解释，这蠹虫之所以无法察觉，是因为这是他与生灵同源。”
    “与生灵同源，也就意味着能承载气运！”
    “所以本相就有个猜测，蛊门并非恢复了蛊族的五蠹之术，而是以气运为蛊，制造出了新的蠹虫。”
    莫卫点了点头：“法相的猜测应当接近真相。在下也曾私下研究过体内的蠹虫蛊，每当在下动用官印拨动气运之时，这蛊虫都要活跃一些。”
    “但是这解释不了双重封印之事！”
    陈洛淡淡摇头：“这事，其实你也清楚一些，不是吗？”
    “本相在猜测蠹虫蛊与气运有关后，就朝这个方向开始探寻。”
    “所幸，本相早些时候，曾经和蛊门打过交道。”
    “早些时候，本相曾目睹他们动用了一张伪造的‘麟皇武书’，封住了如今已经牺牲的苦大儒苏连城数息。”
    “到后来本相见识广了一些，才明白，即便是伪造的‘麟皇武书’，也需要大量气运。”
    “这也解释了为何当初本相入晶妖境争夺运木时，蛊门也参与其中。”
    “从这些蛛丝马迹看来，蛊门似乎也掌握了一些气运之术！”
    说到这，陈洛顿了顿：“人族能运用气运，乃是依托皇朝的存在，以皇帝陛下的玉玺为总集，分设官印，完成官员对于气运的操控。”
    “但是蛊门，又是凭什么呢？”
    陈洛自己回答道：“前两日，陛下送来了一些皇室秘卷，本相在其中找到了答案！”
    “当年麟皇执政，因并非皇室血脉，乃是圣堂推崇，所以并未使用皇帝玉玺，而是专门打造了一枚凤玺！”
    “彼时，凤玺即玉玺。”
    “而凤玺的守卫部队，正是蛊卫！”
    “当年武帝与蛊卫矛盾的根源，便是蛊卫拒绝向武帝交出凤玺！”
    “及至蛊卫叛逃，那枚凤玺也便不知所踪！”
    陈洛看向莫卫：“蛊门应当是借助凤玺之威操控气运的吧？”
    “所谓双重封印……”
    “不过是凤玺分化出了一尊同知大印，封印了马长安的县令大印。因此本相可以从县令大印上查到封印记录，而黄大人的官印上却并无此项操作！”
    “至于为什么你也要封印一次？”
    “凤玺并非气运正统，麟皇不在，更不具备当年的威势。”
    “所以需要你先行封印马长安官印一时，压制官印中的正统气运，那凤玺分化的虚印才能起作用！”
    “你看我的推测可还有几分道理？”
    “精彩！”莫卫拍了拍手，“不愧是法相，这一番推测着实让人惊叹。”
    “欲封官印，需要实印先行镇压，随后虚印随行。这一点，下官是知道的，倒是没想到还牵扯到麟皇的凤玺！”
    “多谢法相解惑。”
    “不过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莫卫说道，“您是从一开始就怀疑我了？”
    陈洛笑而不语。
    他当然不会告诉莫卫，自己偷偷观察他和黄明玉好几天了。
    他也不会告诉莫卫，因为真凰弓的原因，自己从第一眼见到他，就没来由感觉到厌恶。
    修行到他这个层次，已经不会平白对一个人产生波动的情绪了。
    除非是有什么内在原因。
    简单来说，这一次，五分推理，三分猜测，两分试探。
    倒是引蛇出动，压迫莫卫主动动手，露出了马脚！
    “说说吧，你们这个组织是怎么回事？”陈洛再次开口问道。
    莫卫此时似乎也认命了，说道：“我等，不过是都是受到蛊门蛊惑，以身供养蠹虫之人。”
    “在这个组织里，大家既合作协助蛊门完成一些任务，同时彼此间也会互相帮助。”
    “正是有这层关系，彼此之间相互提携，互通有无。”
    “在下也是贪图这一捷径，才加入了其中！”
    陈洛点点头：“你的上线是谁？周围同样是以身饲蛊的人又是谁？”
    莫卫伸出手，陈洛点点头，纪仲立刻递上笔墨。
    莫卫接过笔墨，立刻在上面书写起来，不一会，就写出了一份长长的名单。
    “法相，在下能确认的，只有这些。但是据在下所知，远不止如此。”
    陈洛收下名单，笑道：“无妨。”
    “拔出萝卜带出泥。”
    “总会一个个清算过去的！”
    莫卫站起身，朝着陈洛行了一礼。
    “法相，在下知道的也都交代了，还请给一个痛快！”
    陈洛看了一眼纪仲，纪仲挥了挥手，那环绕着莫卫的剑影纷纷消失。
    当最后一柄剑影消失的时候，莫卫的身形猛然膨胀起来，随后就是“砰”的一声，爆炸开来，化作了一片血雨，散落在开封府大堂上。
    “唉，何苦来哉……”陈洛摇了摇头，眼神中火光一闪，发现了一团黑色的气体飞出，就要消散。
    说时迟那时快，陈洛心念一动，陈洛身后荡起一道空间涟漪，一尊冤尸卫从中走了出来。
    “冤……枉……啊……”
    “别嚎了，上！”陈洛嘟囔一声，那冤尸卫立刻朝着那黑色气体扑去，最后张开嘴猛然一吸，就将那团黑气吸入了自己体内。
    随后，冤尸卫立刻闭上嘴巴，紧闭双眼，就连耳朵和鼻孔也全部合上，一副棺材出现在身后，冤尸卫直接躺了进去，棺材盖立刻封上，随后陈洛上前“啪啪啪”贴上了几张封印符箓。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这蛊动不动就自爆，陈洛也是研究了一番，发现人体才是蛊虫最好的容器。
    辛苦这具冤尸卫了。
    完成了这一切，陈洛才将莫卫刚才写给他的名单递给纪仲，吩咐道“小纪，速速将这名单送到陈前辈手中。”
    纪仲一愣：“公子，你不亲自去查？”
    陈洛摆摆手：“这种事太麻烦了，让陈前辈带着海瑞他们去干吧，他们专业一点！”
    “我们，要干别的事去！”
    纪仲眼前一亮，目光落在那副棺材上：“抓蛊门？”
    陈洛点点头：“他们居然真的拿走了凤玺，还敢利用凤玺操控气运！”
    “胆大包天！”
    “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一次，能找到他们了！”
    第七百七十一章 这路子，斗战胜佛？
    陈洛有个原则，专业的事就要找专业的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