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浩然正气？
    为何那些读圣贤书的人，也会有浩然正气？
    浩然正气，是不是应当有一个标准？
    文天祥缓缓闭上眼睛。
    他就要死了，他想在死前，想清楚这个梦中困扰了他半辈子的问题。
    与此同时，刽子手已经走进了监牢，正一步步朝着他的牢房走来。
    “文天祥，时辰到了！”牢头喊了一声，将牢门打开，刽子手走入牢房之中。
    “文丞相，走好！”刽子手从袖子中抽出一缕绳索，直接套在了文天祥的脖子上，而此时文天祥依然沉醉在思考自己的问题之中，没有一点反应。
    “正气……什么正气！”
    刽子手用膝盖顶着文天祥的背部，用力拉扯那道绳索，此时刽子手的脸色突然变化，露出狼烟的狼头。
    就在此时，一道象声响起，一股白色的烟从文天祥身上散发出来，一时间，整个牢房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时间仿佛停止。
    “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广八尺，深可四寻。单扉低小，白间短窄，污下而幽暗……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作正气歌一首。”
    文天祥的眼睛猛然睁开，双眼青色光芒闪烁。
    “那不是梦！”
    “我是文云孙！”
    “我是镇玄南王！”
    “正气，就在天地间！”
    ……
    南荒。
    天空中突然一声炸雷，儒门万里大道再次浮现。
    此时大道震动不已，一道恢弘的声音从大道中响起。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第六百五十四章 狼灭的阴谋
    恢弘的吟诵声在天地间响起，随着一个个此方世界忠勇人物被提及，那万里大道上凝聚出了一个个对应的身影。
    他们，都曾经在这个世界存在过，但都为了心中的“义”，而消散在天地间。
    如今，他们再度重现，每一道身影都化作了一道纯粹无比的浩然正气，从天而降，直接射入了虚空。
    很快，空间波动再起，一道道虚空战场被轰开。
    颜百川浑身经义缭绕，对面的蛮神四手已经断了其三，咳血退出战场；圣景王手中长刀鲜血淋漓，手中提着豺狼祖妖的头颅；甚至连方家半圣方之林，也安然退出虚空战场。
    最后几道正气，穿过了佛门阵法，一只狼爪猛然从虚空中探出，抓住了贝嘉的肩膀，直接将贝嘉拉入虚空之中。此时，那浩然正气打入“文云孙”体内，文云孙那变换不定的模样立刻重新稳定在文云孙的本相上，与此同时，文云孙体内传出一声凄厉的狼嚎。
    紧接着，一道狼影从文云孙体内跌出，身上仿佛点燃了青色的火焰，灼烧着身躯。那先前救走贝嘉的狼爪再度从虚空中探出，似乎想要带走狼烟，但那青色的火焰猛然窜起，瞬间将狼烟包裹在火焰之中。
    文云孙此时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脸上浮现出笑容。
    “原来，这里才是真实！”
    “太好了！”
    文云孙长出一口气，这口气一吐出，那天空中的万里虚幻大道居然开始扭曲，随即缓缓出现在文云孙脚下！
    并非文云孙走万里道，是万里道迎他文云孙！
    文云孙抬起腿，刚要向前迈出，狼域中狼月的怒吼声再度响起。
    “休想！”
    一道狼爪冲天而降，似乎要按死文云孙。
    此时，颜百川和圣景王都知道了来龙去脉，正同苏坡仙一起轰击拿到佛门阵法，就连方之林，再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方化天之后，也是一声长叹，加入了攻击阵法的行列中，甚至不惜动用天地本源！
    那阵法摇晃不休，但是始终没有崩坏。
    如今的西域佛门确实不行，但是这由上古佛门打造，本意是守护轮回规则，作为佛门退路的阵法，却真的牢固无比！
    文云孙只是迈步前行，虚幻的万里大道他在脚下自行后退，对于那头顶的狼爪他没有在意半分。
    就在狼爪将要接触到文云孙之时，虚幻大道之上突然浮现出一道道经文典籍，直接化作道道青光，射向那狼爪，一声巨响，那狼爪被轰下一片血肉，吃痛收回。
    此时文云孙已经走到了万里大道的尽头，一步落下，顿时浑身青光四溢，虚幻大道仿佛发出了雀跃欢呼的声音。
    “恭喜文兄封圣！”苏坡仙手中攻击不停，但是嘴上还是传出恭贺的声音。
    “恭喜文兄封圣！”颜百川直接收起了文昌阁，抡着蛮天塔不计损坏的砸向阵法。
    “为我人族贺！”方之林面色涨红，悠悠说了一声，更加用力地轰击阵法。
    “多谢。我等先合力破阵！”文云孙淡淡一笑，双臂迅速化作浩然正气，从内而外攻向阵法。
    就在此时，狼堡之上，一团浓郁的妖族气运升腾而起。
    “文云孙，你让我很意外！”终于，一直不曾出手的狼灭一步步从狼堡中踏空而起，“那道幻境，几乎无懈可击。是本祖从你突破大儒时的春秋大梦中衍化而出。”
    “没想到，你居然领悟了浩然正气的本质，破了幻境！”
    文云孙微微皱眉，不仅是他，所有听到狼灭话语的人族和妖族也都同时皱起了眉头。
    狼灭刚刚自称什么？
    本祖？
    他是狼族圣君，应当自称本君才是。
    还未返祖，有什么资格称祖。
    不过很快，文云孙的目光就落在了狼灭头顶那一片浓郁的妖族气运之中，在南荒半甲子，他自然对妖族了解颇深，此时一眼看去，就知道那不是血脉潮汐的气运。
    “象族气运！”文云孙瞬间猜到了那片血脉气运的来源。当初象族被屠，但是血脉潮汐并没有增加，他们就猜测被凶手用秘法取走。
    果然，是被狼族拿走了。
    狼灭淡淡一笑，他先是看了看在轰击阵法的人族半圣，又看了看隐匿虚空中的各族祖妖，最后目光落在了那被青色火焰包裹的狼烟身上。
    “可惜了！”狼灭叹了口气，朝狼烟伸手一指，随即那狼烟直接在青色火焰中自爆，同时射出一道血光，直接射入了狼灭体内。
    当血光射入狼灭体内，狼灭身上的气势猛然暴涨，几乎在眨眼间，狼灭就回溯成祖，突破了祖妖境！
    “不可能！”有祖妖惊讶出声。
    返祖怎么会有这么容易？
    即便是异兽饕餮，拥有天赋神通“吞噬”，也不可能说用吞噬瞬间达到血脉的质变。
    除非，那本来就是他自己的。
    狼灭淡淡点头：“不错，狼烟是本祖的分身！”
    一言出，南荒众妖无不惊诧。
    要知道，狼烟的出现，再到一步步突破，最后返祖，这些可都是在众妖眼中，什么时候变成狼灭的分身了？
    狼烟返祖的时候，狼灭还没有出生吧！
    狼灭却不慌不忙，淡定地看着文云孙，说道：“阵法未破，你最好不要对我出手！”
    话音落下，狼灭突然深吸一口气，那身后的象族血脉气运立刻被狼灭吸入体内。
    文云孙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猛然化作一道凌厉的正气，冲向狼灭，可是一道影子从狼灭身体冲出，庞大的神魂波动犹如实质一般打在文云孙化作的正气上，正气倒卷，重新化作文云孙的身躯，后退百丈才稳住身形。
    定睛望去，竟然是贝嘉。
    此时南荒众祖妖问问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贝嘉，居然是荒骨境祖妖！
    文云孙望向贝嘉，贝嘉也没有冒进，只是死死守在了狼灭身前。
    很快，狼灭彻底吸收了所有象族血脉，身上的气势再度暴涨，从初祖境，直接晋级到荒骨境！
    “五百年前，我遇到了一位西域的大菩萨。”狼灭突然开口，淡淡说道，“他想引我入佛门。为此，他向我展现了一道法度，叫做三世轮回。”
    “我很喜欢啊！”
    “三世同修，最终合一，达到正果！”
    众人一个个蹙起眉头，不明白狼灭突然说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不过苏坡仙瞄了一眼颜百川，颜百川没好气回答道：“跟我的法子完全不一样。”
    “我的法子是分割神魂，同时修行；他说的那个法子，是通过轮回保留完整的神魂，本质上就不同。”
    苏坡仙耸了耸肩：“我又没说人家的比你的高级，还急了！”
    狼灭没理会议论，继续说道：“所以，我把那大菩萨吃了，得到了这门修行的法门。”
    “本祖用了两百年，分出了第一具轮回身，就是狼烟，又用了两百年，分出了第二具轮回身。”
    “就是这具身体了，狼族圣君，狼灭！”
    南荒顿时哗然四起！
    狼灭，居然是一具分身！
    虽然狼灭没有说，但是傻子都能知道，他的本体是谁。
    狼族第一祖，狼月！
    难怪！
    难怪狼灭才崛起百年，就一统狼族！
    难怪被视若孙女的贝嘉，会许配给狼灭，给了狼灭一个正统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