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愿，这就是你加班做出的方案？能干就干，不能干别占着位置，当时那么多人应聘，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黄经理将文件摔到她脸上，手都要指到她胸上了。
    为什么选她？
    她以前以为是看出了她踏实本分，肯吃苦的优秀品德。
    昨晚才知道，是因为黄冬想养她当小叁。
    这个中年男人，故意让她加班到公车停运，故意提出开车送她回去，故意到楼下不放人，在车里想猥亵她。
    这两年，她换了好几份工作，好不容易要稳定下来了，这个黄经理趁此暴露真实面目，逼她乖乖就范。
    林满愿捡起文件夹，打开办公室门，又返回到他面前，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她打开文件夹，里面根本不是项目方案，是辞职信。
    “昨晚的录音，我发到公司群里了，我也报警了，这半年，你对我的人格侮辱，以及身体伤害，我都留有证据，等着吧。”顿了顿“哦，对了，你老婆也知道了，现在应该在来的路上。”
    她离开公司的时候，几个女同事拉着她“满愿，有空一起吃饭。”
    “吃饭？不会又是，让我给领导陪酒吧。”她轻笑着抽出自己的手“推出我一个保全你们叁，我理解，但我走了以后，你们打算推谁出来？”
    林满愿抱着文件盒，坐电梯下楼，正碰上另一个部门的同事。
    “你的脸？”他惊奇地问。
    反正离职了，她不需要维护同事的关系，不想理，装没听到。
    那人又道“你离职了？”
    林满愿心想电梯怎么这么慢。
    “我有个朋友开了个超市，你有没有兴趣去兼职挣点零花钱？”
    超市？林满愿想到自己的房租水电燃，转头看着他，粲然一笑“是你啊！”
    他一怔，继而咧着嘴笑“看来你有兴趣，我们加个微信吧，我跟那个朋友说一声。”
    “行行行，你帮我拿一下，手机在我口袋里。”
    男人伸手拿走了文件盒，她愣愣地看着他，后者疑惑“怎么了？”
    林满愿不住赞赏“不错啊小李哥，别的男人这时候都直接伸手进我兜里摸手机了。”
    他眨了眨眼，偏头问“你就是用这办法，区分男人的好坏？”
    林满愿嘴角的笑一滞，幸好电梯来了“走吧。”
    这个李其鸣有时候讲话太直白了。
    回到家，她脱掉衣服，洗了个澡。
    她租的地方没有电梯，现在天又热，每次爬上来一身汗。
    微信响了一声，她没理。
    边投简历，边吃冰棒，慢悠悠打开手机。
    “地址在XXXXX。兼职一个小时20。”
    “我把老板推给你。”
    她回“谢谢！”
    那个老板微信名叫方灼。
    她礼貌地问好“老板您好，老板生意发财。”
    还顺手发了个招财猫的表情包。
    那人很快已读，但是过了好久才回了个“嗯”字。
    看来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主。
    她硬着头皮，又发“我叫林满愿，今年25岁，兴趣是睡觉，爱好是深夜看恐怖电影。”
    那人很快发来“有生活照吗？”
    林满愿现拍了一张，发了过去。
    他问“明天能来？”
    “可以可以！”
    这个老板还挺爽快。
    第二天一早，她在楼下喝了碗豆浆，吃了根油条，才擦擦嘴坐公车去那个超市。
    刚进去，一个年轻女孩就来问她“林满愿吗？老板一大早就来了，在楼上等你咧。”
    她点点头“好，谢谢！”
    她爬上二楼，是生活用品区域。
    林满愿穿过一个个货架，终于看到了人影。
    只是——
    这个男人好年轻，正背靠货架，垂首看手机。
    也二叁十岁的样子，个子很高，简单的衬衫和宽松的休闲裤，显得男人惬意随性。
    “老板？”她轻轻出声。
    男人一怔，抬眸看了过来，林满愿立时觉得心脏一阵刺痛，那双眼睛，怎么那么像——
    “你迟到了。”男人薄唇轻阖，声音低哑磁性。
    林满愿立时瞪大眼睛，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
    男人不耐烦地蹙眉，上下瞥她一眼“去换工作服。”
    怎么会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她觉得自己陷进什么地方，出不来了。
    方灼“啧”了一声，走了过来，立在她身前，影子将她包裹。
    “现在的年轻小姑娘一句话也说不得，把眼泪擦了，我不是请你来当祖宗的。”
    林满愿揩掉眼泪，呆呆地看着他“老板，你今年几岁？”
    男人听着这话突然笑了“你看我像几岁？”
    “28？”她犹疑。
    “我没兴趣跟你讨论年纪，去找个人带你换衣服。”他收了笑，似乎心情烦躁，解了两颗衬衫扣子，见她还呆站着，脸色沉了下来“怎么是要我送你下去？”
    林满愿看到他手上带着的戒指，目光闪了闪，急忙摇头“我这就走。”
    来到楼下，那个年轻姑娘主动过来问“你见过老板啦？是不是很好说话，长得又帅？”
    “那个，我叫林满愿，你呢？”
    皮肤有点黑的女孩说“王小叶。”
    “老板让我找人带去换衣服。”
    王小叶点点头“哦哦，跟我来吧。”
    林满愿一边穿，一边听她说“真是可惜，老板那么年轻，长得还那么帅，要不是出了车祸，把腿给压断了，现在早就结婚了咧。”
    “腿断了？！”她一惊，手里的裤子差点掉了。
    王小叶说“就一只膝盖以下没得了呀，装了假肢的，跟平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也不知道那些女人挑什么。”
    “我看他手上带着婚戒，他没结婚？”她问。
    “有人提过，哎呀老板那脸立刻就变了，我们也不敢再问了，好吓人咧，你也别去触霉头。”
    换好出来，林满愿问她“老板是本地人吗？”
    王小叶摆摆手正要说，突然闭了嘴，戳了戳她的手臂。
    她一转头，便见方灼立在一边。
    他问“上班时间，闲聊什么？”
    王小叶笑着说“老板，我先去忙了啊。”
    他点头。
    林满愿看着他陌生的脸，突然说“老板，下了班能一起吃顿饭吗？”
    方灼勾唇“单身？”
    她有些不解地点头“我是单身啊。”
    “约会？”他又问。
    “不是，就是普通吃饭。”她急忙解释。
    男人点点头“行，地点我定。”顿了顿突问“我叫什么名字？”
    林满愿轻声“方灼。”
    晚上。
    “你家？”
    林满愿好奇地左顾右盼，整洁得吓人，像样品房一样，干净到每个垃圾篓里都没有垃圾。
    但是阳台晒着衣服，突然就有了些生活气息。
    “你也会做饭？”她随口问。
    男人专心切着菜，对她话里的字眼很敏觉“也？”
    林满愿凑过去，笑着说“你也不给我倒杯水？”
    “冰箱里有。”
    她拉开冰箱，默了默，摇头“没有我爱喝的。”
    听到这话，男人突然“嘶”了一声。
    “是不是切到手了？”
    林满愿急忙凑过去看，果然左手食指冒出了血珠，但是男人重重地抹掉了，像没事人一样接着切。
    她退后几步，靠着门框，轻声“你在脸上动刀，是不是更疼？”
    男人高大的身形一顿，沉声“不想吃饭？”
    “方灼......你把林继航还给我。”她走过去环着男人的腰，慢慢收紧“还给我。”
    他伸手拉下她的胳膊，拽着她朝门口去。
    “我问你吃不吃饭？”他一只手按着门把手，一只手拽着她。
    只要她说不吃，绝对会将她扔在门外。
    林满愿只得点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