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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49节

      王无常捏着一把尖细的嗓音回道:“哎呦,奴才这点小病还劳王爷挂念,好在冬天过了,已不再疼了。”

    “之前有人送本王一副西北雪狐制成的护腿,我用不上,便给公公吧。”

    西北雪狐最为狡猾,难以捕捉,皮毛更是珍贵,竟这样轻易赏人,最最难得是端王殿下记得他这么一个小人物的病痛,这可比得上常人关怀百倍,王无常病白的脸上浮上两朵淡淡的红晕,鞠躬感激:“王爷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奴才谢过王爷,必铭记于心。”他说这话时跟个大姑娘似得,尖声细语脸还红了,即使知道对方是个太监,也会觉得看着不舒服。

    难得沈连卿毫不鄙夷,温和点头往前走去。

    王无常跟在他身后。

    沈连卿开口问:“皇上近日可好?”

    “身子倒和以往一样没什么大碍,太医院精心照料,国师大人送来的补药也没断过,”王无常尖细的声音压低,如针一样刺到人耳朵里,“不过之前被太子殿下气的发了一次头风,现在怕是还在气头上,王爷要多加注意。”

    走到殿外,沈连卿朝王无常示意点头:“谢公公指点。”

    王无常还是那副娇羞模样,病白脸上浮起淡红,像民间死人时烧的纸人,没有一点活人气,他尖哑嗓子,捏了个兰花指:“王爷客气了,咱们进去吧,免得皇上等急了。”

    沈连卿不置可否的答应,抬步走入殿中。

    殿中宽大华丽,金石铺地,可并没有外面光亮,且充斥着燃香与药气的混合味道,说不上难闻,就是有些怪异,最深处全身裹着混合气息的皇上躺在床上,听到声响,年迈沙哑的声音响起:“齐光来了。”

    沈连卿恭敬跪下行礼,声音庄重沉定:“拜见皇上。”

    “咳咳,”老皇帝咳了几声,旁边的宫女上前,他抬了下手,宫女立刻低眉退下,“扶端王起来,天气尚寒,地上还凉,别冻坏了身子。”

    “多谢皇上。”沈连卿站起身,神色淡淡。

    只见锦色金黄的床帐中伸出一只年迈枯瘦的手,上面布满了星碎的斑点,衰老之气扑面而来,沈连卿会意上前握住,玉白修长的手与年老单薄的掌成鲜明对比,老皇帝只觉得目光一刺,转过头悠悠叹了一声:“你身子可还好?”

    “托皇上洪福,并无大碍。”

    老皇帝十分忧心的道:“朕知道是难为你了,你冬日里发作的最厉害,更受不得冷,穿的还这样少,记得让人多给你加衣。”

    “是。”

    沈连卿神色恭谨,但却说不上热络和煦,连对王无常的关切都没有,一时间殿中竟然停顿沉默,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王无常一颗心都悬吊起来了。

    到底是老皇帝先开口,模棱两可的道:“他越来越放肆了,你可知庆功宴上他做了什么?”

    沈连卿垂下一片浓密眼睫,深深的阴影使人看不见他的神色,自然也瞧不出他的态度。

    没等他回答,老皇帝像十分确定沈连卿知道他指的是谁一样,随即暴怒喝道:“轻辱国师乃是重罪,简直是不顾枉法,丢尽皇室脸面,若不是朕及时压了下去……”

    沈连卿伸手轻轻按住老皇帝枯瘦的手,语气毫无波动的安抚道:“陛下喜怒。”

    寥寥数语,仿若敷衍,可老皇帝的愤怒就在这安慰的话语中渐渐平息,沈连卿沉定自若的话语总能带给人平静,透过他的脸,老皇帝似乎能看到自己唯一妹妹的影子。

    他的口吻突然低了下来,竟然带了几分哀伤的低喃:“他是在试探朕的底线,齐光,朕老了,已无法再培养一个继承人,这天下不能让他毁了……”

    电光火石间,两人隔着薄如蝉翼的床帐对视一眼,立刻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沈连卿单膝跪地,手扔捧着老皇帝的手,不近人情的神色微微一动,背脊松动了下,像是妥协了一般:“臣明白。”

    老皇帝轻轻叹了一声,手上用力,紧紧地握了一下沈连卿,稍纵即逝想要抽回。

    沈连卿却轻轻用力阻了他,在老皇帝诧异的目光中,他从怀中掏出一物,“此物是臣在去京外庄子时遭遇伏所见,不敢私藏,特交予皇上。”

    他将圆滚精巧的黑球轻轻放到老皇帝的手心,随手撤手颔首,跪地不语。

    老皇帝张开手,里面赫然躺着一颗霹雳雷。

    即使身为九五之尊,仍是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东西若是近身拔开铁栓,谁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老皇帝惊出一身冷汗,隔着金黄帷帐眯起眼紧紧盯着跪在膝下的沈连卿。

    沈连卿五官敏感,他十分清晰的感受到来自皇帝的视线正锁定于他。

    对方一个念头的转换,也许他今日便出不去这殿中了。

    “朕知道了,”老皇帝轻声念了一句,一口气卡在胸前,发出一连串的咳嗽,沈连卿并未上前,他知道自己一动不动反而更令老皇帝安心,待宫女将老皇帝的气顺平,咕噜噜的喝了汤药后,老皇帝又重复了一遍,“朕知道了……”

    他疲惫的挥了挥手,“你下去吧,”又像是想起什么,关切的叮嘱了句,“记得多穿点,你小时喜欢吃的栗子糕朕命人备下了,这东西宫外没有,来了就多带些回去。”

    他还记得这个?

    沈连卿身形一顿,听到此言并未感动,第一反应竟然是感叹皇帝真的老了,否则怎么会想起他小时候的事。

    栗子糕?

    那味道,他早就忘了。

    沈连卿双手放到额上,躬身回道:“多谢皇上。”

    临走前,老皇帝突然低声念了句:“齐光,苦了你了。”

    沈连卿身形一顿,回首看了一眼,沉闷的殿中皇帝坐在里头,像是狂风中不断摇摆的火焰,不甘心熄灭,却已注定结局。

    他并未回话,只是弯腰行礼,转身离开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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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好巧,沈连卿往宫外走,正遇到下朝归来的五皇子。

    五皇子名为高秉,年纪与沈连卿不相上下,不过二十出头,性情是出了名的平和宽容,毫无皇子的架子,尤其是笑起来时更加儒雅亲切,很受臣民爱戴,不少人认为这样性格的人上位起码不会打动杀伐,毕竟人人都怕死。

    五皇子身侧的侍卫悄悄上前说了什么,五皇子眼眸一亮,十分欢喜的上前道:“端王来了,许久未见,风采依旧。”

    沈连卿恭手一礼,眉目清澈,神色泰然,“见过殿下。”

    五皇子压下他的手,“多礼了,端王是来看望父皇?”

    “是,”沈连卿眼珠微微一转,兴致勃勃的开口说:“顺便给皇上带了个小玩意。”

    五皇子心底一沉,假装很有兴趣的模样问:“哎,是什么?”

    “小东西,难登大雅之堂,只不过我也不知皇上是否喜欢,”沈连卿眼睛微微一眯,他眼睫细密,这样看人时总令人心头无名发紧,“我这东西比不得这些日子给太子殿下送的礼稀奇,据说还有人送了只吊睛大虎,足有三米长,虎啸震天,惊得在场之人当夜都心悸辗转,难以安眠。”

    五皇子附和笑着,没有作答。

    沈连卿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凑近了五皇子压低声线,步步紧逼:“好在送虎之人小心,没将老虎幼崽的血擦到车上,否则引来护崽儿的母虎,倒是美事变祸事了。”

    五皇子仓皇的避开沈连卿的视线,点头道:“的确呢,不过谁敢对三哥动这样的心思,而且就算是来了母虎,三哥也能一剑砍断虎的脑袋。”

    沈连卿笑的丝毫不漏破绽:“的确,太子殿下在沙场过惯了,怕是脾气比往日更烈,这才惹恼了陛下,好在陛下似乎对我送的小玩意很有兴趣的样子,若能解陛下一时忧愁,也是它之幸了。

    五皇子无端听得心里发虚,借口要见皇上,与沈连卿拜别。

    从始至终,沈连卿都是一副谈笑风生,从容不迫的模样。

    即使言语暗示相逼,也做的言笑从容,丝毫不堕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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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皇子阴沉着脸,一改方才平和开朗之容,喝问身边的侍从:“白先生的尸体找到了?”

    侍从低头磕磕巴巴的回,竟是个口吃之人:“找、找到了,两两半的。”

    五皇子厌恶的瞥他一眼,这样的人做他的侍从真是丢人,若不是他有过目不忘之能,怎会轮到他做自己的侍从。

    侍从胆小的低下脑袋,不敢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嫌弃的冷哼一声,低念着:“不该收这个人的。”

    这个白先生一定是漏了破绽,几年前的计谋被沈连卿翻了出来,就连数月前信誓旦旦的成功也没兑现,命也搭了进去,还累得他浪费了一堆地火雷与霹雳弹。

    如今太子归京,他满心忧愁,手上人多,能用的太少,太子可是实实在在握的兵权,没有兵权,他如今的地位就是一片纸老虎,随时能够被太子踩到脚下。

    当务之急,还是父皇的态度。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去探望皇上时,鲜少的被拒了,王无常板着一张死人白脸,说皇上乏了,五皇子明日再来请安吧。

    见过了沈连卿就不再见他了,这怎能让五皇子放心,莫不是端王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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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立刻去后宫请安去见了他的母妃——荣妃。

    当说及此事时,艳丽动人的荣妃安抚自己的儿子,“吾儿莫要多想,你父皇确实是被太子气到了,太医都叫了三回,怕是真的身子倦了。”她娇媚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至于端王,他与太子交怨已深,他就是不帮你,也绝不会帮太子。”

    荣妃见五皇子仍旧眉头深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别多想,如今你父皇还让你把持朝政,不是已经说明了他的心思,你若是不放心,等母妃为你探探口风,你父皇从不在我面前掩饰什么的。”

    五皇子这才笑了,“劳烦母妃了。”

    荣妃笑道:“母亲为儿子打算,哪里会劳烦,”她轻轻握住五皇子的手,“只要儿子争气,这万里江山,都是你的。”

    她的声音突然阴沉下来,“绝不能让给那个贱人的儿子。”

    五皇子深深地垂头:“儿臣,明白。”

    荣妃露出一个慈爱的笑,抚摸着五皇子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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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习习,惹得人心荡漾,京中女子的梦中人端王殿下难得提前归京,大家都想一睹多年前他在桃花盛开下的夺目风采。

    只是令人失望的是,初春宴中端王称病未来,不过紧接着发生的一件事令京中女子纷纷惊动,议论开来。

    这影响甚至扩散到了林府空旷少人、消息闭塞的南院,林琅又见到两个小丫鬟嘀嘀咕咕的说话,一会儿惊讶,一会儿轻笑,然后是皱眉哀叹,这种表情并不陌生,林琅之前也见过几次。

    她回首问杏儿:“京中又发生什么了吗?”

    “小姐别动,”林琅俯卧在床上,杏儿正在给她按摩腰背,嘴里嘟囔着:“钱嬷嬷越发过分了,今天竟让小姐足足站了两个多时辰,连动一下都不行,小姐的腿都肿了,还有心思想别的事。”

    “钱嬷嬷色厉内荏,只想多苛待我,倒还没敢动真格的,多站会儿也好,免得和她一样,软趴趴的没骨头。”林琅最喜欢的就是林怀瑾高挑直挺的站姿,如翠竹挺拔,因此自然也想和哥哥一样。

    相比钱嬷嬷,她更对其他事感兴趣:“京城果然和渝镇不同,热闹多了,反正我也无聊得紧,快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杏儿叹了一声,“能让府中女子这样议论的,自然是端王殿下了。”

    这是林琅第二次听说这个人的名字了,“他怎么了?”

    话头一打开,杏儿也停不住了:“说是明莹公主去端王府探病,大家都传他们两人要结亲了。”

    林琅啊了一声,诧异问:“王爷和公主?”

    杏儿按住林琅纤细的肩膀揉捏起来,“端王的父亲是皇上特封的异姓王,虽说他母亲是皇上亲妹,可大家都传亲上加亲,这种是从前也是有的,明莹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相貌明媚,她母亲是宠冠六宫的荣妃,难得的是明莹公主并不骄嗔,待人是出了名的大方,声名远扬,京中女子都说,若是端王娶的是明莹公主,倒也不失是一桩美事,也不必太过遗憾,毕竟那位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端王很受皇上喜爱吗?”

    “是啊,平日的赏赐不断,之前皇上身子好时,经常召见端王殿下,”杏儿歪头又想了想,“之前皇上不是因为太子殿下发怒了么,据说端王进宫瞧了瞧,皇上就没那么气了,所以大家也都猜,明莹公主这次去端王府探病,会不会是之前端王进宫时皇上授意了什么。不过端王去年及冠,也到该娶妻的年纪了。”她杏眼微微一转,手下悄悄用力,在林琅纤细的腰身捏了一把,“小姐再有一年及笄,也快嫁人了呢。”

    “去去,”林琅一挥手将她赶开,瞪了她一眼,眼眸潋滟,“整日里只想这些,如今家中情形,我哪里能舍了母亲哥哥嫁人,何况,你觉得那位常姨娘能为我选什么好人家么。”

    杏儿恍然大悟,调笑的笑容顿住,顿时失落起来。

    林琅心里一咯噔,暗责自己不该说这些丧气话,难得搅了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