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会比较危险，比如你正开车在路上高速行驶的时候，突然看到你车前方有人（鬼），出车祸简直是分分钟的事儿。

    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发生，更为了防止郑昀曜遭遇玄门中人暗算，冬生陆续将李九教给他的玄门传承传授给了郑昀曜。

    在遇到冬生之前，郑昀曜是个非常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玄门之事不了解也没兴趣了解，自从遇到冬生，呃，他的三观已经全部颠覆了，目前节操正在逐渐沦陷……扯远了，郑昀曜在玄门一道上竟然出乎意料的有天赋，学习的速度不比当初的冬生逊色多少。

    不过，郑昀曜事务繁杂，尤其是他年初刚从桐城回来的时候，事情累积了一堆，常常白天忙很晚，晚上回来还要远程操纵他在国外的资本，处理一些必要的文件，跟冬生腻歪的时间都严重不够，哪里还抽得出太多时间学习玄门传承？

    也就最近一段时间，他手里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才有时间跟着冬生好好学。至于每次学着学着，就……嗯，就不多说了。

    不管怎么说，郑昀曜还是学了点皮毛，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天眼，虽然每次只能开启不超过10分钟，每天最多4次，冬生对他的进度已经非常满意了。因为很多生来就有天眼的人，想要控制自如最少也得要两三年，郑昀曜只断断续续学了一个月就能达到如此程度，唯有天才二字可以形容。

    而且，就算郑昀曜学艺不精不顶事儿，这不还有胖阿黄嘛。

    第二天，郑昀曜一大早起来，给冬生熬了一锅粥，又溜达去楼下买了些包子、豆浆、油条、馅饼、火烧之类的回来，摆了满满一桌。酷爱赖床的阿黄，嗅到食物的香味儿，不用冬生拎它，自己就跑出来了，乖乖蹲坐在餐椅上，等待开饭。

    吃过早饭，天还没亮，教练就来接冬生去驾照考场了。

    参加考试的人多，没到考场之前，教练也没法确定到底什么时候能轮到冬生考试。冬生跟郑昀曜商量好了，如果结束早的话，就让汪振过去接他，然后直接去影视城跟他们汇合，到时候看找个地方请剧组的人小聚一下。

    冬生出发后没多久，安德烈就过来接郑昀曜和阿黄了。

    等郑昀曜和阿黄抵达影视城的时候，剧组的人已经开始拍摄了。

    剧本本身讲述的就是鬼故事，众所周知，鬼都得到了晚上才能出来，而阴暗的色调、狭小的空间更能够增加神秘色彩、营造激烈的冲突，因此，整部电影的夜间和室内场景非常多。

    按照钱乐原本的计划，夜间场景就尽量选择在晚上拍摄，因为不管人为如何去模拟，始终会缺乏那种浑然天成的自然感。

    然而，剧组接连出事，大白天的钱乐都觉得瘆得慌，哪里还敢晚上开工？

    郑昀曜和阿黄到的时候，他们正在拍摄恐怖片里必不可少的桥段之一——电梯惊魂。

    菜鸟警察被厉鬼缠上而不自知，这天晚上，接到报警以后，他来到一个地下停车场。妆容惨烈的‘厉鬼’也跟了过来，菜鸟警察走进电梯，‘厉鬼’拖着一头血粼粼的长发，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爬了进去。厉鬼爬得很慢，电梯门半天没关上，菜鸟警察忙着去楼上给那对吵架闹离婚，闹到大打出手的夫妻做调解，使劲儿按关门按钮。

    有点老旧的电梯感应时灵时不灵，菜鸟警察按了几下后，电梯门砰得一声就关上了。刚爬到电梯门口的厉鬼，被电梯斩成了两节，它想伸手去拿自己下半段肢体，结果电梯呼啦一下就朝着楼顶冲了上去，气急败坏的厉鬼准备对菜鸟警察下狠手。菜鸟警察丢掉手上快燃尽的烟头，烟头精准的落到厉鬼的手背上，星星点点的火光烧得厉鬼无声惨叫。

    伴随着厉鬼的惨叫，电梯猛地颤抖了几下，电梯里的灯也开始不停闪烁。菜鸟警察爆了句粗口，往后退了一步，抓住身后的扶手，堪堪避过厉鬼伸向他的鬼爪。

    恰在这时，电梯‘叮’得一声停下了，电梯门豁然打开，菜鸟警察踩了一下地上的烟头，然后毫无知觉的踩着厉鬼的脑袋走出了电梯。

    厉鬼刚要追上去，破旧的电梯咔嚓咔嚓飞速往楼下坠了下去。

    电梯门再度打开，站在门口的赫然是叶添扮演的喵精。

    喵精高冷而轻蔑的看了眼厉鬼，穿着军靴的脚踩到厉鬼头上，狠狠媷了几下，厉鬼很快变成了一团黑灰，风一吹，消失得干干净净。

    “废物。”

    很快，身着黑衣的喵精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按照剧情进度，喵精的身份要到影片的三分之一处，才会揭晓。一开始的剧情会故意误导观众，让大家跟菜鸟警察一样，误认为喵精是反派角色。人形状态下寡言狠戾的喵精，会在接下来的剧情中，慢慢跟它的原形——嘴馋又酷爱吐槽的胖喵——融合到一起，形成强烈的反差萌。

    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大家的状态都不太好，并不算难的场景，竟然被ng了三十多遍还没过。

    一会儿是演员表情、动作不到位，一会儿是道具出了故障，钱乐再一次化身喷火龙，逮谁喷谁，剧组一干人等被他吓得不敢吱声。

    阿黄本来还在悠哉悠哉的啃着叶添给它上供的小鱼干，钱乐几嗓子吼下来，它都不敢再吃了。软乎乎的窝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吼归吼，吼完以后，钱乐会很认真的给演员讲戏，并且指出他们表演不到位的地方。

    “……都听明白了？”

    欧青宇、叶添还有扮演厉鬼的演员，连忙点头。

    “准备，开始。”

    欧青宇走进电梯，按下按钮，扮演厉鬼的演员拖着长长的血痕，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慢吞吞的爬了过来，横卧在道具电梯的中间。道具电梯感应到有人存在，迟迟没有关闭。欧青宇饰演的菜鸟警察以为电梯出了故障，一个劲儿的按关门按钮……

    一直静静呆在一旁围观的郑昀曜，突然感觉眼睛一烫，他下意识闭上眼睛，刹那的感觉过后，他睁开眼睛，只见两只漆黑腐烂的手紧紧抓住道具电梯钢门，狠狠往中间拉去。

    说时迟，那时快，郑昀曜从兜里掏出一团纸扔了过去，纸团碰触到黑手的瞬间，‘轰’得一下燃了起来，漆黑腐烂的手顿时化作一滩液状物体，从道具电梯门口的缝隙里渗了下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惜，郑昀曜发现的到底晚了点，扮演厉鬼的演员还是被电梯夹了一下。好在夹得并不厉害，剧组的医生过来，稍微给她处理了一下，给她喷了点云南白药，很快止住了痛。

    刚刚很多人都看到了突然自燃起来的纸团，还有人看到纸团就是郑昀曜扔出去的。慑于郑昀曜强大的气场，大伙儿就算有满肚子疑问，也只是你推我我推你，不敢直接询问。

    钱乐按捺住满肚子好奇，确定扮演厉鬼的女演员可以上场以后，又让人仔细检查了一番道具电梯，立马安排继续拍摄。

    郑昀曜给阿黄使了个眼神，退到人少的地方问它：“刚才那玩意儿是鬼吗？”

    阿黄示意郑昀曜把手机给它，抱着手机，胖嘟嘟的毛爪爪熟练的戳了起来，很快，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刚才没看清楚，不过那玩意儿应该还没有挂，肯定还会再出来。

    郑昀曜：还敢更不靠谱点吗？！

    胖喵很快就用行动证明，它敢的。

    阿黄很快又戳了一行字出来：手机借我玩会儿呗。

    “喵呜~”胖喵垂着耳朵摇着尾巴萌萌的看着老郑。

    郑昀曜正在考虑考虑如何拒绝这个不合理的请求，阿黄又戳了一行字：不许告诉冬崽。

    然后胖喵迅速把手机藏到了背后，一副‘就算你打死喵爷，喵爷也不会还’的赖皮样。

    郑昀曜：……

    第一二九章  影魅

    冬生非常顺利的通过考试，成功拿到了驾照。从考场出来, 汪振开车把他送到了影视城。冬生难得准备给郑昀曜一个惊喜，就没有事先给他打电话，结果一到片场就逮着阿黄正抱着郑昀曜的手机玩儿得不亦乐乎。

    阿黄让郑昀曜给它下载了一个类似于连连看的益智小游戏，通关通得正嗨，忽然感觉头顶一暗，胖喵咪下意识抬起头, 四目相对——

    “冬，冬崽, 我没有玩儿手机喵！”阿黄试图用胖胖的身体, 挡住手机。

    冬生面无表情将手机抽了出去, 两根手指捏着，“那你解释一下, 这是什么？”

    “是, 是老郑让我帮他玩, 他太笨了，这关老过不去，他非要我帮他过关，真哒喵~”说完，胖喵和冬崽同时看向老郑。

    阿黄眼睛都眨巴得抽筋了：我的亲兄弟诶，这个锅一定，一定要帮喵爷背！拜托，拜托。

    冬生眼睛黑黢黢的：敢说一句假话试试。

    郑昀曜：……

    就在这时候，叶添过来了，脑残粉儿眼里只有他的陛下，压根没注意到两人一喵之间诡异的气氛，他甚至还拿了一条香喷喷的小鱼干，露出标准的诱拐犯笑容，充满磁性的声音温柔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陛下，下一幕到你上场了哟，准备好了吗？”

    简，简直太及时了！

    阿黄叼起小鱼干，头也不（敢）回的跟着叶添一溜小跑，舔爪、抖毛，准备上场。胖喵一走，老郑立马从善如流的道歉。道完歉赶紧转移话题，问冬生今天考试的情况。冬崽果然被是转移了注意力（才怪）。

    试图拖延时间的胖喵，今天下午表演得格外卖力，凡是它的特写镜头，全都一条过。不用后期剪辑，单单是胖喵现场的灵气十足表演，就把大伙儿给惊艳坏了，炸裂的演技更是直接碾压全场演员。

    这喵是要逆（成）天（精）啊！

    一通表演下来，吾皇陛下圈粉无数，胖喵的脑残粉儿从一只变成了一整个剧组。

    然并卵。

    晚上，郑昀曜请客，带上剧组到火锅店吃火锅，摆在胖喵前面的，却只有一碗冰冷的喵粮。

    阿黄蹲在喵粮前面，可怜巴巴的望着冬生和郑昀曜干叫唤：“小白菜啊~地里黄啊~喵嗷嗷~”

    冬崽享受着老郑格外殷勤的伺候，连个眼神都欠奉。

    酒过三巡，叶添借着酒劲儿，终于问出了憋了一天的问题，“郑先生，您今天扔的那纸团是什么东西啊？怎么突然就燃起来了？”

    先前在现场围观的人都看见道具电梯出了故障，郑昀曜把‘纸团’抛过去，‘纸团’轰得就燃了起来，然后道具电梯一下子就停了下来。要说这里头没点故事，谁信？

    剧组从演员到工作人员，大多都是在校学生，脸皮薄，也没有被社会历练出精明世故，哪怕大伙儿心里好奇得跟猫抓似的，也没胆子直接询问大老板。叶添话音一落，包间里吵吵嚷嚷的声音顿时就安静下来，大家都竖起了耳朵。

    郑昀曜一脸漫不经心道：“我听说我们剧组让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就去找大师求了一些护身符。我当时觉得电梯的反应不对劲，就把护身符扔过去了。至于护身符怎么燃起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钱乐注意到了郑昀曜使用的量词——一些。

    不等钱乐想好措辞开口要，郑昀曜就很大方的表示：“一会儿吃完饭，我让安德烈把护身符发到大家手上，希望大家能够随身佩戴，好好把电影拍完。”

    钱乐端着酒杯站起来：“好，我先代大家谢谢郑先生了。”

    “这事儿主要还是冬生的功劳，你们真要谢，就谢谢冬生吧。”

    刚才，郑昀曜把上午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冬生，冬生在拍摄现场转了好几圈，把能检查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只在道具电梯的门和门口找到了一点点残存的阴气，不太像厉鬼留下来的痕迹。他给郑昀曜的符咒，以困为主，以杀为辅，如果是普通的厉鬼，只要没有特别强烈的杀意，符咒只会将其困住，反之，一旦厉鬼的杀心过重，就会激发符咒本身的杀意，遇强则强，以杀止杀。

    这种符咒乃是李九生前独创，按照玄门中符咒等级划分，属于宗师级符咒，刻画的难度远远超过高级符咒。即便冬生在符咒一道上极具天赋，画上十次也最多能成五六次。李九身为该符咒的创造者，成符率才只有冬生的一半，足以见其珍贵难得。

    冬生平时几乎用不着这种符咒，讲真，一般二般的厉鬼，到了冬生面前真不够看。郑昀曜是个半吊子，阿黄根本不靠谱，冬生倒是不担心他俩的自保问题，他是担心剧组其他人的安全，因此才给了郑昀曜如此珍贵的宗师级符咒。

    从符咒的表现来看，要么缠上剧组的东西根本不是厉鬼，要么就是强大到了远远超过普通厉鬼的程度。

    从现场检查的结果来看，冬生更倾向于相信前者。

    剧组前后加起来只拍了三次，结果次次都出事，很显然对方是盯上剧组了，在没有搞清楚对方的意图之前，冬生不希望对方再继续伤害剧组的人。

    为了‘惩罚’郑昀曜背地里纵容阿黄的行为，冬生让安德烈去买了一些画符必备的符纸、朱砂、毛笔等，然后又在影视城的酒店里开了间房，老郑孤零零的在房间里画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的护身符。晚上开饭前，冬生从郑昀曜的成品中挑了一些成色好的出来，指挥老郑把它们叠成小巧的三角形。

    老郑第一次叠这种东西，难免笨拙，看到冬崽脸上明晃晃的嫌弃，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剧组的人都以为财大气粗的郑老板和李老板找到了什么厉害的高人，收到护身符以后，一个个高兴得不得了，以钱乐为首的‘迷信’分子，还专门在包间里找个地方，把护身符放上去，虔诚的拜了又拜，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贴身收藏起来。

    吃完火锅出来，叶添提议去ktv唱歌，郑昀曜想起冬生唱歌时一本正经却根本找不到调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咳咳，家丑不可外扬。

    郑昀曜大手一挥，让大家尽管找地方随便嗨，回头只管找他报账就行了。然后，借口明天还有事儿，带着冬生和跃跃欲试的胖喵，先回家去了。

    尽管郑昀曜和冬生都不是那种难以相处的‘大老板’，但郑昀曜气场太足，冬生脸色太冷不爱说话，别说是剧组其他人，就算是导演钱乐到了两人面前，也会有种说不出来的拘束感。

    两位‘大老板’一走，大家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压力全无，刚才憋着不敢说的话，一茬一茬全冒出来了。剧组里一大半的人都是没毕业的大学生，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老虎（板）不在，一个个猴得恨不得蹿到天上去。

    叶添在附近找了家挺大的连锁ktv，换成别人，老板说了买单，肯定恨不得狠狠吃大户，吃一顿算一顿。叶添他们脸皮都挺薄的，不仅是在网上团的优惠票，还在外面超市买了不少零食，藏到女生的包里，偷偷摸摸带了进去。

    点了些啤酒和果盘，酒过三巡，大家纷纷开始鬼哭狼嚎了。

    昏暗的包厢中，谁都没有注意到一道漆黑的影子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师姐，你怎么还在看手机啊？快来给我们秀一嗓子呗！”叶添刚在火锅店的时候就喝了不少，进了包间以后已经一连喝了三瓶啤酒了，脑袋有点晕。包间里光线昏暗，彩灯不停闪烁，叶添恍惚看到童苗脸上有一团黑影，他用力甩了甩头，灯光照过来，哪有什么黑影？

    童苗好像有些魂不守舍，过了大概有十多秒，才说：“不了，我嗓子有点不舒服，你们自己唱吧。”

    “你的声音是有点不对劲，”叶添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先回酒店去吧，我让小飞送你回去。”小飞是叶添他们寝室的哥们儿，不过读的并不是表演系，而是跟他表哥一样的导演系，这次钱乐筹备自己拍电影，小飞二话不说就跑来帮忙了。每天忙前忙后的，没一点怨言，等到电影开拍了，钱乐就让他给自己做助手，让他跟着自己学习。

    童苗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不，不用了，酒店就在这儿附近，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

    “那不行，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哪能让你自己回去。阿飞，阿飞……”小飞正唱得嗨，叶添喊了好几声他都没听见，“个不靠谱的，师姐，你等一下，我去拿手机，等下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