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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10节

      只听半空中刀兵交激,如暴雨打梨花,又如无数锋刃刮得人脸生疼,骑兵们无一不踉跄向后退,甚至连骁勇的战马都不住恐惧嘶鸣。短短眨眼间,尘沙翻卷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只见青白森寒的旋光将风沙切割成无数碎片。

    铿!

    一声异乎寻常的亮响撕裂耳膜,只见半段枪身打着旋飞上天空!

    “你——!”

    宇文虎的吼叫犹如垂死的猛兽,下一瞬,只听扑通扑通两声重物落地的巨响,两人同时同马背上摔了下去。

    战马不住跺脚打转,骑兵大惊失色一拥而上,就在这时单超又重又狠的一拳把宇文虎打翻了过去,闪电般抬剑下刺!

    那一刻宇文虎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紧接着,寒意紧贴耳侧而过,死死戳进了泥土里!

    “……”宇文虎颤抖着睁开眼睛,偏过头,龙渊削铁如泥的剑锋正正对着他的瞳孔。

    骑兵的欢呼震天动地,向远处迅速扩散。宇文虎闭上眼,当年在东巡行宫中惨败于此人手下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半晌他颤抖着狠声道:“……你杀了我吧!”

    单超满头满脸都是血和尘土,然而昏黄日头从他身后映来,半边侧脸显出一种极度刚硬、挺拔,又冰冷严峻不容抗拒的轮廓。

    “你尽忠办事,何罪之有?”他淡淡地反问了一句,起身喝道:“来人,把他押下去!”

    宇文虎难以置信,紧接着被几名亲兵拉起来押了下去,只见单超走向战马,翻身而上,刷然一扬长剑。

    剑锋在日光下反射出夺目耀眼的光,伴随着他沉稳的声音向四面八方扩散:“随我杀——”

    “杀——!”骑兵悍然应声,卷起冲锋的洪流,黑压压涌向城门!

    轰!

    冲车在人群中横冲直撞,车载攻城弩投出巨石,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在城门上留下了大片龟裂的痕迹。

    然而紧接着,长安城楼跺墙上投出数百火油桶,数个熊熊燃烧的火弹当头砸中了冲车!

    整座冲车瞬间沐浴在了冲天大火里,烈焰将木头烧得劈啪作响,士兵们发出惨烈的大喊,各个滚着一身火苗从高处跳了出去,铁器燃烧的焦臭和血腥顺风刹那冲出数里远,战场之上人人面色剧变。

    “单将军!”李敬业全身浴血,从后阵打马上前,简直急怒交加:“眼见城就要破了!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

    单超眉头紧锁,目光穿越滚滚黑烟,只见城门摇摇欲坠,仿佛只要冲过去一伸手便能推倒;然而就在这无人可以上前的间隙中,城内无数士兵正蜂拥而上,争分夺秒加固城门。

    现在怎么办?!

    ·

    “报——!”

    “宇文大将军阵前不敌,遭到生擒!”

    城楼上哗然大乱,武后霍然起身:“怎么会?!”

    在她身后,谢云轻轻出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线条微微松弛。

    云梯架上城墙,数不清的勤王军正源源不断攀爬而上,城楼顶端就像烧开了的沸水,人人都在奔跑,人人都在大吼大叫,弓箭密密麻麻遮蔽了天空。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一名黑衣年轻男子拾阶而上,站在了门楼前。

    “什么人?”

    发声的士兵话音刚落,便只见眼前寒光闪过,人头拖着血线冲上了半空。

    周围众人悚动,三五个士兵同时下意识发出怒吼:“站住!”“不要动!”“护驾,有刺客!”

    夺魂钩在扇形抛洒的鲜血中反手横砍,钩刃所到之处,残肢断臂飞起,年轻人小指勾下兜帽,露出了火红的短发和嘴角邪气桀骜的笑容。

    远处天后猛地回头,登时惊怒:“景灵?”

    景灵长身而起,瞬间他原先站立的地方便钉上了五六根羽箭。只见他黑衣的身影就像死神般掠过众人头顶,几乎每踏出一步都有数人被巨大铁钩剖成两半,所有人悚然变色,争相惨叫着退后!

    “掩护天后!”

    “快,快护驾!”

    天后被亲兵簇拥着踉跄退向偏门,只见景灵止住脚步,站在谢云面前,冷漠地注视着他,沉重的夺魂钩从上而下——

    噗呲一声,谢云半边脸颊都被溅上了鲜血,他身后的卫兵无声无息被剁成了几段。

    景灵收回夺魂钩,顺手把谢云手腕上的玄铁链一刀砍断,眯眼打量他片刻,嘲道:“跟我走吧,前辈。”

    谢云揉揉手腕,长长吁了口气,摇头微笑不答,顺手从地上一名士兵的尸体便捡起弓箭,走向城墙边。

    擦肩而过时景灵狐疑地皱起眉,目光追随着他转过头,只听谢云含笑的声音传来:“白被你叫了几年前辈,却什么都没教过,说出去该抱怨我不疼后辈了。”

    “……”景灵的神情半松动半警惕,迟疑半晌说:“掌门已经联系了那帮废物北衙禁军在城楼下接应,叫我带你下去,你……”

    “待会就去。”谢云轻轻道,修长的手指搭上钢箭,拉开了弓弦。

    惨白的日头在箭脊上滑出铁光,弓弦已满,绷如圆月,箭锋遥遥对准了战场上单超的方向。

    “会射箭么?”他问。

    “……”景灵挑衅道:“会啊。怎么,你教我?”

    远处,单超横刀立马,望向高空中反射出一星寒芒的箭镞。

    “嗯,我教你。”谢云勾起好看的唇角:“只教一次,看好了。”

    话音刚落,谢云猝然调转箭头,提气松弦!

    嗡——

    箭矢脱弦发出悠远的轻响,谢云松手,五根指甲同时迸裂,铁弓坠地碎成数块。

    下一瞬,利箭陡然化作青龙,在千万人注目的焦点中发出了震撼天地的咆哮!

    守门士兵在轰响中发出绝望的嘶喊,然而什么都来不及了。即便最快最敏捷的骑兵,也只能感觉到杀矢破空,巨龙庞大的身躯从自己头顶一掠而过。

    紧接着,城门顶上的巨大轴承爆开,在龙首重逾万钧的撞击下,碎成了无数齑粉!

    ——夺!

    箭镞重重一声,齐头钉在了城门之上。失去轴承支撑的沉重大门随即震颤,木屑漫天绳索抽动,在所有人震惊愕然的目光中,缓缓向下倒去。

    那一箭破门的耀眼华彩还未完全从苍穹上消散,千万大军便同时意识到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

    城破了。

    危如累卵的长安城,终于破了。

    “守卫皇宫——!”

    武后的怒吼传遍四野,与之相应的是,战场上响起了全线进攻的嘹亮号角,继而马蹄辎重轰隆巨响,整片平原地动山摇!

    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这支铁骑向大明宫冲锋的脚步。

    ——风雨飘摇的李唐皇室,终于在它新任继承者的带领下,重新杀向了天下权力的巅峰。

    第102章 封王

    景灵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动弹。

    “……抓住……抓住他!”人群这时才终于找找回了意识,纷纷发出惊怒变调的大吼:“快抓住他!”

    士兵一拥而上,周遭混乱不堪。漫天烽烟的背景中, 景灵只见谢云转过身, 对他一笑。

    ——谢云已经不是他记忆中那个白衣胜雪优柔秀美的少年了,但这一笑却在微微的遗憾中, 又带着几分少年人的跳脱与自得,仿佛也很得意于方才完美的表演。

    紧接着, 他张开双臂,如坠落的白鸟,仰面向平原倒了下去!

    景灵失声喝道:“谢云!”

    他冲向垛墙边, 却只见那白影一闪就消失在了滚滚黑烟里。

    与此同时, 战场上,单超在李敬业的大呼声中调转马头,逆着洪水般的人流飞驰而去!

    砰!

    烟尘四起, 谢云落在地上,长矛顿时从四面八方落下来。谢云起身、振臂,顺势夺走一名士兵的长矛,行云流水般呼啸旋转,厉风所至惨叫起伏,所有人都口鼻喷血地向后翻倒。

    “让——路——”

    黑马在人海中撕出了两道血腥的巨浪,单超猛勒缰绳,战马咆哮扬首,随即在马蹄重重踏回地面的同时,单超俯身一把捞住谢云后腰,凌空抄上了马背!

    “让你在酒楼等我……”

    谢云顺手扔了长矛,只听单超低沉的声音穿透胸腔,盖住了周遭震天厮杀:“为何我回去找你,你却不在了?”

    谢云久久没有答言,胯下战马风驰电掣,黄土飞扬的战场从身侧飞速掠过,很久后他才温和地开了口:“皇帝被幽禁在紫宸殿中,现在赶去,还来得及赶在皇后前头。”

    ·

    皇城内外已布满了骁骑营铁骑,宇文虎被生擒的消息传来,宫门内外登时炸了锅。恰逢此时在城门外没有等到谢云的北衙禁军万分焦虑,正随着勤王军先锋杀到,在极度混乱的情况下稀里糊涂交上了手。

    北衙毕竟效忠天后已久,虽然谢云被幽禁这段时间,这支精锐禁军连番遭到打压,但还没到旗帜鲜明站出来反对天后的地步。眼下遇见颇有旧怨的骁骑营,又已经厮杀上了,马鑫等人遂一不做二不休,杀进北衙兵器库,调出了火器和手弩,学习隔壁怀化大将军打出了勤王的旗号,一鼓作气杀进了皇城。

    骁骑营一边对抗兵精马强的北衙,一边与气势如虹的勤王军厮杀,加之早已人心涣散,很快溃不成军,宫门在几番冲击下终于轰然倒塌了。

    “杀——!”

    满城战火,浓烟蔽日,偌大皇城登时变成了血与火的修罗场。单超率军杀进大明宫,直奔紫宸殿,前方涌出一支侍卫军企图阻拦,但单超全无惧色,直接策马撞了上去,甫一照面便将七八个敌兵斩于马下!

    谢云抓着单超后背铠甲,只见漫天鲜血扑面而来,便一侧身避开。

    谁知他这个动作幅度略大,连厮杀中的单超都感觉到了,登时打马吆喝了声:“驾!”

    颇通人性的战马骤然提速,闪电般冲出战阵,身后数百骑兵顿时一拥而上,喊杀与刀兵的撞击让大地都微微摇撼。

    谢云敏感地问:“怎么了?”

    “战场冲杀习惯了,忘了你在后面。”单超冷冷道,不待谢云回答,便连人带马骤然冲上了台阶!

    咣当!

    紧闭的殿门四分五裂,门闩打着旋横飞出去,将大理石屏风轰然撞塌。殿内几名宰相同时大惊失色站起身,却只见殿门外一名将军翻身下马,矫健的身影逆着光,大步踏进了紫宸殿。

    张文瓘紧紧挡在病榻前,颤声喝道:“逆……逆贼!敢弑君不成?!跟你拼了!”

    几个胡子花白了的宰相慨然应声,然而下一刻,那将军停在殿中,露出了冷峻英挺的面容,单膝半跪在地:“臣单超救驾来迟,陛下恕罪。”

    大殿陷入了瞬间的静寂,皇帝颤颤巍巍地从张文瓘身后探出头,短短月余时间竟然憔悴衰老了很多,良久发出颤抖沙哑的哽咽声:“单卿不负朕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