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纳闷道：“为什么要后悔？”

    “为什么不后悔？”

    我冷笑道：“我管他是善人恶人，我只知道那时候我若是不反抗，那我就要被他杀死。他有得病的妻子，我那时候也有要孝顺的父母，是他们先有杀人之心，就别怪我先下手为强。”

    “执迷不悟……”那声音冰冷道，“好，那你继续往前走。”

    我冷哼一声，大步往前走去，这男人在触碰到我的时候，立即就化为了星光点点消散。此时，黑暗忽然增多了一些，而金光也同时减弱了不少。等往前走了一些，又是个女子出现在我面前。与那男人一样，身穿白衣，脸上毫无表情。

    我皱眉道：“这个又是谁？”

    “这是一个普通的女孩，那时你在罪恶之地的钢铁山带领着手下进行混战，将她杀了……”佛的声音更加冰冷，“来到钢铁山的她小心翼翼，不曾做过伤害任何人的事情，加入一个势力出卖身体，只是为了能好好地活下去。江成，你说之前那人是想杀你，就别怪你先下手为强，可这女孩与你无冤无仇，你却杀了她，你是否有悔意？”

    “并无悔意……”我淡然道，“罪恶之地就是这么个地方。无论是在那的钢铁山还是温柔乡，我都杀了不少人。但我认为，我所杀的大部分都是该杀之人，也许有一两个杀错的，但没关系，我拯救了钢铁山与温柔乡。虽然我杀错了几个人，但我拯救了数百数千人，哪怕是将功补过，都已经能补上不知多少个轮回。”

    佛的声音一时间变得很严厉：“颠倒是非，杀了就是杀了。”

    我反问道：“那我问你，我在那种地方该怎么办？”

    “你要先确定别人有害你之心才行，而且就算他们有害你之心，你又杀掉他们，那你与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佛问道。

    我轻声说道：“我没这么伟大，我怕死，只要别人会表现出一丁点要杀掉我的思想，我就会立即动手。记得小时候有个同学，被一个拿着刀的混混同学围住了，他怕得立即动手，最后老师却还骂他，说是他先动的手。我们就纳闷了，难道非要等那把刀砍下来才能还手么？我的命我自己做主，并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左右的。我是个孬种，怕死，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掉那些可能对我下手的人。”

    “你已经陷入魔障……”佛的声音听着已经满是厌恶，“那你继续往前走。”

    现在的我，已经相当于彻底被黑暗笼罩，那金光已经变得非常弱。我继续朝着前面走去，那女孩的身体也是缓慢破碎成星光点点。这个时候，我前面再一次出现了人影，可等看见这个人影后，我却是瞪大了眼睛，拳头也止不住地紧握。

    在我前方的人，是黑刀。那个侮辱我母亲。杀掉我双亲的人之一。

    “江成，你是否记得他？”那声音又问道。

    我咬牙道：“我永远都记得他，他是被我杀的，他的灵魂也是间接因为我而魂飞魄散的，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那声音问道：“他与你有什么仇恨？”

    我握紧拳头。冷声道：“他辱我母亲，杀我父母，是不共戴天之仇。”

    “你没听清我的问题……”那声音冰冷道，“我问的是，他与你，有什么仇恨？”

    “弑亲之仇。”

    “那是与你父母的仇恨，不是你。”

    这声音已经变得十分冰冷：“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他虽然辱你母亲，但那是你母亲的事。并不是你的事。他是杀了你的父母，但最后呢？你父母还是进入了极乐世界，沐浴佛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他的所作所为，自然有天去判断，随着他的功德罪恶，上天会给他一个结果。江成，你以为你是天道么？你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将仇恨继续放大，说起话来还自以为很有道理，哪怕你如今参悟了佛理，但我还是要说：你不配成佛。”

    我看着面前的黑刀，喃喃道：“别说了……”

    这声音沉默几秒。随后说道：“你想说你悟到了么？没用的，无论你怎么撒谎，我还是能看透你的本心，不会轻易让你入佛门。”

    “我不入了。”

    我轻轻的一句话，让那声音变得极为惊愕：“不入了？”

    “什么劳什子的佛门。要入你入，我没兴趣。我心中有佛，而你在辱佛。你说你是佛，却说不出个名字来，小小人物占着有些本领大放厥词。远不如张花旭先生与东方雪……”我召出斩佛，轻声道，“我给你面子，你就是佛；我不给你面子，你什么都不是。”

    “江成！”

    那声音怒吼一声。听着已经是有些颤抖，“你这执迷不悟的家伙，已经是朽木不可雕也。”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这样活着，自己觉得自在。你若是觉得我不配。那没关系，我一开始也没渴望过这个。如果非要我给个答案，那么……”

    我抬起头，看着这漫天的黑暗，呢喃道，“我不是佛，是魔。而你这废物……”

    我忽然抬起斩佛，朝着前方狠狠砍去。刹那间，随着斩佛的金光晃动，前面的黑暗被我一分为二，只见一个和尚在那黑暗之后，他漂浮在空中，身上散发着金光，看向我的眼神已经满是惊愕。

    看着这和尚，我满脸狰狞地笑了：“你这废物……管你是神是佛，再废话一句，我便宰了你。”

    第679章 仙与魔

    “狂妄！”

    面对我的话语，这散发着金光的和尚怒吼一声，他忽然就举起手，只见一个万字符散发着金光，急速朝着我冲了过来。我下意识举起斩佛抵挡，只听砰的一声，那万字符砸在斩佛上，原本我以为这只是一道攻击，谁知道金光竟忽然爆裂开来，形成一道犹如金钟罩一般的东西。将我牢牢地困在了里面。

    我发狂地用斩佛去砍这金钟，可这金钟愣是纹丝不动，使得我心烦意乱。而那和尚露出一道冷笑，他淡然说道：“以你的本事，怎么可能会破开金钟。江成，佛法对于魔性越强的人越是有用，你已经入魔，不如就让我来帮你解脱。”

    “能解脱我的人，只有我自己……”我咬紧牙关，低吼着说了一声。继续用力朝前方砍去。也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材质，明明斩佛如此锋利，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哼……”和尚冷声道，“你执迷不悟，我也没办法。只是规则不可打破，你已经悟道足够，有位列仙班的机会。然而要我说，以你这心态，想成仙是不可能的。反正这是规矩，试试也没关系。去！”

    他忽然低喝一声，只见在他的手中，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金色小人，那小人竟然与我长得一模一样，而与此同时，那些黑暗也凝聚出了一个黑色小人。这两个小人飘散在我面前，他淡然说道；“按照规矩，悟道足够者，有机会成仙。可若是心态不好，那就迟迟不会有人来引导，当年就有个叫李红尘的魔头，早已经有了成仙实力，但因为心态暴戾，便没让他成神佛。江成，你面前有金色小人和黑色小人。若是金色小人愿意接受你，你的灵魂便会被强化，位列仙班。可若是黑色小人接受了你，那么……你就会走火入魔，彻底变成一个杀人机器，到时候我再动手清除你，也没有违背佛门规矩。”

    我看着眼前的两个小人，能感觉到它们对我都很亲和，就如同是我的孩子一般，或者说是我的另一部分。当我伸出手时，两个小人都是欢乐地蹦跳起来，甚至过来蹭我的手。

    抓住金色小人。就能位列仙班……

    我吞了口唾沫，难怪张花旭和宇仙能有仙力，看来是已经达到了这个层次。虽然说刚开始的时候很弱小，但那也是仙力，绝对比我现在的力量要强许多。

    可当我触碰到金色小人的时候，令人惊愕的事情却发生了。只见这欢悦的金色小人竟忽然变了个脸色，很是嫌弃地远离了我，似乎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试着再去抓住它，可它就如同变成了虚影，让我怎么都抓不住。倒是黑色小人却是很亲切地跟在我身边，时不时还蹭蹭我的脖子。

    “噗哈哈哈……”那和尚忽然大笑起来，“江成，这是天意，你快快成魔，让我收了你这魔头。颤抖吧。害怕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见过不少像你这样的人，每个人都哭着求饶，但最后还是这么个结果。”

    我缓缓地放下手，看向那个和尚，平静道：“你实在不像个佛，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我并不是简单的佛，而是心意佛，能按照自己的喜恶做事……”他冷声道，“正好，我非常不喜欢你。”

    “哦。”

    我平静地应了一声，随后伸出手，轻轻地抓住了面前的黑色小人。见到我这情况，和尚有些惊讶地抬了抬眉毛，随后露出一丝冷笑。

    黑色小人闯入了我的身体，刹那间，我只觉得浑身都传来了一阵凉意，使得我的大脑一下子极为清醒。可就在大脑极为清醒的时候，我那些不好的记忆全都展现在了脑海之中。

    我看见了一切，看见所有对我不利的事情。父母的死，江雪与东方又玉的事儿，依然还待在湖底的曹大。

    每个痛苦的记忆都在深深地折磨着我，犹如在刺激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这些事情让我险些要发狂，可我想了想。最后还是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股全新的力量。

    “哦？”

    和尚很是惊讶地叫了一声，等黑色小人完全窜进我体内，那凉意慢慢散去的时候。他疑惑说道：“你心情不暴躁？”

    我摇摇头，极为平静地说道：“不暴躁。”

    “为什么？我的意思是……你没有想起任何事情吗？”他惊讶道。

    我看着和尚的眼睛，很是认真地说道：“有很多不好的记忆在我脑海里展现，有些事情，我可以补救，有些事情，我不能补救。有时候我想要发狂，可我深深地记着，曾经我最深爱的女人，她与我说过--会发生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弱了。我确实不甘，确实愤怒，但归根结底，我只能怪在自己身上，再怎么愤怒也没用，倒不如好好生活，用以后的生活去弥补着一切。”

    “有意思。”

    和尚忽然露出个冷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冷静的魔头，江成，我收回之前说的一些话，至少你让我刮目相看。只是话虽然这么说没错，但你也要拿出本事来，这并不是一个可以靠瞎话就糊弄过去的时代。你如今已经是魔头，我若是随意放你离开，那就是我的失职。来吧，证明给我看。证明你可以掌控你的心魔，证明你可以不危害天下苍生。”

    我闭上眼睛，将那斩佛握紧。这个时候，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奇怪的力量，那是我从来都没用过的，就如同气沉丹田一般，能轻松地召唤出来。

    当我召唤起那力量的时候，冰凉的感觉传遍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斩佛在我手中嗡嗡作响，一道黑光在我的手上闪烁，我举起刀，将斩佛朝着前方狠狠砍去！

    “哗啦！”

    原本坚不可摧的金钟，这次竟然是被我一刀砍碎。和尚脸上的表情已经满是诧异，只见这金光四散，化作星光点点消失不见。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感觉着之前的那种力量。

    我能感觉到，虽然很微弱，但我能感觉到，那是跟张花旭和宇仙差不多的力量，就是有点……不同。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不同的魔头……”

    和尚怔怔地看着这一切，最后摇头叹气道，“我终归还是见识得太少，大千世界，应当是无奇不有的。阿弥陀佛，也算是悟了一些。”

    我还没从之前的力量中醒悟过来，此时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轻声道：“刚才那是……什么力量？”

    “仙是仙力，佛是佛法，而你那……是魔气。”他淡淡道。

    我疑惑道：“我成魔了？”

    “身体成魔，心却没有成魔，真正的魔，应当是分不清自己的……”和尚双手合十，喃喃道，“阿弥陀佛，魔气就如同一把刀，放在恶人的手中，就是一把血刃；可在一个善人手中，便能运用自如。江成，你究竟是善人恶人，我还没个定义。今日先放你离去，日后若让我发现你是恶人，定当叫你魂飞湮灭。”

    我冷冷地瞥了那和尚一眼，此时我四周的情况缓缓淡去，我原以为能回到仙府之中。不料，当这情景完全消失的时候。我脑海之中，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把刀影。

    四周一片漆黑，如同在浩瀚宇宙中，一把刀从远处飞来，以一个非常巨大的尺寸展现在我面前。

    刀身古朴，却充斥着杀气。

    我吞了口唾沫，满是不敢置信。

    这是……李红尘的本命兵器，凶神！

    第680章 李红尘的召唤

    我吞了口唾沫，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凶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凶神不是李红尘的兵器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凶神，想伸出手触碰一下它，谁知道凶神竟忽然就急剧缩小，变成了一把正常刀的大小，自动来到了我的手上。

    凶神一握，满是冰凉。让人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就在这时，我面前忽然出现了一辆卡车，我抱着试试的心态，将凶神朝着前面一砍。刹那间，只听轰的一声，这大卡车竟然直接被一刀砍成了两半。可凶神并没有这么长，不可能直接将这么大的卡车直接砍成两半。

    莫非……

    我吞了口唾沫，傻乎乎地看着手中的凶神。我明白了。是刀风，凶神已经恐怖到了这个程度，关是刀风就能有如此威力！

    还不等我回味，凶神就化为了星光点点消散不见，此时我意识清醒，回到了仙府中。可仙府里已经没了无名的身影，估计他能感觉到我的安危，已经离去了。我坐在仙府之中，还在回味之前的事情，可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凶神会突然出现？

    那是一把明明还刺在悬崖里的刀，却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事出无常必有妖，其中定有猫腻。

    我点了根烟，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随后走出了仙府。此时在我的大脑里，已经记住了七生七灭浮屠决的道义，只是还比较浅，需要我自己慢慢去领悟。

    这七生七灭浮屠决，就是要我悟七情，可我对这东西还不是很熟悉，眼下也不用太急，反正得到了就是好事。

    回到江家，我疲惫地躺在了床上，感受着身上的魔气。这种力量实在太强大了，虽然现在我的魔气还很微弱，但我相信只要用些时间，肯定能好好掌握。至于这个魔气到底该怎么去提升。这个有空可以去问一下张花旭。

    正在思考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就来电话了，是江美打来的电话。等我接起电话，那边立即传来了江美的笑声：“成哥，宝宝回深圳了，你想不想我。”

    “可想死你了……”我噗嗤笑道，“没你在身边，我真是忙得要命，巧巧也忙得要命。”

    “哼，我是不是你的宝宝。”

    “是。”

    “你是不是我的宝宝。”

    “是。”

    “巧巧是不是你的宝宝！你说！你说！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