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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

      韶亓箫坐直了身体,将人拉进怀里,拍哄道:“过几个时辰它自然就消下去了。就是好得慢些,左右亲戚已经走完了,这几日你也不必要外出见人,干脆都留在家里陪我。再说,昨晚我‘咬’的时候,你不是也很开心?”

    赵敏禾脸皮还薄着,他最后一句话一出口,她便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红着脸缩起来,装着镇定道:“待在家里不一样要见人的,以后不许再咬了!”

    韶亓箫偷笑,道:“好,好。还好现在天气还冷着,等会儿我亲自去寻一条高些的围脖来与你戴上,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赵敏禾勉为其难同意了。

    年后,承元帝私下又开始与韶亓箫提及入朝为官之事,却仍旧被他拒绝了。

    他回来与赵敏禾说时,赵敏禾倒无所谓。

    她说道:“你若不喜欢入朝,那做个闲王也挺好。反正你现在都是郡王爵了,按部就班下来过个十年便是亲王。这爵位自然就不用再担心。至于食邑,我看即使将来朝廷再给你加上去,也远远不及你自己挣的。”

    韶亓箫点头。他最初也是这么想的。

    抓着上回北翟来犯的机遇升个郡王爵,以后老老实实活到三十便可再次加封为亲王,便够他对未来的儿子交代的了。何必还要再战战兢兢、劳心劳力地去朝上挣功劳挣食邑呢。

    然而,承元帝却也是锲而不舍的。这些日子来,赵敏禾几乎每一日都要听一回韶亓箫抱怨父皇太闲,整日抓着他说教。

    夫妻二人一时之间,都忽略了赵敏禾的身体状况。

    日子过得很快,在郑苒兴奋地跑来与赵敏禾分享她第一次察觉到胎儿的胎动时,已到了二月中了。

    赵敏禾坐在郑苒身边,张着好奇的目光,用一只手掌轻轻地放在她微微鼓起的肚子上,静静地等待着。

    半响,她手底下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便忍不住转身去问林嬷嬷:“嬷嬷,不是说孩子能动了吗?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啊?”

    林嬷嬷笑眯了眼睛道:“王妃,旭郡王妃这才四五个月,这时候胎动不明显,频率也低,这是常事。您耐心多等等,也许小世子喜欢您这个伯母,一会儿就跟您打招呼了。”

    郑苒一边吃着核桃仁,一边也道:“是啊表姐,我母亲也是这么说的。”

    她囫囵吞了核桃,就急急地朝身边的丫鬟采苓招招手,采苓赶紧给她递上一小碟酸梅,郑苒欢呼一声,欢快地从碟子里抓了两颗酸梅丢进自己嘴里,又飞快也往赵敏禾嘴里塞了一颗道:“表姐,你尝尝!这酸梅可好吃了。”

    她动作太快,赵敏禾来不及阻止,立时被口中酸涩的味道差点儿逼出眼泪来。

    拨云赶紧取了碟子伸过去,好叫她快快吐出来。

    赵敏禾又连漱了两回口,才似乎摆脱了那可怕的味道……至于嘴巴里还残留着的,就没办法了。

    她皱着整张脸道:“阿苒,你的口味怎么越来越奇怪了。这么酸的东西你怎么吃进去的?”还搭着核桃仁一起……这么新奇的吃法,请恕她见所未见。

    郑苒又吞了一口核桃仁,道:“不会啊,确实很好吃啊。阿荿也陪我吃过几次来着。”

    赵敏禾抚了抚额。给自己加了一条忠告:孕妇的东西,不能随便吃!

    然而,郑苒身后的采苓却疑惑道:“璟郡王妃,咱们殿下确实陪着王妃吃过几次啊,他反应没你那么大啊。”

    赵敏禾问道:“他喜欢吃酸的?”

    郑苒分心摇摇头,道:“不是,他几乎什么都吃。真要说一个,那就是他比较喜欢吃甜的。”

    赵敏禾想了想,韶亓箫也是如此,上回那碗甜的长寿面最后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不会皇家的男人都是这样吧?

    晚间,她窝在韶亓箫怀里问了问。

    他清了清嗓子道:“大概是从父皇那里遗传过来的吧,父皇嗜甜。”

    赵敏禾呆呆地看着他,确认似的问道:“父皇也喜欢甜食?”

    韶亓箫颔首,压低了声音道:“无甜不欢。不过皇帝嘛,你知道的,不好轻易叫人看出喜怒来,所以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一点。”

    赵敏禾有些麻木地点点头,末了保证道:“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况且,在一般人眼里,只有小孩子才喜欢甜的吧?这个癖好对一个皇帝而言……有失威仪啊。

    韶亓箫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又加上一句道:“也别跟别人说我喜欢甜食了。”

    赵敏禾疑道:“为何?”

    韶亓箫叹了口气道:“若叫你娘家人知道了,以后岳父该每每用苦瓜招待我了。”

    赵敏禾:“……”

    第二日便是十五,乃是他们约定好要再去一次月圣母庙的日子。

    这一日韶亓箫一整天都待在府里。

    昨晚说到了甜食,赵敏禾便干脆吩咐厨房这一日多做几样带甜味的菜上来。

    晚膳时甜菜就有三道,分别是糖醋排骨,拔丝山药,松鼠鱼,韶亓箫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厨房又端上来两盅酒酿圆子。夫妻俩一人一盅取过来慢慢用着。

    韶亓箫一边美美品尝着,一边对赵敏禾道:“阿禾,一会儿我们早些出门,也好多留出些时间到处逛逛。听说锦绣阁新到了一批……你怎么……”

    话音未落,赵敏禾已倏地捂着嘴巴冲到一边,对着痰盂大吐起来。

    韶亓箫惊得跳起来,立时飞身到她身边,扶着人焦急地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赵敏禾缓过了口气,又漱了口,道:“那酒酿,怎么酒味儿还这么重?”

    酒味重?韶亓箫懵懵地重新走回桌子边端起了她的那盅酒酿圆子闻了闻。没有酒味儿啊,只有糯米香甜来着。他又尝了一口,跟他那盅味道分明是一样的。

    韶亓箫不淡定了,扶着她回到寝居,将她按在床上。

    “你先睡着,别动。”他便大步往外头去叫人,“取了我的名帖,叫陶卓带上快马去太医署请个太医来,快去。”

    话一说完,韶亓箫又冲回寝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