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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

      林贵妃从来是不肯行差踏错一步的性子,既是不方便她提,她便先按下了,打算多看看,有机会再与承元帝提起便罢。

    不过,没想到的是,过不久,承元帝便自己告诉她,道是韶亓箫自己有了中意的人选,叫她暂且不必费心想看那些贵女了。

    林贵妃说笑般问起能叫韶亓箫看中的人选是哪一个,承元帝却只摇头,失笑说到时她便知晓。

    那时林贵妃没有追问,只是平日却留心着韶亓箫的举动。等她发现他常常往忠勇伯府凑,渐渐确定他看中的确是她本就看好的赵敏禾时,林贵妃只觉得冥冥中自有注定。

    如今,这一对已修成正果,便马上该轮到她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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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亓箫与赵敏禾拜见了各宫的庶母们,回了璟郡王府,早已过了午时。

    赵敏禾又是饥肠辘辘,连抱怨韶亓箫的力气都没了。

    韶亓箫也饿得很。

    幸好回了存墨院,林嬷嬷已尽责地为他二人准备好了丰盛的午膳。

    刚用完膳没多久呢,册封赵敏禾为璟郡王妃的圣旨也到了。

    一时间,郡王府众人又忙着设香案接旨谢恩。又一通忙乱之后,已快至申时。

    韶亓箫拥着累及的新婚妻子,歇了会儿午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日,赵敏禾到日上三竿都无法起身。韶亓箫自然也不想起来,美名其曰“陪着她赖床”。

    赵敏禾忍无可忍,摸了摸自己酸软无比的腰肢,挠了他横在她身前的手背,恨声道:“是我想赖床吗?!若不是你,我从前这个时候早就起来了!”

    韶亓箫身心满足,由着她挠了好几下,才慵懒地从背后搂住她道:“这府里现在是你最大,又用不着晨昏定省,多睡一会儿又有何妨。父皇只给了我十天假呢,等十天后,我就得上朝去,到时候就得劳烦王妃伺候我早起穿衣了。”

    他嘴上说得嘻嘻哈哈,赵敏禾却不买账。“你少唬我。你又不入朝,身上这个爵位只需要每次大朝会到场便是了。每旬才轮到一次呢!”

    十天里面就早起一天,这跟放不放假几乎没什么分别好不!

    她生气的模样像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即使拿着小爪子挠人,却压根儿就不痛不痒,殷红小嘴噘得几乎可以挂上一只小葫芦。

    韶亓箫眯着眼睛笑得幸福无比,埋进她如云的发间轻轻嗅了嗅,而后才凑到她耳边哄道:“好了,明天要回门,我必叫你精神奕奕去娘家的,今晚我就不闹你了。”

    赵敏禾听了心中一喜。毕竟谁都不喜欢以后每日的作息这么不正常的,他知道分寸,正和她的意!

    她转过身来笑着朝他确认:“殿下说可是真的?”

    韶亓箫蹙了蹙眉,道:“你怎么还叫我‘殿下’?”

    赵敏禾有些不明所以,问道:“有什么不对吗?不这么叫又怎么叫?”

    周氏荣氏等人,都是这么叫她们的丈夫的吧。

    韶亓箫转了转眼珠子,在她耳边一边暧昧地吹气,一边轻声道:“我觉得,你昨晚唤我的那称呼,挺好的。”

    昨晚?等赵敏禾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何时何地,粉颊瞬间变得通红。

    她粉拳一握,敲了敲他的胸膛道:“闺中之语,拿到外头去说,你好意思么?”

    韶亓箫转念想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便道:“确实,咱们榻上的事情,就别叫人听到了。你以后进了房再换那样的称呼就可以了。”在她差点儿羞恼得翻脸前,他又道,“在外头就叫七郎吧。父皇他,在亲近的朝臣面前,也是这么叫我们几个兄弟的。”

    赵敏禾自动将他话中的“进了房”再度缩小了范围,只道:“既是如此,外人面前我还是叫殿下吧。亲近的人之间,倒可以依你的。只是这么一来,光是我家就有两个七郎呢,你这个,不怕跟别人的混起来吗?”

    韶亓箫自矜道:“我在乎别人做什么?知道你嘴里的‘七郎’叫的是我即可。”

    赵敏禾刚嘀咕完一声“这般自大”,便已被一片光影罩顶。

    定睛一看,韶亓箫已翻身而上,嘴里道:“阿禾,晚上要委屈我了,这会儿你就再委屈一次吧。”

    赵敏禾来不及呼救,便已被拆吃入腹。

    直到翌日一早,她还是脸色青黑着。反观韶亓箫,却一大早便满面春风得意地指挥着孙嬷嬷,准备着回门的礼物。

    舆车上,韶亓箫不顾赵敏禾的缩手缩脚,将她抱上自己的大腿,在她耳边轻声道歉:“阿禾,我知道这两日是我孟浪了。但你看在我忍了这么久的份上,别生我的气。等过了这一阵子,我保证不会再这样了。可好?”

    他面色诚肯,赵敏禾便信了。

    不过她还没完全安心,只问道:“这一阵子,是多久?”

    韶亓箫歪了头,想了又想,半响才伸出三根手指,试探道:“三个……”

    见她徒然面色大变,他赶紧收回了一根手指,马上道:“两个月!我保证,就两个月!”

    赵敏禾快气哭了,想要甩袖不理他,却被他牢牢按在怀里听他道:“好了好了,那就一个月。这是我的底线了,不能再少了!”

    实在不知该如何反驳,她只好急急将吴氏婚前告诉她的话拿出来,断然说道:“不行!这种事要修身养性才好,不会伤了身体的根本。况且,母亲曾在我出嫁前说过,婚后我们要孕育子嗣的当月,决不能叫身体处在长期疲劳的状态下,那样对孩子出生后的身体健康不好。照你这两日这样……”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意思已不言而喻,就差直说他迟早会精尽人亡了。

    韶亓箫苦了苦脸,郁闷地点了点头。

    他同意了,赵敏禾长出了一口气。头一回他温柔得很,叫她放松得太早了。没成想前夜开始,才是叫她欲哭无泪。

    赵敏禾却不知,说服韶亓箫却不是吴氏的叮嘱。而是从吴氏的话中,他猛然意识过来,照他那样的频率,他的阿禾很有可能下月就怀上了,到时他岂非又要忍上一年?!

    一想到要过上一年那样昏天暗地的日子,韶亓箫决定狠下心来,暂且悠着些吧。

    几乎他们刚达成共识,舆车便已到了忠勇伯府门口。

    看着漆黑鎏金的牌匾下,一溜大大小小的舅兄们和侄子们,再遥想里头正堂黑着脸坐在上首的岳父大人,若非阿禾就在他身边,他还真想仰天长笑三声——人,他已经娶回去了,你们还能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