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韩家的事情,还得她这个夫人和玉骐这个长子来做主。韩芸汐想从韩家拿走一分一毫,都休想,想要护七姨娘一房,更是门都没有!
回答不出来的欧阳大人这时候也有了台阶下,连忙奉承,“王妃娘娘宽容大量,是韩家的福祉啊!”
韩芸汐笑了笑,“那欧阳大人觉得活罪该怎么定呢?”
这……
徐夫人和韩玉骐双双看过来,欧阳大人果断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他很想回答脸都打肿了,活罪就从轻发落吧,只是,看韩芸汐那表情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哪敢说,只能尴尬笑了笑,“那自是听王妃娘娘的。”
这话一出,徐夫人母子俩的目光那叫一个哀怨呀。
“小沉香,你觉得呢?”韩芸汐懒懒问道。
“主子,死罪可免,那活罪就杖责一百呗。”小沉香答得可随意了,好似在谈天气一样。
这话一出,韩玉骐就瞪大了眼睛,徐夫人忍着怒意,语气冷冷的,“这小姑娘真会开玩笑呀……”
“怎么是开玩笑了,我看这主意倒不错。”韩芸汐随口这么一说,也像是在谈天气。
这下,所有人的脸彻底煞白了,就连徐夫人的脸色彻底黑了,她再忍不住了,欧阳大人也沉不住气,连忙劝,“王妃娘娘,杖责一百会打死人的,刚刚都打过了,依下官看,这活罪就从轻了吧。”
韩芸汐当然知道杖责一百会死人,她不过是吓唬吓唬徐夫人的,要知道能看到这位吏部尚书家的大小姐花容失色,可不是容易的事。
自小被刁难压迫长大的,三天一小骂,五天一打,好几回用竹鞭子抽得她双臂几乎没有完肤。
这一切大多拜徐夫人所赐,徐夫人的脾气她还会不清楚吗?
这女人,不管是好声好气的劝,还是哭天喊地的求,她的心都歹毒的,就像是潜伏着一条毒蛇,随时伺机反咬。
而唯一能牵制住她的,无疑是她的宝贝儿子了。
韩芸汐瞥了徐夫人一眼,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从轻发落呀?这个嘛……”
见状,众人都紧张起来,徐夫人连忙给欧阳大人使眼色,欧阳大人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劝,“王妃娘娘,不如……不如按韩家的家规来,如何?”
韩家家规也有不少很严厉的,但是,不管是哪一条都比杖责一百来得轻。
韩芸汐自小就是没少受家规伺候的,一百多条家规,她心中都有数,看样子欧阳大人和徐夫人至今还抱有希望呀。
很快,她就让他们绝望到底、她冷冷道,“本王妃现在治的是他威胁之罪,欧阳大人,你是不弄错了!”
欧阳大人心头一怔,顿时恍然大悟,看样子韩玉骐这一劫是逃不过了。
徐夫人不死心,还要劝呢,韩芸汐却冷冷道,“杖责五十,还有谁为他求情的,一并打!”
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寂静,徐夫人不可思议地看着韩芸汐,没想到这个贱丫头还敢来真的。
杖责五十,就算不打残了,这也得一两个月下不了床呀,在这个争夺家主之位的节骨眼上,身为大少爷韩玉骐连床都下不了,还怎么跟三姨娘和七姨娘争啊?
这不是存心让大少爷提前出局吗?
徐夫人紧紧握着拳头,正要爆发呢,谁知道韩玉骐就先忍不住了,冷不丁冲到韩芸汐面前,“韩芸汐,你别给脸不要脸!本少爷受够了,本少爷告诉你,今儿个你要敢……”
这话还未说完,欧阳大人就急急上前拉住,“大少爷,不得无礼!”
韩玉骐猛地就挣脱开,还要继续骂,欧阳大人急急过去,低声提醒,“徐夫人,使不得啊使不得啊!再这么下去事情一定会一发不可收拾的,要知道,大少爷冒犯王妃娘娘在前呀,不管王妃娘娘现在王府里的地位……哎,她终究是秦王府的脸,事情闹大了,尚书大人出面也未必……”
欧阳大人没说下去,徐夫人却明白这个道理,她非常不情愿,却不得不立马拉住儿子,“玉骐,你这是被打糊涂了吗?你还不……”
韩玉骐一贯欺负别人惯了,今日被欺负得那么惨,哪里冷静得了,怒声对徐夫人道,“娘亲,你怕她做什么?你不是说过,她就算是王妃也不能对咱们为所欲为,咱们还有外公撑腰呢!外公可不是吃素的!”
徐夫人当然说过这样的话,甚至还有更过分的话,可是,不能当着韩芸汐的面说呀!
她不得不朝韩玉骐手臂上狠狠捏了下,让他闭嘴。
“够了!你再胡说八道发疯的话,你就给我滚出韩家!”徐夫人只能这么警告了。
韩玉骐最怕的终究还是这个母亲,一听这话,只能悻悻的沉默下来……
第85章 李氏,低调之人
韩芸汐在一旁听着韩玉骐的话,并不意外,徐夫人在她出嫁那日,就对着花轿说过这样的话了,而且还比这话更难听,更嚣张。
说什么,她韩芸汐飞上了枝头也当不了凤凰,贱丫头就是贱丫头。
说什么,她韩芸汐嫁给秦王是癞蛤蟆想吃天鸸肉。
说什么,换成别人,早就去撞墙死了,就只有她脸皮三尺厚,才敢上花轿。
虽然,那日走错路是宜太妃交待喜婆的,可是,徐夫人也没少让喜婆使坏,不管是喜服、妆容还是首饰全都被动了手脚,甚至还克扣了她的嫁妆,让她带了一箱子妹妹不要的旧衣服出嫁。
这一切,韩芸汐都知道,今日,她既是为小逸儿报仇,也是为自己报仇!
见韩玉骐不动了,韩芸汐冷冷下令,“来人,把大少爷给我拖出去,狠狠地打!”
虽然她带来的下人就小沉香一个,但是,一旁韩家的小厮却无人敢怠慢,连忙去准备,几个人把韩玉骐架出去。
“放开我……放开!”
“秦王妃,我求求你了,饶命啊!饶命啊!”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
任由韩玉骐怎么求,韩芸汐都无动于衷,今儿个既然把事情闹开了,她索性就闹大点,让韩家上上下下全都看清楚了,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不是好惹的。
韩玉骐一被带出去,外头的人全都自觉的让开道,围满了左右两边。
韩玉骐被放到长凳上,哪能安心趴着呀,立马要下来,见状,韩芸汐冷声,“把他给我绑在凳上!绷紧了!”
“是……是……”小厮连牙都在颤抖,却不得不遵从。
而徐夫人追出来,扶着墙壁,才勉强能让自己站稳,她都不敢看儿子,她看着韩芸汐,仇恨从眼睛里迸射出来,恨不得这个女人马上去死!
韩芸汐,你最好别有落在本夫人手里的一日,否则,本夫人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的!
很快,韩玉骐就被严严实实绑在凳子上了,两个小厮一左一右,都拿着大板子。
“五十下,一下都不能少!给我打!”韩芸汐冷声下令。
话音一落,“啪!”一板子就打下去,单单听这声响,就知道没怎么用力。
“停!”韩芸汐冷眼朝那小厮看去,“怎么,饿了吗?要不,让你也吃几板子?”
小厮吓坏了,不等韩芸汐多说,立马一板子狠狠朝韩玉骐屁股上打下去,“啪”一声好不响亮!
与此同时,韩玉骐也大叫起来,“啊……”
前车之鉴,另一个小厮哪里敢怠慢,紧跟着一板子狠狠砸下去。
“啊……”韩玉骐的叫声凄惨无比。
五十大板,一下一下,每一下都非常之重,看得周遭的众人的心跳也跟着重重地跳动,徐夫人捂着嘴,扶着墙壁,怎么都不敢看。
寂静的院子里,除了板子声,就只剩下韩玉骐“啊啊啊”的惨叫声,真真像杀猪似的。
终于,五十大板,一下一下全都打完了,两个小厮双手都麻了,韩玉骐的屁股简直是血肉模糊,怵目惊心,人早就晕死了过去。
徐夫人扑过来,见状,心疼得险些晕过去,连忙大喊,“大夫,来人啊,传大夫!”
她哪里还顾得上韩芸汐手上的库房钥匙呀,一边让人把大少爷送回房去,一边催促大夫,整个人都像疯了一样。
看得所有下人都傻眼了,还从来没见过徐夫人这么六神无主过。
徐夫人和大少爷走了,韩芸汐才朝围观众人看去,这一看,立马让所有人都低头,纷纷自觉退下。
三姨娘和二小姐就隐身在一旁大树边,没有露面也没有离开……
三姨娘母女俩是听说韩芸汐手上有库房钥匙才赶过来的,谁知道就撞见韩芸汐重惩大少爷这一幕。
徐夫人仗着娘家势力大,横行霸道那么多年了,早就该有人出面教训教训了,只是,她们万万没想到会是韩芸汐出这个面。
要知道,韩芸汐虽是嫡出大小姐,却向来都是个胆小怕事,隐忍退让的主儿呀,而且,就算她成为了秦王妃,那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二小姐韩若雪远远看着韩芸汐的面容,眼底闪过一抹嫉妒,低声道,“娘亲,她的脸真好了啊!”
韩若雪是韩家最漂亮的女儿,可是,如今韩芸汐脸上的毒疤没了,颜值直接压倒韩若雪,在大婚之日,韩家就不少人见过韩芸汐的美貌,在下人中早就议论很久了,韩若雪没见过,所以始终不相信。
可是如今见了真人,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
“外头传她会解毒,救了少将军,依我看可能是真的。”李氏淡淡道,眼底有些阴影。
如果不是如此,大理寺卿欧阳大人为何会这么忌惮她,她又凭什么端着王妃的身份回娘家嚣张呢?
这话一出,韩若雪的脸色也复杂了起来,只是很快就恢复,笑道,“娘亲,你说她回来,不会是来争库房里的东西吧?”
李氏冷哼,“外嫁的女儿,就算她当了皇后也没有这个资格。”
李氏生的虽然是女儿,却没少花心思栽培,论医术,真正较量起来,在韩家这一代人里算是翘楚。
她一直在为女儿寻觅好的人选,打算招婿入赘,如此一来,韩若雪就有资格继承家主的位置了。
“那库房钥匙怎么会在她手上?我看准是她从父亲手里抢走的,她就有这个心思!”韩若雪恨恨说道。
李氏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看了韩芸汐许久,才道,“雪儿,你很长时间没去拜访穆大小姐了吧?”
韩若雪点了点头,韩若雪和穆琉月的关系,虽然没有穆琉月和长平公主那么亲密,称得上闺蜜,但是也算得上是好姐妹吧,韩若雪总会给穆琉月送一些稀罕的小玩意,每每都把穆琉月哄得很开心。
当然,这些都是李氏教她的,李氏说了攀上穆琉月就等于攀上长平公主,有长平公主当后盾,比徐氏那吏部尚书强多了。
打从韩芸汐嫁入秦王府后,韩若雪都不怎么敢去找穆琉月,生怕穆琉月一发怒起来,牵连到自己身上,毕竟她也算是韩芸汐的妹妹。
“大将军府的事情,还有太子怪病一事,我看你还是去探探穆琉月的口风。”李氏淡淡道。
“我尽量吧。”韩若雪认真回答,见母亲要走,连忙拦住,“娘亲,难不成就这么放过她了,就算爹爹把钥匙给她,那也是不合理的呀,她毕竟外嫁了,咱们这就去要过来。”
李氏止步,冷厉的目光从韩若雪拽住她的手缓缓上移,落在韩若雪脸上。
见状,韩若雪才悻悻的放手,知道娘亲生气了。
“徐夫人都不着急,你急什么?要讨,也不该是咱们去讨的。”李氏的语气又冷又严厉。
自小到大,母亲都是这么冰凉凉的,韩若雪已经习惯了,她低下头,“是,女儿明白。”
徐夫人的后台硬,再加上这一回韩芸汐为了韩云逸,把韩玉骐打成这样,以徐夫人的性子,能轻饶了七房,能不跟韩芸汐杠上吗?
如果说七姨娘赫连醉香是隐忍,那么李氏就是最低调的一个人,她永远都清醒而清闲地当着旁观者,坐等渔翁之利。
李氏母女悄无声息地离开,韩芸汐已经把七姨娘搀到屋里去了,逸儿还昏睡着,韩芸汐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因为伤口发炎而发烧,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