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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无能吗?如今我已经过了第一场后面三场肯定没有问题,你就等着瞧吧!我会让你明白你和我之间真正的差别!”

    “哦?那我就好好看一看我和你之间的差别,到时候希望你别忘记今天所说的话!”

    王家和也不想再与他做些无谓的争辩,有这时间还不如早些回去多看看书,省的在这里浪费时间。

    王佳瑾见王家和转身就走更加确信了他是打肿脸充胖子,要不然怎么不进去看榜也不反驳就直接离开了?一旁和他同行的几个考生在王家和走后立马向王佳瑾打听。

    “他就是你曾经说的只进学两个月的亲戚?”

    “是啊!他可是嚣张得很呢!只学两个月就妄想一步登天,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

    “我看他刚才并没有什么失望的表情,说不定他确实就考上了呢!”

    “就凭他?不过是个心比天高的泥腿子而已!他向来会做戏,以前就用这一套骗的村里人对他深信不疑,还败坏了我家的名声,就他那番做派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

    同行的几人虽然觉得王佳瑾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但他们毕竟和王家和不熟,也没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来得罪榜上有名的王佳瑾,于是他们都微微附和着王佳瑾的话,这让王佳瑾更加确信心中的猜想了,暗地里寻思着等这次回去后一定要想个法子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发案第二天就是县试的第二场考试,王家和像第一次一样经历了检查后就进了考场,不同的是这次的座位号变成了甲子,也就是最靠近监考官的位置,尽管如此在现代经历过大大小小的考试的王家和一私紧张之意都没有,只在抄写好试题后淡定的答题。

    前三题类似于第一场的试题,虽然明显有些过偏但也难不住王家和,最后一题考的是《大学》的内容: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

    此语是《大学章句》开首之句,《大学》提出的“三纲领”和“八条目”用来强调修己是治人的前提,修己的目的是为了治国平天下,说明治国平天下和个人道德修养具有一致性,只要围绕这个中心来写一篇议论文即可。

    这第二场的考试王家和心里已经有底了,于是尽管察觉到监考官向自己这边走来,他仍淡定的写道:“大学者大人之学也,大人者圣人也。太古三皇上古五帝,古之三皇是也。夫天之道向阳而生焉,地之道负阴而成矣。太昊伏羲氏……”

    儒学署教官并不能参与批卷,所以郑夫子对于王家和这个从没见过的第一名有些好奇,往年的第一名大多是出自县城的书院,比较优秀的学子大多都会在他们夫子的带领下来拜会他,而眼前这个第一名郑夫子从没见过,显然不是县城里的学子。

    看了王家和写在草稿上的答案,郑夫子暗暗点头,看的出来眼前的这个学子对四书五经掌握的十分扎实,有些偏题也能很准确的解答出来,再看其字迹工整清晰,似当前的楷书又自有独特的风格,这更让郑夫子起了爱才之心。

    王家和也没管身旁的人,自顾自的写好答案后检查有无避讳的字,更正过后认真的抄写在答卷上,想到若是过早的交卷难免会给考官留下浮躁不踏实的印象,所以王家和放慢了笔速又在写完答案后检查了好几遍,等到快到第三次放考生出门的时间时才示意自己交卷。

    郑夫子一直在关注着王家和,看他不骄不躁镇定自若的样子,越发的想要将他收归于自己的门下,但如今县试还有两场未考,若是贸贸然的接触他难免会被别人说嘴,只能心痒难耐的等着考试结束后再和他说了。

    第63章 丑态百出

    时间匆匆而过,长达十多天的县试终于落下了帷幕,即使是王家和这个在现代经历过各种各样大小考的人也有些吃不消了。

    这些天来王家和一直都是手不释卷,心里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从不看轻古人的学识也不会自大的认为自己不用看书就能轻松考上,古往今来无数学子考生折戟在这科举之路上,有的甚至从风华正茂的少年一直到雪鬓霜鬟的老人,几乎是用尽一生的时间在科举之路上拼搏。

    每到放榜之际,榜上有名的考生激动得满脸通红甚至有的喜极而泣,落榜的考生灰心丧气,有的甚至一整天的呆在榜单旁反复的看榜,希望是自己看漏了眼或者发生什么奇迹,真是各种百态应有尽有,再加上每次看榜时王佳瑾总会带人来骚扰,王家和真心感到心累。

    此次县试的题目比较偏所以阅卷也比较宽松,再加上王佳瑾也确实有几分文学底子,虽然每次都在乙榜但到底是过了前三场。

    要问王家和为什么知道他每次都是乙榜,当然是作为前三场考试的第一名每次他都受“特殊照顾”被考官提坐在“堂号”,其余榜上前三十名的考生也都在他附近坐着,这些人里根本没有王佳瑾的人影。

    这天是最后一次考试的发案之日,这最后一次的发案和前几次的可不一样,这一次的发榜名单上写的不是座位号而是直接写上考生的姓名,也叫做“长案”。

    王家和想着反正已经考完了早去晚去结果都一样,所以他也不像第一次看榜的时候那样着急,悠哉悠哉的迈着个小步伐向发案的地方走去。

    王家和刚到了地方还未来得及看榜,就见王佳瑾两眼通红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与前几次不同的是前些天总与他同行的几个考生这一次倒是未和他在一起,反而和大部分的学子站在一起向这边观望。

    “王家和,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快说!你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欺骗县尊和儒学署教官的?”

    王家和一脸的莫名其妙,这王佳瑾又在这里发什么疯?一到发案的时候都要像疯狗一样的乱咬人,每次进考场的时候都用隐晦狠毒的眼神盯着自己,这次又说这些令人不着头脑的话,看来这疯病日渐严重了啊!

    “王佳瑾!你又受什么刺激了?我什么时候欺骗县尊和教官了?”

    “你若是没有行欺骗之事,就凭你这个只进学两个月的泥腿子怎么可能会成为县试案首?”

    王家和一听这话就是一愣反射性的看向榜单,果然就见自己的名字位于甲等第一名,而且还是放大版的,见此不禁微微一笑,看来自己这一年来日以继夜的苦读确实没有白费。

    “王家和,你得意个什么劲儿?不过是用作弊的手段得来的成绩,像你这种人我真是羞与你为伍!我若是你早就遮掩面庞羞于见人了!你还有脸在这里笑!真不知你的面皮该有多厚才能做出这种事!真是丢了我们清河镇人的脸!”

    “王佳瑾,俗话说捉贼拿脏凡事要讲究证据,你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我作弊坏我名声,为证清白少不得我要和你去官家的公堂走一遭了!”

    王佳瑾本就是因为在最后一场的考试中名落孙山,临门一脚却功亏一篑,他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再加上看见了榜上放大版的王家和三个字这才一时冲动的说出作弊之言,他手上确实是没有王家和作弊的证据的,如今王家和提出要和他一起进官家的公堂,他的心中立马就有了退缩之意。

    周围的学子都在观望王家和与王佳瑾之间的事情,不少榜上有名的考生暗地里都希望把事情闹大,毕竟若是真能把王家和这个案首拉下台,说不定县尊就会再加试一场,案首之位可能就会落在自己头上,而那些落榜的考生同样有自己的小心思,反正已经落榜不如留下来看戏,说不定县尊会重新举行县试,这样一来自己就有上榜的机会了。

    眼看王佳瑾因为王家和提出要对簿公堂而面有迟疑,一个县城本地的考生立马挺身而出。

    “这位同科请不要犹疑!他肯定是在虚张声势,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听了这话后息事宁人,不如你就顺势和他一起去见县尊,既然他是作弊得来的成绩想来县尊肯定会还大家一个公道,去了公堂正好将他打回原形!”

    王佳瑾听了这话立马坚定了信心,心道王家和肯定就像这个同科所说的那样,是为了逃避作弊的罪责而说了这话来吓唬自己,不如就将计就计和他一起去县尊面前对峙,若是能就此断了他的科举之路又让他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坏了名声岂不是一举两得?

    “好!就如你所愿!我们这就去找县尊!”

    王家和看王佳瑾如此理直气壮的样子,好似已经确定自己是作弊才得的案首之位,心里暗暗决定这次定要他赔了夫人又折兵,眼角瞥见刚才和王佳瑾说话的考生想要退回到人群中,立马就上前拦住了他。

    “这位同科,看来你也觉得我这案首之位不实,既然如此不如就和我们一起去县衙?”

    “谁要和你一起去啊?你这样的人我就是多看一眼也闲浪费!谁愿与你为伍?”

    “哦?不知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你如此嫌弃?”

    “就凭你考试的时候作弊又欺骗县尊和教官,这让我们这些勤于读书的人如何能忍?身为读书人,你自身品性不端不思进取尽想着邪门歪道,哪还有一丝读书人的气节?你若真还有一丝廉耻之心就应该识相的去县尊大人面前说出事情的真相,而不是在这里与我狡辩!若你真能及时回头痛改前非,我必定会在县尊大人面前为你求情,恳请县尊大人对你从轻处罚!”

    王家和见他如此苦口婆心的劝说,好像真是为自己考虑似的,不由得嗤笑出声,“呵!这位同科如此为我着想,看来我还得感谢你呢!不过你怎么就能如此笃定我是作弊而不是靠自己的真才实学考出的成绩?”

    “哼!这还用说吗?听说你是来自清河镇?谁不知道清河镇是有名的商贾之镇?整个地方充斥着一股子铜臭味,十多年都出不了一个秀才,简直有辱清河镇这个名字!一个商贾之镇出来的乡下人怎么可能夺得第一?再说你那同乡不是说你只进学两个月吗?两个月就能考上案首?你是在做梦呢!我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你却如此顽固不堪!难道你真的不在乎你的前程?我劝你还是去县尊大人面前说出实情吧!免得真上了官家的公堂你还要受皮肉之苦!”

    王家和心道,这人的脑子没问题吧?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早就狠狠地扁他一顿了,哪会有空听他在这里大放厥词还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没想到他还真把自己当成软柿子捏了!难道他以为他是诸葛再世?三言两语的就想劝服自己让自己去县尊面前自污?别说自己没做这事,就算做了谁会自投罗网去和县尊说作弊的事?看来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今天就好好的教教他做人的道理,好让他知晓做人要低调别总把他自个儿当盘菜!

    “这位同科知道我是清河镇人又晓得那人是我的同乡,看来对我甚是关注啊!不过我可不能苟同你说的这些谬论!十多年没有出过秀才不代表永远出不了秀才,虽说我只进学两个月,但你焉知我在家中是怎样刻苦做学问的?你什么都不了解只凭一张嘴就诬陷于我,今天你若是不与我一同去县衙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考生被王家和紧紧抓住动弹不得,大庭广众之下又不愿丢脸,再加上内心笃定王家和是通过作弊才得的成绩,于是便硬着头皮答应与王家和一起去县衙。

    王家和看着与那本地的考生一起向县衙走去的王佳瑾,心里感到一阵不耐,难道王佳瑾就没带脑子吗?刚才那考生话里话外都是对整个清河镇人的贬低,他就没有听出话里的意思?还是说就算听懂了也不在乎,只要能把自己打落到尘埃里其他的都可以不管?再看他那一脸幸灾乐祸跃跃欲试的表情真想让人上去狠狠的打上几巴掌!

    王家和心知这次的事情不能善了,周围跟着这么多的学子考生,若是不用实力狠狠的把他们打压下去让他们心服口服,难免会有人在背后谣传自己的案首之位不实,以后若是传出什么闲话到县尊和教官的耳中,难免会影响到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印象。

    王家和原本打算考完后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回去,如今看来计划倒是要变一变了,既然不能做个安静的美男子,那就当个锋芒毕露的狂生好了!

    第64章 县尊的乌鸦嘴

    宜山县衙依大周朝的级别规制而建,遵循居城正穴、座北朝南、左文右武、前堂后宅的规制,县衙大门面阔三间,明间为甬道的过道,东梢间的前半间放置“喊冤鼓”一架,专供老百姓击鼓鸣冤之用,衙门口有对楹联曰:“从来清白无遗漏,自古贪争有后殃”。

    在大周境内每个县衙门口都会有这种类似的对联,典型的“堂上必有匾,楹柱必有联”,意在警醒世人不要贪污受贿、争权夺利,劝诫人们要多行善事,内堂中还有副官员的自警佳联:“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

    王家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县衙走去,一路上王佳瑾与那本地考生相谈甚欢,等来到县衙门外时两人交好得似乎已经能为对方两肋插刀了,不过当王佳瑾看到县衙门口站立的衙役时心里不禁就有些退缩之意,他不禁自我怀疑,就这样冒然来县衙是不是太过冲动了?越想越心虚,不一会儿额头竟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一旁同来的本地考生范元盛见王佳瑾在这里停驻不前顿时眼里就露出了鄙夷之色,刚才看王佳瑾理直气壮的样子还以为他有多大的胆子呢!结果事到临头反而想要反悔,真是个孬种!若不是想要借着他的名头让他打头阵去向县尊大人告发王家和作弊,自己才不会和这种反复无常的懦夫呆在一起呢!

    范元盛本以为拾掇王佳瑾前来县衙把事情闹大他就能功成身退在一旁看戏,不曾想王家和死抓着他不放偏要让他一起去县衙对峙!当时那么多的考生在一旁看着,里面还有相熟的同窗,他怎么可能在那些人面前露怯?也不知道王家和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抓的他丝毫不能动弹!怪不得王佳瑾说王家和是个乡下的泥腿子呢!如此粗俗不堪真是有辱斯文!

    如今就让其他人瞧瞧什么叫做书生气节!若是就此扳倒了县案首,岂不是就能扬名于宜山县?说不定县学里的夫子也会对他另眼相看破例将他收归门下,这样一来可就是一步登天了!想到这里范元盛更是迫不及待了!

    “王同科,你怎么还在这里发愣呢?喊冤鼓就在你的面前,你还等什么呢?”

    “范同科,我……我只是在想,要不我们改日再来吧!如今我们手上又没有证据,若是县尊大人不相信我们说的话岂不是会让其他人笑话,不如等我们收集完证据后再来告发王家和?”

    “你不是说他出身农户并且只进学两个月吗?两个月就能力压众多考生夺得第一?你当他是文曲星下凡呢!只要和县尊大人说了这个情况,县尊大人必定会对他起疑从而查明真相!”

    “可是……”

    “你还在犹豫什么?难不成你不想查明真相了?刚才可是你先说县案首作弊的!如今又要当众反悔?难道你想让跟着我们一起前来的考生学子看不起你吗?”

    王佳瑾看着身后的众多学子顿时感觉骑虎难下,范元盛见王佳瑾还在迟疑不由得抛出诱饵。

    “若真的查出县案首作弊,那你就是这件事的大功臣了,不仅在宜山县里扬了名也能在县尊大人面前留下高风峻节的印象,若是有夫子欣赏你追求真相的勇气或许就会收你为徒,到时候你可就是在县城里进学的人了!回了村后村里的人肯定都会羡慕你,你的家人也会以你为荣!”

    看王佳瑾脸上的动容之色范元盛又道,“若是你不去状告县案首你就会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和名声,别人只会说你是懦夫没有一丝身为读书人的气节!你不是说王家和与你是同乡吗?到时候他衣锦还乡而你却灰头土脸的回去,你和你的家人在其他人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王家和见这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心中嗤笑不已,大白天的还在这里做着扬名的美梦,真是不知所谓!不过先前已经决定要好好惩治他们,怎么能让他们临阵脱逃?看这县城考生口干舌燥的样子,不如就好心的帮他一把!

    王家和装作一副双目躲闪不敢看人的样子底气不足的说道,“怎么?你们是不打算去县尊大人的面前状告我了?那我就此告辞了啊!”

    范元盛赶忙拦住王家和,对王佳瑾说道,“你看他这么着急要走肯定是心虚了!只要去了县尊大人面前揭发他,你就能就此扬名前程似锦,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还不赶紧抓住?”

    王佳瑾想到范元盛描绘的美好未来以及王家和被县尊大人剥夺功名的场景,顿时心中充满了勇气,不再迟疑直接上前敲了喊冤鼓三下。

    此鼓击响以后,在大门口值班的吏役立马上前问明原因,得知击鼓之人是此次县试的考生并且所要说的事情涉及到本次县试的案首,再看看衙门外众多观望的考生学子便心知此事不小,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就去了后堂将此事报于知县知晓。

    宜山县知县阮明远正在后堂招待儒学署教官郑夫子和来自兖州府学的庄夫子,这庄夫子是郑夫子的表兄,此次正是受郑夫子的相邀他才到宜山县游历,三人正在谈论这次县试的情况,只听那郑夫子侃侃而谈。

    “这王家和作为此次县试的案首可谓是实至名归!虽说我没有参与阅卷,但后来我调看了他的试卷后发现,他对四书五经的掌握程度就算不是炉火纯青也至少到了熟记于心的地步,此次考题中有许多都是偏题难题,他是这么多的学子中唯一一个把所有考题答全答对的人!”

    郑夫子满口赞叹越说越满意,激动的胡子都要翘了起来,“而且在后三场的考试中我故意三番两次的走至他的身旁观看他做题,他不仅没有丝毫紧张慌乱之意,反而下笔从容神情淡定,往年我也是用这种方式考验了考生的心性,不少考生一察觉到我站在旁边观看立马就神思不属导致字迹错乱,即使有些考生比较镇定但也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从始至终都稳如泰山的,可见此子的心性实属上佳,不是一般的考生所能与之比拟的!”

    阮明远听这郑夫子又在夸赞王家和,不由得感叹道,“郑夫子,我知道你对本届的县案首很是心悦,今天听你叨咕了这么长的时间,我的耳朵都快要生茧子了!你就消停点让我清静一会儿吧!”

    “县尊大人,我哪里有唠叨?不过只是见猎心喜罢了!再说我所说的都是实话可没有一丝夸大之词,难道你就不看好县案首?也不知道在前几场的阅卷中是谁借着县尊之便在我面前显摆能提前看到考卷的!”

    “我确实也十分赞赏县案首的学识,但也没你这么心潮澎湃啊!古今多少学子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县案首毕竟还年少,现在就过早断言他的前程未免太过于武断!再说你不是都已经打听好了县案首的暂居之地?干脆直接去找他将之收归于你的门下不就得了?省的你心痒难耐的在这里向我们唠叨了!”

    “县尊大人此言差矣!若是我主动去找他未免显得我不够矜持,反正按照历年来的章程,每届的县案首都会获取秀才功名照例进学,无需再一路考至院试,等他进入宜山县学后我再找个合适的机会顺理成章的将他收归于门下,不就能轻而易举的成全我与他的师徒良缘?”

    “亏你还知道矜持这两个字怎么写!刚才在我们面前说了那么多县案首的溢美之言,你怎么就不觉得自己不矜持?明明可以直接把他收归于门下,你却偏要绕这么大的一个弯子,当心出了什么意外或者半路被人截糊,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县尊大人您说笑了!这王家和既然是宜山县的案首自然是要进入宜山县学的,只要他进了县学我就一定会让他拜入我的门下!再者说大周朝这么多的县城,每个县城都会有案首,其他人只知他是宜山县案首而不知他的真才实学,这样一来就更不会有人关注他了,哪里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更别谈有人截糊了!”

    虽说阮明远心里也赞同郑夫子的话但他嘴上可不会轻易服软,正想说些什么来反驳郑夫子的话时就听到三下击鼓之声,紧接着就有衙役通报说前堂有人击鼓,击鼓之人是本次县试的一名考生,状告本届县案首于县试中作弊、所得成绩不实。

    阮明远闻言心下讶异,这王家和除了第一场考试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其余几场可都是坐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而且刚才郑夫子也提到他在后三场的考试中经常走到县案首的身旁亲自看他做题,若是县案首真有什么作弊的手段哪能逃得过自己和郑夫子的眼睛?既然可以肯定这县案首是凭实力得来的成绩,那又何来的作弊一说呢?

    阮明远抛开这些思绪起身就向前堂走去,郑夫子和一直不出一言的庄夫子见状也都起身跟着阮明远一道走了出去,他们对告状之人很是好奇也想顺便观看一下此事的后续。

    想到自己刚才还说过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结果转眼就出了考生状告县案首一事,郑夫子隐隐觉得有些牙疼,幸好不会有人来和自己抢县案首这个弟子,不然他真的会认为县尊大人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显然郑夫子天真的忽略了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庄夫子。

    第65章 互相算计

    王家和与王佳瑾以及那个本地的考生一直都在左偏厅等候,只听一声传唤后就见一个小隶走了过来,那小隶引着他们三人进了公堂。

    公堂上面有着“明镜高悬”的匾额,端正威严的县尊正坐于上首,偏右下的位置坐着记录审案过程以及状词的师爷,两旁分列着肃穆高大的衙役。

    阮明远一拍惊堂木问道,“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王家和一行人跪下后只听王佳瑾说道,“回县尊大人的话,学生名叫王佳瑾,是宜山县下清河镇王家村人,此次状告本届县案首王家和用不可告人的手段欺骗县尊和儒学署教官,在几场考试中通过作弊从而获取案首之位。”

    那本地的学子也接着说道,“学生范元盛,是宜山县本地人,从小就在泰安书院进学读书,因听闻王同科说县案首成绩不实,心中亦有疑惑,故而和王同科一同前来请求县尊大人查明真相还众多考生一个公道!”

    阮明远听罢问道,“县案首,这两位考生状告你于县试作弊,你可有话要说?”

    “回禀县尊大人,王同科和范同科所言纯属诬陷,学生在县试期间一直遵守考试章程,此次的案首之位虽在学生的意料之外,但确实是凭学生的真才实学所得!王同科与范同科在众多学子考生面前败坏学生的名声,还请县尊大人查明真相还学生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