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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赵氏皱眉,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事情是得查查。不过璃儿你说话也需谨慎,即使是在母亲这里,也得烦着隔墙有耳,而且有些事情未经查核只是心里猜测的,放在心里就好,不必如此大咧咧的说出来。”

    赵氏像是想起什么,又深深看了女儿一眼:“难道你写信给你舅舅,就是为的这件事?”安王府的事情大小都瞒不过赵氏,这韩夫人一家拜访老王妃大夫人,又还是自家儿子引荐的,她自然了解了一下背景。

    姜璃很吃惊赵氏的敏锐,她脑子要兜半天才想到的东西,母亲一句话就猜出来了,很有些沮丧,便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

    赵氏看她的样子觉得好笑,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她自是了解自己女儿,她心里想点什么,她也能猜得*不离十,不过最近女儿真的很有长进,她也觉得十分欣慰,就是这性子还得磨磨。

    第9章 旧事

    韩忱看着姜璃仓皇离去的背影有些莫名奇妙,她在怕自己,为什么?想到上次她颤抖紧捏的小手,难道她并不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紧张,而是真的在惧怕着自己?他做过什么让她惧怕自己,她也并不是那样胆小的。

    他垂下眼睛,手慢慢捏成拳。其实这并不是他和姜璃第一次的单独接触,只不过姜璃从来并不记得他而已。

    他第一次见到姜璃,并不是在京都,而是六年前在蜀中被追杀的途中。那时候他让大部分护卫护着母亲和项翊兄妹逃跑,自己则带着几个护卫引开追兵,护卫全部战死,他精疲力尽,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看那些黑衣人,提着滴血的刀站在自己面前,他闭眼,他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再起身反抗,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却听得几声利箭穿过血肉闷扑的声音,他面前的黑衣人就砸在了他的身上,砸到了他的伤口,他连闷哼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看到橫扑在自己身上的黑衣人背上插了一支箭,他认出那箭头上竟是蜀王府的标志。

    “咦,这里有活人。”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声音婉转软糯,很是好听。

    韩忱知道自己应该闭上眼装死,可是却在看到小姑娘脚上的金丝线和闪着荧光拇指大小的东珠后,竟忘记了。

    小姑娘跨上了前来,她身边的护卫忙上前一步,提剑就对向了他,防备着。

    “哈哈,这有什么好防备的,你们不是自称神箭手吗,难道都射不死人,他身下的那个,看起来离死也不远了嘛。你看那血。”小姑娘已跟着侍卫走上了前,他顺着她藕荷色绣满金丝花纹图案的衣摆往上看,就看到了精致得不像真人的她。

    那时候她还很小,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可是面前全部是死人,他也是浑身是血,她却浑然不觉,就那样睁着好奇的黑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他。

    他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那样美丽的人,仿佛所有的阳光和日月精华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让他不自觉的眯了眼睛。

    “小郡主,这是西夏那边的人,应该是西夏那边的纷争,我们不要参与的好。”他旁边的护卫检查了黑衣人和他身上的衣物,对小姑娘道,“三王子还在那边等着小郡主,不如我们过去那边吧。”

    小姑娘“哦”了身,正准备转身离开,似乎犹豫了下,又从护卫身上拿了水囊和一些干粮扔在了他身上,对护卫骄横道:“这是在山里,要找到水和食物还要好一段时间,我们不干预西夏的事,扔点水和食物总没关系吧。”

    然后又转身冲着他道:“真是可怜,不过除了你自己,可没人会帮你。”说完就趾高气昂的仰着脑袋蹬蹬蹬的走了。

    那小姑娘的贴身护卫挥了一下手,自己也跟着小姑娘走了,而后面跟着的护卫便有人快速收了他们发的箭,很快都消失不见,仿若从来也没有人来过。

    蜀王,小郡主,是蜀王府的小郡主吗?他昏迷之前迷迷糊糊的想着。

    后来他醒过来,靠着那些食物和水在山中待了一个多月才离开。

    到了京都后,他就一直打探着蜀王府郡主的消息,可是他查到,蜀王只有一个庶出的女儿是八岁左右,其他根本年龄就对不上,但这个女儿并不受宠,而且连个县主封号都没有,根本不是什么郡主,也根本不可能养成她那样目高于顶,趾高气扬的样子。他记得那个小姑娘跟那些护卫说话,都是一脸嘲讽的样子,一个王府不受宠的庶出女儿,怎么敢。

    他找不到她,就想着她是郡主,大齐朝的郡主能有多少,他一个一个扒也能扒出来。

    然后他两年前无意中见到安王府的瑾惠郡主,才如遭电击,虽然她长大了许多,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正是他寻找多年的那个小姑娘。

    “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韩烟霓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韩忱收回思绪,转身去看妹妹,眼角余光却见到一边椅子上挂着一条月白色的细棉帕子,他手一伸,便暗自收进了袖中。

    韩烟霓狐疑的看了看四周,道:“哥哥,刚刚是不是瑾惠郡主在这里?”

    韩忱正待答话,却听到随后跟来的姜晞道:“韩忱,你怎么跑这里了?我们再去比比。”

    韩烟霓细声细气道:“我在看瑾惠郡主在哪里,刚刚她明明和我们在一起,可是现在不见了。”

    姜晞挠了挠脑袋,道:“这丫头多变的很,说不定她觉得不好玩就跑了,不用理她,回头给她买点如意斋的点心或者桃源的辣焖酱肘子给她就好了,哈哈。”

    姜琪在一旁暗暗冷哼了声,不过她在几个堂兄弟面前向来装的好,不像是在姐妹间那样喜欢冷嘲热讽刺人,毕竟她也知道他们可能是她将来的靠山。

    韩烟霓便甜甜的笑了,道:“原来瑾惠姐姐喜欢吃酱肘子。”这实在不像是个文雅的贵族小姐应该喜欢的吧。

    这话要是姜璃在一旁,非得暗骂她不要脸不可,跟你多熟啊,就叫上姐姐了。当然这里是没有人在意这点小事的。

    韩烟霓兄妹在外院习武场,内院里项老王妃,大夫人和韩夫人相谈甚欢,老王妃便命厨房准备,要留韩夫人和韩氏兄妹用午膳。

    韩夫人谢过老王妃,却突然沉默下来,待老王妃和大夫人俱看向她,她才似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道:“老王妃娘娘,臣妇还有一事启禀娘娘。是,是关于西夏王先世子爷的。”

    老王妃一惊,猛地看向韩夫人,却见她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老王妃盯着她看了良久,才挥手让其他人退下。韩夫人看了大夫人一眼,老王妃便摇头道:“说吧,西夏王府那边没有什么贞雅不可以知道的。”贞雅便是大夫人的闺名。大夫人是项皇后的侄女,项老王妃大事上从不瞒项皇后。

    但项老王妃却不知道,也正因为此,老王爷一手带大的安王爷才会和她隔阂甚深,安王府的事情其实她知之甚少。

    韩夫人余氏仍然没有出声,却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只绸布包裹的一物,跪递给老王妃,大夫人上前结果,拿至老王妃面前的桌上,小心打开,却见里面躺着的是一只小小的样式古朴的金丝脚镯,挂了两只金铃铛,铃铛上面刻着的是一种奇怪的花纹。

    老王妃脸色大变,大夫人项氏脸上也露出惊讶的样子。

    老王妃颤抖着手拿起金丝脚镯,摸了几下,才忍住各种情绪,续将目光投向韩夫人,问道:“璜儿的脚镯如何到了你的手里?”

    韩夫人未起身,跪地答道:“其实这脚镯先世子并不是交给臣妇,而是先世子三公子出世后送给三公子的,然后臣妇来贵府见老王妃,三公子让臣妇转交给老王妃的。”

    老王妃霍得就站了起来,颤抖着声音不可置信的问道:“三公子,转交给你的?璜儿他还有孩子活着?”

    韩夫人点头,流泪道:“不单止三公子,还有五小姐也尚在生。”然后便在老王妃催促的目光下,简单的把护卫如何护着项翊兄妹逃出宅子,送到韩府,然后韩忱再护着他们逃出西夏来的经过说了一遍。

    老王妃听完,沉默良久,才低声问道:“这两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韩夫人道:“三公子在京郊一个隐蔽的宅子里,五小姐,老王妃您也刚刚见过,正是烟霓。”

    老王妃锐利的目光梭得射向韩夫人,韩夫人苦笑道:“当年我们被人追杀,幼女没能逃脱,到了京都,为了五小姐能够过正常的生活,我们便和三公子商量让五小姐暂充作韩家女生活。老王妃若有疑虑,等下次有机会我带三公子拜见老王妃,您便知道了。”

    老王妃点头,便道:“既然如此,过几日我便让人安排,你让他见见我吧。”说完似是觉得乏了,便命大夫人领了韩夫人去前厅用膳,自去歇息了。并道,“用完膳,你便先回去吧,后面的事我自会安排,烟霓我也先不见了,你还是先领着回去再说。”

    大夫人和韩夫人忙应诺退下。

    待两人退下,老王妃才看着桌上的金丝脚镯,慢慢出神。

    项老王妃其实和自己的兄长西夏王爷感情并不深厚,她幼年丧母,父亲带着哥哥东征西战,便把她放在了姨母家养着。

    这金丝脚镯是有一对的,是她小时候姨母打了给她和她的表姐的,上面的花纹是她们外家的家族徽记。

    她自己也有一只,现在便是在孙女姜琪的手里。

    第10章 入府

    后来姨母病逝,项老王妃便和表姐都住回了王府,接着表姐就嫁给了她大哥成了她的大嫂,也就是现在西夏王的第一任王妃。因为表姐大她许多,从小带着她长大,她们姑嫂感情极为深厚。

    但历来西夏王的王妃都是出自京都贵女,表姐是她父亲先斩后奏定下来的,果然两年后表姐就死于意外,临死前,表姐不放心独子项璜,便将金丝脚镯戴在了儿子脚上,求她帮忙看顾。

    半年后,先帝果然赐文华公主下嫁她兄长,为西夏王继妃。她觉得表姐的死应该和朝廷有关,因此她十分痛恨文华公主,和她相处极差。怕文华公主下手害项璜,一直到她出嫁项璜八岁,项璜都是她带着的,所以虽说是姑侄,其实情同母子。

    但是父亲和文华公主却相处得不错,她对此也很是不满,兄妹之间隔阂更深。

    六年前,西夏王先世子项璜战死,但更令人不能接受的事,当时他的世子妃侧妃子女全在边界,破城后全部被杀,她直觉项璜一家的死必定和文华公主有关,一怒之下就去信质问她的兄长,却被兄长斥责荒谬,两兄妹的关系更为僵硬。

    她对韩夫人的话至少是有七分相信的,她相信项翊的事情她不敢骗自己,因为这种事还是很容易查出来的。但韩烟霓,她却仍存有疑虑,如果韩夫人为了提高自己女儿的身份,换个女孩儿,还是很容易的,更何况韩烟霓的长相七分随了韩夫人,所以没查清楚之前,她是不想再见韩烟霓的,免得失望。

    第二日一大清早,项老王妃就进了宫见项皇后,没过几日又去了西宁寺礼佛,回来后就宣布了一件让人不可置信的事情,她要接韩烟霓到安王府中来住,由她教养。

    即使姜璃知道韩烟霓的身份,也还是大吃一惊,因为上一世项老王妃并没有这么快接韩烟霓入府,这事还是在半年后,什么地方出现了误差?她根本什么也没有做过。

    府中其他人自也是诧异不已。

    赵氏则是深深的拧紧了眉,原本她对女儿的话不算太在意,但老王妃的这一出却让她提升了警惕。

    当然赵氏的警惕更多是在儿子身上,她家儿子还未订婚,不知道多少世家闺秀在盯着,可不能让项老王妃为了笼住孙子,随便接个人过来糟蹋了去。想了想她也写了封信给弟弟,让人一并送去了四川。

    老王妃宣布后的第三日,韩烟霓便搬到了安王府。老王妃早命人在慧安堂安排好了住处,又派自己的管事嬷嬷亲自安顿了她带来的行礼,又领了她见过府中众人。

    老王妃欣慰的拉着韩烟霓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笑容慈爱又怜惜。她对韩烟霓道:“以后就住在这里,把这里当成家,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说,受了委屈也直接来找我,千万别忍着,知道吗?”

    大夫人项氏笑着附和道:“母妃,这可是您亲自接回来要教养的,谁敢给她委屈受啊。”说完顿了下,像是想起什么,又似无意的瞥了一眼姜璃,就笑着对韩烟霓道,“不过其他人也就罢了,我们瑾惠郡主身份高贵,烟霓你可别冲撞了她,在这府里,谁也是不敢惹她的。”

    赵氏皱眉。姜璃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大夫人几人,笑着道:“大伯母这是在说二姐姐吗?”说完点点头,煞有介事道,“平日祖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凡是都要敬着让着二姐姐的,但凡她要什么我不让着,就得抄经书跪回廊的。不过,”她收了笑容,一脸正色且端着傲气道,“这原也是应当的,祖母放心,凡是我都会按规矩,按我大齐礼法行事,必不会让人耻笑了我安王府没规矩的。”

    这话自然是没有错的,可却成功让老王妃黑了脸,这死丫头什么意思?这是在说我胡乱接了烟霓回来教养是没规矩吗?

    其实老王妃真心是误会了姜璃,姜璃只是知道韩烟霓还有老王妃大夫人她们的性格,她可是很清楚韩烟霓顺杆子爬和做戏的功夫有多厉害,便不想跟她有任何不必要的接触,隔绝毒物侵害的最好方法可不是过招,而是源头切断吧?反正她没心思跟她们虚与委蛇。

    韩烟霓听了姜璃的话,看她鼻孔朝天的样子就有些无措,她有些怯生生的往老王妃身边依了依,她这个样子成功的引起了老王妃的心疼,这可是她亲侄子的女儿,若不是文华公主,那也是西夏王府堂堂的郡主,如何至于被姜璃这般瞧不上。

    老王妃安抚的拍了拍韩烟霓的手,可是姜璃的话她又挑不出明显的错处,只好憋了气冷冷对赵氏道:“以后烟霓就会长住在府里了,她的份例就都随着宜兰吧,若是有人挑理讲什么礼法,便从我的私账里出。”

    赵氏笑了笑道:“何至于要从母妃的私账里出,王爷知道了也是不依的,韩小姐入了母妃的眼睛也是她的缘法。”说着又温和的问韩烟霓,“既是依宜兰的例,是要四个大丫鬟,八个小丫鬟,四个教养嬷嬷,两个管事嬷嬷,八个洒扫和厨房婆子的,不知道韩小姐身边现在有几个人,我好安排其余的?”

    韩烟霓虽说原也是西夏王府先世子的女儿,但从小便是跟随母亲余侧妃生活在边城,身边也只有一个乳嬷嬷,两个贴身丫鬟,几个小丫鬟婆子服侍的,现在更是只有两个丫鬟跟着,听了安王妃的话,就有些胆怯,她无措的看了看老王妃,握在老王妃手里的小手都抖了抖。

    老王妃心里又是一堵,可是说出去的话她也不能收回来,就道:“大丫鬟那边,就从我这里拨两个过去吧,管事嬷嬷就让夏嬷嬷过去,教养嬷嬷就从明惠那里匀两个过去,你安排下小丫鬟和洒扫婆子即可。”

    赵氏笑着应了,又道:“其他自然都是好的,只是教养嬷嬷匀了明惠的,岂不是让外人揣测明惠在安王府的地位,回头王爷也必然要恼怒的。既如此,不若就先从瑾惠那边拨两个,明惠和宜兰那边一边拨一个吧。回头我再选了好的给明惠和宜兰补上。”

    赵氏心里很高兴,依了宜兰的例,就是县主的例,那不是一般的逾矩。可是这却更方便她管制,这么多人跟着,想整点幺蛾子出来也不容易。

    老王妃心里觉得有些不妥,但明惠是她的眼珠子,让外人以为明惠在安王府不受宠,这却是万万不行的。这还可能影响到明惠的议亲,便只好点头应了。

    说到明惠的亲事,现在又是老王妃的心事了,原本她是有意要把明惠嫁回西夏王府,所以才一直拖到她十五岁都还没有定亲,她去年底就已经派人跟她兄长西夏王送话,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收到明确的回复。

    她原本还有些不高兴,现在却觉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是文华公主和她的儿子害死了璜儿,她如何能把明惠嫁过去?只是这样她势必要在项皇后那一支挑或者在京都找一个合适的给明惠了。

    老王妃有了心事便有些怏怏的,叫了夏嬷嬷上来嘱咐了几句,命她好生安顿了韩烟霓,别委屈了她,便命众人退下了,只留了大夫人项氏问话,问她对明惠亲事的想法。

    项大夫人只有一个独女守着,她从来都不舍得女儿远嫁回西夏,但原来那不单止是老王妃的意思,也同样是项皇后的意思,即使她心里再不愿意也不敢说出来,如今见老王妃改变主意,自然是大喜。

    听老王妃问她心目中可有什么人选,便道:“京都中家世、性情、品学都能配得上琪儿的并不多,有的也大都已经定了亲事,我看现在剩下的也只有宁国公周家的嫡长孙周衍,平国公石家的嫡孙石临谦,还有顺国公家的嫡孙赵青淮了,但赵家是弟妹的娘家,说不定就是留给瑾惠的,也就算了,而且我看那赵青淮有些傻傻的,我觉得也是配不上我们家琪儿的。平国公家的石临谦不错是不错,可是不是嫡长孙,将来不能袭爵,所以我看最合适的还是宁国公家的周衍,母妃认为呢?”

    大齐王朝开国赐封的世袭罔替三公五侯的三公,项大夫人倒是说全了。听她张口即来,想必也是思虑的不是一日两日了。

    第11章 入京觐见

    项老王妃点点头,只是有些迟疑道:“那周衍自是好的,只是之前容妘似乎有意将宜兰许配给周家,这一家子姐妹,闹出这种事总是不好看。”容妘是容侧妃的闺名。姐妹争夫,小门小户眼皮子浅也就罢了,堂堂王府如何能传出这种名声?

    项大夫人笑道:“母妃,这个我自然知道,我也是上次听保宁侯家的二夫人说周家大夫人对宜兰并无意,才会跟母妃提的。”

    项老王妃脸色一黑,道:“这是什么说法,我们宜兰怎么了,让周家大夫人对她不满意?还闹到众人皆知了。”项老王妃护短,虽然她不像偏宠明惠郡主姜琪一样宠爱宜兰县主,但宜兰也是她的孙女,况且在她面前向来乖巧听话,晨昏定省从来都是准时,不像瑾惠整天跟炸毛的猫一样在她面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所以她还是疼爱宜兰的。况且这还涉及了安王府的脸面问题。

    项大夫人忙笑道:“母妃,您可千万别误会,周家大夫人并未对外面说过什么,我也是从郭家三夫人和宜雅的谈话口气中猜出来的,而且周家大夫人并没有不喜欢宜兰,更不敢对安王府有什么不满。不过您知道,这周衍是周家嫡长孙,将来是要承袭宁国公府爵位的,只是宜兰虽好,却太过温顺了些,并不适合做宗妇。”宜雅县主是宜兰县主的胞姐,安王爷的长女,嫁给了保宁侯郭家三房的嫡长子。

    项老王妃听言,脸色这才缓了些,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不悦。

    项大夫人看了看老王妃的脸色,赔笑道:“也不怪人家周家挑,实在是周衍那孩子出色,听说十三公主玉阳都对他有意,不过周家肯定不会让周衍尚主,倒也不用担心这个。”

    项老王妃点头,道:“那孩子的确是不错的,若他们家真的对宜兰无意,你便找你弟妹去试探试探吧,只是也要跟容妘好好说说,让她好好劝慰劝慰宜兰,不要伤了那孩子的心。”周家三夫人是赵氏的姨表妹,关系也是极近的。

    项大夫人忙道:“那是自然的,总也不能让她们姐妹因此生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