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我们回来啦!买了好多好吃好玩的东西!”独孤胤的声音随着踢开门的脚步声传进来。
“哇!!”凌寒更加慌张了,连忙用被子捂住床上的那些东西。
只见独孤胤带着几个剑灵和麒麟走进来,每个人都提了好多东西。
“喂,你们怎么了?怎么神色古古怪怪的?发生了什么?”独孤胤敏锐的发觉了凌寒脸色的不对劲。
“他们双修了。”从床柱边钻出来的李全黑直截了当的说。
咚。
众人的表情瞬间石化。
第67章 论剑
“那我们是不是要准备喜房?!!”墨月忽然兴奋了。
“没错没错!要准备喜房!”昙影附和。
还没等李鹤宸有下句话,这两个剑灵就化光嗖的飞出去了。
“那我们等着喝喜酒吧。”麒麟也反应了过来。
“表兄,你好迅速!我们玩了这半天而已,看起来很矜持你的就做了这种事情!哇!真是人不可貌相!”小皇帝揶揄道。
李鹤宸索性坐在轮椅上不说话了。
凌寒叹了口气,他走到李鹤宸面前道:“师兄,方才你走下楼后没多久,烟浮光又来拿轮椅,你是腿疼了吧?我给你看看。”
“不用了,我没有走几步,都是烟浮光在背我。”李鹤宸道,“既然你们都来了,那索性就来吃喜糖,喝喜酒好了,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今天我就和凌寒在这里成亲好了!”
“果然爽快!恭喜表兄!”独孤胤鼓掌道。
很快剑灵们就张罗了一屋子的张灯结彩和大红蜡烛贴画,李鹤宸还叫来了丰盛的酒宴摆桌,真的热热闹闹把酒宴办了起来。
当然,独孤胤这一干人加剑灵,也没有闲着,在他们的起哄下,凌寒红着脸和李鹤宸喝了交杯酒,拜了天地,之后剑灵们用竹竿挑着长鞭炮,在窗外噼里啪啦放个不停,虽然没有敲锣打鼓,十里红妆的迎亲队伍,也足够热火朝天。
李鹤宸喝过两杯酒,脸上便泛起了红晕——不擅长饮酒的他酒量甚浅,凌寒连忙拦下独孤胤的敬酒,说道:“大家闹闹好了,不要逼酒了,师兄的身子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好好,那就不勉强他了!不过我听说民间成亲都要闹伴娘,我也想闹一闹,可是没有伴娘让我闹,好生扫兴。”独孤胤失望道。
“没有伴娘,可以闹伴郎么!”李鹤宸突然弯腰抓住了正在大吃糖醋鱼的李全黑,“闹这货!”
“喵哈?!!”李全黑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最后它被五花大绑绑在柱子上,任人蹂躏肚皮。
折腾一番之后,喝了酒的李鹤宸也累了,躺在软榻上倒头就睡,凌寒悄悄把他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藏了起来。
虽然喜宴接近尾声,大家都各回各的房间里洗漱,准备度过悠闲的傍晚时分,烟浮光却还在饭桌上扫尾。
此时窗外的雨势越发宏大,除了雨幕,已经看不到任何景致了。
“喂!烟浮光!不要再吃了!我们要把碗筷送还给厨房了!”墨月催促道。
“切。”烟浮光抹抹嘴,终于舍得让剑灵将这些碗筷撤走。
烟浮光兴趣缺缺的走出了客房,朝着楼下走去,似乎想要去再探查一番那个神秘的七楼。
不知不觉,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李鹤宸和凌寒了,似乎是众人刻意为了两人相处制造出来的契机。
凌寒站在李鹤宸的身边,看着李鹤宸的睡颜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鹤宸忽然惊醒,因为他感到了一股寒意在周身弥漫,当他睁开眼睛时,只见地板上竟然都覆盖了一层霜,昭示着空气确实变冷了许多。
霜花怎么会在这种时刻凝结在室内?他疑惑的抬起头,看见了坐在桌边看着自己的凌寒。
那虽然是凌寒,却又不是凌寒,因为李鹤宸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陌生的意味,那眼神属于另一人——白雨。
“你觉醒了?”李鹤宸坐了起来,白雨总是在突然的时刻出现,或者说闪现更加适合一点。
“我所寄宿的这躯体似乎有重大而激烈的心情变化,所以惊醒了我。”白雨微微一笑。
这次这家伙又要说些什么废话?李鹤宸腹诽的想,然而面容却纹丝不动,镇定的说:“白雨大人,请问你可有方法解开赤松长老施加在我师尊身上的毒咒?”
“那种毒咒和当年太荒之主害人的手法差不多,本来是无法可解,但是毕竟赤松只不过是他的极为渺小的一点点光气化成,力量也削弱了不知道几万倍,所以对付那毒咒,并非如同上古时代那般无解。”
“那我该怎么做?”李鹤宸迫切的问。
“能解咒的东西,并非这世上存在之物,因为太荒之主极为歹毒,万事万物都克制不了他的毒咒。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前世的梦,让你找到解咒的线索,因为琅轩知道如何解咒。”白雨道,“琅轩的记忆我无法探入太深,但是你却可以。这个梦唯有在下弦月之夜才能生效,也就是七日后,你要把握好时机,尽量从那个前世的梦境中得到有关解咒的信息。
好了,我要再次沉睡了。你们的楼下貌似被养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呢。如果它顺利诞生于世的话,这整个城池的人都不够它吃的。”
话说到这里,白雨倏然闭上了眼睛。
“等等!你说的是什么?!”李鹤宸想接着追问,却见凌寒的身体软倒在地,昏昏睡去了。
“白雨那家伙,总是话说了一半!”李鹤宸自言自语道。每次白雨离开,凌寒总要昏睡一段时间,看来要调查楼下的那个东西需要自己亲自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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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灵们被纷纷召回的时候,独孤胤好奇的过来凑热闹,他还以为李鹤宸和凌寒又圆房了,没想到从门缝偷看却发现李鹤宸正在对他的几个剑灵吩咐些什么,而凌寒则在床上睡大觉。
“表兄,你在搞什么?是不是策划什么事情?我也要参与!”独孤胤看热闹不嫌事大,非要进来掺一脚。
李鹤宸道:“先祖剑灵,我这次要做的事情非同小可,你既然受命庇佑独孤氏的血脉,请你不要让陛下冒险。”
这时琛王的剑灵闪现在独孤胤身后,抱着手臂道:“你跟这些剑灵说的话,我方才都听到了,我自然会配合你。”
“哎?!你们到底搞什么!”独孤胤还没说完,后脖子就被琛王剑灵一记手刀击昏了,当真是干脆利落的先祖。
“在我们脚下的七楼有人在养一种类似婴儿的恶灵,烟浮光去查看后竟然和我失去了灵识上的联系,我怀疑出了问题,所以召集你们准备迎战。”李鹤宸坐在轮椅上道。
墨月和昙影脸色凝重,认真聆听李鹤宸的吩咐。
斩雪也被传唤而来,随时待命。
李鹤宸下令道:“现在,我在我们这一层楼中布下了防守的结界,先祖,劳烦你全程看守陛下,其他的剑灵不要贸然下去七楼——烟浮光恐怕惊动了对方,我们守株待兔——你们将我给的符咒贴到四面墙壁上,所有人都不要离开这间房间。”
“嗯,倒是有几分我当年的风范。”先祖剑灵称赞李鹤宸的大将风度。
“可是,不去救前主人,岂不是太无情无义了!”斩雪还念着烟浮光。
“烟浮光虽然和我失去了灵识上的联系,但是剑身若是断了,我一定会有所感应,据我推断,他暂时还算安全。”李鹤宸道。
“你闭嘴!一切听主人吩咐!不然要你何用!”墨月又开始训斥斩雪。
“墨月,我需要你的剑身,注入我的灵力守护结界。”李鹤宸说着朝墨月伸出手,墨月会意,跪在李鹤宸的面前,只见李鹤宸咬破食指,墨月就将他的手指含住,吮吸血珠,接受主人的血气,他的额头也因此出现了奇特的红色刻印。
就连一旁的斩雪和昙影,也感应到墨月的灵力在陡然提升——剑灵主人与剑灵互通灵气,血脉相连,甚至能提升剑灵十倍的威力,然而世上能够和剑灵如此契合的剑主,世所罕见,因为那需要最绝对的彼此信任和忠诚,没想到李鹤宸竟然做到了!
“昙影,你来守护凌寒。”李鹤宸指示道。
“那我做什么?”斩雪问。
“我行动不便,遇到突发状况难以活动自若,你自然来做我的腿脚。”李鹤宸并非彻底不能走动,只是先前遭受白雨出现时寒气所侵,残肢犯了酸痛,有个斩雪来帮助自己行动,总归方便点。
“那我做什么?”坐在一边的麒麟问。
李鹤宸道:“你当然是协同我作战了——我感到下面那个魔物非同小可,因为你我都没有感应到他的魔气。”
李全黑看他们说得好严重的样子,索性跳上床,钻到被窝里。
对猫来说,世界上没有什么地方比被窝更安全了。
就这样,布置好了一切事宜之后,众人都在李鹤宸偌大的房间里打起了地铺。
李鹤宸把自己的大床让给了凌寒睡,卧榻让给了小皇帝,自己则躺在了铺了厚厚被褥的地铺上,静待楼下的魔物找上门来。
而剑灵们严阵以待了半天之后,似乎是觉得有点无聊,剑灵竟然拿出了小皇帝带来的娱乐用品,几个剑灵围在一起搓麻起来。
李鹤宸并不会打麻将,只能躺在一边无聊的看书——看他今天买来的那些房中术,但是他很快发觉,这些剑灵怎么搓麻都不说话,连出牌也是默默无声,有点瘆人,当李鹤宸偷看他们时,发觉他们的表情也很凝重,越发诡异了。
其实剑灵们都在用剑语交谈,他们的赌注不是金钱,而是赌下次谁来抱李鹤宸。
时间一点点过去,入夜之后,当万家灯火都已经熄灭之时,从门外的楼梯口处传来了奇异的上楼脚步声,缓慢而节奏杂乱。
“来了!”李鹤宸低声道。
第68章 论剑
“斩雪悄然将李鹤宸从地铺上抱起来——之前他为了图舒服卸去了义肢,现在看起来也没时间穿上了。
斩雪将他放到轮椅里坐下,只听外面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墨月吹灭了屋内的蜡烛,而走廊里则有入夜后还点着的灯笼。
虽然那声音咚咚逼近,似乎来到门口,然而窗棂上却并没有映出那人的身影。
李鹤宸思忖一下,忽然想到,从这种奇怪的脚步声来看,难道是那个在七楼出现过的,手脚并用爬行的古怪婴儿么?
果然,不到片刻,让人心惊肉跳的婴儿啼哭响彻了整个走廊,拍打门扉的声音也随着响起。
它每拍打一次门扉,门上的符咒便被震碎不少,这婴儿竟然蕴含着莫大的魔力,也许再过一会,李鹤宸设下的防守结界就会被这种拍门声攻破了!
墨月手持剑身站在门后,斩雪和昙影亦持剑护住自己身后之人——一个是昏迷在床上的凌寒,一个则是困坐于轮椅的李鹤宸。
随着护符越发稀少,拍打门扉的力道随之增大,一面墙上的所有门扉都因为这大力的拍打而震动不已,好似下一刻就会碎裂一般。
“主人!”墨月望向李鹤宸——只要李鹤宸一个示意,他就会立刻攻出去!
李鹤宸却摇摇头——凌寒和独孤胤都毫无自保的能力,他不能贸然冒险。
刺耳婴儿的啼哭声突然戛然而止——敲门声也在此时停止。
“这是婴灵,养小鬼的一种分支,不过这么强力的婴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祖先剑灵道。
“麒麟大人,你是天生的圣灵之物,请你用麒麟气息在门口再布下一道结界。”李鹤宸对麒麟道。
“好!”麒麟从地铺上坐起来,手结成法阵,以青色的麒麟灵气布下了结界。
然而这道麒麟结界却在下一波拍门声中骤然崩溃,麒麟结界碎成了渣渣,让麒麟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明明是邪物竟然可以突破我的麒麟灵力结界!”麒麟呆呆的说。
话音刚落,原本紧闭的大门门栓突然崩落,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只见一个小小的婴儿,浑身青紫,似乎是被冻了三天三夜那般,一脸丑陋的死相,却慢慢手脚并用爬了进来。
而随着他每爬一步,身后的脐带就跟着扯了过来——在他身后连着漫长的脐带,一直通向了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