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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节

      唯一会思考的也就是怎么能把对面的人撕开然后塞进嘴里。

    所以舔干净手上的血,何酒就开始动了。

    那不算多快的速度,也能在眨眼间就移动到麾最面前。

    麾最穿着白色的衬衣很简单就避开了何酒的攻击。

    这对于其他人而言足以致命的速度,在麾最与秦烈西眼里却还不够强。

    而现在这个不够强的何酒,还只是刚刚苏醒能力还未全部爆发的时候。

    所以显得弱势也是自然的。

    麾最第一次面对如此棘手的对手,不能伤到对方还同时不能被对方伤到。

    他们两个人打架,就算何酒现在是无意识的。

    谁受伤都会造成对方的心痛。

    所以麾最干脆将何酒的手交叉在胸前,然后抓住何酒的两个手腕将人抱在怀里。

    “何酒……”

    麾最想要唤醒何酒,所以贴着何酒的耳朵叫了一声。

    然而听到了如此熟悉的声音,何酒人也还是麻木的。

    被禁锢着动弹不得,何酒冷漠的看着不远处的秦烈西。

    第316章 【麾最之伤】

    生死决斗这事儿原本就是极其危险的。

    对于高手而言往往一瞬间,就能够直对手于死地。

    所以在各种各样的决战场合里,很少见犹豫不决杀心不够的人,在决死之战中全身而退。

    ……

    等到何酒的饥饿总算是被渐渐填满。

    而他原本微薄的理智也渐渐回归之后,何酒已经被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袍子坐在流徒大殿之内。

    黑色的大床,肌肤柔和的少年。

    如果是何酒的眼神实在太过空洞,或者他会成为这血腥又恐怖的空间了唯一的亮色。

    然而没有……

    何酒还是那副诡异的状态,每当他感到饥饿时他就会自发的寻找食物。

    把自己眼前但凡能见到的东西全部想办法撕碎了塞入口中。

    刚开始被带回来的何酒,在黑清栏完全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也险些被无意识的何酒给卸下一条胳膊来……

    “主人,他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奉命观察并侍奉的何酒的黑清栏对晚上才回归的秦烈西犹疑的说着。

    “哦?~不一样?……难道这么呆坐了几天他又饿了?”

    秦烈西身边跟着的正是原本叛变跟随何酒的黑死兽。

    只不过何酒一直不给它回应,所以它才又重新回到了秦烈西的身边。

    “不是,他今天……眼睛似乎动了一下。”

    黑清栏皱着眉头,将自己观察到的告知秦烈西。

    “眼睛动了?……不会是你的错觉吧?”

    说着话,秦烈西径直走向何酒。

    然而当秦烈西一把推到何酒,那只不规矩的手摸上何酒的胸膛,何酒却还是毫无反应……

    别说身体有什么抗拒的动作了,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珠根本连波动都没有。

    秦烈西有些奇怪的捏着何酒的下巴,慢慢低下头仿佛要对着何酒的嘴唇亲下去……

    当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时……

    何酒的眼皮眨了一下……只是非常轻微的闪动。

    秦烈西顿在了哪里,就着紧紧看着何酒无机质的眼睛。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连麾最都要败在你的手下……你怎么可能会死?!”

    秦烈西一边惊喜的笑,一边满眼放光的大量着身下的何酒。

    他有些激动的伏下身亲吻着何酒的眼皮,脸颊。

    然后抱着何酒纤细的腰背转身躺下,由着僵硬的何酒骑在自己的身上。

    那双冰凉的大手握着何酒的腰,而何酒的长发在空中轻轻划出一道弧度然后落在腰间。

    过了太长太长的时间,何酒已经从一个有着利落短发的少年变成了长发及腰的妖孽。

    猩红的眼珠就像是两颗在黑暗中发光的宝珠。

    就算是现在这样一个了无生气的何酒,也一样为秦烈西所喜爱所珍视。

    从中亚联盟最强者的夫人,一朝沦落为境外流徒之首的收藏品。

    不管是生是死,何酒像是从来没有资格做选择的可怜虫。

    他和任何人相遇都像是被什么人安排好了。

    不论他是会爱上其中的谁,或者讨厌其中的谁……甚至于就算他死了……

    摆不脱的,都是这些带着尖刺的命运。

    躺在极度冰冷的岩洞里,麾最用了最后一点力气杀掉了这个岩洞内的魔兽。

    暂时获得了这个岩洞的使用权。

    闭上眼,麾最放缓了呼吸享受着死亡之前最后一点点平静。

    这时候的他已经无法回想两个多月之前的意外。

    也或许,那并不该成为意外。

    但是造成他重伤的那个人如果真的还有意识,还活着的话。

    一定不会舍得让他受一点伤……

    所以就算他是被何酒亲手所杀,麾最心里也绝不会把这归结为何酒的过错。

    只是活过这短短的二十几年,到了现在这时候,麾最才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原来是个多么无力的凡人。

    原来这世上,终究是有一些事情就算他是这样的强者也同样做不到的。

    比对着这个没有极限的广阔大地广阔宇宙。

    人,毕竟还是太过脆弱以及渺小的生物。

    麾最微微皱皱眉头,然后又渐渐松开。

    身上的伤口受到了感染,多次的打斗还有逃亡致使麾最伤口发炎。

    所以现在整个人都在要命的发烫……

    麾最已经不愿意再去细想自从峻南战役开始的时候,那些沉重的回忆。

    放弃了和痛苦做纠结,麾最的脑海里开始涌现他短暂却冗长的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母亲,抱着绿色盆栽的何酒,还有那个总爱责骂人的父亲以及自作主张的舅舅……

    他的部下,他的兄弟……以及曾经将他从危难中拉扯出来的师长友人……

    零零碎碎的记忆,牵扯了无数本该在麾最的脑海里轮廓模糊的人。

    当那许多许多的人全部都闪过重新回归脑海深处之后,留下的就唯有每天坐在卧室的床前等待他的何酒了。

    看着那片暖色当中单薄的背影,麾最就忍不住想。

    这样一个弱小单薄的人,能做些什么呢?

    他看起来一碰就碎似得,只适合安安静静的站在自己的身后被保护着……

    画面慢慢随着他的意识拉近。

    记忆中的自己轻轻走到了那个单薄的人身边。

    他看着他的侧脸,而他却若有所思的望着一片明亮的窗外……

    “契约结束了,你就会离开吗?”

    他明明没想开口问的,但是记忆中的这个自己并没感受到他的情绪。

    “我当然不会离开了,我已经再也离不开你了。”

    沐浴着夕阳的余晖,何酒仰着脸微笑着回答。

    而听到这句话,麾最的脸上也漏出了微笑。他得到了他的回复还有他的接受……

    所以那一瞬间窗外的夕阳也一并将他笼罩在温暖当中。

    幸福的感觉,就像是一条汩汩流长的小溪。

    流淌在原本干涸凝固的心底,沐浴着温暖的柔光……

    “啪!”

    幸福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和何酒两人的宁静空间也随着一声炸响完全破碎。

    一瞬间,挣扎,紧张,还有恐惧全部都伴随着玻璃被划响的狰狞涌入胸口。

    昏暗的会议厅里,站着很多官员。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十分沉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