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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节

      五皇子虽然被江行云的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好在他来之前也对江南情势进行过预估,虽然没想过会有这么差,但肯定不会好也是料想过的。

    所以,虽给江行云冷水浇一头,五皇子也是有主意的,他并不急,只是道,“扶风大致说一说眼下靖江的军事布防。”

    柳扶风道,“靖江王手下有三员大将,一位是飞羽将军冯宛,冯宛出身靖江世子母族,少时便突显了武将上的天分,后来转文修武,此次江南之战,他为首功,如今驻守靖江。第二位是靖江王手下宿将,大将军林凡,林大将军镇襄阳。第三位便是随靖江王上的镇南将军赵阳。”

    五皇子一听便觉不对,他也是主持过一方事务的藩王,道,“靖江王倒是奇特,既然江南之南的首功为冯飞羽,怎么驻守襄阳城的倒是林凡?”官场上的规矩,武将们打下地盘来,谁打下来,安抚此地的就该是谁。五皇子不信靖江王不晓得这个规矩。“还有那个赵镇南,既是镇南将军,倒随靖江北上?这也稀奇。对了,先时败于扶风你手的就是林凡林老儿吧?”

    为啥大家喜欢跟五皇子处事啊,一听说话就知道五皇子是个明白人。

    柳扶风颜色和缓许多,温声道,“殿下明断,一眼就看出来了。靖江偏爱三子,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如今江南一战,冯飞羽立下大功,靖江三公子一系怎能坐视世子系坐大,冯飞羽退出湖广皆因三公子系运作所致。镇南将军便是三公子一系的大将,冯飞羽虽退出湖广,但要由三公子系的镇南将军接替,那么世子系如何肯罢休!如此,最后两方妥协,由靖江王嫡系的林大将军驻湖广,冯飞羽坐镇靖江,三公子系的镇南将军赵阳连带三公子皆随靖江王北上,挥师帝都。”

    五皇子道,“从来都是祸自内生,这道理,千载不变。”搔搔下巴,“先前行云一席话给我浇了个透心凉,再听扶风你一说,本王这心哪,又稳住了。”靖江王家里也不比他家里强啊。

    “靖江王这是要做什么啊?有了世子,还弄个三公子这么嚣张,简直就是脑子有病啊,这不是叫兄弟俩争斗么。蠢哪。”五皇子又是一番感叹。

    五皇子这话落在柳扶风、江行云耳朵里,俩人都不知五皇子是回帝都这一年多道行见长,还是脑子有病啊!这要是五皇子能把江南这败局盘活,尼玛,你以为你的立场能比现下的靖江三公子好多少?

    柳扶风、江行云默契的没开口,苏巡抚赞道,“殿下一语中的,这倒是靖江内乱的好机会,只是怕还要等一等,得待靖江王回南面儿才好挑拨一二。”

    五皇子道,“离间之事,当初我与王妃已命人进行了,只是效果不大明显,毕竟有靖江这死老头子压着。倒是扶风好生与我说一说江南之战,那什么把田地分予百姓的主意是谁出的?难道当初冯飞羽的部队竟没有劫掠江南?”五皇子都觉着此事不可思议。

    回答五皇子此问题的人是江行云,江行云道,“是穆三一系人马,自冯飞羽打第一场胜仗时,就说要收拢江南百姓之心,最好不要令将士劫掠江南,还派了监军。就是分田地予百姓之事,也是监军的意思。”

    五皇子道,“真蠢才也。自来打仗行军,刀锋战火所至,多少将士血染沙场。平日里银饷就那么多,劫掠百姓我是不赞成的,百姓家里能有几两银子,但要遇着大户再不叫军士发笔小财,将士如何肯用命。这冯飞羽难道就认命了?”

    “这倒没有。”江行云道,“冯飞羽令人拿住了监军的把柄,江南之战所得银钱,冯飞羽及部下得其七,监军得其一,靖江得其二。”

    “这事儿先记着,什么时候便宜,告诉靖江王知道才好,不好叫靖江王受此蒙骗的。”五皇子想了想,又道,“先说说靖江王把大户的土地分给百姓的事儿吧?我平生未曾见过此等事,大户的田产也是有限的,这要怎么分?分给谁?为什么要分给这些人?靖江那里有没有统一的标准?”

    人家当然是有标准的,按户分,按人头分,反正是特得民心。五皇子听了道,“这事,原不是坏事。观史上王朝,多有亡于土地兼并太过严重的。就是先时,你们随我巡视各地时,也见过各地百姓,百姓们对生活,没什么太大要求。吃饱穿暖,世道公平些,他们日子过得下去,生儿养女,一年一年的有个盼头,对百姓来说,就是好日子了。再观历朝历代,就说前朝末年,良田土地皆归于世家大族之手,非但坐大了他们,也苦了百姓,没了自己的田地,只得去做佃户,做佃户,遇到好的东家,日子还过得,遇着刻薄的,挤兑得人活不下去,不为匪便为盗。靖江将所得大户田地分予当地百姓,这事,不管是收买人心,还是要稳定局事,受益的是百姓。但,靖江这事做的,不是没有破绽。”

    五皇子道,“凡事,从没有两全其美的。譬如,士农工商,最初始时怕是没有尊卑之分的,但到现在,便是以士为尊,以商为卑。贵贱亦是如此,天下大同,没人不想。可是,很难。便是三皇五帝时,亦有尊卑。就仿佛靖江现下将大户的土地分予百姓,以后照样有新的大户产生。我从不仇视大户,事实上,能干的人,当然会争取到更好的地位。这是凭本事得来的,不是偷,也不是抢。我只是惋惜,观靖江此举,并非不明是非之人,焉何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谋逆之事。”

    听五皇子叨叨叨了一回,苏巡抚先道,“倘明是非,便不会谋逆,终归到底是贪欲作祟。”

    江行云直接,“待靖江伏诛,殿下您亲自问他原由便可。”

    柳扶风道,“靖江这一手太狠了,现下湖广等人百姓奉他若神明,咱们便是大军开去,想占住脚也难。”

    五皇子道,“百姓为根基,靖江把地分了,咱们就不能再要回来。何况,这些田产的主家,怕也已被靖江杀完了。好在靖江既肯分田予百姓,可见江南元气还是有几分的。只是有一样,天下再多的百姓,从农工商三行,到底还是要士人治理的。靖江分田产,必损士人利益。何不将靖江此善举到靖江王的老巢给他宣扬一二,看士族会不会担忧。还有,行云你不是说在江南的细作难以行事么。我倒有个法子,现下江南给靖江王把田地一分,他是得了民心,咱们的人,不必逆着靖江的策略来,不如顺着他来。百姓也是人,是人就有贪心,分了一亩地,自然想分第二亩,分了第二亩,便想分第三亩。”

    江行云若有所悟,“殿下的意思是,撺掇着江南百姓再去分其他降了靖江的大族的土地。”

    “就是这个意思。”五皇子冷冷道,“天下之人,差别不大。就是百姓,有好的,也有贪心不足的。靖江既要得百姓之心,那就是把江南的士族推给我们了。”

    苏巡抚道,“现下靖江往我们这里散播不少谣言,说是一旦靖江王过来,必然分田地予百姓,虽已令各州府留意,效果似乎一般。实在没法,便各州府戒严,倒是好了些,但也并非常法。”

    五皇子骂了句脏话,“这狗东西,忒会挑拨民心!”

    五皇子道,“先把各官宦士绅豪富的召集起来,一道说说,叫他们给老子老实些!甭以为靖江过来给有好下场!扶风你再行招兵,招不招得上来都没关系,与将士们说明白,此次打仗所得,朝廷一分不要,全部犒劳将士!就是土地!待得平定靖江,人人有份!”

    五皇子继而吩咐苏巡抚,“准备一场奠仪,本王要祭奠死在靖江手下的无辜亡魂!”一想苏巡抚老家徽州,五皇子道,“老苏你也不要太过担心,现下虽艰难些,总有熬过去的时候。”甭看靖江王在江南杀了不少不服的大户,苏家这徽地第一名门,靖江王是没有动的。

    五皇子还特意吩咐江行云一声,“要是策动徽地百姓,别令他们去抢老苏家。”

    江行云应了声,“是。”

    苏巡抚叹道,“苏家在整个江南都有些名声,苏家不倒,怕是江南士族仍存有幻想。殿下切勿因苏家而误大事,现下,没有比趁靖江在湖广等地立足未稳迅速再夺回地盘儿重要。”

    江行云道,“苏大人只管放心,我已着人私下照顾您族人,现下虽艰难些,倒也不好。靖江的人也一直严密监视苏家,怕是靖江心下定也认为朝廷的人会与苏家联系。”

    见江行云明白自己的意思,苏巡抚亦是明事理之人,五皇子也就不再多说了。

    五皇子接下来就准备带着闽安州的富贾大户们一道祭奠各地亡灵,那些被靖江王杀光的家族,男人杀光,女人为奴,家产被劫,田产均分。

    五皇子道,“大家都是从海港上赚了银子的,我知道你们,你们也知道本王,多余的话,本王不说,今日祭一祭他们,倘哪天运道不好,闽地被攻破,希冀后人也能这样祭一祭我等吧。”

    这些富贾大户,有些本地的,也有外地来做生意因战事被阻闽地回不去也没知族人安危的,如今五皇子拿来江南被灭大户名单,有暗自庆幸家族无事的,也有泪流满面,势要找靖江拼命的。五皇子这样一说,家族被灭的一人红肿着眼睛道,“只要殿下能驱逐逆贼,小人愿意奉上家业,以资军饷!”

    这么一闹,倒是捐了一批银饷出来。甚至还有血性足的,非但家业捐出来了,自己带人投了军,誓要为家族报仇血恨!

    五皇子召来各州府,都令各去祭奠亡者,连带着新一轮的征兵令,以及对军中超格的犒赏,还真的大大的激励了将士的斗志,当兵图什么,不说什么保家卫国的虚言,五皇子来实的,只要胜了,给官给爵给银子,打下来的地盘儿,你们劫多少是多少,朝廷一分不取。

    翻译过来,就是这大实话。

    五皇子重回闽地的第一仗,就在中秋之夜打响了。

    ☆、第257章 交锋之十九

    不同于第一次来闽地收拾烂摊子时的可以慢慢拾掇的局势,五皇子的第一仗,倒不是为了抢地盘,主要是为了抢粮草,抢兵械,抢一切能用得上的东西!

    除了去抢,五皇子与苏巡抚商议了,还得组织百姓去海里捞鱼,反正,只要是吃的,都可以。鱼虾海菜皆晾晒成干,大批量大批量的储存起来,另外,还要在冬天来临前,带人去山上打猎,除此之外,五皇子还带了一套书给手下文士研究,这书倒不是啥高深的书,主要就是讲,如何让百姓度过灾年的。

    其实闽地这地方,要说穷,比起江浙一带,的确是穷。不过,这地方也是倚山傍水的地界儿,再加上临海,山水都有出产,想饿死人也不容易。五皇子还特意给他们带来了灾年大全来,叫他们研究。

    另外,五皇子私下同江行云商量一事,“能不能去见段四海一面?”

    江行云道,“殿下千金之躯,不好涉险。倘是有事,我可亲去与段四海相谈。”这并不套话,整个江南哪怕大都沦陷了,也需要一个主事的人。五皇子能来,他们都高兴,万不能让五皇子出半点儿差错的。

    五皇子道,“来前我与王妃商量过江南的局势,也曾料想,怕是江南至帝都的道路不通。打仗不是一时的事,眼瞅着冬日天气转凉,今冬想打通闽地去帝都的路,怕是不能了。我们商量过,看能不能走段四海的路子,请他沿海至帝都附近,如此传递消息,也还便宜。”

    江行云道,“江南开战以前,闽地海上生意很是不错,段四海也自海贸中赚了不少钱。不如我代殿下前去,只是,不知朝廷肯付出什么代价。”

    五皇子沉吟,“现下看来,虽然靖江一时在江南占了上风,我知段四海与靖江的来往更在与闽地之前,但是入冬之前,靖江一定会退出鲁地。他攻不进帝都,而他的兵力,不足以支撑他占领北面儿。若所料未错,靖江的野心,一直在江南。段四海在海上称霸,这内陆的事,原不与他相干,他的根基,在海外。而且,现下朝廷与靖江开战,段四海就是想插一手,也插不进来了。我知道,他出身帝都豪门,想还有心愿未了。他要什么条件,让他提,倘要分海贸利润,都可谈。如果他想上岸,这不可能。倘他们无意,也就罢了。大不了绕道蜀地,再去帝都,不过多费些周折。”

    江行云蹙眉思量,面色颇有些为难,五皇子道,“有什么话,行云你只管说。”

    江行云叹,“不瞒殿下,当初江南战事一起,帝都消息不通,我与柳将军就商议过走海路的事。我也去与段四海谈过,段四海的条件非常苛刻,他要建国称王,与我朝平辈论交。”

    五皇子神色震动,建国从来不是小事,先时海匪屡屡犯边,倘今允他建国称王,现下是不得已,事急从权,可事后少不得物议沸腾。

    五皇子沉默半晌,终于有了决断,道,“现下也顾不得了,你只管去谈,凡事有我担着。”建国当然不是小事,但实际上,段四海于海上早有势力,就是当下段四海啥都不说,直接称王了,东穆拿他也没法子。只是,段四海此举,图谋的也并不简单的就是一个名声,而是……五皇子主持过闽地,他心知肚明,段四海手下那一伙子人,不少就是沿海百姓出身,不少家小都在岸上。段四海要与东穆平辈论交,倒不一定是看中一国之主的名分,主要是,倘若建交,先时的事,不论段四海,还是段四海手下,便不能再追究了。

    五皇子这样说,江行云却是有些犹豫,她道,“殿下,眼下用段四海虽能解一时危难,事后,怕有人拿此事诟病殿下。”

    “你们想的事,我要说没想过,那是谎话。可若因着这点私心有碍江山,想想也没意思。”五皇子咋没私心啊,五皇子一样有私心,尤其是太子把江南弄得乌烟障气,五皇子嘴上不好说东宫的不是,但心下也会想,这样的太子,还适合做一国储君吗?五皇子早便不满了,一路南下,再到闽地这些天,他想过这些事。人都有私心,五皇子也有。可看着江山倾颓,百姓流离,倘此时再因私心踟蹰,误了江山。五皇子觉着,那这样的他,又与太子有什么分别呢?五皇子不想走到那一步,倘有此私心,哪怕最后江山到手,他也会心下难安。他摆摆手,“别担心这个,同段四海说,机会也只有这一回,想来靖江王也给他开出优厚条件,他赌朝廷还是赌靖江王,都随他,但你告诉他,首鼠两端,可是不行的!”

    江行云起身行一礼,郑重应道,“是。”

    谈判这一行,得脸皮厚。

    像江行云吧,她早与段四海一方谈崩过一次了,这回还能没事人一样的继续谈。

    宁致远笑,“江大人你气派越发足了,我如今是召之则来,挥之则去啊。”谈判的地点是江行云府上,她现在忙的很,没空去段四海那岛上,便叫了宁致远过来。

    江行云道,“不是气派足,是底气足。再说,你一男人,好意思同我女人讲什么气派。”伸手做个请的手势,“坐。”

    宁致远在江行云右首坐了,双手接过江行云递上的茶,笑,“不是底气足,我看是江姑娘先前做不得主,如今做主的人来了,咱们自然可以继续谈了。”

    江行云倒不意外宁致远消息灵通,五皇子到闽地的事,本也没做什么保密措施。江行云笑瞥宁致远一眼,搅了搅细瓷茶盏里的奶茶,道,“说来,致远你们的运道着实不差。满朝文武,皇室贵胄,敢做这个主的,也只有五殿下了。换一个人,这事都没得谈。”

    宁致远呷口醇香奶茶,笑,“这事儿,也就是朝廷这边磨唧,靖江王早就允了我们的。”

    江行云不以为然,淡淡道,“失败者的允诺,有什么用?他就是将靖江允了你们,怕也不过是给你们画个饼罢了。”说着又是一笑,“你们要实在太饿,充一充饥也是好的。”

    宁致远放下茶盏,颇是有感而发,“我每次都佩服江大人你的自信,你这样说,让我觉着被包饺子的好像不是你们,而是靖江王呢?”

    “倘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只当他没见识。这话从你宁致远嘴里说出来,可就是稀奇了。”江行云笑,“致远,你与段大人将出身豪门,帝都秘事,你们比我知道的还多呢。我得先请教你,既然朝廷已是冷灶,致远你怎么还肯召之则来,挥之则去呢?”

    宁致远的脸皮完全不比江行云的逊色,他笑吟吟道,“不论穆氏朝廷如何,我对行云你永远是召之则来,挥之则去。要是哪天你在东穆立不住脚,我们虚左以待。东穆能给你的,我们四海国也能给,封王赐爵,绝不吝啬。”这位还有挖墙角的打算,而且人家现在就自称四海国了。

    江行云笑,“倘致远肯投靠朝廷,但有所求,我立刻请你去面见殿下,你之所求,殿下皆会应允于你。”

    宁致远言归正传,道,“五殿下能做得了这个主?”

    “自然。”江行云道,“但殿下有条件。”

    “江大人请讲。”

    “不可首鼠两端,你们可以赌,赌朝廷胜或者赌靖江胜。建国称王,正常建交,都可以谈,但,只能与一方谈。如果致远你们想两头下注,那不行!”江行云道,“靖江王是反贼,我朝不能与同我朝反贼相交的势利进行往来。”

    宁致远笑,“这我不明白了,在为你们闽地海贸保驾护航之前,我们与靖江就来往以久,这些,行云你是一清二楚的。贸贸然不准我们与靖江来往,我们的损失,要怎么算?这也没道理,对不对?”

    “道理?”江行云唇角绽开一抹笑意,“靖江本就是我东穆所有,靖江王谋反,我朝正要捉拿反贼,你方却要与靖江王结盟,这是两国建交的诚意?你还问我什么道理,世上本就没这个道理!”

    “行云,你就是性子太急。”宁致远替江行云在盏中加满奶茶,温声道,“咱们这样说吧,要论与靖江打交道的时间,我比你要早。靖江王就已经在经营自己的势力了,行云,你在闽地这些年,不会认为靖江王是真的有意要攻打下帝都自己做皇帝吧?他要遇到个昏馈些的皇帝倒有可能,不过,靖江运道不大好,这些年,当今虽无先帝英明,也不算昏馈。要我说,靖江自始至终就是要打着与我们四海国一样的主意。”

    “你如今说靖江为反贼,当靖江立国那一日呢?”宁致远问。

    “致远,靖江立不立国,你何苦替他操心。他要立国,现在就可以说他靖江王要做皇帝了。记得以前我观古卷,上有一则笑话,就说一村里有人称帝了,把家里妻儿父母都封赐了一番。那也是称帝。”江行云笑笑,“靖江不论称王还是称帝,朝廷不会承认。我朝始终视靖江为反贼,所以,你要与我朝论交,便不能与我朝认定的反贼合作!非但是你,所以与我朝有来往的国家,比一同视之。”

    “好生霸道!”

    “这算什么霸道,倘哪天你们岛上一分为二,致远这希望我们认同段大人的统治,还是逆贼的统治?”江行云曲指轻叩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音,江行云冷声道,“我们只会承认,与我们签立建交条约的姓氏的统治!”

    宁致远沉吟片刻,“我还是希望行云你能稍微让一让,行云,我看好东穆朝廷在北方的统治,同时,我也认为靖江王在江南也有极强的掌控力。”

    宁致远也恢复了往常的温润如玉,“当然,我更看好五殿下的能力,上一次,五殿下就做得很不错。此次,希望他依旧能够力挽狂澜。”

    “说来十分遗憾,上次原以为你们也会跟着一道来我们闽地捡个漏呢。”

    宁致远笑,“这是行云你不地道,我们要来闽地捡漏,怕是有去无回了。”

    “哪里,以前只觉着你们会看战事成败,如今方知你们连天下大势也会看。可见眼力是不错的。”江行云似笑非笑,“我是给致远你们提个醒,这一次,也要仔细看,看仔细一些,不要看错,也不要错过。”

    ☆、第258章 交锋之二十

    甭看当初文休法师给“卜”了个冬字出来,靖江王还没到立冬就开始自直隶退兵了。

    靖江王退的十分俐落,直接全线收缩,退出鲁地,陈重兵于江徽湖广沿线,再加上靖江多年经营的江浙二地,完全是占据半壁江山的架式。

    而且,靖江退兵途中,不可避免的再将北地刮地三尺的劫掠一番。

    不过,让谢莫如另眼相看的是,靖江退兵途中,被永安侯率兵绕道陕路痛击了一回,此次,靖江未能占到半点便宜,且留下了三万兵马。据说,要不是靖江王弃车而逃,得把靖江王活捉。当然,这事儿估计有不少虚夸的成分,主要是,朝廷这次被打得太惨,没点战绩鼓舞士气是不行滴。不过,虽有夸大,但永安侯的确是立下战功,生擒靖江王第五子。

    穆元帝没有半点犹豫,做足宣传攻略,就将穆五郎拉到菜市口砍了脑袋!

    如此,帝都士气大震!

    便是谢莫如也得说,怪道穆元帝亲政后为了拉拢永安侯都舍得文康长公主下嫁。当然,永安侯彼时也是一文武双全好青年,但也得承认,当时永安侯便已有庶长子也是事实。而文康长公主身为穆元帝唯一的嫡亲的妹妹,依旧下嫁永安侯府,可见永安侯价值之高啊。

    今日方知,穆元帝眼光着实不差。永安侯自从尚主再未领兵,这把年纪上阵,还能偷袭靖江王成功,可见宝刀未老。

    外甥李宇在江南生死不知,妹夫这把年纪又出去替他再披战甲,穆元帝对妹妹自然愈发恩重。

    文康长公主寿辰时的赏赐之重,直接载入了史册。

    文康长公主哪里缺这些赏赐,反在寿礼后捐了不少金银给他哥,朝廷也紧张呢。文康长公主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人,只要江山得保,以后要啥好东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