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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43节

      贺嫣僵坐得有些久,杭澈往前近了近,小心地把腿面靠近贺嫣的背。

    刚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梁大少享乐的神经条件反射地倚上杭澈的腿面。

    杭家儒装质地柔软而轻薄,杭澈身上的梅墨冷香清沁舒扬,隔着衣料能感受到腿步有力的线条、喷薄的血肉以及温热的体温。

    这样的靠垫很舒服,贺嫣不由自主整个背都倚了上去。

    长舒一口气,呼吸之间腰背一节一节放松,渐渐恢复了往日的舒展,再蹭一蹭,挑了一个舒服的角度,不动了。

    慵懒的声音响起,贺嫣终于开口说话:“你说,为何独独我随师父姓贺?为何师父给我取名为‘嫣’?”

    他停了停,小心地回忆些许之前在崖上那一阵莫名的戾气与恨意,只勾起一点点,内府里便戾气暗涌。

    贺嫣无可奈何地笑笑,散漫地放弃回忆。

    这已经是第二次,那股莫名的戾气不受控制地涌出。上一次,贺嫣清晰的知道那是执念在做祟;这一次,戾气更重,持续的时间也更长,他警惕地发现,那里面除了他固守的执念之外,还有些莫名的悲凉和恨意。

    贺嫣沉吟问道:“师父说我戾气深重,又是为何?”

    “无良谷只有我来历不明,真的很奇怪啊……”

    他无意识地问出这些问题,并不指望杭澈能够回答他,毕竟连大师姐和二师兄都回答不了的问题,杭澈对无良子一无所知更加无法解答。

    却听杭澈反问道:“你……心里有恨么?”

    一向利落果断的涿玉君,这句话里竟有些迟疑。

    贺嫣摇头轻笑:“我娘家是无良谷,婆家是杭家,都是让人眼红的地方,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好恨的,夫君。”

    “夫君”两字来的极其突然,流霜陡然一震,往下荡了好几丈才停住。

    贺嫣捧腹大笑:“涿玉君,你真有趣。”

    解惊雁追上长安卫只在片刻之间。

    长安卫最前面,降紫衣袍那位似无所觉似的,一路直视前方,目光都没偏一下。

    解惊雁完全可以一跃拦到严朔前面,然而严朔不回头,他便犟着不动作。

    无所察觉的长安卫尽忠职守地跟在严朔后面,心中暗自奇怪:“为何长安使大人今日走得这般不紧不慢?”

    解惊雁与严朔之间这种诡异僵持一直持续到月落乌啼。

    东天启明星隐现,天就要亮了。

    严朔突然下令散队,拔足往东急掠而去。

    长安卫众官修不明所以互相张望,头顶似有阵风扫过,他们当中有人问:“方才那阵是什么风?”

    有人答:“有风么?我怎没感觉。”

    解惊雁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严朔停在一处面东的峭壁上。

    峭壁上有一处飞石,仔细一看,后面光影深黑之处,是一口山洞。

    严朔就倚在山洞口的石壁上。

    解惊雁站在飞石尽头,山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他不发一言,目光锁在严朔身上,像在甄别对方的身份。

    明明昨天才见过,难道昨天那个要他记住严世桓的人不是严朔?严朔这种反差巨大的冷淡,让解惊雁十分不适应,就像是一条抓不住滑不溜秋的水蛇,只要他一错目,对方就会逃之夭夭。

    仿佛一旦逃掉,他们之间就无纠葛。

    在两人几次的交锋中,解惊雁一直扮演的是猎人的角色,那种猎人的本能,让解惊雁警惕并莫名焦躁。

    他抱着剑,既不出手,也不像从前那样责问严朔。

    冷而重的目光,紧崩的视线,锁在严朔身上。

    严朔也不急,就那么无所谓地抱臂靠着,挑衅地回视解惊雁的目光。

    即将破晓,他们在明暗交界之际,无声地对峙对视。

    那边厢,贺嫣笑了杭澈一阵,话匣子也打开了。

    他略一正色,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今日的严朔来的古怪?”

    杭澈:“嗯,他和凤鸣尊。”

    两人的思路十分合拍,贺嫣舒服地抻了抻腰:“对,看起来严朔是来给冀唐难堪的,实际上……若非严朔掺合,把事情偷换到方状元和连墓岛身上,冀唐的戏不可能那么容易收场。严朔看似奚落冀唐,其实是把冀唐往受害者的角度推。他们之间,有无可能……”

    杭澈:“勾结么?”

    贺嫣:“严朔白捡了冀夫人养的五只噬魂妖的内丹,冀唐那种急功近利之人,竟能毫无意见任严朔豪夺,要么冀唐有把柄在严朔手上,要么他们勾结。若是前者,严朔为了继续要挟利用冀唐,而帮冀唐打掩护便也说得通;若是后者,他们勾结的利益点又是什么?”

    说到此处,他们二人同时陷入沉默——那些唯利是图的人,利益点肯定干净不了。

    破晓的朝晖刺透夜幕,山间第一缕阳光正好打在山洞口上,把严朔阴鸷的脸照得亮堂,五官也分明起来。

    解惊雁蹙着的眉松了松,才意识到自己掌心已经汗湿。

    严朔似乎就在等那缕阳光,他颇为享受地迎着光扬起脸,似笑非笑道:“怎么,你瞪了我半天,是对我不满么?你看啊,因为你在,我之前不敢飞出长安令,只能委屈长安令让人用手插上,长安令第一次如此屈尊。你还有何不满意?”

    解惊雁怒道:“你休得强词夺理!如何发令只是形式问题,你又抢别人的东西!”

    严朔冷笑:“那五只噬魂妖是冀夫人养的,你是替冀夫人来说理?她夫君都没管,你管什么?还是说,那五只噬魂妖是涿玉君掐死的,你认为丹元应属于涿玉君?涿玉君当时可没表态,他都没说,你急什么,难道是涿玉君命你来讨说法?涿玉君可不像这样的人。”

    解惊雁:“不是我小师哥!”

    严朔:“既然涿玉君都没意见,你何必来为难我?”

    解惊雁:“这不是为难你,而是匡扶道义!你不要偷换概念!”

    严朔揪着“为难”一说胡搅蛮缠:“你为难我还少么?”

    说完灿然展颜轻笑起来。

    解惊雁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容晃得有些恍惚,哽着脖子怒道:“强词夺理!”

    严朔道:“你追了我一路,眼下又堵住我去路,这不叫为难我?解公子,你扪心自问,我不过是割你一缕头发断你一块袍角,该讨的都被你讨回去了,你还想怎样?”

    解惊雁被反问得一愣:“你不该强抢别人的猎物!”

    严朔嗤笑道:“首先,那不叫抢,长安令是修真界和凡界达成的共识。其次,我收别人打的猎物,那些人尚且没有意见,你何必多管闲事。再者,我可曾拿过你解公子一分一毫?你扪心自问,你我之间,我对你,可有亏欠?”

    解惊雁竟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不能赞同严朔的说法,抢人东西不劳而获无论如何都是不对的,可这个人满嘴歪理邪说理所当然,居然能死不悔改到这种地步!

    严朔他身体里到底住的是一个多么邪恶的灵魂!

    “比邪祟更可怕的,是人心。”解惊雁想,“严朔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我不能让他为害人间!”

    解惊雁觉得自己要走火入魔了。

    无良谷的仙术精绝,道心一动荡,解惊雁就已有警兆。

    他想,小师兄说我不经事果然没有错,我明知道不应该生气还是生气了。

    我明知道姓严的是坏人,我他妈的居然还幻想他其实是有苦衷的,指望一个恶魔是好人,我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人!

    解惊雁双眼充血,厉声道:“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苦衷?”

    这个可能性,像救命稻草,解惊雁剧烈吼道:“你说谁逼你坏成这样!”

    严朔有一瞬间的怔忡,解惊雁十九岁的脸明媚灿烂,他很努力去想,也想不起自己十九岁时在阳光下的样子。

    他想“他为什么要气成这样呢?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这是生存法则,有什么好生气的?做坏人我挺畅快啊,他气成这样至于么?”

    最后他想:“无良谷那种名声不好的地方,居然养出这样心地纯良的小徒弟;而我混迹为民安命的朝廷,却从外黑到里,真是讽刺,真是可笑啊。”

    他看着解惊雁痛苦而赤红的双眼,明确地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给面前的少年种下了心结。

    然后他就轻慢而阴冷地笑了。

    他语气阴媚,尾调妩媚地上扬,他刻意直勾勾地望着解惊雁,道:“我已经从外坏到里了,血是黑的,心也是黑的,解公子,你要不要来看看?”

    解惊雁双眼红得要滴出血,他五指成拳,指甲深深嵌进手掌,鲜血淋漓,他用最后一丝清明,危险地喝问严朔:“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有什么苦衷,谁逼你这样?”

    严朔大笑起来:“我若说有人逼我,你是不是要帮我出头,替我打架?”

    解惊雁想都没想,吼道:“你说,我去打便是!”

    “终于有人肯帮我了么?”严朔想,“可是太晚了,我已经坏到内里,内外全烂,无路可退了。”

    他又麻木地笑了笑,自嘲地低喃:“而且坏成这样挺好的,不是么。”

    再妖邪地朝解惊雁得逞地笑了笑,道:“我是自己要坏成这样的。解公子啊,你还是太天真了。”

    下一刻,他被凶狠地掐住了脖子。

    第39章 三十九 惧内杭

    这种手法,对修士而言实在太没技术含量,修士打架都用灵力,肉搏档次太低。

    这说明解惊雁已经无法思考了。

    严朔得逞地笑了起来。

    解惊雁的反应激起他心里暗恶劣及天生一股不死不休的狠决。他对别人不择手段,对自己也穷凶极恶,他干脆卸尽灵力,毫不反抗,咽喉被掐出血腥味,胸腔里氧气迨尽。

    濒死边缘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一阵激烈的酥麻快感蹿遍四肢百骇,他瞳孔开始有些涣散,眼孔有些翻白,然而他直勾勾的去寻解惊雁的眼睛,恶劣地对解惊雁挤出笑意。

    气管可能被压迫裂了,喉咙里泛起血汽,严朔声音嘶哑而暗沉,他不死不休地道:“你舍不得杀我的——有一种方法——比死还能让我痛苦,你——要不要——试试?解弋。”

    解弋——他叫的是解惊雁的大名。

    “解弋——你敢不敢试试?”

    他的瞳孔危险地急速涣散,他用最后一点力气,伸手扶向了解惊雁的后腰,失力地抬腿勾住了解惊雁的脚踝。

    肢体接触传导来十九岁少年独有的炽热,严朔一阵激灵颤抖,无意识地呻吟,喉咙里的血沫有铁锈的金属味道,那让他联想到解惊雁年轻喷薄的血肉,他颤抖而邀请地叫道:“解弋。”

    “解弋。”

    用尽力气叫解惊雁的名字。

    不知何时,脖子被松开,他本能地张口呼吸,空气却没有灌进,他的口腔被蛮横地封住,梦寐以求少年清甜的舌头侵入进来。

    暴虐的力度,惩罚的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