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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徐臻好像有点无奈,他说:“好。”

    陆黎这才心满意足的接着睡了过去。

    第75章 你有病要吃药(十二)

    陆黎意识很昏沉,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并没有睡着,因为他的眼前开始浮现一幕幕的画面,就像放电影般在他的视网膜中略过。

    他梦到了徐臻,梦到了冯婷,也梦到了苏慕。

    梦到了所有所有。

    所有他不知道的,想知道的。

    陆黎是在一个惬意的午后遇到的徐臻。

    他们相识在那家名为“蜜糖”的西餐厅,当时一身休闲装的徐臻正坐在白色的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跳跃,他闭着眼眸,仿佛也跟随着大家一起沉醉在了美妙的乐曲里。

    在一曲过后,徐臻把手搭在琴键上,在思索着下一曲要弹奏什么。

    陆黎点了一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那是距离那架钢琴最远的地方。

    但是他随意的将视线一撇,就看到了徐臻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还有搁置在地上灰扑扑的书包。

    他猜测这个青年是在校的学生,而且是专门出来兼职赚外快的。

    徐臻已经想好了下一曲,流畅的《欢乐颂》从指尖溢了出来,陆黎听着耳边欢快的钢琴曲,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

    陆黎在离开的时候,偷偷把咖啡杯放到了钢琴台上,下面压着给徐臻的小费。

    连续几天,陆黎一直去同一家西餐厅,去看同一个人。

    当然也给他数额不菲的小费。

    徐臻把陆黎给他的钱都每次都收了起来,有一部分交了学费,剩下的偷偷的攒了起来,打算赚够了钱就还给陆黎。

    虽然每天陆黎都会给他钱,但是却一次都没有和徐臻对过话。

    徐臻很自卑,他把感动和感激压在了心底,不敢去和苏慕说话,只会在弹琴的时候去偷瞄陆黎。

    终于有一天,徐臻凑够了要还给陆黎的钱,他把那些现金都放到一个信封里,在想到明天就可以和男人对话时,徐臻兴奋的心如擂鼓,夜晚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才沉沉睡去。

    可是隔天,徐臻却没能如愿见到男人。

    他知道男人每天中午的时候就会到西餐厅来,他来不是点一杯咖啡,就是坐在同一个位置,静静的看着窗外的行人。

    每次徐臻对上男人投向他的目光,就会在稍不注意的情况下弹出几个错音。他会慌张的低下头,嘴角却抿着羞涩的微笑,等到他有勇气再抬头望男人的时候,就会发现陆黎的视线早已投到了窗外。

    徐臻不想再像这样没有胆量。

    他想迈出第一步。

    在没见到男人以后,徐臻才后知后觉的向周围的人去打听他是谁。

    徐臻知道了男人的名字叫苏慕 。

    还知道了他是c市有名的精神科医生。

    苏慕的医院距离西餐厅有几个街道那么远,徐臻特意提早下了班,趁着即将下班的黄昏坐上了去往市区的公交车。

    徐臻伸手摸了摸怀里揣着的那个信封,他想象着见到男人该怎么开口,怎么组织好语言去向他表示感谢。

    只要一想到男人的侧颜,徐臻就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愉快的笑容。

    他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走过这个巷子,再穿过一条马路,就能到达苏慕所在的医院。

    徐臻的脚步越发的轻快,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男人。

    沉浸在愉悦中的徐臻没发现后面的脚步声。

    也没有发现,其实后面的那几个人已经跟踪了他整整一路。

    「砰」的一声,击打在肉体上的闷响从寂静的小巷中响起,在几声拳打脚踢以后,又重归了一片死寂。

    一直作为旁观者的陆黎在看到满目的鲜血后,再也忍不住的扑了上去,想上前把青年扶起来,却惊异的发现自己的手变得透明,在接触到徐臻的时候就穿过了他的身体。

    染血的青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悲鸣,他头上的鲜血流了下来,流过了他的脸颊,像蜿蜒而下的血泪。

    他用尽全力,想把不远处还印着脚印的信封拿在手里,无力的手扬起了一个很小的幅度,却失败的落下。

    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而是用手肘撑着自己的身体,艰难的爬了过去。

    把那个被毁坏的信封拿在了手里,紧紧的握着。

    陆黎看到了徐臻脸上带着的苦涩笑容。

    徐臻闭上了眼睛。

    陆黎疯了一样的大喊:“不,徐臻!有没有人!救救他——”

    他忘记了这是在梦里,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并非参与者。陆黎在声嘶力竭以后没得到任何的回应,绝望的他跪在地上去拥抱着徐臻,尽管知道徐臻可能听不到,还是心疼的安慰着青年。

    陆黎叫着徐臻的名字。

    叫了很久很久,喊了很多很多声。

    直到他眼前的视线一转,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一切又变得异常清晰。

    碎裂的画面拼凑出完整的一切,陆黎才发现自己从原来的场景,已经到现在置身于一个医院里。他看到了满目苍白的颜色,还有鼻息间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陆黎看到了对面穿着病号服的青年。

    徐臻的头上还围着一圈雪白的绷带,不知去了哪,把衣服上弄的脏兮兮的。 他在见到陆黎的时候,原本有些黯淡的双眼突然间亮了起来,乖巧的叫了一声:“苏医生。”

    陆黎“嗯”了一下,他的手里拿着蓝色的病历本,问了徐臻几个问题,徐臻的回答又清晰又快速。

    陪同的护士忽然感叹道:“苏医生,你还不如留在这照看他,这个徐臻只有在你面前才这么听话。”

    陆黎看了眼徐臻,这才发现他和原来比真的瘦了很多,心里不由有些心疼。

    但是徐臻就像呆了一样,盯着陆黎一动不动的看。

    小护士还在一旁絮絮叨叨,说着徐臻悲惨的家事:“这孩子真可怜,当时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就差点因为失血过多而送命,但是听说他当时还在昏迷着,竟然被家里人送到了精神病房来……”

    小护士纳闷道:“不过你说也是,怎么这人说傻就傻呢,这不正合了某些人的意嘛。”

    陆黎假装没听到,但是以往怎么也理不清的脑中,慢慢浮现了关于徐臻的以往。

    徐臻是一个私生子,而且是一个不受宠的私生子。

    他的母亲是他父亲的情妇,他父亲的家族不允许有这种污点的事情发生,但更不想让徐家的子孙流落在外。

    徐臻很小的时候就被徐家抢了回去。抢是一个很粗暴的动词,但是也确实如此。

    在正室的刻意打压,和父亲的不闻不问,甚至说刻意的漠视之下,徐臻根本没有经济来源,更缺少交学费的钱。

    从小徐臻的学费就由他的母亲来承担。

    徐臻艰难的成长着,什么阻难都阻挡不住他成长的步伐。

    直到发生了一件更加雪上加霜的事,那就是徐臻的母亲被诊断出了肺癌。

    徐臻去求徐家,却换来了冰冷的拒绝。

    徐臻的母亲去世以后,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他孤零零的跪在母亲的坟前,放声大哭。

    陆黎回想起来了这一段往事,心里对徐臻的心疼更甚。

    他从来没有想过,被原剧情里一笔带过的人设,竟然还经历过这么悲惨的遭遇。

    徐臻望着他傻傻的笑了起来,他不加掩饰的迷恋目光太过灼热,让陆黎忍不住别过了视线,接着就听到徐臻对他说:“苏医生,好喜欢你……”

    陆黎一身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小护士打断道:“行了行了,别犯傻了你。苏医生可是很抢手的,你没有机会。”

    陆黎有些头疼,在查房时喜欢陪着他的这个小护士,就是孙晓琴,这时候的她还没有荣升护士长的职位。

    在陆黎记录完毕,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衣角被轻轻的扯住。

    陆黎回头一看,就看到徐臻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正可怜兮兮望着他,里面似乎还带着水光。

    陆黎一时间不忍心离开,他表情冷淡的望着徐臻,却用极轻柔的力道去揉青年的发顶。

    陆黎问:“怎么了?”

    徐臻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呐呐的说:“我不要你走。”

    孙晓琴劝道:“你只要每次都好好吃饭,苏医生就会常常来看你。”

    其实医生查房是固定在每天八点钟,苏慕很有时间观念,每天都不曾迟到过,他甚至将每间病房里需要花费的时间都计算出来,到了点再不离开后强迫症发作就会让他很烦躁。

    陆黎低头看了看表,现在离他预计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分钟。

    徐臻却不肯放开他,执着的用手拉着陆黎的衣角,对孙晓琴道:“你骗人!”

    孙晓琴说:“你,我骗你什么了?”

    徐臻说:“我上次有好好吃饭,可是苏医生根本就没有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带着拖长的哭腔,让陆黎有些哭笑不得。

    孙晓琴只能叹了口气,上前去安慰他,要他快点放手。

    陆黎又看了一下表,苏慕的时间观念极强,这样无谓的拖延时间,如果是换做从前的苏慕早就推门就走了。

    可是陆黎却放不下徐臻。

    他觉得徐臻可怜,在他心里,现在没有比徐臻更可怜的人,也没有比徐臻更想要,更能让他放到心里的人。

    陆黎在一瞬间就做出了选择,他留了下来,顺其自然的将查房的时间延后。

    他替徐臻换下了因贪玩而染上灰尘的病号服,然后重新换上了新的衣服。

    又去教给徐臻该怎么去照顾好自己。

    他知道精神病人缺少的不是自理能力,而是缺少有人悉心的教导他们该怎么做。

    徐臻很听陆黎的话,陆黎要他去做什么,他就会去做什么。

    陆黎在思考着小护士口中的“不听话”是不是说错了人。

    不过徐臻现在的样子真可爱,他就像一个懵懂的孩子,不管陆黎说什么,都会很给脸的用掌声和欢呼来回应,让陆黎忍不住去和他分享着一些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