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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铁栏被拍地“哐哐”直响,里头那女的一下就醒了,腾地坐起来,正好撞在长凳凳脚,吃痛地嗷叫着直揉额头。

    陆觐然微笑。

    她循声怒瞪过来。

    陆觐然立即板起脸。

    她原本的龇牙咧嘴就这么僵在了脸上。默默流下一行泪——

    陆觐然太阳穴一紧。

    记忆就像翻书一样准确翻回几个小时前,当时她就隔着警车车窗,背过身去不让外人看见她流泪。

    陆觐然心中一紧,就忍不住皱眉头:“有什么好哭的?”

    警察一开门,她就“嗖”地冲了出来,可把她委屈的:“我被抓了以后不是想争取最后时间跟你说两句嘛,那警察竟然戳我眼睛,还是肘击!妈蛋我现在一用眼就流眼泪,你说我会不会瞎?”

    陆觐然低头一瞧,果然她的眼白处全是血丝,眼角还青了一片……

    “……”

    “……”

    戳瞎你得了!陆觐然头也不回地走。

    钟有时可不想在此多留,赶紧跟上。

    “你花多少钱保释我出去的?我可以分期还你——分十年,”钟有时盘算一下,“不,二十年。”

    “不用。”

    钟有时顿时喜出望外,就等他这句了……

    看不出半秒他便话锋一转:“我托领馆的朋友给你开了个临时身份,不需要花钱保释。”

    陆觐然把手里的这份证明递给她,脚步依旧不停。

    原来没花钱……钟有时不禁撇嘴,一时忘了跟上,而下一刻他也停了——

    “婚纱你打算怎么修复?”

    钟有时顿时吓懵:“你真打算修复?都烧成那样了……我当时也是权宜之计随口一说。”

    “……”

    “……”

    他怎么会信她的话?天!

    内里早已肠子悔青,表面不依旧动声色:“那好吧——那你就继续回关押间里住着吧。”

    话音刚落,陆觐然劈手抽走她刚到手的身份证明,作势要揉成一团扔了。

    钟有时赶紧制止:“我行的我行的信我信我信我!”

    “从今天起到19号为止,你住我那儿。期限一到婚纱还修复不好,我就再把你送回来。”

    “好哦……”嘴上妥协心里却得意,你爸爸我临时身份都有了,修复不好你又奈我何?

    陆觐然瞥她一眼。

    这女的在得意些什么?

    “那婚纱市值40万,以损坏他人财物罪名控告你,你就等着来警局深度游吧。”

    “……”

    “……”

    差池之间钟有时的目光已由得意转为晦暗,脚步都给吓停了,陆觐然笑——

    小样儿。

    作者有话要说:  孤男寡女……

    “你住我那儿。”

    咳咳……大家好,我是纯·洁的存稿箱。

    你们家作者这一周都在云南旅游,所以这5天的更新都会由我来替她完成。宝宝我第一次出镜,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第 7 章

    接下来的一路俨然成了讨价还价专场——

    “放心吧,从今儿起到19号,我觉都不睡了,除了周一上午我要去参加个面试……”

    “不准。”

    “都不需要一上午,就俩小时……”

    “不。”

    钟有时急了:“凭什么?我是欠了你的,但我也不能为了这事丢饭碗吧?”

    “那你就回警察局里待着吧。”

    “你这人怎么……”

    钟有时的声音被一记响亮的掌掴声打断。她一愣。

    显然陆觐然也听见了。二人脚步几乎同时一停。

    对面马路停着辆七座商务,那声音分明是从商务车的另一面传来的,可惜车身挡住了钟有时的视线。

    她本也不打算探个究竟,这就要张口继续和这不近人情的“救命恩人”理论,却又被一记掌掴声打断。

    “啪啪啪”,响亮的巴掌声此起彼伏,再没断过——

    钟有时朝陆觐然使个眼色。陆觐然拒绝。

    她也不管他了:“那你先去开车。”说罢便独自满足好奇心去了。

    一绕过商务车的车身,钟有时的视线豁然开朗——

    赵哥和一众打手正站在车门旁,自成一排自抽嘴巴。

    而老邓头就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地看着。

    不等看清老邓头的脸,钟有时已经后退一步准备撤——

    果然好奇害死猫。

    可惜任她再小心翼翼,撤退的全程依旧被后视镜全番映进老邓头的眼。耗子自以为全身而退的瞬间,是猫出爪的最佳时机——

    “哟,我们钟大设计师竟然出来了?”

    老邓头优哉游哉地开腔。

    钟有时脚下蓦地一悬。

    脸都被自己抽肿了的老赵嚯地扭头一看,明显松了口气——替罪羊来了。

    老邓头这才慢条斯理地拄着手杖下了车。

    “挺能耐啊,把我的人都拉进局子里。”

    “哪里哪里……”

    “既然你这么能耐,那钱什么时候还啊?”

    “……”

    “要不我给你指条明路,我呢,把你介绍到viale abruzzi去‘送外卖’得了。”

    viale abruzzi在米兰男人们心中的知名度可见一斑——片刻前还怂得大气都不敢出的一众观众,无一不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众人目光下的钟有时,脸色早已不知不觉间僵白。

    “反正如今这世道,干设计肯定没‘送外卖’挣钱,你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么?”

    “……”

    “……”

    “你懂个屁!”钟有时突然恶狠狠地说。

    兔子咬人了。

    老邓头脸色一顿,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反击。

    钟有时蕴了口气——是你逼我的……

    “你看看你,没病没瘸的拄个手杖装什么教父?装得再像你不也还是个放高利贷的?开个hf趴还要在角落摆个烧烤摊吃烧烤,酒窖里全是拉菲和柏图斯这些有什么用?不兑雪碧你喝得下去嘛你!”

    ……

    ……

    钟有时嘴上嘚啵嘚,原本幸灾乐祸的一众打手转瞬间全都惊恐着一张肿脸。

    再看老邓头,胸腔起伏的幅度已渐渐变得不寻常。谁也没想到这女的嘴这么损,不带脏字都能气得人心绞痛。

    陆觐然的车刚从停车场驶出,他的手机就响了。

    是萧岸打来的。

    “陆先生,是之前的婚纱出问题了么?”

    “对。被我损坏了。”

    “如果我没记错,宋小姐的婚礼在19号?”

    “……”

    “这样如何?我这儿有半成品的纱模,是别的客人定制的,我带着纱模立刻飞一趟米兰,为宋小姐量身改。但陆先生,我得事先声明,赶制的肯定没有之前那件出彩,但应急应该没问题。”

    “……”

    “……”

    萧岸在等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