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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啥都不说了,都在酒里了,兄弟祝你们往后都能过的好。”顾军举起酒杯,等待着闫宝书和陆向北和他碰杯。

    闫宝书和陆向北互看了一眼,继而端起了酒杯。

    半瓶茅台还有两瓶散装白酒很快就进了三个人的肚子,陆向北和顾军的酒量在很久以前就得到了培养,他们从偷喝过度到了明目张胆,而闫宝书的情况则有不同,他不胜酒力,一两多白酒下去开始变的面红耳赤,看人都带重影的。

    “我要撒尿……”闫宝书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往外走,可还没走两步呢,他脚上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陆向北,你家门哪里去了,还有地砸这么软呢。”

    陆向北也处于醉酒状态,但情况要比闫宝书好许多,他从桌前走了过去,把人从地上捞了起来说:“瞅你那德行,我带你去撒尿。”

    “不……咯……不用,我自己行。”

    “得了吧,别你自己去了在摔进雪地里冻死。”陆向北回身冲顾军摆了下手,这才带着闫宝书到了外头。一出门,闫宝书立刻就要解裤子,陆向北连忙拦住了他,“哎哎哎,你别跟这儿尿啊。”此时东南风呼呼的刮,陆向北架着闫宝书到了墙根底下,“顶风尿尿呲一身,你不怕我还怕呢。”

    闫宝书打了个饱嗝,冲陆向北傻笑着解开了裤子。

    陆向北低头看了一眼,由于天黑也没看清个啥,反倒是这水声勾起了他想撒尿的欲望,“不行,我也得来一泡。”

    第三十二章

    东北的冬天昼夜气温变化非常明显,尽管今晚没有下雪,气温仍旧维持在零下三十度左右,房檐处倒掉着的冰棱像极了一排排悬挂着的匕首,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锋利的光芒。闫宝书和陆向北站在墙根底下撒尿,东北风吹过来时陆向北忍不住打了个机灵,身体抖动的同时还放了一个屁出来,声音特别的响。

    闫宝书听见了,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木讷地看着陆向北。

    “看啥?”陆向北吸了吸鼻子,红着脸笑道:“放个屁不行啊。”说完,陆向北开始做起了后续工作,右手一阵抖动,随后提起了裤子,“你尿完没啊,我都要冻死了。”

    闫宝书单手扶墙持续了一会儿,这才把自来水管揣进了裤子里,就在他准备系裤子的时候,陆向北打着哆嗦走了过来,“别系了,反正一会儿睡觉还得脱。”说完,陆向北架着醉酒的闫宝书回了里屋。

    顾军这小子的酒量还真不是盖的,半瓶茅台被他解决了不说,就连两瓶散装白酒也都喝的所剩无几。顾军从头至尾都保持着清醒,待陆向北和闫宝书进来时,他一手拿着半根旱黄瓜,一手端着酒杯说:“宝书这是喝大了?”

    陆向北笑道:“你当谁都跟你是的,死啦能喝的。”陆向北把闫宝书扶到自己的床铺上,“坐好了别动,我帮你脱衣服。”

    顾军一旁看好戏似得说:“陆向北,你这是嫌弃宝书是咋地。”

    陆向北回头看了他一眼,“穿着衣服睡能舒服吗,明天一早起来他得难受死。”陆向北解开了闫宝书的外衣扣,脱掉了那件打满了补丁的黄色外衣,紧接着是二棉袄,当露出里面的线衣时,陆向北突然发现闫宝书的脖子上有一根红色的绳子,他下意识地一愣,连忙抱住闫宝书的脑袋探头往脖子后面看了一眼。

    陆向北纳罕地挠了挠鼻子,好奇心作祟的他伸手拉住了闫宝书线衣的脖领子,低头往里一看……我的妈呀,这……这不是红肚兜吗,闫宝书都多大了,咋还穿这玩应呢?

    “向北你干啥呢?”顾军的视线被陆向北宽阔的背影遮挡住了,他看不到这两个人到底在干嘛,于是他从桌前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究竟,“向北你干嘛呢?”

    陆向北急忙松了手,顺便在闫宝书白皙的脖子上摸了一把,“能干啥啊,给宝书脱衣服呢。”陆向北假装不耐烦地把脱下来的衣服扔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之后他把闫宝书放躺在床铺上扯过被子裹了个严实,随后才来到桌前坐下继续和顾军喝酒,“让他睡吧,咱两继续整。”

    顾军用眼角的余光朝床铺那头瞥了一眼,随即笑容绽放端起了酒杯,“还有半瓶白的,都给它整晚了。”

    两人的酒杯碰出声响,随后感情深一口闷,辛辣的感觉让陆向北低了头,急忙从桌上抓了把花生米塞进了嘴里,骂道:“喝完茅台再喝着散装白酒简直都没味了。”

    顾军只是笑没有说话。

    陆向北待嘴里的辛辣味缓解,慢慢抬起头一脸严肃地看着顾军说:“军儿,现在宝书睡着了,你跟兄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真没啥目标?”

    “人活着哪能没有目标啊,我当然有了。”顾军手里攥着酒杯,脸色涨红悠闲的说:“不瞒你说,我这人打小就没过过啥好日子,外头的人总说‘顾军,你家以前是地主,现在被咋样了,还不是被批倒批臭了。’我……我每次听到这话我都想大嘴巴子扇他们。”顾军目光呆滞,用手胡乱地指着说:“向北,在我心里可是一直把你当成自家兄弟,没啥藏着掖着的,说真的,我这次过来找你还挺担心的,怕你不爱搭理我了,不过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听你那帮子兄弟说了,闫宝书他爸以前也犯过错,你对他啥样我看在眼里。”

    陆向北心绪复杂地看着他,“说啥玩应呢,喝点马尿不知道咋回事了是吧。”

    顾军笑了,随即又沉了脸,不过一秒钟他又笑了,“向北,我哥进去了,这事我一直都没敢说,就是怕你知道了不要兄弟了,觉着我是个麻烦。”

    陆向北真想扇着王八犊子,他象征性的抬起手在顾军的肩膀上怼了一拳,“你把我陆向北当成啥人了,既然你都来投奔我了,那就放心的跟这儿待着,啥时候想走了你再走,这样总行吧。”

    顾军砸吧下嘴,放下酒杯朝陆向北拱了手,“大恩不言谢,兄弟记你一辈子,将来有事,兄弟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给你办了。”

    “德行,想那远干啥。”陆向北朝顾军的杯里续满了酒。

    顾军盯着酒瓶里的白酒,神情哀伤道:“向北,你将来要正打算当兵吗?”

    “想。”陆向北放下酒瓶坐直了看着顾军,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顾军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将来你当兵了,也转业了……我是说如果啊……”

    “没可能。”顾军一撅屁股要拉啥屎陆向北一清二楚,一句肯定的话直接扼杀了他脑海中所谓的“如果、可能”。

    顾军明显一愣,随即面带微笑的说:“行,兄弟记得你这话了。”

    “最后一杯,整了以后咱就睡觉。”

    “行。”

    这是今晚两个人最后一次碰杯,声音非常响亮,都用了十足的力道,这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誓言,仅用一杯酒就注定了两个人“友谊长存”。深更半夜,屋外头寒风大作,陆向北的床铺被闫宝书占了,陆向北提议,顾军今晚就和他在陆向南的床铺上挤一宿得了。

    顾军拒绝了陆向北提议,执意要在凳子上窝一宿,陆向北拧不过他只好妥协,脱了外套和二棉袄钻进了被窝里。没过多久,陆向北沉睡过去,呼噜打的震天响,顾军此时并没有什么睡意,他靠墙坐着,伸手从桌上拿了根烟,点燃后裹紧了棉大衣慢慢地抽着。

    翌日清晨,陆向北半醒半睡之间就觉着被窝里非常暖和,极力的想要往暖和的地方贴,两只大手本能的寻找着提供温暖的热源尽头。闫宝书这一晚睡的还挺香,陆向北的床铺虽然不比自己的火炕,但褥子铺的够厚,躺在上面还算软和,可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觉着有人在摸他,从肚子到胸脯……再后来他就感觉到背后像是多了一个暖炉。

    “向北、宝书,你们醒醒。”顾军起的比他们两个早,他从外面洗了脸进来时就看到陆向北搂着闫宝书,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一阵阵的抖动着,“起来起来,你两这是干啥呢。”顾军的声音不大,怕的是影响另外一张床上睡着的陆向南。

    陆向北被顾军吵醒,眯缝着眼说:“你干啥玩应啊,一大早的让我多睡会。”话音落下,还不待顾军再次催促,陆向北已经意识到了问题,他怀里搂着一个人,并且自己的双手还穿进了这个人的衣服里……陆向北扑楞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再低头一看身旁躺着的是闫宝书时,陆向北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我操,我还以为我喝多了把哪个大姑娘搂怀里了呢。”

    顾军被逗的哈哈大笑,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说:“咋样,宝书抱起来感觉咋样。”

    “舒坦。”陆向北挠头大笑。

    闫宝书早醒了,如果不是怕陆向北尴尬他才懒得装睡,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他顾虑太多了,陆向北和顾军是什么年代的人,在他们的印象里就没见过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事儿,兄弟之间打打闹闹再正常不过了,一想到这里,闫宝书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绝不能对陆向北又或者其他人动真感情,否则……

    陆向北和顾军笑的肆无忌惮,突然之间一个枕头朝陆向北的脑袋飞了过来,正中面门的同时就听见陆向南骂道:“老子值了一宿班,你们几个小崽子还不消停的,找揍是吧。”

    陆向北抱着枕头,朝陆向南看去,“你啥时候回来的?是你把我挪到这边的?”

    “废话,老子的床让你占了,难道让我睡大马路牙子去?”陆向南顶着黑眼圈愤怒的瞪着陆向北,“你们几个都给我滚犊子,撒愣的,别等我出手。”

    顾军憋着笑,冲陆向北暗中传递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伸手在被窝里戳了闫宝书一下。三个人都无需过多交流,仅凭一个小小动作便了解了对方的想法,接下来就是一阵折腾,待三个人穿戴整齐逃出陆家大门时,陆向南已经气的拿了门口的扫帚准备打人了。

    “咱们去哪啊?”顾军左拧右晃的蹬车,一扭头朝陆向北和闫宝书看了过去,“咱找个地方吃早饭去吧,你们身上谁带粮票了?”

    “我身上有两张,宝书呢?”陆向北低着头,发现闫宝书趴在车把上一言不发,纳罕道:“宝书,你咋了?”

    “没咋啊,我身上就一张,还是偷摸存下来的。”

    顾军伸长了脖子往闫宝书脸上瞄了一眼,登时就笑了,“我知道宝书为啥不高兴了,一定是因为向北把你当大姑娘给抱了,对不对?”

    第三十三章

    陆向北经顾军这么一提醒,也觉着闫宝书是因为这件事生气了,他连忙解释道:“宝书,我这人睡觉爱打把式,不过我可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

    闫宝书坐在他身前叹了口气,“谁说我生气了,我想别的事情呢。”

    “想啥呢?”陆向北和顾军异口同声的问道。

    闫宝书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们也不想想现在都几点了啊,第一节课都开始了,我还咋去学校啊。”

    陆向北一愣,“哟,还真是的,现在都九点多了。”

    顾军对于上学这种事情是非常随意的,无所谓的说:“那就不去了呗,成天被关在里头你不难受啊。”

    闫宝书瞪了他一眼,“大字不识一个,你往后可咋整。”

    “胡说八道。”顾军愤愤不平道:“兄弟好歹小学毕业了,咋可能大字不识一个。”

    “得了吧,就你那点文化水平,还赶上我呢。”陆向北一旁挤兑顾军,笑呵呵的说:“宝书你别听他的,就他上小学那会儿,不是跑出去掰苞米就是跟他哥出去瞎转悠了,他啊……能把自个儿的名字写全乎喽就不错了。”

    顾军哈哈大笑,“你就磕碜我吧。”

    陆向北和顾军笑了一阵子,这才低头问闫宝书,“那咋整,要不我现在送你过去?”

    闫宝书笑道:“翻墙头进去我容易被逮。”

    “耗子腰疼多大点儿事啊,闫宝书你要是兄弟今儿就别去,陪我好好溜达溜达。”顾军挑衅似得梗了下脖子。

    闫宝书被顾军逗笑了,扭过头和陆向北说:“他这是激将法啊,咱们坚决不能中了敌人的圈套。”

    “就是,坚决不能中了敌人的圈套。”

    闫宝书和陆向北不过就是和顾军开了个玩笑,事实上闫宝书真的不能去学校了,翻墙头进去存在一定的危险性,被抓到了少不了一顿痛批,倒不如不去来的省事。曾经的闫宝书无论刮风下雨还是发烧感冒都没有逃过学,没想到来了这边倒是体验了一回逃学的快感和刺激。

    三个人昨夜宿醉,现下已是肚子空空,玩笑开够了还是得找地儿安抚自己的五脏庙去,这时陆向北提议,不如就去食杂站买点东西对付一口就得了,待到了晚上在搓顿好的。陆向北的意见得到了一致通过,三个人这才猛蹬自行车朝食杂站一路进军。

    食杂站的糕点常年下来也就那么五六样,但就是这几样糕点能经常吃到的人也不多,一斤糕点除了要用钱还需要四两的粮票,顾军负责出钱,闫宝书和陆向北负责倒腾四两粮票,最终三个人从食杂站里买了一斤的蛋糕,三个半大小伙子就蹲在食杂站外头的马路牙子上吃了起来。

    顾军吃东西向来生猛,既没有闫宝书的斯文,也没有陆向北的细致,三口两口就把一块蛋糕给造了,可就是因为他这样的吃法,他如愿以偿的噎到了,蛋糕卡在嗓子眼的位置怎么也咽不下去,噎的他捶胸顿足还不时的翻着白眼。

    “我操,他噎到了。”陆向北吓的从马路牙子上站起来。

    闫宝书着急忙慌的说:“我去食杂站里头跟人要杯水,顾军你千万要坚持住啊。”说着,闫宝书拔腿就要往食杂站里头跑,谁料顾军突然拦住了他,摆了摆手后蹲在了地上,双手捧着路边的积雪吃了好几口。

    闫宝书和陆向北一旁看的眼睛都直了,“咱们的生活还没艰苦到要吃雪的份儿上吧?”

    顾军吃了两口雪,雪在口腔里融化,连带着卡在嗓子眼的蛋糕也咽了下去,只见他长喘一口粗气,“我的妈呀,这口蛋糕差点没要了我的小命。”顾军似是软弱无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胸脯说:“宝书,你现在去给我弄杯水喝吧,兄弟没劲儿了。”

    “好,我这就去。”

    闫宝书去了食杂站里头跟工作人要要水喝,外头陆向北坐在顾军身旁吃着蛋糕,“这不是你小时候了,想吃啥都吃不着,往后改着点,别因为一口吃的噎死了,多丢人。”

    顾军叹了口气,笑道:“说真的,以前我想吃口江米条家里都买不起,如果不是我哥,我哪里会有今天。”

    陆向北拍了顾军的肩膀,“兄弟都了解,过去的事儿咱就不提了,放眼未来,日子还得往好了过不是。”

    “这话说的在理,我赞成。”顾军嬉皮笑脸不过半秒钟,随即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向北,兄弟跟你商量个事儿。”

    “你说。”

    顾军欲言又止,脑袋瓜子里组织了好半天的语言才说:“我觉着宝书是个有主意的,我想拉宝书入伙,你说……”

    “不行。”陆向北言辞激烈,“顾军,别说是闫宝书,就是你我都不赞成这么过下去,那行当是一般人能干的了的吗?整不好是要被抓的,还是说你想跟你哥一样?”陆向北急了,“前车之鉴摆在眼前,你咋还没点觉悟呢,再说了,你哥是为啥进去的,还不是想让你和你爸妈过的好点。”陆向北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随后捏住了顾军的肩膀,“听兄弟一句劝,好好的,如果有机会,我让我爸给你找个工作,实在不行,咱兄弟两一起去当兵。”

    顾军笑了笑,“那宝书呢?”

    “如果宝书想去,我豁出去了,厚着脸皮跟俺爸说去。”

    顾军摇了摇头,“陆向北啊陆向北,你是白活了这十七年……你今年是十七了吧?”顾军不太确定陆向北的年龄,待他得到了陆向北点头之后,他继续说道:“虽然你都十七了,但你在看人这方面不如我,宝书的目标绝不是要去当兵,说白了他和我是一路人。”

    陆向北愣住了:“啥意思?你是说闫宝书也想……”

    顾军摇了摇头,“这我哪敢确定啊,我只是凭感觉来说话,人和人之间有太多的不同,但也有类似的经历,从闫宝书的眼神中我就可以断定,他的目标比我们想的还要长远。”顾军的确是凭感觉说话,他虽然和闫宝书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感觉的到,闫宝书也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人。

    “你咋就敢这么肯定呢?”

    顾军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陆向北解释,是闫宝书的眼神?还是什么的……至于顾军想要拉闫宝书入伙的想法,也是从老毛子餐厅闫宝书用俄语和外国大妞交流的时候才开始的,而接下来的接触,这种想法越发的强烈,顾军的直觉就是,闫宝书能帮的了他。

    顾军的一番话彻底让陆向北陷入了迷茫,在看人方面,陆向北的确有所欠缺,但这也是前提下所制造出来的不同。顾军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跟着他哥在西河沟等地方东跑西颠,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虽说能赚到点钱,但危险也是时刻伴随着的……一想到这里,陆向北忽然发现,他的温饱生活是没办法和顾军以及闫宝书这种贫苦人家的孩子相比较的,其中的苦楚是他没办法完全体会的。

    顾军见陆向北不说话了,为了防止他多想,便笑道:“兄弟不过就是顺嘴一提,知道你把宝书当兄弟,希望他能好好的,人往高处的道理俺懂……”顾军的话说了一半便看见闫宝书从食杂站里拎着个军用水壶跑了过来,“宝书回来了,先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