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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22节

      她说着便躬身退到一旁,不再多言。

    俞眉远也不好再为难人家,便自己进了聚芳园。

    聚芳园是个皇家小园林,其间绿荫环绕,小桥流水,曲径幽幽,一派江南小景。蝉鸣阵阵、水音淙淙、草木簌簌……各种声音如乐音轻奏,在夏日的午后显得十分惬意。

    然而……俞眉远惬意不起来。

    园中只有一道小路,她快步沿着石路行去,却找不到出口。

    明明一条路走到底,为何她又绕回原点?

    而这原点,连入口都不见了?

    ……

    莫非聚芳园里也有奇门遁甲之阵?所以她才出不去?可现在不是要去畅舞台领试吗?都是手无寸铁的少女,为何会启动阵法?

    俞眉远想不明白。

    她已经在宫里耗了一整天,此时只想快些把这里的事了结,便不多想原因,只专注于眼前。

    既然有路进来,就肯定有路出去。

    她沉心静气,环视四周。

    《归海经》突破第二重所带来的最直接优势是,她不必再运转真气,便能将四周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刚才她没注意到这园中声音,如今静心一听,便察觉出不对劲来。

    不论水音风声,还是虫鸣鸟吟,亦或草行叶动,都不是真的。

    全是琴音所奏,以假乱真的声音。

    她听了一会,便发现这是段不断重复的琴音,虫鸣三响、水音三段、鸟吟一声、风声四过、草行八次、叶动六片。

    按着这个顺序,琴音正在重复着,每段声音都有各自节奏,宛如鼓点。

    虫为首?她目光一扫,寻到石径入口处左侧的树前挂着的一串藤蝉装饰。这才是真正的入口?她蹙了眉走到树下。树后没有路,只是片树林,栽了一排树。虫鸣三响,每响长短不同,而这排树的间距是相同的。俞眉远按着虫鸣的节奏跃起,若每拍为一棵树的距离,这三响虫鸣里一共有五拍。

    第五棵树?

    一念之间,她人已到第五棵树前,树后有个小池,池对岸是片叠石假山。虫完为水,水音三段?俞眉远想了想,拎起裙,脚尖一点,仍是踩着拍子踏进水里。

    她并没有掉入池中。

    水下有暗桩,按着音律的节拍算好距离,她每一步都恰好踩在暗桩之上,并不会落水,远远瞧去,倒像她凌波微步一般。

    过了池子便是小叠石山。鸟吟一声、风声四过在这里对不上号。

    俞眉远挠挠头,抬眼仔细看叠石山。山顶上有处小亭,亭子的四处翘角均有雀鸟石雕,她便沿着山的小石阶踏上了亭子。亭子背面无路,竟是小崖。鸟鸣一声……该不会是叫她往下跳吧?

    山崖并不算高,崖下是松软沙地,身体韧性好的姑娘便是跳下也无妨。草地上还立着些石山,不多不少,正好四座。所有的叠石山上都覆了青藤,她脚下这座也不例外。

    俞眉远想了想,扯起段青藤,单手攀着,跳到空中,脚尖在石壁上一点,攀着青藤朝最近的石山跃去,在靠近那处石山里她以空手换藤,再飞向下一处石山。

    风声四过是与鸟吟连起来的。

    四处石山掠过,她便到了下一个地方,这里只有一条路,路中间是半人高的草垛。

    只是要参加主祭舞的初拔,有必要这么折腾么?俞眉远不耐烦地吐口气,脚尖在地上一点,纵身跳起,连着八次跳跃,她终于过了这堆草垛。

    最后一处,叶动六片。

    她的眼前只有一扇门,门上刻了六叶。

    她伸手,拉住门上铜环,双臂施力,朝外拉动。

    门十分沉,她咬了牙,不动内力,只凭手劲往外开门。

    叶动六片。

    她朝后退步,每退一步,门便打开一点。整整退了六步,门被她彻底打开。

    门后只有一方石台,是为畅舞台,台上原坐满了人,此刻却皆已齐齐站起。

    这么多年以来在祭舞的选拔里,俞眉远是唯一一个六关全过的人。

    ……

    畅舞台是雕刻成莲花状的圆形大石台,台前有六级玉阶引下。

    俞眉远走到玉阶前朝台上的人行礼。

    “俞家眉远前来领试。”

    台上一片寂然。

    她觉得奇怪,目光扫过舞台,台上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六局二十四局的掌事之人全部都在,分了两排坐在畅舞台的正前方,在她们身后则是几个与俞眉远一起进毓秀宫参选的姑娘,她在这些人中看到了魏枕月、张宜芳与俞眉安。

    俞眉安看到她很激动,不顾礼仪踮起脚尖,目光惊讶复杂。

    俞眉远觉得奇怪。

    “俞姑娘,你的初拔之试已经结束了。”沉默过后,居于正中的贺尚宫方缓缓开口。她亲自从畅舞台上下来,走到俞眉远身前。

    结束了?她都还没开始试呢?

    俞眉远r的疑惑在片刻后醒悟,什么进了畅舞台才领试?都是骗人的!真正的初拔之试,就在聚芳园中。

    想通之后,她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贺尚宫不言不语地绕着她转了一圈,目光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扫了一遍,又轻轻提了提她的裙摆,方深吸一口气,向畅舞台上诸人开口:“裙上无水,身上无沙,衣间无草,安然无伤,六叶门全开,用时最短,为历年来的第一人,当赐头名。”

    所谓祭舞初拔便是聚芳园六试,先试参选之人对乐音的天赋,能听出琴音之人方能得到启试之资格,接下去的六关,测的是参选者对韵律的领悟力、身形的柔韧度以及体力与臂力的强度。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人六关全过,比如魏枕月,她虽走到最后,却没过水音一关,因而湿了一半裙子;而张宜芳没过风声一关,从崖上跳到地面,滚了一身黄沙,最后的六叶门亦只拉开三步;至于俞眉安,她全身都是漏洞,能进来……大半是因为运气。

    像俞眉远这样安然无恙走进来的,大安朝开国百年来,只此一人。

    “换名吧。”贺尚宫走回台上吩咐道。

    李司乐目色复杂地奉上巴掌大小的木牌子,柳尚仪亲自提笔,在牌上落下俞眉远三个字后将木牌交到尚宫手中,贺尚宫方执牌走到众人身侧的初拔名榜前。

    俞眉远这才留意到榜上已悬挂了二十个人的名字木牌。旁边的宫女取去最后一名的牌子,又依次将所有人的牌子往后退了一位,空出头名之位后,贺尚宫才俞眉远的名子木牌轻轻挂上。

    原先站在台间的二十名少女里,被取掉名牌的人立刻便哭着被人带下,从另一个门离了畅舞台。

    “好了,继续,让下一个人进园。”贺尚宫挥手,不再多言。

    俞眉远被人领着站到了台上二十名少女之首位,旁边扫来的异样目光形形/色/色,尤以魏枕月与张宜芳为最。这两人,本是原来的第一与第二,如今被她挤到了二、三名去。

    余下的几个参选者里,皆无人通过,初拔之选的二十人,便如此定下。

    俞家两个姑娘,全都在榜上,只不过……一个为首,另一个,恰好排在最末。

    ……

    “六关全过了?”霍铮听到这消息时,正在昭煜宫的书房里与自己对弈。

    长宁点点头,目带崇拜地开口:“是啊。你的阿远非同寻常,居然把你亲自布下的阵全给破了!嘿嘿。”

    聚芳园的六试虽是从古流传至今,然而此阵到底年月久远,因而前几年皇帝便下令旧阵重设。新的六试,正是霍铮亲自督设,比旧阵更加复杂精妙。

    霍铮低头,在棋盘落下白子。

    黑白二子势均力敌,这局棋下到如今,已难分胜负。

    “二皇兄?”长宁见他不理自己,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怎么?自己设的阵被人全过了,那人还是你的亲亲阿远,你这心里……是甜的,还是酸的?”

    “什么我的亲亲阿远,你别瞎说。”霍铮抬眼,轻骂一声。

    她能六关全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霍铮以为按她的脾性,是不会去争这个头的。

    长宁促狭地盯着他,嘿嘿一笑,怪腔怪调道:“二皇兄,瞧你这模样,应该是甜的!”

    “长宁!”霍铮被她戳中心思,声音一扬,薄愠。

    “嘻嘻。”长宁怕他又罚自己,忙往外溜去,却在门口处脚步一停,转头笑道,“过了初拔,她可要在宫里呆一个月。二皇兄……你还想要我帮你什么忙,只管说哟。”

    语毕,脚底抹油。

    “……”霍铮默。

    ……

    初拔过后,中选之人能得到一天归家休沐的时间。

    俞眉远坐马车从宫里出去回到俞府时,天已经彻底暗了。蕙夫人、俞眉初领着人在门口等着她们两个,从宫里出来的马车自然要停在正门前。

    俞眉安一路都很兴奋,俞眉远却极其郁闷。

    只有一天时间,她要做的事却很多,哪里来得及?

    可眼下的情况,她也只能慢慢来了。

    这第一件事,她要先找二姨娘何氏。

    ☆、第105章 回宫

    夏夜烦闷,又兼园子里今日一丝风都无,房里又没消暑的冰块,二姨娘何氏坐在桌前抄经抄出一身汗来,越写心越烦。屋里的窗开着,飞进只蛾子,扑愣着冲到烛火里,发出“嗤”的轻响,焦烟升起。

    何氏呆呆看了几眼,心情更烦,也不叫人,自己起身到窗边将窗子重重合上。

    “也不知道从前做了什么缺德事,天天让人抄经消障!”何氏骂骂咧咧。

    从长斋堂出来后,她就搬回原来的院子里,只是没了管家的权,府里的人待她也不像往日那样敬畏了,她只能低调做人。最近府里蕙夫人与老太太闹得正僵,俞宗翰病得越来越重,她看不出这局势变成,又因俞眉远的关系依附了老太太,每天都上庆安堂问安服侍,日日被老太太要求抄经,这样没盼头的日子磨得她耐性渐失。

    发泄地骂了两句,她回了头。

    这一回头,她差点被吓得心跳骤停。

    书案的烛光笼着个纤细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她原来所坐的位置上。

    何氏惊得杏眼圆瞪,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又被她亲自用手捂回肚里。书案后坐着的人已拿起一撂经文随意翻看着,无声无息。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深喘了两口气,何氏方勉强定心,开口却还是颤抖。

    她说着朝外间张望一眼,随侍在外的丫头正趴在桌前,不知是睡着还是晕了。

    “走进来的。”俞眉远似笑非笑。

    “唉哟我的娘,这大晚上的,你想吓死我?”何氏按着胸脯不住喘着,背上已冷汗湿衣。

    “孙盈那事,你满意吗?”俞眉远又垂了眼看经文,一边看,一边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