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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麻爪的花栗鼠】嗯?好玩吗?属于什么类型的?

    【侬本多情】暖心治愈。

    【麻爪的花栗鼠】好的,我记下了^_^

    【千山夜画】……妈/的多情你再这么欺负老实孩子我要报警了。

    【东篱下】我要报警了+1

    【昃食宵衣】我要报警了+2

    【麻爪的花栗鼠】???

    【岭南有枝】饺子馅拌好了。

    【千山夜画】??这是什么乱入?

    【麻爪的花栗鼠】……

    【麻爪的花栗鼠】饺子馅好了,你直接叫我就可以啊。

    【岭南有枝】不要总盯着屏幕跟别人说话,伤眼睛。

    【麻爪的花栗鼠】……哦。

    【麻爪的花栗鼠】抱歉,我要去包饺子啦。

    【千山夜画】……我怎么觉得岭南的重点不是“伤眼睛”,是“不要跟别人说话”?

    【千山夜画】还有,岭南在你家?他手伤了怎么拌饺子馅?

    【麻爪的花栗鼠】是这样的……

    【岭南有枝】我用单手。快点过来。

    【千山夜画】……这口糖虽然不大想吃还是含泪咽了下去。

    千山的这句话,花栗在离开电脑前还是看到了,掉头再看到顾岭,他就有点怨念:“干嘛在群里说?”

    顾岭用右手把饺子粉撒匀在面皮上,闻言反问:“不能说?”

    花栗去洗了手,拿起一张饺皮,填了馅料在里面:“也没有,总觉得有点……”

    他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只觉得脸有点烧得慌,他索性收敛了多余的念头,准备一心一意包饺子,没想到还没捏下去,顾岭的手也伸了过来,捏在饺皮的另一边。

    花栗下意识扯住饺子皮:“你的手……”

    顾岭倒是言简意赅:“一起包。”

    说着,他就已经把花栗手中那半边的饺皮利索地捏拢起来,他捏出的是细密的花边,花栗则习惯捏月牙饺,两人这一合,做出来的成品那叫一个不伦不类。

    花栗哭笑不得:“你看……”

    顾岭却堵住了花栗还没出口的半句话:“好看。”

    ……顾岭的审美一定是坏掉了。

    两个人就这么头对着头包饺子,包出来的一大半都是这么扭曲的饺子,歪歪扭扭地凑满了两三个箅子,看得花栗好气又好笑。

    花栗刚准备把饺子下锅,门就被敲响了,花栗盯着咕嘟咕嘟直冒泡的开水,闻着面皮的馨香,久违的温暖年味儿和幸福感让他惬意得要命,随口就说:“顾岭,你去开下门吧。”

    顾岭倒是依言乖乖开了门,可半晌过去了,再没别的动静传来。

    花栗觉得哪里不大对,叫了两声顾岭,也没人回应,就关了火,摇了轮椅出来:“顾岭,谁来……”

    他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屋子里多了两个风尘仆仆的陌生人,男人穿着一身毛料西装,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压得房间里气压都掉了好几度,女人抓着他受伤的胳膊一脸疼惜,顾岭则是满脸不自在,只能用身体挡住花栗:“爸,妈,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第65章 三家年夜

    花栗愣了。

    顾岭的……父母?

    他有点紧张,年逾五十的顾父一看就是原生家庭里标配的严父,但他的五官和顾峥肖似,想想看顾峥那张灿烂的笑靥,花栗也不那么紧张了,而顾母稍稍年轻些,保养得宜,五官也柔和些,尤其是在顾父那张晚娘脸的衬托下,简直如同天使一样温婉可人。

    一注意到顾岭护着花栗的动作,顾父就冷哼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倒是顾母,摸着顾岭左臂上厚厚的石膏,泪盈于睫:“怎么搞的?听你姐说你受伤了,你爸和我都急坏了,坐最近的一班飞机赶回来的。伤得这么严重,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啊!”

    顾父不大自然地咳嗽了一声。

    顾岭皱眉:“她怎么跟你们说这个?”

    顾父脸一板,声音和面容一样冷肃得吓人:“你倒是有出息,学会对自家人说三道四了?你姐是为了你好!”

    顾母悄悄凑近顾岭,给他整理着领子,压低声音说:“别管你爸,你姐就是说漏嘴了,是你爸抢了我电话死乞白赖问你的情况,小峥架不住才说了实话。你姐说,你八成是在这儿,结果飞机刚一落地,你爸就说……”

    顾父被连番拆台,脸都有点绷不住了:“胡说八道!”随即他转向了顾岭,“大过年的不在家呆着,乱跑什么?”

    花栗虽然觉得尴尬,但自己身为东道主,不发话实在不合适,就摇着轮椅靠近了些:“叔叔阿姨好,请坐。要喝茶吗?”

    顾父顾母这才顾得上正眼看花栗。看花栗第一眼,顾母的眼前就不易觉察地亮了亮,顾父则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脸还是绷得连个褶子都寻不着。

    花栗冲顾母顾父一笑,转身从杯架上取了两个杯子,放茶叶,倒热水。现在他蛮庆幸顾岭给他装了空调,现在至少屋子里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的了,他把泡好的茶递给顾岭,示意他端过去:“天冷得很,叔叔阿姨把衣服脱了吧,省得过寒气,屋里也暖和。唔……这茶不算什么好茶,叔叔阿姨端着暖暖手也好。”

    说完,他也觉得自家这么逼仄,用来待客寒酸了些,忍不住羞涩地笑笑。

    花栗是那种特别讨老一辈人喜欢的长相,踏实,好看又乖巧,一笑起来简直能让人的心化掉。学校里四十岁以上的老教师,不论男女都把他当自家孩子一样看,而落在顾母眼里,看到吸引了自己儿子的花栗不是什么来路不正的妖艳贱货,妥妥的一个根正苗红清清爽爽的小伙子,她自然也越看越喜欢,捧着杯子笑道:“这孩子真可人疼,你就是小花?”

    花栗点点头,忍不住看了眼顾岭。

    这气氛有点怪啊。

    花栗心里觉得惴惴的,但他又不讨厌跟父母辈的人打交道,就去一侧的水果篮里取了个洗干净的苹果,动作利索地削皮切块,用盘子盛了推到两位的面前,又用水果刀切起柠檬来。

    顾母看着那片片大小形状近似的苹果切片,微笑道:“小花,麻烦你了。”

    花栗挺受宠若惊的,对顾母报以温柔的笑:“没什么,我应该做的。叔叔阿姨刚下飞机,有没有吃饭?”

    一来二往间,顾母看花栗的眼神越来越柔和:“没呢。”

    相比之下,顾父的口气简直生硬得要命,接下来问的几个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多大年纪了?”“家里有几口人?”“父母什么情况?”弄得顾母频频对他丢白眼。

    花栗越来越觉得气氛诡异。

    ……怎么这么像见家长啊?

    他觉得这个想法挺不靠谱,付之一笑,一一如实作答,同时把柠檬汁滴到了顾父的茶杯中。

    顾父看到他这样的动作,眉头一皱,那股慑人的威压叫花栗也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我不喜欢柠檬。”

    花栗怔了怔,急忙道歉:“啊,不好意思,我听您嗓子有点哑,就想加点柠檬,对您的嗓子好。我不知道……再给您泡一杯吧?”

    顾父这下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干咳了好几声:“不用了。”

    他的口吻依旧生硬,但花栗也不在意这些,他转头对顾岭说:“你陪着叔叔阿姨,我去下饺子。”说着,花栗转向了顾父,“饺子顾岭也有包的。”

    果然,听了这话,顾父满诧异地看向了顾岭:“你会包?”

    看顾岭不言声,花栗戳了戳他的后背,他才回答:“是。”

    顾父又哼了一声,见状,本来想功成身退缩进厨房的花栗只得无奈地叹息一声,对顾岭说:“要不然你煮一下饺子?我在这里陪陪叔叔阿姨?等熟了叫我,我来盛。”

    顾岭依言起身,在顾家二老诧异的目光下坦然走入厨房。

    面对着重新沸腾起来的开水锅,顾岭不是没有担心,他觉得父母这次来,尤其是父亲,完全是兴师问罪的态度,他怕父亲为难花栗,但他又清楚,父亲和自己脾性不合,自己留在那里只有拱火吵架的份,到时候气氛只会更难堪。

    他越想越放心不下,拿着漏勺想拐回客厅看看情况,可刚走到厨房门口,客厅里就传来了母亲的笑声,应该是被花栗说的什么事情给逗乐了。笑够后,她顺带手就把老公和孩子一道卖了:“你看你叔叔,以前就是这个样子,明明很想笑非得憋着,小的时候还把顾岭给带歪了,现在顾岭还是这样,明明喜欢得要命就是不肯老实说。”

    顾岭听得失笑,心也安了下来,转身回了厨房。

    ……他好像有点多虑了。

    ……

    在几公里外,陆离愤怒地把键盘一推,肺都要气炸了。

    他只是想安安心心做个dnf的新春任务,为什么要碰上这么个菜鸡搭档!

    他操作弱就算了,偏偏还爱往上凑,明明是个在影视剧里连第一集都活不过去的死炮灰样儿,爆出好东西第一个就冲上去捡,陆离作为队友,都恨不得在他背后下黑手搞死他算了。

    由于队友坚持不懈的拖后腿,陆离还没熬过地图的第二个小boss,就光荣挂掉了。

    陆离再也受不了了,往电脑桌前一趴,动都不想动了,小崽儿却在这个时候来凑热闹,喵喵地在窝里叫,意图明确:铲屎官,朕饿了,拿朕的晚膳来。

    陆离装死未果,只好饿着肚子给小崽儿找食吃,结果只找出来了剩了个底儿的猫粮袋子,他冰箱里也没食儿了,只好饿着肚子凄凄惨惨戚戚地陪小崽儿磕猫粮。

    磕了没两颗,他的手机响了,他赤着脚无精打采地走回桌前,拿起手机,顺道在椅子上坐下:“喂?”

    没人说话。

    陆离“喂”了两声,正准备挂机,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了一个人名,兴奋得差点直接跳起来:“蒋十方?蒋十方是你吗?”

    那边挂了电话。

    这无疑印证了陆离的判断,他立刻回拨回去,竟然发现对方又关了机。

    再打,空号。

    什么意思?不……不是来说和好的事情的吗?

    陆离焦躁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个猜想,飞也似地跑去拉开了防盗门。

    门口并没有他预料中的人站在那里,只有一个保温瓶,保温瓶的盖子上塞了张小纸条,是蒋十方的字迹:“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新年快乐。^_^ ”

    陆离抱起来,掀开盖子,扑面而来的热香气刹那间把他的眼泪都熏了出来。

    马蹄冬菇三鲜馅的饺子,他最爱吃的。

    ……

    江侬总算在年二十九时把自己本年度的工作总结报告都递交了上去,满身疲惫地回了家,可一进门,就看到张一宵正戴着耳机,背对着自己,在餐桌边细心地摆弄什么东西。

    他也不吭声,以零响动带上门,踱到他的身后,手臂圈住了张一宵的腰,熟练地吻了下他的侧脸。

    张一宵果然如他所料,从脖子到后腰全僵了,胡乱地伸手要去挡:“……等等我还没弄好!!你别看!别看!”

    然而已经晚了。

    张一宵不知道怎么竟然捣鼓出了一桌子菜,数量挺多,但卖相实在不怎么地,其中最凄惨的莫过于一盘饺子,个个破皮,皮肉分离地躺在盘子里,不仔细看简直像是面皮烩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