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这画面看起来极为滑稽,罗志勇吓傻了,努力踢腾着肥短的腿,“啊、大将军饶命、下官马上开堂、马上开。”
“记住!走出这道门,你便没见过什么大将军,若是敢把本将军的身份泄露出去,不但你的乌纱帽不保,你满门的性命也别想留!”
葫芦说这话时全身隐有杀气迸出。骇得罗志勇大气都不敢出,只能懵懵地点头。
直到葫芦把他重重地摔到地上,他脑子就冒出一连串地疑问,武将都这么粗鲁暴力?祁大将军为什么怕身份暴露………
“啊——”不等罗志勇多想,葫芦一脚重重踹在他屁股上,力道过大,直接将他踹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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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孟茯苓被带到公堂上,看到葫芦也在时,大吃一惊,他怎么来了?
葫芦看到她脸上的五指印,俊脸愈沉,狠瞪向坐在公堂之上的罗志勇。
罗志勇被瞪得差点跌落椅子,为掩饰心里的惊慌,他看向跪于孟家人最前面的刘婆子,“被告何人?所告何事?”
“回大人,老娘是——”刘婆子初次上公堂,还是难改陋性,出口就是老娘,引得堂外看审的百姓轰然大笑。
“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大声喧哗!”罗志勇面染愠色,重重地拍了下惊堂木。
孟冬梅暗骂老娘不顶事,自得接口,先自报家门、与告孟茯苓如何弑杀亲父。
末了,又大声哭喊:“孟茯苓毒杀民女的大哥,求大人做主。让她偿命。”
古人注重孝道,堂外的百姓听到孟茯苓弑父,个个情绪愤然激动,纷纷唾骂她。
“大人,民女冤枉!民女那天一直在作坊中,待至辰时。民女倒要问问诸位原告,几时见民女送薯粉条到他们家、又是如何喂于孟春田食用?”
公堂之上,孟茯苓不敢表现出对罗志勇不敬,免得他又有借口针对她。
孟冬梅为了混稀视听,就指着她怒道:“大人,您听听,她直呼自己亲爹的全名,可见她早就对亲爹不满,才痛下杀手。”
刘婆子和韦氏等人就哭嚎起来,大骂孟茯苓丧尽天良云云。
“再扰乱公堂,拖出去杖责!”罗志勇听了这震天般的嚎声,脑仁也隐隐作疼。
一听要杖责,刘婆子她们立马安静下来。
“你们告孟茯苓毒杀亲父,可有证据?”罗志勇问道。
“有,有吃剩的粉条,全村只有孟茯苓的作坊才有。”刘婆子急忙道。
孟茯苓冷笑一声,先言明自己与孟家人的瓜葛,又说道:“大人,民女的作坊确实有粉条。并不代表没人会偷,更不能说明是民女拿给孟春田吃的。”
她的意思很明白了,是孟家人为了霸占她的产业,便偷了粉条毒死孟春田、来陷害她。
公堂外的百姓知道双方的瓜葛后,都静默了,真相未明之前,再无人敢议论。
“你胡扯!连自己的亲爹都下得了手,还敢狡辩?”刘婆子气极,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就要冲过去打孟茯苓。
“快!快拉住她!”罗志勇惧于葫芦在场,急忙喝斥。
便有一名衙役上前,一脚踢在了刘婆子的腿上。将她按着跪在地上。
“还有没有天理啊!小贱人杀人就该偿命………”刘婆子剧痛之下,不断挣扎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葫芦眸色泛冷,“罗大人,看来这老妇人是把公堂当成闹市了。”
罗志勇听出他话中的不悦,抹了一把额间的冷汗,才怒喝道:“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造次!给本官掌嘴!”
眼看着刘婆子被衙役左右开弓,连掌了七八个耳光,孟茯苓才意识到罗志勇惧怕葫芦。
难道葫芦对罗志勇做了什么?总之,以葫芦的性格,动粗、威胁的可能性比较大。
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孟茯苓心安了不少,脑子也愈发清明,“大人,半碗粉条不足以证明是民女送的,恳请大人验查尸体所中的毒是否与粉条一致,再查出毒药的来源。”
而孟冬梅见老娘被打,罗志勇也明显不会偏帮她们,再想起他逼她按手印的事,顿时心慌起来。
又听孟茯苓这么一说,她脱口便道:“大人,村里只有一个大夫,说不定孟茯苓的毒药是到他那里买的。”
殊不知,此话正入了孟茯苓下怀。“官府严禁卖买毒药,你就这么肯定村医那里有毒药可买?”
罗志勇瞥见葫芦暗暗点头,只得命人把尸体抬到公堂,让仵作当堂验尸,一边又命人去搜查村医、孟茯苓的住处,连孟家都没漏下。
待仵作验出孟春田所中的毒与粉条里的毒一样时,村医也被带来了,还从他住处搜出了毒药,孟家也被搜出一些没煮的粉条。
“本官问你,你这毒药到底卖给了何人?”罗志勇料想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祁大将军也不能怎样,很希望村医指证孟茯苓。
孟茯苓知道葫芦威胁过村医,村医也答应为她作证,倒也没那么担心。
村医的回答也没让她失望,“回大人的话,卖给了孟冬梅。”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向你买过毒药?你分明是收了孟茯苓的好处,联合她诬陷我。”孟冬梅激动得快发狂了,衙役见状,上前把她按住。
“公堂之上,不得有半句虚言,本官再问你一遍,你所说的话是否属实?”罗志勇失望之余,又问了一遍。
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村医居然跪爬到葫芦脚边,不断磕头求饶,“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指证孟冬梅了,求求你放过我………”
☆、第61章 丑态百出
孟茯苓脸色变了变,不明白村医为什么突然改口供,正担心葫芦会做出冲动的事,便道:“民女恳请传大夫,为此人诊查一番。”
“诊查?为何要诊查?”罗志勇不解道,心想孟茯苓该不会想以此来掩饰祁大将军逼迫村医指证孟冬梅的事实吧?
“若他真是受民女相公威逼,才更改口供,既怕报复,为何当堂就道破?除非他脑子有问题。不然就是想陷害民女相公。”
孟茯苓的话刚说完,村医就满地打滚,直嚷着:“我脑子没病!没病、没病…………”
这下子,除了葫芦以外,所有人都傻眼了,不约而同的想:此人莫不是疯了?这样的人做出的证词可信吗?
孟茯苓秀眉紧蹙,霎时明白过来了,村医没直接指证她,而是突然改求葫芦。这样反而能拖葫芦下水。
毕竟他违禁卖毒罪名不小,一旦被揭破,哪里还会怕葫芦报复?
而她说要请大夫为他诊查。肯定给了他装疯卖傻的借口。
孟茯苓想通了大概后,看向葫芦,他面上不显情绪、冷眼看着村医。
罗志勇本来还指望村医能指证葫芦,现在不禁感到失望,“把他按住!”
“大人,是他把村医逼疯的,证明买毒药的是孟茯苓。”孟冬梅反应过来后,立即指着葫芦大声道。
“孟冬梅,之前你还为了争夺村医,与章翡月大打出手,想必更容易从他手中买到毒药,难怪此时与他如此配合。”孟茯苓讽刺道。
“孟茯苓。你污蔑我!”孟冬梅最怕别人提及此事,一经提起,整人便无措起来。
“肃静!”眼见公堂闹成这样,罗志勇也觉得很没脸,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
“既然证人神智不清,所说证词便不足采信。此案暂——”
罗志勇本想以这理由,把案件暂搁了,他好想出既能为自己谋取利益、又不会开罪葫芦的办法。也不枉他白忙一场。
不成想,葫芦抬手阻断他的话,拿起那半碗馊掉的毒.粉条,走到村医跟前,说道:“真正疯了的人,没有辨物之能,哪怕是屎粪都照吃不误。”
葫芦说完,不理会罗志勇是何反应,一手掐住村医的下巴,一手把碗凑到他嘴边,想把毒.粉条灌进他嘴里。
“大人、快阻止他啊!他要杀人灭口!”孟冬梅惊喊道,孟家人也跟着惊叫了起来。
罗志勇却没胆阻止葫芦的行为。眼见毒.粉条就要灌进村医嘴里了,他就奋力挣扎了起来,“唔唔、有毒、我不、不吃………”
在众人被葫芦的举动、与村医的反应惊住时,孟茯苓很不合时宜地大笑起来:“原来疯子也知道粉条有毒,不能吃。”
“大胆!居然敢糊弄本官,拉下去!杖责五十大板!”这时,谁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罗志勇有种被当猴子耍的恼怒,立即下令杖责村医。
没了村医作证。这案子要怎么判?看审的百姓们忍不住议论了起来,连孟茯苓也有些犯愁。
罗志勇又想说案情不明,择日再审。结果。葫芦做出更令人意外之举,这次竟是走到孟春田的尸体旁,对一旁的仵作伸手道:“刀!”
“啊?”仵作懵了,所有人都被葫芦弄糊涂了,难道他会验尸,想推翻仵作的验尸结果不成?
孟茯苓眼里染了一丝难言的兴奋。暗想原来葫芦不止会吃、会泼冷水。
原来他会的东西很多,还蛮聪明的,失忆尚且如此。未失忆,该何等出色?看来她得好好挖掘他的才能。
不等孟茯苓多想,葫芦一把夺过仵作的验尸刀。没有剖开孟春田的腹部,是割开几处穴道查看。
“你、你胡来,哪里有人这样验尸的——”仵作怪叫了起来。
“他的死亡时间是两天前戌时!”葫芦将刀猛力插在仵作脚边,打断他的话。
“大人恕罪,小人一时、一时疏忽,报错时辰了。”仵作以见鬼的表情看着葫芦。又急忙下跪求饶。
葫芦给出的结果,比仵作之前验出来的、足足早了好几个时辰。
现在仵作又做出这等反应,说明葫芦验出的时间才是正确的。
罗志勇眼里闪过一丝窘迫,清咳道:“罢了!念你是初犯,这次便饶过你,下去吧!”
仵作不用被责罚。自然急急退下,临走前,不由多看了葫芦一眼。因为他想不明白。葫芦是如何凭着几处穴道,就验出真正的死亡时辰。
瞎子才看不出是罗志勇命仵作谎报死亡时辰的,但孟茯苓也不点破,只问:“大人,孟春田是两天前戌时死的,为何孟家人等到隔天才报案?”
这个问题一出。不仅孟冬梅慌了,连罗志勇也愣住了。
为什么?因为孟冬梅当晚就报案了,只不过伺候了罗志勇一夜,才推说是隔天报案。
见他们都说不出来,孟茯苓又继续道:“这么说来,真相已经明朗了,孟家人为陷害民女,而毒害孟春田。”
“不是的!不是的!我当晚就——”孟冬梅慌到了极点,不管不顾,就要说出伺候罗志勇的实情。
罗志勇暗呼不妙,对孟冬梅身后的衙役使了个眼色。
为防有犯人说出不宜的话,堂上的衙役都会随身携带一根淬了麻药的银针,这衙杂暗暗把银针扎在孟冬梅身上,不让她有机会把话说完,便晕了过去。
“种种证据都足以证明是孟家人陷害拙荆,敢问罗大人要如何判决?”
葫芦冷瞪着罗志勇,衙役的小动作能瞒过其他人,却逃不过他的眼,再度挑起他的怒火。
除了参与哭嚎、就没有出声的韦氏,突然向前爬了几步,大声喊冤道:“大人冤枉啊!主谋是民妇的小姑、粉条是民妇的婆婆煮的,与民妇没有关系啊!”
“你这、这贱人,毒明明是你下的。”刘婆子见大势已去,还想把韦氏推出来背黑锅,岂知,被韦氏抢了个先。
孟家其他人也急急推脱责任,结果,居然当堂争吵了起来,可谓是丑态百出。
真相还用明说吗?孟家人已经招认了,恐怕晕了的孟冬梅更是悔青了肠子,白赔了身子不说,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罗志勇想害孟茯苓的想法落空了,只得审问一番,又做出判决,“孟家等人毒杀孟春田、以陷害孟茯苓,证据确凿…………”
☆、第62章 这群极品,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