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男人本质上都带着未长大的小孩子心性,无论外表怎样成熟稳重的一个人,总会有小孩子的时候,而同龄女人很多时候都会将男人当自己儿子一般照顾,等着他长大,等着他学会怎样去关心照顾一个人,等着他学会爱人。
陈延舟脸色苍白,他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了,他能想到的,最大的诚意,他想跟她一起好好谈谈,可是静宜却不愿意了。
是啊,他一直都是自私的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考虑任何事情,总是会从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去考虑。
他从前自由惯了,随心所欲,不知道为别人考虑,结婚是如此,而结婚后他也不曾做到对婚姻的承诺。
他在婚姻里的迷失,对静宜的背叛,每一件都足以让静宜对他判死刑了。
静宜将东西收拾好,拉上拉链,然后出门,陈延舟颓然的坐在沙发上,他心底难受不已,愤恨的将桌上的东西给扫了下去。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就如同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剑,什么时候都得不到舒畅,一想起来就呼吸困难,他倒在床上,呼吸间似乎还有熟悉的气息,他凝眉看着房间,仿佛还能看到往日静宜四处走动的身影。
而如今,她却铁了心要离开他了。
静宜将床铺换好被褥,最近两日她都不能好好的睡觉,每天闭上眼睛就会想到这件事,明明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累到极点,可是意识却还是很清醒,这导致她时常闭着眼睛辗转反侧。
她脑海里时常会想到以后以后与陈延舟离婚后的场景,有时候想想觉得很痛苦很难过,有时候又安慰自己不过如此,这样的情绪反复折磨着她,索性不再去想这个问题,当她刻意不再去想的时候,心底才觉得好受一些,仿佛溺水的鱼回到了大海一般。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完全没办法不去想,因此仿佛自虐般的,越想越烦躁,想到此,她心底对于陈延舟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第三十四章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彼此很少交流,静宜是态度坚决的要离婚,而陈延舟也是强烈反对,最终无奈之下,静宜只能暂时不提这件事。
静宜最近每日都会收到鲜花礼物,每天雷打不动,害得公司里的几位姑娘对静宜是羡慕嫉妒,纷纷说道:“你老公真浪漫,每天都给你送花,这花看起来好贵啊。”
静宜天天被人当珍稀动物围观讨论,她彻底忍无可忍,给陈延舟打电话吼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送花到我公司?”
陈延舟答非所问,“你不喜欢吗?”
静宜咬牙切齿,“不喜欢,很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花?或者是别的礼物?”
静宜拒绝,“不需要,我不需要你送任何东西,不要再做无用功。”
“你怎么知道是无用功,或许有效果也不一定呢?你看你都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静宜咬牙妥协,“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离婚。”
静宜点头,“好,我会好好考虑,但是我明天不想再看到你送过来的花。”
陈延舟很干脆,“成交。”
静宜怒气冲冲挂了电话,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她郁闷到了极点,恨不得直接去撞墙算了。
第二天静宜心底还想着陈延舟那家伙不会又抽风给自己送花吧,结果她自己瞎担心,从那天起,果然没花了,不知为何,她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过了几日,陈延舟去医院探望萧潇,小孩子出生的时候营养不好,最近都待在医院里,陈延舟对师姐说道:“你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人吗?”
萧潇笑着回答,“没什么辛苦不辛苦,遇到合适的可以试试。”
陈延舟点头,想到了孙耀文,估计是离婚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了,现在的孙耀文已经修身养性,从来不在外拈花惹草了,可惜这些萧潇都选择性看不见了,她所能记住的只有他对她的背叛。
陈延舟脸色不是很好,萧潇问他,“你最近出什么事了吗?”
陈延舟语气懊恼,“静宜要跟我离婚。”
萧潇点了点头说:“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他摇头说:“我不想离婚。”
萧潇蹙眉,“她知道你过去做的事了?”
陈延舟沉默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她知道多少,或者只是捕风捉影,可是她现在态度很坚决,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萧潇看着他,“其实有时候女人说离婚的时候,是真的已经受够了。”
就好像她自己,曾经那个死皮赖脸跟在自己身后跑的男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变得越来越远,当她第一次察觉到他出轨的时候,她甚至不敢去想象,为什么那个从前说会爱她一辈子的男人,竟然会出轨。
陈延舟跟萧潇分别后,一个人又在医院的走廊上坐了一会,他又突然想起了灿灿出生的时候,他的脑海里还能清晰记得那一天的所有场景细节,初为人父的紧张激动,没想到一眨眼,这么多年便已经过去了。
——
静宜的同事吴婷生病住院了,静宜到医院来看她,吴婷才进公司的时候便是跟在静宜手下做事,她做事细心,静宜也非常喜欢她。
静宜买了一束百合,她将花插上,两人又聊了几句,吴婷很感激她,“谢谢你静宜姐。”
静宜笑道:“别这么客气,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一样的。”
静宜从小性格就很好,或许是因为上头有个哥哥照顾的原因,从小也没什么男同学敢欺负她,平日生活里,她倒是会经常自然的照顾别人多一点。
静宜从医院里出来,恰好碰到了陈延舟,陈延舟问她,“你不舒服吗?”
静宜摇头,“来看一个同事。”
静宜没问他干嘛,陈延舟问她去哪里送她,静宜摇头说:“不用,我自己回公司。”
陈延舟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他心底无比难受,“静宜。”
静宜戒备的看着他,“你松手。”
他不松开,可是静宜终究还是挣脱开了,两人僵持了几分钟,静宜拦住路边的一辆出租车便扬长而去了,陈延舟在原地站了几秒后才离开。
陈延舟从医院出来后便接到了孙耀文的电话,他约陈延舟去酒吧坐坐,陈延舟心底正烦躁不堪,因此没犹豫便同意了。
孙耀文最近都在香江长时间逗留,时不时的过来,每次抢着到香江出差,其实他只是想要离萧潇近点。
陈延舟现在是有一种感同身受的体会,因此两人是难兄难弟。
孙耀文喝多后,一直叫嚷着萧潇的名字,一会又叫儿子,陈延舟心底不是滋味,叫了他的秘书送他回去,陈延舟又一个人坐在吧台前,他心底烦躁想要喝几杯酒,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有人快一步抢走了他手中的杯子,周梦瑶把玩了一番,又还给了他,陈延舟挑眉看她,“周梦瑶?”
周梦瑶点头,“是我。”
陈延舟轻笑一声,“为什么哪里都能见到你?”
周梦瑶也说:“是不是说明我们有缘。”
陈延舟嗤笑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语气烦躁,“你到底想要干嘛?周梦瑶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无可奈何了?”
她摇头,坐在他旁边,“陈延舟,其实我们都算不上什么好人吧?有时候觉得我们真的很配,你瞧,我们有的缺点彼此都有,你结婚了还在外面乱搞,是不是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陈延舟面色难看,眼眸深沉冰冷,“我从来没说过我算好人。”
周梦瑶挑眉看着他,“陈延舟,你说是不是报应,以前你背我出轨,现在你背着静宜出轨,不是很公平吗?”
陈延舟面无表情,再次说道:“周梦瑶,我没有一丁点对不起你的,这世上我最愧疚的人就是静宜。”
周梦瑶咧开嘴笑,她艳丽的口红在陈延舟眼里变的非常刺目,仿佛血盆大口。
“她活该,她就应该体会下这种被人戴绿帽子的感受,陈延舟,你从来就是个薄情的人,你从来没爱过我一点。”她低声骂道。
陈延舟皱眉,“如果你今天只是想要找我续旧情,我没这个兴趣。”
他抿嘴,停顿了一秒,“我不喜欢跟过去纠缠不清,先不说我是否真的有亏欠你,就算是真的有,你这样仗着这点亏欠,破坏我与静宜的关系,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
周梦瑶心底有一股火气,她心有不甘,她特别的不服气,凭什么?她陪了他那么多年,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陈延舟又继续说道:“这个世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静宜和我女儿,如果你只是因为静宜与我在一起了而心有不甘,那么很遗憾,或许静宜也并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
周梦瑶一直极力笑着面容开始龟裂,为什么每次狼狈的都是她,而这两个将她生活搅得一团糟的两人,竟然若无其事的结婚在一起了。
她看着陈延舟,笑道:“是吗?我听说静宜最近在跟你闹离婚对吧?”
陈延舟一直平静的表情终于呈现出怒气,他愤怒的瞪着她,他恼怒,眼神冰冷,“你是不是很有报复的快感?”
周梦瑶笑的肆意,点头,“我不把你们两个搞离婚,我心里怎么可能舒服的了。”
“神经病。”他低声咒骂。
陈延舟丢下这句话便已经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周梦瑶就坐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远去,她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渐渐远去,她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又顺着脸庞滑落。
她蹲下身抱住了自己,肩膀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哭还是在笑,“陈延舟,这是你们俩个欠我的。”
她方才在他的酒里放了东西,她已经提前搞定了代驾,待会有人会开车载着他到一家酒店,而房间里早已经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他了。
一切就绪,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他就是有十张嘴,也没办法否认的掉,她要来一把旺火,把那两个狗男女彻底烧死,灰飞烟灭。
周梦瑶撑起身体坐在吧台前,她又突然想到方才,陈延舟看着她的眼神,如同看一个脏东西般,那眼神让她难受不已,她看到他急匆匆的离去,那刻的陈延舟,是她从未见过的陈延舟,恐慌而无措,这不像他,可是这又确实是他。
她擦了擦眼泪,“陈延舟你活该。”
“你也会有今天,你活该。”
“哈哈,你竟然爱上她了。”
她哭着哭着,又想起了很多往事,陈延舟活该,她又何尝清白了,当年她嫌弃陈延舟没钱,如今见他发达了,便又开始寻思着别的心思。
她爱慕虚荣,贪得无厌,如今这样的结果,也算不得冤枉。
第三十五章
周梦瑶站起身来,她又觉得有几分累了,她拿出手机给那边打电话说:“徐璐,待会陈延舟就会到你这个房间,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徐璐兴奋的说:“放心吧,我知道的,没问题。”
周梦瑶笑着挂了电话,她在心底骂了一句蠢女人,到时候无论陈延舟有没有碰她,都不可能脱身了,这样一想,她仿佛压抑在心底的一股气彻底得到了释放。
——
晚上下班后,静宜还坐在办公桌上写上个月的工作总结,直到最后办公区人去楼空,静宜看了许久的电脑,眼眶有些酸了。
一会江凌亦从办公室出来,看到静宜竟然还在,惊讶的问道:“静宜,你怎么还不走?”
静宜笑着说:“准备马上走。”
江凌亦笑了起来,“你工作可真是认真,走吧,我请你吃饭。”
静宜犹豫了下,江凌亦笑道:“走吧,只是简单吃顿饭,说起来咱们都没一起吃过几次饭。”
静宜也不好拒绝,便点头同意了,两人就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饭馆里吃饭,点了菜后,江凌亦半开玩笑问道:“你最近下班好像都很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