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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导演,我有点不舒服,这场戏能不能明天再接着拍?”她的脸颊有一点红,也是一股浓重的鼻音。

    “嗯。”导演点头:“姚璐,那你下去跟温小姐换衣服吧。”

    姚璐明显也是抓住了这句话里的重点:“跟她换衣服?换什么衣服?”

    导演偏了下头算是示意了:“你也觉得不舒服,这几天剧组里的人基本上陆陆续续都发烧了,之所以一直坚持也是因为相信你能很好的拍摄,结果连拖三天你还是失败,剧组等不了了,所以我和温小姐商量过,这场戏由她替你拍,有关暴露身份的留影我全部都删了。”

    姚璐伸手指着温瞳,眼神却直直瞪向导演:“她?她凭什么能替我拍戏?有什么资格……”

    导演抬手制止:“不高兴你可以走,这个戏还是我说了算的。”

    其实在演艺圈,替身稀松平常,根本无人介意。

    打戏、弹琴、书画甚至是舞蹈都有替身,但是如果一个女演员在艰苦条件下仍然坚持不用替身,这就能大大吸粉。

    都是套路。

    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辛酸,温瞳明白,所以走过她身侧的时候,说了句:“这场戏永远是你的。”

    姚璐看着她的背影,恨恨的咬了下牙。自己明明比她大了五岁,可不知道为什么,温瞳总能给人一种矮她一截的压迫感。

    而这种感觉,姚璐太不喜欢了,她作为一个女明星,应该是众星捧月的,凭什么被一个小丫头压一头!

    两人身量差不多,滑雪服又比较宽松,所以温瞳换上滑雪服回来的时候,导演还不敢认,先试探的喊了一句:“温小姐?”

    温瞳嗯了一声:“导演,可以开始了,我们速战速决。我今天晚上七点的机票,你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

    导演忙不迭道:“好好好,有温小姐亲自上场,咱们争取一条过。”

    姚璐站在导演身后,狠狠的盯着她的后背,拳头则在口袋里捏的死紧,又不就是滑个雪吗,有什么好拽的。

    “妹妹可要抓住机会,千万别辜负了导演的一片苦心呀。”姚璐眨眨眼,一脸的笑里藏刀。

    温瞳也不是什么傻人,于是也笑着道:“导演还有苦心?他的苦心早已经碎成饺子馅儿了你不知道吗?”

    说完就看见姚璐笑容一僵,随即走到旁边去不再说话,敢情是把她当成傻白甜了。

    温瞳向来也不喜欢跟人唇枪舌战,也懒搭理她,此刻她不再阴阳怪气,反倒省心。

    一待导演喊出,她便拉下护目镜,轻吹了个口哨跳上滑雪板。

    做了一个停顿,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吐出来,身体略微向前一倾,滑雪板立刻下坠,以无法控制的速度冲向山下。

    小心错开岩石突出的障碍,稳定了立刃的姿态,一道灵巧的黑色疾影利刃般破开纯白,急速穿行。镜头后的她仿佛像一只黑色的鹰,凌厉又轻巧的略过雪山层云。

    飞速下落的刺激和脚底滑雪板撞碎雪壳后扬起的雪雾都深深刺激了温瞳的神经,肾上腺素急速飙升的快感让她忽略一切,尽情享受着这场纯粹又极致的刺激。

    神经极度紧绷,她微微屈膝向后掌握住身体的平衡,寻得一个合适的着力点便利用犁式摆动转弯轻松转过下坡时的一道障碍,双腿下弯转了一圈半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山脚。

    仰头向上,回望了一眼高不见顶的雪山之巅,闭着眼睛感受四周极致的寂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仿佛置身在一个极度纯净的幽湖中。

    良久,长长舒了一口气,真爽!

    “卡!”守在山下的副导演站在坡下,见她稳当当的停在自己前面五米左右的地方,正是一开始温瞳所画的完美下落点。不由得竖起大拇指,高声朝她喊道:“。”

    单手摘掉护目镜及滑雪帽,另一只手揉了揉耳朵,缓解嗡嗡的耳鸣声。

    尽管戴着严实护住耳朵的滑雪帽,还是阻挡不住风声裹挟着飞扬的雪片发出巨大的声音,嘶吼般灌进耳里,刮得耳蜗生疼。

    导演的助理立刻跑上来,递给她一个热烫的暖手宝,最后才扛起地上的滑雪板:“温小姐,你刚刚真的是太帅了!缺不缺迷妹?缺不缺腿部挂件?”

    温瞳毫不客气的接受夸奖:“迷妹和腿部挂件这个,多少是缺?”

    助理哈哈哈的笑:“这么照单全收,你怎么也不客气一下的啦,万一我就是稍微奉承你一句呢?”

    温瞳道:“不是,主要我也觉得我自己特别帅。这是事实,客气了那叫虚伪,况且你奉承我,我也不好驳了你的好意。”

    助理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理了半天也没发觉到底是哪里不对,于是就愉快的接受了这个设定,跟着温瞳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艰难前行。

    积雪在脚底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一踩一个深坑,温瞳突然想起来有人说极限运动叫:作死未死的典范。

    当时有人问她为什么会选这么危险的运动,女孩子就应该学一学琴棋书画,养一养气质。

    当时她怎么说的来着,啊对了:作死作的这么爽,为什么不作。那种介乎生死的快感,琴棋书画能给吗?

    正常人谁会去追求死亡的快感,而普通人对死亡只有恐惧没有享受。她不去评判别人的人生,也请别人来插手她的选择。那会她话说的是过分了点,但是真的很讨厌别人对自己的人生指手画脚。

    也许是靳西沉给惯出的脾气,也许天生就是这样,温瞳不想深究,也没有那个耐心去想。

    虽然喜欢滑雪,可她的的确确是怕冷,于是一到山下就一头扎进保姆车里,这个激情的喘息是怎么回事?

    温瞳轻咳一声,化妆师回过头,把脚从妆台上收下来:“拍完了呀温小姐?其实你……”

    “五十米的雪峰,能拍几分钟。”温瞳拉开帘子,一边拉滑雪服的拉链一边道:“哎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化妆师脚尖一顶,椅子转向了帘子:“温小姐其实你长得这么漂亮又年轻,也很适合做演员的,没有门路的时候另说,现在有资源了考虑过进军娱乐圈吗?”

    “娱乐圈啊,我怕那些喜欢潜规则的老板们有生命危险。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人脾气不太好。”温瞳从帘子后走出来,一点点拆刚才化妆师盘的头发,把发卡还给她。

    “而且啊,我家里有个家长,严肃刻板,清正端方。尤其不待见娱乐圈这种大染缸。”

    化妆师噗嗤一声笑出来:“严肃清正,我还是第一回听见这么形容自己爸爸的。”

    爸爸?

    温瞳刚想张口解释,但一想反正戏拍完了以后没交集了,再说她和靳西沉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三句两句就能解释的清的,于是索性不解释了。

    化妆师把桌上的ipad往左边推了推:“汪奕箐的新闻你听说了吗?

    温瞳摇头,她对明星之间的虚虚实实向来不关心。见化妆师一副想八卦,不说会憋死的表情,就道:“什么新闻?”

    化妆师清清嗓子,如愿以偿的开始扒:“传言她前段时间的新戏有望被提名某奖项,结果临门一脚爆出她整容、买水军。听说还有外围传闻。”最后一句是贴在她耳边说的,看来是没有证据。

    温瞳若有所思道:“不能吧,我昨天早上还听助理小妹说她是牛津大学读法律的高材生,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情商还高,是她女神来着。”

    化妆师冷哼一声:“学历?谁又不能真的跑去牛津大学去查,还不是经纪公司一张嘴,说什么是什么。至于情商这东西,主要看经纪人,经纪人的情商高,那演员的情商就高,经纪人要是傻x,那演员基本也就没跑。当然也可能有少数是真的情商高。”

    呼啦一声,前后车门都被拉开,姚璐估计也是听见了化妆师的话,一脸阴沉的瞪她,活像是化妆师暗地里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结果被抓个现行一样。

    话题就此终止。

    ☆、第3章 一肚子黑水

    山路陡滑,车开的极慢。

    化妆师翻了下行程表:“总算拍完了,再拍下去恐怖片资源都不够我看了。”

    姚璐原本在摆弄指甲,闻言不知怎么就激动起来,指着化妆师的鼻子就道:“你有话直说,别指桑骂槐的,凭你也配。”

    化妆师被骂的一愣:“我什么时候指桑骂槐了,你想太多了吧姚小姐。”

    “你不就想说我这场戏拍了三天,温瞳十分钟就拍完了吗,不用拐弯抹角的。呵呵,滑的再好也就是个替身,卖力气赚取利益而已。”说完还傲慢的弹了下指甲。

    气氛一时陷入冰点,姚璐也也觉得失言,但是梗着脖子不肯承认,化妆师轻捏了下温瞳的掌心。

    “说的没错。”温瞳点头。

    她这么淡定一认同,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反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各自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想她这句话什么意思啊?

    不会也是暗含了什么意思吧?但是到底她想说什么呢,讽刺她还不如替身?殊不知,温瞳就是顺口接了一句,根本没有那么多意思。

    “呵呵,有汪奕箐那种外围女称霸,如今的娱乐圈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花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化妆师说。

    姚璐一扭头,半杯咖啡一股脑泼到化妆师的脸上,拧成一道道水痕流下,纯白的毛衣瞬间作废。

    化妆师也炸了,啊的一声就骂起来,丝毫不顾及她是当红新人女演员的身份,与她撕扯起来。

    司机大概是见惯了这种场景,完全不为所动的静静开车,在极滑的山道上,开的无比平稳。

    回到酒店的时候临近五点,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温瞳摸出充电器,刚开机就听连续的提示音响起,一打开足足有二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夹带一些短信和微博私信。

    未接提示和短信轰炸没有别人,都是林修竹的,微博私信她没去看,估计都是她的迷妹。

    找出林修竹的号码回拨过去,温瞳清楚自己现在要是不给他拨过去,待会他打过来绝对又是一通狂轰乱炸。

    只响了两声,对方就接起来了:“大侄女大侄女你拍完了么?我跟你说个好消息,这事儿我一般不告诉别人。”

    “说。”温瞳道。

    “我跟你说我好可怜好可怜好可怜啊,今天票房上十五亿了。”林修竹说。

    “十五亿了还不满足?资本家果然都是吸血的。”温瞳说。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刚知道票房上十五亿,就被你叔叔坑走了两亿,是人吗是人吗是人吗?你说他是人吗?他简直不是人啊。”林修竹道。

    “这话我建议你去他面前说。”温瞳说

    林修竹搓搓鼻子,哂笑道:“我不敢,万一他心情一不好继续坑我怎么办?哦对了,姚璐这事儿我也没想到能拖这么多天,我先替她给你赔个礼,回头请你吃饭。不过我听导演说你要求加钱了?靳西沉坑我是为了药品经费,目的还是救人,我勉强能忍。你倒是说说你的理由。”

    “嗯,替她拍了一场。”跟林修竹,她没有必要隐瞒替身的事情,反正他总归会知道,索性就大方承认了。

    “靳西沉缺你钱花了还是怎么?跟钻钱眼儿里似的。”林修竹说:“我就不懂了,一般人搞极限运动的应该视金钱如粪土才对,你怎么视粪土如金钱?”

    听见那个熟悉的名字,温瞳拉裙子拉链的手不自觉一顿,差点卡到肉。很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了,乍一被提起来,影响力还是丝毫不减当年啊。

    是,靳西沉确实给了她最好的照顾,不仅衣食无虞,甚至能随手买昂贵的极限运动装备。

    但那又怎样?

    林修竹没有尝过抛弃,不知道天长地久这四个字有多么难以企及。因为没尝过才不觉得珍贵,但她是懂的。

    那种感觉太难受了,她永远不想再承受一次。所以不再寄希望于感情,没有开始就不会结束,不期待就不会失望。

    钱最好,躺在银行里,永远不会变。

    况且,这是她应得的,凭什么不能要。难道为了彰显一下自己,就要免费替人拍戏?没有这个道理。

    “我高兴。”温瞳说。

    那边似乎有几秒钟沉默,对于平常人来说很正常,但是对于林修竹来说简直太不正常了。

    果不其然,等他再开口时:“我说你也是,胆大包天!十四岁攀岩,十五岁跳伞,十六岁直接一个人跑去蹦极。靳西沉虽然没明说,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体……”

    “你找我不会是要闲聊吧。”温瞳打断道。

    林修竹气息一窒,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被憋得想骂人。每次只要一提到她的身体,她就这副样子。不注意是吧,我才不管你,让你叔叔亲自管你。

    那个一肚子黑水的家伙,逃了两年,该好好承担起教育她的责任了。

    林修竹擅自脑补了一下,当满腹算计遇上油盐不进,那画风简直太好看,说不定又是一部极好的电影题材啊。

    “我给你三秒钟,不说话我要挂了啊。”温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