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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周玉柔没有任何反应,就像看不到听不到她的所作所言一样。

    墨荷担忧地看着她,劝说道:“小姐,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进食,再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

    周玉柔的睫毛颤了下,只冷冷地道:“我不吃。”

    墨荷更加着急了:“可是小姐……”

    被周玉柔不耐烦地一推,墨荷手中碗勺子落地,瓷碗碎成几块,烫热的羹溅了一地。

    墨荷惊呼一声,惊慌地退开。刚转过身,她方才发现了靖安王世子,不由有些无措地道:“世子……”

    靖安王却大步越过了她,走向正坐在榻上的人。

    “玉柔。”他握起她的手,按捺不住激动般道,“刚才灵觉寺的大师为我们合了八字,说我们是天作之合。”

    听到靖安王世子的话,周玉柔低垂着头,没有言语。

    靖安王世子以为她是因为名分而感到失落,忙安慰她道:“虽只是妾位,但我会以正妻之礼迎娶你,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停顿一下,他又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父王,你会是我唯一的妻。”

    周玉柔抽回了手,将目光转向一旁,冷淡地道:“我有些不舒服,你们能否先出去。”

    靖安王世子一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作出了让步:“那玉柔,你好好休息。”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前些天,父王从异邦人手中得来了一支好弓,你不是会箭术么?迟些我给你送过来。等你见到了,一定会喜欢的。”

    周玉柔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依然没有正视他。

    靖安王世子只当她心情不好,与她说了几句话后,便站了起身,转身出屋。

    墨荷却还站在原地,一脸的惊慌失措:“世子,小姐……”

    靖安王世子道:“先出去,让玉柔好好歇着。”

    “是。”墨荷回头看了周玉柔一眼,不情愿地应了一声,跟着他退了出去。

    望着空荡荡的墙壁,周玉柔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她从未试过如此绝望。那日子啊灵觉寺,她恢复意识时,却发现自己与靖安王世子、墨荷两人一丝不挂地躺在同一张床上。

    忽然之间,禅房的门被人撞开。

    当看到那人嘴角讽刺的笑容,她突然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上一辈子,她过得再不堪,也是被明媒正娶嫁入靖安王府中的。而这辈子,却只落得一个贵妾的身份。

    什么正妻之礼,当真是讽刺极了!

    为什么苏琬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她想要的一切,而她却……

    周玉柔浑身发着颤,心中怒极,忍不住抓起床上的枕头掷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掩上门,墨荷转过身,抬眸看了靖安王世子一眼,咬着唇道:“世子,小姐一定还在责怪奴婢。可奴婢也没有想到,那一天会……”

    靖安王世子瞧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微微动了恻隐之心:“这不怪你,那一天只是意外。你对玉柔忠心耿耿,我也是看在眼中的。但是,我不能对不起玉柔,仅能给你一个名分,其他的……”

    “世子,奴婢也不求什么名分,只希望能继续留在府上照顾小姐。”墨荷连忙向他表明忠心道,“自从老爷和夫人去后,奴婢就和小姐相依为命。小姐一直将我当成姐妹,我怎么能与小姐争抢世子呢!”

    靖安王世子看她的眼中带了几分怜惜,他放软了语气道:“那你好好照顾好玉柔,靖安王府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目送着靖安王世子渐渐远去的身影,墨荷站在原地,咬紧了唇。

    靖安王世子文韬武略,又生得一表人才,小姐为什么总是对他不假辞色呢?这明明是一门极好的亲事。

    若换作她,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其实,世子拿去与之合庚的生辰八字,并不是周玉柔的,而是……她的。

    说他们是天作之合……

    墨荷猛然被自己心中所想吓着了。

    小姐对她亲如姐妹,她怎能有这样的非分之想!

    虽然与靖安王世子有了夫妻之实,但那只是一场意外。

    墨荷内心挣扎着,用力甩了甩头,将脑中的念头驱除出去。

    团子很讨厌这个新来的家伙。

    它觉得自己的领土和地位受到了侵犯。不仅如此,他还要与自己抢夺小鱼干和苏琬的宠爱,这怎么可以?

    团子弓着身体,龇牙咧嘴盯着眼前的家伙,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沈昭蹲在地上,不甘落后地与团子大眼瞪小眼。

    苏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看着一人一猫滑稽的模样,她不由无奈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沈昭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团子抢先告状:“琬琬,团子欺负我!”

    “喵!”被诬蔑的团子顿时炸了毛,示威般冲着沈昭叫了一声,向他龇了龇牙。

    这时,墨衣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带来了打听回来的消息。

    “姑娘,奴婢差人打听了。”她神色凝重地道,“宫里的人回复说,十三皇子在宫里好端端的,并没有走失。”

    沈昭脸上得意的笑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瞪圆了眼睛,着急无措地道:“怎——怎么可能?我明明不……宫里头那个一定是冒充的!”

    第94章 鹬蚌

    他扯着苏琬的衣角,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这一定是陈妃做的好事!她竟然找人冒充我。琬琬,你快带我回宫里去。你替我作证,我要去揭穿她和那个冒牌货……”

    苏琬拭掉他脸上的泪珠,哄道:“我知道,你别急。”

    沈昭哽咽道:“可、可是,就任由陈妃为非作歹吗?”

    “若是贸然行动,你就真的着了她们的道了。”苏琬道,“陈妃不一定是找人冒充你,或许宫里头的确没有什么‘十三皇子’。但是,她们想要有十三皇子的话,那便是有。”

    沈昭愣愣地问道:“什么意思?”

    苏琬看他的目光添了几分凝重:“你从宫里逃出来的那一刻,就中了陈妃的诡计了。若我猜得没错,她的目的,就是要让你‘主动’离开皇宫。即使你真身不在宫中,她们也并不在乎。她们要的,只是你‘十三皇子’这个身份而已。可这样一来……”

    宫外的沈昭便成了尴尬的存在。

    沈昭年纪尚幼,独自一人流落在外,极易遭到危险与不测。若此时带他进宫,恐怕会被按上一个冒认皇子的罪名。

    陈妃这是要赶尽杀绝。

    “那、那该怎么办?”沈昭心急如焚,泪水在眼眶打着转儿,“母妃和永平还被关在宫里,我、我还得去救她们。”

    “沈昭,你先冷静下来,现在急也不是办法。”苏琬耐心地安慰道,“你先带团子到院子里玩。这件事,我来替你想办法。好吗?”

    沈昭重重地点了点头,强忍着眼眶着的泪水,不让它滚下来。

    “喵?”因为受到忽视的团子滚到苏琬的脚旁,生气地冲她直喊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抱了起来,塞到了沈昭的怀中。

    团子猫大王觉得自己受到了侵犯,不由大怒。但看到沈昭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它又把伸出的利爪收了回去,“喵”地叫唤了一声,扭过头,一脸的傲娇。

    沈昭听话地抱着团子走出了内室。

    安抚好了沈昭,苏琬走向书桌,在上面铺开一张宣纸,又吩咐道:“墨衣,替我磨墨。”

    墨衣跟了过来,边为她研磨墨汁边说道:“姑娘,打听十三皇子的事情的时候,奴婢还听说了一事。”

    苏琬问:“什么事情?”

    “卫王府给卫王世子订了一门亲事,是镇国大将军的嫡幼孙女。可是却因为卫王世子与那将军府的姑娘八字不合,卫王府便退了这门亲事。”墨衣语速飞快地道,“传言是因为,秦王想要得到镇国大将军府的兵权,可镇国大将军只愿与卫王府联姻。卫王府不欲与秦王争抢,主动承让退了婚事。就在昨日,镇国将军府那位姑娘,因为惨遭逼迫,不堪受辱,上吊自尽了。”

    苏琬不假思索,便笃定地道:“这不可能。”

    墨衣怔了一怔,道:“这只是坊间传言,奴婢也不知真假……姑娘为什么如此肯定?”

    苏琬也不作解释,只是提笔蘸了墨,写了一封信。

    墨衣没有跟随她前往灵觉寺上香,自然不知道寺内发生的事。

    见她不愿多说,墨衣也缄口不提,继续低头磨墨。

    苏琬写着书信,心中却总隐约觉得沈昭的事有些蹊跷。

    蓦地想到了什么,她握紧着狼毫笔的手一紧。

    陈妃的做法,分明是在重复在十五年前,柳继后对付沈桓的招数!

    这时,墨衣又问:“那姑娘,这下该怎么办?将十三殿下长留在府上,也并不是办法。”

    “这件事,我已经想好了对策。”

    待笔墨干后,苏琬将写好的信笺叠好塞入信封道,交到墨衣手中,道:“墨衣,你替我将这封信送去给灵觉寺的主持,他看后自然会知道怎么处理的。”

    上次一趟,走得太匆忙,她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清楚。

    仔细一想,她又叮嘱道:“这件事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奴婢明白。”

    墨衣点了点头,将信揣进怀中,匆忙出了屋子。

    “那群和尚随口胡说的话,卫王都相信了?”

    沈桓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宁泽,面无表情地问。

    “是,王爷。”宁泽如实回禀道,“都是依照王爷的吩咐所说的,卫王对此深信不疑,当日便把镇国将军府的亲事给退了,眼下卫王正暗地里命人四处寻找凤命加身的女子。”

    “稍作试探,卫王便露出马脚了。看来那个九厹老秃驴给的八字还是有些用的。”沈桓冷笑,“竟然还相信什么生辰八字命格之说,当真是可笑。”

    宁泽却有担忧:“不过,那生辰八字是九厹大师亲自推算而出。虽然属下查探过,上京中拥有户籍的女子并无此生辰八字的。但九厹大师也说过,浴火重生,凤凰降世,天下纷扰。时机到来,那女子必会出现,此乃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又如何?本王从不相信命。”沈桓漫不经心地道,“若那是命,本王倒不介意……逆天改命。”

    他说着,将两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笺并列放在一起,眼中有若有似无的笑意浮现。

    宁泽抬头看他一眼,欲言又止。犹豫片刻,他还是硬着头皮道:“王爷,还有一事。最近外面传言道,说王爷觊觎镇国大将军手中的兵权,才逼得卫王府退亲,还将镇国将军府那姑娘逼死了……”

    他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出乎意料,沈桓听完他所说的话后,并没生气,反而不屑地道:“他这是想引诱本王出手吗?这般低劣的手段,果然就只有卫王能想出来。卫王这如意算盘打得挺响的。他想让本王与镇国大将军鹬蚌相争,而他从中渔翁得利,也要看看本王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