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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早就听说圣人与皇后殿下宠爱的永昌公主好茶,于是便在长安带起了一股喝茶的风气,如今喝茶已在贵族当中成为一种高雅的消遣。圣人与皇后殿下这一年以来,最喜欢奖赏给大臣以及内外命妇的东西之一,便是不羡园的茶饼。这茶饼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那是圣人与皇后殿下十分高兴并且认为此人确实功劳不小,赏什么绢啊之类的实在太庸俗,只有出品至不羡园的茶饼才能表达他们的欣赏之情。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因为李治说了一大堆不要钱的褒奖话之后,就赏了狄仁杰一堆小茶饼和一套茶具。

    狄仁杰抱着一堆从未玩过的茶饼和茶具,还要感谢圣人赏赐。

    而李弘大概是路途奔波,加之他本就是对自己要求比较严格的人,大概在路上心里各种念头也没闲过,一回到长安后紧绷的弦终于可以稍微放松。放松的结果是他原本的有些咳嗽变成咳嗽得十分厉害,并且回到东宫就正式病倒了。

    ☆、第043章 :终不可谖(六)

    太子李弘从晋州回到长安之后,又开始用药,听说前几日的时候连东宫的大臣也不见了,被李治勒令他要安心养病。

    李宸跟太平说:“太子阿兄怎么又生病了?”

    太平一愣,“太子阿兄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吧?他有过不会生病的时候吗?”

    一番话说得李宸一额头的汗,想了想,竟也无言反驳。

    晋州情况既定,李治自然也就腾出了点心思,他早些日子就想着替李宸找一名琴师,如今梨园之中也要一批乐工,于是李治便下令要寻找通晓礼乐之人,替李宸找好了琴师之后,李治又决定十一月前往许州。

    父亲要去许州,母亲自然也一起去。李宸缠着母亲,说她也想跟着一起去许州。她听父亲说的时候,父亲便想到了她可能吵着要一起去,便说了若是她母亲同意,她便能一同前去。

    武则天看着李宸小小一个在她身旁走来走去,不时还过来扯着她的宽袖晃几下,有些哭笑不得。

    “父亲和母亲前去许州是前去视察,你跟着去是要做什么?”武则天对女儿虽然宠爱,但也不是毫无底线。

    李宸:“我想跟阿娘一起,从前外祖父在外任职的时候,阿娘也与外祖父一起去过许多好玩的地方。”

    武则天想起上回李弘在去晋州的事情上,就是这个小家伙无意之中推波助澜,心中感觉便是万分复杂。

    “你父亲为你选了琴师,你难道不可以留在宫中好好学琴,待你父亲回来之后给他一个惊喜吗?”

    李宸一愣,抬头看向母亲。

    武则天微笑着伸手,帮她将额上的几缕头发拨弄开,“父亲与母亲此去许州,乃是有要事要处理,带着你一同前去,随行的大臣倒还以为你父亲要带着你去游山玩水,那可不好。再说,你太子阿兄如今在东宫养病,你何不在宫中陪他?”

    李宸撇嘴,语气有些不依,“可你们要去多久?万一我想你们了该怎么办?”

    武则天笑道:“你平常去不羡园玩十天半个月,也不见有多想念父亲和母亲。我与你父亲每天让人送信回来给你,如何?”

    李宸见武则天言辞虽不严厉,但也透露出此行不能带她一同随行的意思,也就作罢。父亲前去许州,也不知道要处理什么事情,而且母亲前些日子说明年三月的时候还要举行亲蚕大典。

    自从太子阿兄为萧淑妃的两个女儿求情之后,母亲便越发地在意一些可能会影响她声望的事情。李宸自己虽然只想低调无恙地度日,却并非是不会算账。太子阿兄近一年来声望渐高,父亲也有意让太子阿兄的势力逐步渗入宰相集团,而如今母亲羽翼未满,虽然武家的子侄已从岭南召回,武承嗣也继承了周国公的爵位,但有父亲滴水不漏地控制大局,这几个武家人如今说到底也不成气候。

    李宸觉得母亲明年要举行亲蚕大典,一则是要维护她这些年在民间留下的贤名,二则是要活动内外命妇,看看外庭是否有什么动向。或许如今母亲心中都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事情,李宸再怎么持宠生娇,也知道可不能糊里糊涂地在这个事情上跟母亲唱反调,那可是玩命的事情。

    于是,在李治和武则天前去许州的那天,李宸依依不舍地挥别了父母,然后就天天抱着古琴去荼毒太子李弘的耳朵。前两天,李宸听说太子阿兄的病好了些,东宫的官员好不容易见到了太子李弘,一见他便问太子为何不见臣等?太子好脾气,与他们解释说到父亲为了让我安心养病,吩咐了不许我操心国事。

    如今父亲不在,长安的政事是由阎立本和刘仁轨两人一同主持,刘仁轨是父亲为太子阿兄相中的左庶子,太子阿兄现在还没纳太子妃,也没听说他有特别喜欢东宫里的哪个美人,李宸想了想,担心太子阿兄闲来无事,又跑去跟东宫的大臣操心国事,于是干脆三天两头往东宫跑。反正母亲临走的时候,就说了让她常去东宫陪太子阿兄。

    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李宸天天去东宫,东宫里的人一见永昌公主抱着古琴来,就大惊失色。大概刚开始学琴的人,就没有弹得好听的,永昌公主自然也是,一来就魔音绕梁,也亏得太子殿下还能面不改色甚至面带笑容地听,有时候还拍拍手掌说不错,有进步了。

    东宫里众人见状,嘴上不说,心里都觉得太子殿下该洗洗耳朵了。

    李宸在宫里,听说父亲前去许州的路上,还派了使者前去慰问他经过地方的鳏寡孤独之人。李宸闻言,笑弯了双眸,于是更加起劲地练琴。

    她的父亲是个十分有人文精神又很棒的帝王,她觉得十分骄傲,也想着能做点什么事情,能让从徐州回来的父亲惊喜一番。而等到李治回来之后,李宸居然也真能弹一些简单的调子了。

    武则天出行之前,跟李宸说她不如在宫里好好练琴,等李治回来给他一个惊喜不过是哄哄她,听说她能弹出简单的调子了,也颇感兴趣地旁听。

    古人弹琴,喜欢风雅。在李宸看来,所谓风雅,就是要做足了功夫来提升逼格,弹琴之前,要整衣冠,焚香净手,还要找个幽静的所在,最好身后是一片花海,不然一片竹海也可以,琴音是好是坏倒是其次,准备工作一定要做好,好似这样弹出来的,就算是魔音绕梁,也是雅乐一般。

    李宸入乡随俗,加上父亲本来就是好琴之人,她既然想让父亲高兴,这些准备工作自然是要做足了的。

    所谓琴声不美,诚意来凑,父亲看到她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自然也就高兴了。

    李宸坐在古琴前,拨弄了一番琴弦,美其名曰调弦。磨蹭了一会儿之后,便有模有样地弹出一个小调来,其实并非是什么高深的曲调,李宸弹的小调,类似于现代的流行音乐,容易上手,她弹的是清平调。

    李治听完,哈哈笑了起来,“我看永昌适才如此严阵以待,还以为你要给父亲弹奏一曲高山流水呢。”

    李宸听到李治的话,瞪大了眼睛,“难道阿耶嫌弃永昌弹的不好?”

    李治心情颇好,笑吟吟地点头赞扬道:“不错,但还需要勤加练习。”

    李宸见状,皱着鼻子轻哼了一声,李治见她一脸骄傲又有些叛逆的模样,觉得两个月不见的女儿好似变得更可爱的,想了想,便召来了阎立本,要阎立本为练琴的永昌公主画一幅丹青。

    武则天在旁,笑着捏了捏李宸的鼻尖。

    李宸摸着鼻尖,无辜而又迷惑地看向母亲。

    武则天迎着她那清澈的眼睛,笑了笑,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笑道:“永昌啊,阎立本丹青名满天下,只为你阿翁太宗的十八学士及凌烟阁功臣作画,如今你父亲让他来为你作画,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李宸窝在母亲怀里,伸手去拽父亲的衣袖,“可我希望阿耶和阿娘陪着我在画里。”

    武则天和李治一怔,随即相视而笑。

    于是,阎立本后来作了两幅画,一幅画是公主抚琴图,另一幅是赏花图,前一幅是图中只有李宸一人,而赏花图中,小公主正在花园中追逐着一只小鸟,而她身后的帝王夫妻相携而立,脸上神情柔和,望着前方的小公主,一派温情脉脉。

    李宸见了两幅图,都十分喜欢。于是十分大方地将不羡园的茶饼又送了一大堆给阎立本,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真的喜欢这玩意儿。

    这一年,李贤由沛王改封为雍王,同时刘仁轨正式被任命为太子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

    咸亨四年,李宸八岁。这一年八月,李治风痹症再度犯病,于是下令太子监国,听取各官署长官报告政事,同年十月,中书令阎立本去世,皇太子李弘正式纳妃。

    李弘纳妃,李治人逢喜事精神爽,头也不疼了,整个人看什么都十分顺眼,皇太子大婚之日,特赦岐州的犯人,并且举国同欢,特许官民尽情欢饮三天。

    李宸去年在不羡园里逮到的白雁终于派上用场,太子纳妃,仪式盛大而繁琐,纳彩、问名、纳吉、纳徵、告期据说跟皇帝娶皇后的礼仪是一样的,反正李宸没见过她父亲娶皇后,只见过如今太子阿兄纳妃,看得她眼花缭乱。总之就是记得了纳彩的时候要抱着白雁,问名的时候要抱着白雁,纳吉要抱着白雁……也不知道白雁招谁惹谁了,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摊上白雁,弄得李宸到最后都可怜那只白雁了。

    裴氏性情温雅得体,入主东宫之后一切都井然有序,李治看到了也十分欣慰。

    这天武则天在清宁宫设了家宴,太子妃裴氏早早就去清宁宫陪武则天说话了,如今不止是太子纳妃,李贤也迎娶了妃子房氏,李宸和太平一下子多了两个阿嫂,心中自然是高兴。而且李贤正式在宫外设府,姐妹俩想要外出放风的时候,又有了一个好借口。

    而如今武则天正在与两位媳妇拉家常,说李显的婚事。

    李宸一听说李显的婚事,就想起那位十分有名的韦皇后。她记得的人不多,可是韦皇后那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如果这回三兄要娶的人是韦皇后,李宸想无论如何要做点什么来搞破坏,一个母亲武则天已经很让人头痛了,再来个想成为武则天第二的韦氏,会后患无穷。

    于是正在和小伙伴坐一起的李宸认真地支起了耳朵在听母亲和两位阿嫂的谈话。

    ☆、第044章 :终不可谖(七)

    武则天坐在位置上,她身旁一左一右坐着裴氏和房氏。李贤的妃子房氏,是太宗名相房玄龄的族兄之后,武则天当时听闻她在长安素有才名,又是房家之后,便与李治商量要选她为雍王正妃。

    李宸觉得此时母亲在为两位兄长选妃时,都十分注意一点,那便是看着出身高门大族,实则在地方也好朝中也罢,并无太大势力,不会有外戚之忧。可如今母亲说起三兄李显的妃子人选时,脸上依然带着微笑,李宸却从母亲的眼角眉梢中看到了些许的不喜。

    此时李妍熙正在和太平等人说前些日子她与兄长到长安西边游玩的趣事,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李妍熙说的事情,无外乎便是李敬业带着她骑马啊,认识了哪些野菜野果之类的事情,有人感兴趣也有人觉得乏味,但太平与李宸却是挺喜欢听的,众人见两位公主喜欢听,自己再不喜欢,也还得做出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神情来。

    李敬业如今在宫中当亲卫,甚得李治和太子的赏识,他的妹妹李妍熙与李宸年龄相仿,武则天有时候干脆叫李敬业将妹妹带进宫中陪李宸玩,如今又是家宴,并无太多的讲究,李敬业又身有爵位,即使不是皇室中人,倒也破例在其中。

    李宸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李妍熙说的话,一边忍不住留意母亲她们那边的动静,见母亲神情颇有些玩味的时候,李宸在这边的小贵主堆里坐不住了,站了起来。

    太平见状,喊她:“阿妹,你要去哪儿?”

    李宸:“我想过去母亲那边坐一会儿。”

    太平笑道:“母亲与两位阿嫂在一起,定然是说近日东宫里有什么事情,太子阿兄身体可有好些,二嫂在宫外的雍王府一切可习惯这些事情。”

    李宸朝太平阿姐嘻嘻一笑:“这些事情我也爱听。”

    太平见状,有些失笑。她是越来越琢磨不透自家阿妹到底是喜欢什么了,常常看见父亲说什么,她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母亲与父亲说话,她也爱凑热闹,一脸认真听讲的模样也弄不明白她到底是听懂了没有。如今两位阿兄都纳妃了,两位阿嫂与母亲汇报东宫以及王府诸事,她跑去听那些家长里短竟也不会觉得乏味。

    太平忍不住有些无奈:“她听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是要做什么?”

    正在说话的李妍熙听到太平没头没脑的嘀咕,有些发蒙地看向太平,“公主?”

    太平笑吟吟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没事儿,你继续说。”

    而那边的房氏见李宸过来,便站起来将自己的座位让给她。

    武则天笑着看向女儿,朝她伸手,“怎么过来了?”每次这种非正式的家宴,李宸都挺喜欢跟小伙伴们凑一堆儿的。

    其实李宸倒不是真的有多喜欢和一群小女孩们凑一堆,但这些小女孩们出身不俗,其中不乏有皇室之后,也有朝廷侯爵之女,在这个讲究门第出身的时代,这些人日后要嫁的人家,不是高官门第便是世家大族,好好相处总是没坏处的。

    李宸笑着坐在母亲身旁,“我隐约听到母亲说要给三兄选妃的事情,心里好奇。”

    武则天莞尔道:“你倒是什么事情都想清楚。”

    李宸笑意盈盈,半是反驳半是撒娇:“我才不是什么事情都想清楚,可母亲是要帮三兄选妃呢,这是大事。母亲,还不快点告诉永昌未来的阿嫂到底是谁?”

    裴氏见状,忍不住抿嘴而笑。她未曾成为太子妃前,便知李宸极为受宠,而且这个小公主,从来未曾因为父母对她得情有独钟而横行霸道,她总是适时地撒娇胡闹,又适时地出现在焦头烂额的帝王夫妻身旁,好当真是上天赐给帝王夫妻的珍宝一般。即便是太子,对这个最小的妹妹也是疼爱有加的,看见好玩新鲜的玩意儿,便将永昌二字挂在嘴边。

    武则天却是含笑瞅着李宸,似乎是有意要卖关子一般。

    李宸嘻嘻笑着,心里却直打鼓:难道真的是韦氏?如果真是韦氏那可麻烦了,怎么早就没听说父亲要替三兄选妃的事情!

    真想着,外面就通报说圣人至。

    父亲与太子阿兄等人走了进来,殿里的人尽数起来拜见,父亲依旧跟从前一样笑着说既然是家宴,便没那么多的规矩,让大人小孩都各自玩去。

    李治走到武则天身旁坐下,问李宸:“永昌怎么不去玩?”

    李宸有些郁闷地说道:“我听母亲说要替三兄纳妃,心中好奇,想知道是谁,可母亲不告诉我。”

    李治看向武则天,随即哈哈笑着说道:“你母亲不告诉你没关系,父亲告诉你。”

    李宸大喜过望,大眼睛闪着希冀看向李治。

    武则天神色带着几分嗔怪地说道:“主上总是为了这孩子拆妾的台。”话语虽然埋怨,可语气却带着几分无奈与纵容。

    李治见状,又笑了起来。

    李宸看向父亲,此时的父亲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已经带起了细纹,可这些细纹在他身上不显苍老,却为他增添了几分魅力。无论什么时候,李宸都承认父亲是好看的,即便是如今已至中年,一身清贵又儒雅的气质在他身上依然表现得淋漓尽致。

    李治看向李宸,说道:“你未来的三嫂,是赵瑰府中的县主。“是个县主?不是韦氏?

    李宸眨了眨眼,其实赵瑰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赵瑰的父亲在高祖时曾立下战功,于是高祖便将他的第七个女儿常乐公主下降到赵家。赵瑰尚常乐公主后,任左千牛大将军。父亲对本家长辈向来亲厚又礼遇有加,如今恰好常乐公主的女儿赵氏已到了要婚配的时候,父亲得知此事,恰好三兄李显此时也该要立妃,父亲秉承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便想与自家姑姑结个亲家。

    李宸只关心三兄要娶的人到底是不是韦氏,只要不是韦氏,是谁对她来说都没关系。李宸想,如果是韦氏的话,她自然是要在韦氏成为英王妃前,将这个祸根清除掉。

    李宸看向母亲,母亲脸上带着不温不火的笑容,李宸这些年来在母亲身边,早就熟知她的一举一动,或许母亲的门面功夫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可她是母亲的女儿,从小母亲在她面前就很少设防,她或许捉摸不透母亲心中的具体想法,可母亲心里到底是高兴与否,李宸确实能感觉得出来的。此时的母亲,心中并不高兴。

    李宸愣了下,又看向不远处正在和李旦以及李敬业等人说话的李显,李显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事情,眉飞色舞的,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讨论。面对这位三兄,李宸心中其实是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感觉的。

    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父亲和母亲的几个儿子,太子阿兄好学而仁厚,二兄李贤自幼聪颖,文韬武略都值得称道,四兄李旦在音律方面特别有天赋,又写得一手好字。唯独三兄李显,从小便是飞鹰走狗无所不好,在李宸三岁那年,三兄迷上了斗鸡,那时候二兄也是喜欢玩闹的时候,三兄抱着几只鸡去找二兄,说要斗鸡。

    斗鸡就斗□□,偏偏那时候二兄招募了王勃在府中当侍读,三兄说既然王勃如此好文采,为你我写文作赋岂不妙哉?于是,王勃便写了一篇文采并茂的助兴文,可这事父亲听到了勃然大怒,说王勃身为沛王幕僚,见二王斗鸡不加谏诤,反而作文助兴,当下就免了王勃的官职,将其赶出沛王府。两个皇子玩乐,殃及池鱼,这事情李宸觉得不能说只是三兄的错,只是她从前就听说初唐四杰的王勃,早就想着一睹风采,谁知道影子都没见着,人就被赶走了,心中也实在怨念。

    李宸正在出神着,忽然一阵笑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回头,看向笑语处,父母和太子阿兄等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弄得太子妃裴氏脸色微红,而房氏与二兄李贤相视而笑,随即又看向笑语盈盈的母亲。

    这一场景落在李宸眼里,心中一时是觉得温馨难得,一时又是隐隐失落难过。

    转头看向不远处被众星捧月的太平,她坐在众人之中,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她在柔和的阳光中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