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大环境的气氛特别能感染人心,大家都焦急的和时间抢收成,田恬也有了多收一把稻,兴许就能多分一粒米的觉悟。换以前谁会去在乎一粒大米,但几个月只处在饿不死的状态下,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粒粒皆辛苦。
不过体能这东西,不是你一着急,就能像小宇宙燃烧一样,瞬间变身为超人的。平常不努力,关键的时候就别指望能不掉链子。
田恬尽可能的手脚麻利一些,却发现自己和高原碰头儿了,她还以为自己的速度加快了呢。抬头一看,一块池子里的稻子自己也就收了五分之一,剩下的高原已经全部割完。
高原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道:“你自己小心点儿,一下下稳扎稳打的干,刚才二小队那头有个同志就因为太心急,镰刀把大腿割了个口子。你别着急,能干多少是多少,这点儿地我一个人就行。”
明明就是俩人分组,他就算行,也没必要去替别人买单。分组的时候,是自由组合的,大家都选平常和自己要好的,或者像胡军那样能干的劳动标兵。高原主动说和她一组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是想照顾自己,她当时还暗暗高兴来着。可真到这个时候了,心里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酸甜苦辣都有了!要承认自己是个拖后腿的,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太好受。
这块地收完了,高原先跳到田埂上,又对田恬伸出手,要拉她上来。
此刻像落汤鸡的他,一点不帅气地点也不美好,但没由来的,田恬就是觉得他自带特效一样,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田恬把手放到了他的手心!雨天里劳作,又泡在泥池里,让她浑身上下冷的和冰块一样。而高原却和她恰恰相反,宽厚的手掌温暖的像太阳一样,当他握紧她的时候,那种暖意让她禁不住的想整个人都扑上去。
对于自己有竟然有这种不矜持的想法,田恬忍不住的老脸一红,迈上田埂后,赶忙就把手抽了回来,低声对他道谢。
“谢谢你,高大哥!谢谢。”
“跟哥客气什么!”高原想温和的笑笑,却发现在雨天里比较有难度,进了一嘴的雨水,他又伸手抹了抹脸。
田恬正在观察他,也发现他这个囧态了,没忍住‘噗嗤’乐了,当然后果就是也兜了一嘴的雨水。
“小丫头没良心,让你笑话我,也遭报应了吧!”
高原说着还想伸手去敲她的头,田恬非常机智的一歪头,没打着!自以为占了便宜的她,回头冲高原做了个鬼脸儿,就跳到另一块田里想要跑。没想到水多泥滑,脚底下没站稳,好悬倒栽葱一脑袋扎泥池子里去。
高原眼疾手快,赶忙跟着跳进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田恬惊魂未定,乖顺的趴在他的胸前大口的喘气。也不过就几秒钟的功夫吧,她就发现俩人的这个姿势太过暧昧,比较保守的高原也觉得这样有点出格了,俩人同时轻推对方一把,迅速的分开了。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大家离的都比较远,又因为下雨视线不好,还真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的异样。
“高大哥,我们抓紧时间赶紧干活吧。”田恬扭着湿透的衣角说道。
“嗯嗯,你歇着就行,我来干!”饶是心思缜密如高原这样的,情窦初开也会犯傻,因为气氛太过甜蜜的承受不住,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田恬倒是发现了他的病句,她倒是想去歇着了,领导还冲在劳动第一线呢,借她多少个胆儿才能敢在这种情况下去偷懒啊!她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她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这样子有多么的娇俏。
之后高原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镰刀飞舞忙,就为了能快点和田恬对上!每到这时候,他都会咧嘴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而田恬也会狠狠的瞪他一眼,之后他就嘿嘿嘿的傻笑。不过心里还是暗戳戳的期盼,她还能像最开始那样跌倒,这样又可以去扶她了。
她的身子软绵绵的弹弹的,那种舒服到心里的手感,让他觉得抱一辈子都不会嫌烦。虽然吧之前吧也有抱过,但说句丢人的话,当时实在是太激动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还嗡嗡作响,事后完全想不起来当时是什么感觉了。/(tot)/~~
不过刚才的那一次,他是深深的记在脑海里了,他觉得这种美好的感觉,能让他用热脸去贴田恬十次冷屁股也不会生气。
两个人的活儿,基本上都是高原一个人干完的,高强度的劳动,加上淋了一天的雨,从来不生命的他,竟然突然发起了高烧。
这个年代没有抗生素也没有各种添加剂,大家的身体都特别的好,虽然小病也容易熬死人,但发病率真的很低。高原从小流浪,什么恶劣的条件都经历过,身体更像铁打的一样,没病没灾儿的。偶尔哪儿有点不舒服,把炕烧的热热的,闷头睡上一觉,捂一身的汗,第二天什么事儿就都没有了。
抢收当天回去,他就觉得有点不舒服,但他忽然想到,以前看到别人生病时,家里人对他们细心的照顾。他心里喜欢田恬,自然对她有无限渴望,想要她的柔情。所以他忍着湿漉漉的身体,在冰冷的硬炕上睡了一宿,转天终于成功的生病了。
第二天依旧还是抢收,但因为土地减产的缘故,昨天一天粮食已经收的七七八八了,还有个别不好的地块儿,需要仔细抠一遍。
高原今天的气色特别不好,还一直打喷嚏,打眼儿一看就知道他是生病了。
“高大哥!你昨天回家没煮点姜水喝么?”田恬关心的问道。
“嗯,昨天回去太累了,躺下就睡着了,就忘了。”高原囔囔着鼻子说道。
太累了。。。这话成功引起了田恬的愧疚!他一个人干了快两个人的活儿,能不累么。
“高大哥,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今天你多歇歇,我一定会争口气努力多干活儿的。”
田恬能真心诚意的关心他,高原就高兴,他摸了下田恬的脑袋,真真正正的温和的笑了一次,说:“你只要力所能及就行,其他的还是都交给我!我就算生病,也能照顾的了你!”
高原不是嘴上耍花腔,他有这个能力,真的把这姑娘归到自己羽翼之下照顾好。虽然发着高烧,虽然浑身不适,但他依旧甩开膀子,没让田恬多干一点的活儿。虽然没有宝马香车,虽然没有黄金美玉,但这样至真至纯的心意,才真是情义无价。
这一瞬间,田恬觉得,自己好像是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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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有个烘干塔,是最原始的那种通过明火加热管道散热烘干,但粮食需要人工翻晾。这样不止烤的是粮食,连里面作业的人也一并给烘了,所以人在里面待不了太长的时间,几个小队换着班儿的进去。
因为烘干塔不大,湿透的粮食又需要尽快处理,所以连续在运作,塔里的温度也一直不断的在攀升。高原不忍心田恬来遭这个罪,就和支书商量,让食堂的同志们加个班儿,给大伙儿加一顿。
支书虽然有些刚愎自用的毛病,但总体还是很为人民办实事儿的,他知道队员们辛苦收获的粮食,最后却落不下什么,吃一顿犒劳一下,也是应该的。所以他让高原看着安排,高原就点了大师傅,田恬,还有两个食堂的人回去给大伙儿做饭。
“我交代给叔儿了,完事儿后会找借口让你留在食堂,一会儿你就别回来了,这活儿不是你能干的了的,太遭罪了。”高原说道。
“可是那你咋办?你还发着烧呢。”田恬担心的说道。
她能惦记着自己,高原真的开心,别说这点小风寒了,折胳膊断腿儿他都能乐得蹦起来。只有这丫头,能给他要的,能走进他心里。
他今天的状态很不好,长眼睛的人都知道他生病了,洪羽刚才也来问候他,但她说的话,却没一句是自己想要的。
“高同志,你带病坚持劳动,真是好样的!不愧是先进典型,真是值得大家学习!能和你这样优秀的同志共事,让人感到无比光荣,希望以后我们能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这些话如果让田恬听,除了觉得倒牙一点,并不会听出其他别的什么意思。但其实这是时代特有的表达方式,这话已经是特别直白的暗示了,一男一女共同进步,那就是想要结合成纯洁的革命友谊!简单来说就是想和你以结婚为前提搞对象!
洪羽条件是挺不错的,成份好,人不丑,也能干。最主要的是她还肯放弃回城,嫁给一个农村人,留在乡下。换做一般的男人,就算不喜欢,也不会拒绝这么好的姑娘,也不会辜负人家这份另眼相待。
但高原这人,能屈吃屈喝屈着活,唯独感情这方面,有一股执拗劲儿。这两年也不是没有人跟他提过这事儿,除了不是城市人,哪个条件也不比洪羽差。但他却都找借口推了,因为那都不是他想要的,就跟有人爱吃米饭,有人爱吃馒头,有人喜欢知性,有人喜欢清纯一样。他对于盛到自己碗里的这口米饭,特别的挑剔,唯独田恬这颗香甜可口晶莹剔透的大米粒儿,才能入得了他的眼,进得了他的心。
但他是领导,又一向温和示人,就算很不耐烦洪羽说这些没用的,依旧是笑意相待,其实心里在暗自吐槽。他都tm的病这德行了,不说关心关心他的身体还觉得这样光荣,下半辈子要是和这么个不知冷知热的女人一起生活,那他已经能预想到自己最后是怎么死的了,绝对是憋屈死的。
“洪羽同志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作为你们的小领导,我当然会义不容辞尽力帮忙的。不过现在正是抢保的关键时刻,还是不要闲聊了,只要努力做出成绩,你也可以让人民为你自豪的。”
帮你可以,但其他的,还是你自己个儿努力吧!
看洪羽笑容尴尬,高原知道她也听懂了,这姑娘倒是比田恬那小丫头聪明多了。记得之前听说过,洪羽家好像孩子比较多,她也不受宠,自然不像田恬那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大小姐那么没心没肺。
可他偏偏就喜欢田恬那股娇气样儿,娇憨可爱的,特别是现在她紧张的关心你,每一句都出自内心,发自肺腑。
“放心!不用惦记我,我身体好着呢,一会儿再进那里发发汗,马上就好了。”高原指指那座已经开始热气蒸腾的烘干塔。
田恬自己也生过病,知道那股难受劲儿,一般都是头重脚轻四肢无力。如果再到那个空气稀薄能热死人的塔里干活,估计那种感觉得老*了,绝对飞一样的感觉。
但在这个大集体劳动的年代,只要不是真要死了,人就必须得劳动。田恬就是有心想关心他,最多也就只能动动嘴皮子,别的办法是一点都没有。
但哪怕这样,高原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缺爱的孩子能被自己喜欢的人关心,这种满足感一般人是无法明白的。
送饭的时候田恬没来,大师傅真找到借口让她留下了,但他找到高原,递给了他一个军用水壶。这水壶高原认识,是田恬的!别人的水壶就是军绿色的,高级点的带颗红色的五角星,就她的在边缘处用白色油漆画了一簇荆棘。
“小田儿给你熬了姜水,让你趁热喝。”大师傅笑的一脸暧昧,高原也没打算瞒他,笑么滋的借过水壶喝了一口!这可是田恬的私人物品啊,上一刻她也正这样对着壶嘴喝水!!
“这姜汤是甜的?红糖!”
一块姜,大师傅还是拿的出的,但是这个糖,绝对不可能是他给的。食堂是不供应糖的,就算表面儿俩人处的挺好,大师傅也绝对不会拿出自己的糖来给他吃的。
“这是小田儿拿她那套军装找村长他姑娘换的,还有这两颗感冒片,她说让你睡觉前吃了。小田儿这姑娘真的不错,虽然生活工作上有点娇气,但是对人真心实意的。为了让你能喝口糖水吃片药,那么难得的一套军装她都舍得了。但她不让我跟你说,你就假装不知道吧!”田恬的性格虽然有点自私,但却有这个时代人没有的洒脱,只要生活过得去,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管是物质还是现在被人们看重的荣誉。
高原此刻的心情是又高兴又懊恼的,高兴的是田恬心里想着他看重他,懊恼的是没想到她竟然用军装去换这点东西。她穿那套绿军装是那么的漂亮,他还记得她第一次做报告时,扎着两条大辫子,一身绿军装的娇俏模样。当时听说她就是穿这身衣服给主席表演时,还特地去了城里的图书馆,找出了那时的报纸回来仔细收藏。早知道就不生病了,现在她的衣服竟然穿到了别人的身上,想想他就心里不舒服。
他心里涨涨的喝掉了哪壶姜糖水,一滴都不剩,默默的加入了劳动中去,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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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秋收了,但更严峻的问题,终于摆在人们的面前了。仓里没粮,地里大幅度的减产,人们最后的希望终于破灭了,人们冬季将面临无粮可吃的问题。
为了在上面挣得荣誉,支书尽可能把更多的粮食交公,他说:“同志们!我们要勒紧裤腰带,要知道我们每多省出一口粮食,就会有更多的人民因此受益!虽然我们的日子过的艰苦一点,但是人民会记得你们、感谢你们的!”
除了上了年纪的村民敢怒不敢言,年轻小同志们热情高涨的拥护支书的决定,为了人民牺牲自己的利益,简直太高尚了。
但支书也知道,不能因为没饭吃而闹出人命,不然就算他做出再多的成绩,也是功不抵过。土地的事暂时可以先放一下了,就组织所有人力上山,尽可能的采集可以吃的食物,而且还不用交公。
进山后走到老金沟的分叉口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少了几个人,就是高原这么心细的人,也因为一直在围着田恬转,没有及时发现。但就算发现了,他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这也是他一手引导的结果。
其实吕文娟这样上蹿下跳的的,无非也就是想证明自己而已。这年头她们这么大年纪最值得自豪的事情就是加入红小兵,但其实红小兵也分三等的,一等是主席主义红小兵,一般都是又红又专的军干子女。二等是主席思想红小兵,都是贫下中农或者工人出身,三等是又不是之前这两类,又够不上黑五类成份的,说是红小兵,却不能行使红小兵的权力。有点类似协警,警察不在的时候需要你比比划划,真章了各种福利又没你的份儿。
吕文娟就属于这第三等,她一门心思想要证明自己的赤胆红心,却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所以她一到下乡的年龄,就第一时间贴出了大字报,要求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当时她能选择的一个是去云南,一个是来东北这儿,但云南那边是农场,她的条件下放过去也是按职工的待遇。但到东北兵团来,就是插队到农村当农民,为了证明自己觉悟高,响应主席号召工农结合,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来到了东北。
下放后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这里没有完善的红思想宣传队伍,吕文娟仗着当过班干,自以为有点组织和领导能力,担任了一小队的造反小队长。当官了,就要拿出点作为,看其他小队抓到搞破鞋的典型,她眼睛都羡慕绿了。所以听到王候墓地这种修正主义大毒瘤,她脑袋削个尖儿一样的往上冲,就想证明自己也能胜任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席主义红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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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哥,你病好了么?”
“都已经好利索了!多亏你的姜糖水和药!一一,谢谢你!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喝专门特意为我一个人熬的姜糖水,特别的好喝,特别的暖。”
俩人最近的气氛很暧昧,高原这番发自肺腑的话和真挚热烈的眼神儿,成功引爆了田恬所有的羞涩。
她非常不自在的说:“高大哥你处处照顾我,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高原只是笑笑,没有再多的和她客气,因为他也觉得田恬关心他是应该哒。
“一会儿要不要去看看小二和小三?”
小二和小三就是之前高原捡回去的那两只小狼崽儿,因为这两个名字,田恬脸颊都气鼓起来了。和她是姐妹名也就忍了,但这个姐妹名的寓意真的是太不好了,还小三儿。。。
第40章
“它们俩在这附近么?这么多人,不会被发现吧?”
现在一切活物被逮到了都是一个下场,管你是老虎狮子还是蚊蜢虾蛆,看见能吃的东西大家眼睛都蓝了。
“放心吧,它们机警着呢,就离这里不远,一会儿我带你过去看看。”
高原把那两只小狼也藏在了老金沟附近,之前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墓室的入口,墓都被盗空了,但是里面却有一条通道,可以直接穿越老金沟。当年他就是凭着这个直入深山,摘了许多紧俏药材才得以活到今天,直到大集体成立前,他还从这里摘药换钱呢。
所以当年部队让他领路,他怕唯一的活路就这么没了,这才装病逃跑了。
等到附近的山榛被摘的差不多,大家打算继续往山里深入的时候,终于有人发现吕文娟她们不见了。
因为考虑到安全问题,进山之前支书就再三强调了,不管是谁,都不可以擅自脱离大部队。现在刚掉腚儿的功夫就有人拿他说的话当狗放屁,做官一向信奉中庸之道的支书都忍不住怒气了!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这要在战时,也许就会影响他们这一大队人的生死存亡。
不过是一次脱队罢了,这就开始给上纲上线了,但现在就是这么个形式,一句话说错了也许都会引起一场牢狱之灾。
几个领导一边组织人去找人,一边让大家原地休息,并下了死命令,谁再敢脱队就按逃兵处理。
他们这里是兵团下属的农场,对这些队员实行的也是半军事化管理,只是支书平常比较好说话,大队平常的气氛就不那么紧张。既然原地休息,大家待着也没事,女同志们就围坐在一起收拾刚才采摘的野菜。
村长比较熟悉地形,领着一些男同志去找人,几个干部也都去了,就留下了高原和支书。支书在一边不知道和高原在低语什么,说了一会儿,他就背着手走到林子里去了。
过了不一会儿,高原就走到女青年这一块儿,和二队一个叫韩敏的女同志说了一句话。
大概是因为俩人之间那点小火花吧,田恬这两天心情特别复杂,所以只要有机会,都在偷偷的观察着高原。高原人虽然很和善,但出了名的不太爱接触女同志,大家都觉得是他年轻就当领导,脸皮比较薄。
也不知道他和韩敏说了什么,上一刻还笑意盈盈的韩敏,脸色一下就煞白了,而看高原的神色又一切如常,田恬更吃不准俩人在说什么了。
之后高原又到男同志那里,也和胡军说了两句话,田恬就以为可能是有什么工作安排,就不去在意了。但她忽略了的是,过了不久,韩敏也起来走进了树林,可胡军并没有。
下放后的日子,田恬充份感受到了人缘对一个人在集体中生活的重要性,加上又有高原的指导和照顾,她现在和同志之间相处的也算融洽。
过了好一会儿,韩敏从林子里回来了,大家也都以为她是过去方便。只是她回来后脸色很不好看,身体也非常的僵硬,就问她说:“韩敏同志,是那个来了么?”
韩敏本来是打算安静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发现一下成了大家的焦点,她有些慌乱的点了点头,侧着脸对着大家,小声的说了一句:“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