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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不会让我躺在解剖台上吧,那感觉可不好,不吉利。”李修齐轻轻摆脱开我的搀扶,自己坐到了解剖台旁边的椅子上,表情戏谑的看着我。

    我瞄了眼空空的解剖台,嘴上不饶人,“要是有机会在这里解剖一位出色的法医,可以考虑体验一下。”

    李修齐继续笑,实习助理已经把大灯打开了。人也跑回到李修齐身边,关心的低头看着伤口的位置。

    我让他去拿了这里备用的药箱,命令李修齐,“把衣服脱了,我要看看伤口。”

    话已出口,我的脸莫名其妙的发热起来。

    李修齐却口气惋惜的“噢”了一声,站起身,面对着我,动手开始解衬衫扣子。

    我马上后退了几步离他远一些,低下头对实习助理说,那体温计给李法医,量下他的体温。

    “啧。李法医身材真好,经常去健身房吧,我就想练出腹肌,可是坚持不住。”实习助理看着解开衣扣露出来的身材,不由得赞叹着李修齐,像是忘了要给他处理伤口。

    李修齐语调轻松地和助理说也不是经常去健身,然后接过体温计测体温。

    “38度5,发烧呢,去医院吧,这伤口怎么弄的……”助理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伤口上。

    我走近,也看着用纱布盖住的伤口,纱布上是一片血红色。

    李修齐自己动手。解开了纱布,轻声跟实习助理说,“你看看,判断下这是怎么形成的伤口。”

    我无语的白了李修齐一眼,这时候他还有心思拿自己给助理当活体资料学习。

    “别闹了,先给你止血,然后马上去医院。”我推了下助理的胳膊,没管他看没看明白李修齐伤口的形成原因,动手开始止血处理。

    实习助理是个看得出眼色的孩子,马上给我打着下手,嘴里很小心的跟李修齐说,是刀伤吧。

    “嗯。”李修齐回答。

    我手上用力猛了一下。李修齐在我头顶又嗯了一声,一定是挺疼的。

    “我不是那些逝者的遗体,轻点,欣年。”

    我的手在李修齐的伤口附近腹肌上,顿住了。我没听错吧,他刚才怎么称呼我的,不是叫我左法医,他叫我……欣年。

    实习法医毫无声息的站在我身边,我不看他,但是感觉他的目光正灼灼盯在我身上。

    这称呼,太……我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只觉得自己尴尬的有些心慌。

    剩下的伤口处理,都在沉?中继续,我和助理还有李修齐都不说话,大家心照不宣的安静着,我的脸一直觉得热辣辣的。

    简单处理之后,伤口的血暂时止住了。

    我站起身不看李修齐,装着收拾东西,让实习助理打电话找人开车送李修齐去医院。

    “你送我就行,刚才已经送我回家了,就再跑一趟医院吧,别麻烦别人了。”李修齐自己慢慢把衬衫扣子一颗颗系回去,口气淡定的反对着我的话。

    我忍不住了,抬头瞪着他。目光却先看到了实习助理惊讶欣喜的小表情。

    实习助理借口一句他出去一下,很快就消失在了解剖室里,只剩下我跟李修齐两个人。

    “你是烧糊涂了吧,胡说什么!”我低下头,语气生硬起来。

    没听到李修齐的回答,我只好又抬头去看他,却触上了慵懒散漫的一张笑脸,脸色有些疲惫苍白,可眼睛是亮亮的。

    亮的清澈,像是只要我愿意,就能看到他的最深处。

    “好累,去医院吧。”李修齐对我说。

    我还在愣愣的看着他,李修齐已经低眉安静的整理着衬衫,这样子更多了几分让人挪不开视线的好看。

    等他再次抬起头,我才赶紧有些慌的转身自己往门外走,“我送你,快走吧。”

    去医院的路上,李修齐接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同事打来问他伤情的,我听着他淡淡的回答大家,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不知道自己的心绪不平究竟因为什么。

    到了医院,李修齐在路上已经联系了他那个医生同学,那个男医生早早等在了急诊门口。见到我们没一点好脸色。

    李修齐被直接安排了留院观察,也就是必须至少留在医院住一夜,他也没反对,全程都很配合,像个知道犯错的乖孩子。

    我也一路无话的跟着,他检查,处理伤口,去病房躺下输液,我都在,只是我们两个都没怎么说过话。

    李修齐住的是普通病房,一个房间三个人,他的输液扎好后。我站在床边看着药液往下滴,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躺在病床上的人,没回答,我知道低头去看。

    李修齐眸光闪闪的正看着我,不说话。

    “我走了,有事电话联系。”我只好又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说完,转身就想走。手腕却一下被抓住了,抓得我心头一紧,不敢回头。

    “等一下,还有话跟你说,本来我想再等等。可是觉得不抓紧说的话,怕是要后悔了。”李修齐在我身后,声音清缓的说着。

    我还是没回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觉得心里莫名的突突加快了跳动,像是遇上了什么令人激动地事情。

    好在病房里其他两床的病人暂时都不在,不然我得多尴尬。

    “听见了吗,你转过来,看着我。”李修齐在身后追问着。

    我甩了甩被他握住的手腕,很容易的就甩掉了。

    “喔。”我费了点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个音节表示我听见他的话了,也不知道李修齐听清了没有。又不想回头去看他,只能等着他还会说什么。

    身后,只响起了呵呵的笑声,既熟悉又陌生。

    我们两个正僵着,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病人被家属扶着走进来,看见我的姿势,好奇地瞄了眼病床上躺着的李修齐,然后一副了然的神情冲着我笑了笑,转头对扶着他的中年女人低声耳语了几句。

    那中年女人也看着我笑了一下,扶着病人……居然转身又出去了,还把病房门给轻轻的带上了。

    我身后。某人的笑声更加深了,我的手腕也再一次被他握住了。

    因为发烧的缘故,李修齐的手掌心好热,握得我心里不由得一暖。

    083 没有尸体的杀人事件(011)

    这份温暖,我十几年前体验过,可惜我对给予我的那个人那双手都只有一份感觉,却从来没真正见过。

    在寒冷的黑暗里,那份温暖让我有勇气撑了下去,撑到十八岁的曾添泪流满面找到我,帮我把裸在寒气里的两条腿用毯子紧紧裹住……

    我缓缓回过头,手腕在李修齐的握扣之下,转得人心里软成一片。

    我拉过握过男人的手,可这样让人安心心沉的感受,还是头一次。和曾念拉着手,我只有想要独自拥有他的念头,好像从没细细体味过别的。

    他和他,不一样。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呗,虽然在这地方问这些有点奇怪。”李修齐含笑打量了一圈病房,语气里带着孩子气问我。

    我真的是有哭笑不得的感觉,他三十大几的男人用这么撒娇的语气说话……画风实在是清奇。

    “你说。”我回答得干脆,人又朝病床边靠了靠。

    李修齐目光坦然的盯着我,“就是想问,左法医答应那位老朋友的重新追求了没有,回答只要说是或者不是。”

    我用力抿了下嘴唇,这问题挺简单粗暴的,可他要知道这个干嘛……我脑子短路一瞬,旋即意识到了什么,脸颊不懂掩饰的生理性热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来,我脸红了。

    我在想,如果我既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李修齐会怎样?

    手上一紧,李修齐把我的手腕抓得更紧,眼神浓黑的望着我,一瞬不瞬,等待回答。

    可我要回答什么,是还是不是,我自己都没答案。

    我们两个就这么又僵了下来,我甚至渴望此刻马上有人推门而入。那我就马上可以找借口走人了。可是一分钟两分钟的过去,没人推开门。

    李修齐的手也愈发热了,我走神想着他不会烧的温度更高了吧,就探究的瞅着他想看看脸色,李修齐被我这么看了几秒后,慢悠悠的开口,“我在退烧呢,还没想好吗?”

    我绷着脸,不知道如此尴尬的场面,怎么就毫无预兆的砸在了自己头上。

    我以为,直到现在都以为,某人的心还留在那个早就阴阳相隔的女孩身上。我以为我们都是困在过去出不来的主儿,可是看看现在。

    我想起酒吧昏暗摇摆的光影之下,李修齐第一次告诉我他在解剖台上见到自己女友白骨遗骸的情景,想起我告诉他自己解剖过情敌时的荒唐样子。

    我发呆的想着这些,李修齐的响了起来,我想突然获救似的松了口气,晃了晃手腕,“接电话。”

    李修齐的手毫不纠缠的松开,自己拿起了枕边的,举在眼前看着。

    我瞧着他的脸色,还没接听电话,李修齐已经皱起了眉头。

    病房的门。也被人推开了,我回头就看见小护士走进来,应该是来看输液情况的。

    我退到靠窗的地方,看着李修齐依旧没接,小护士问他感觉怎么样,他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还好,然后继续盯着屏幕。

    我真想冲过去直接看看他的,究竟是什么电话让他这么纠结。

    小护士也不是个爱说话的,检查完嘱咐我别忘了盯着输液就离开了,病房里依旧只有我们两个。

    李修齐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眉头重新舒展开,接了电话。“喂。”

    我听着他的声音,侧头看向窗外,本想静静自己的心,可李修齐问的那个是还不是的问题占据了我的思维,我不由自主的就开始问着自己。

    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病房里没有说话声,我想着自己的心事过了一阵才觉察到哪里不对,转回头去看李修齐,他就那么举着在耳边,可是一句话也不说。

    对方难道一直讲话让他只能听着,没机会说话吗,感觉又不像,虽然我不可能听得见他里的通话声,可就是感觉里没有声音。

    心头一震,我朝病床边走过去。

    李修齐也看着我,慢慢把放下,“对方刚才挂断了,打过来后,一直不说话。”

    “谁啊,这么无聊。”我不解的问着。

    李修齐低头看着屏幕,“还记着白国庆那个案子吧,最后他临死前还有一个案子没有交待清楚,我觉得舒家宾馆的最后一次,不是白国庆做的,他没有作案时间,可是却认了下来。”

    我点点头,当然知道这个,专案组开会谈论过,这最后的一点一团让连环杀人案的破获并不完美,也成为悬在我们心头的一件事。

    刚才的电话,难道和案子有关。

    “电话跟那个案子有关吗?”我问。

    李修齐开始起身下床,不等我反应,他已经自己动手拔掉了针头,用手指按了针眼,看着我笑了笑,“我得马上出去一趟……那个问题,你可以慢慢想了,希望我能听见回答。”

    “你去哪儿,怎么把针拔了,你……”我喊着绕过病床时,李修齐速度快的惊人,已经穿好鞋跑出了病房。

    我追出去,只看见他奔着楼梯间跑去,路上被发现的小护士喊着也没停下来。继续追,等我到了楼梯间,已经看不到李修齐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