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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节

      阮滨默默地转头看着她,心里千回百转,远不似表面这么平静。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要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去接近她,普通朋友,还是其他,好像任何一种关系都不合适。

    从何李那里得知,周浩林已经结婚了,而对方正是她的好友唐思甜。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无疑是兴奋的,心里那种思念和爱恋的情感,一下子死灰复燃,他觉得他又有希望了。

    事到如今,他不想也不会去评价周浩林和唐思甜之间的感情,他只是担心夏至,只是在意夏至。

    不过以最近这段时间与她接触的状况看来,周浩林与唐思甜的结合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影响,这一点,他是欣慰的,至少说明周浩林在她的心里并没有那么深刻。

    他没有资格去计较她恋上谁,就像他没办法改变他的过去一样。

    十点左右,司机在阮滨的指路下将车子开到了小区,他轻拍夏至的肩膀叫醒了她,“小至,小至???到家了,醒醒。”

    夏至睁开眼睛,这一觉睡得很沉,如果不是阮滨叫她,她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下了车,夏至这才想起很关键的事情来,满脸的懊恼,“遭了,我的东西全在旅馆房间里,包括家门钥匙。”

    阮滨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

    “诶你干什么,松手!”夏至奋力挣脱,“听到没有,松手啊,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阮滨没管她,走到小区门口的保安室,朝里面的人问道:“大叔,请问有夏至的东西吗?是一个女学生送过来的。”

    保安大叔立马点头,说:“有,有。”

    夏至愣了一下,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

    不一会儿,保安大叔就拿着夏至的书包递出来,“是这个吧?”

    阮滨接过书包,“对,就是这个,谢谢啊。”

    保安:“不客气。”

    夏至这才明白,原来刘宇钦把她的行李都拿到这里来了,真是辛苦她了。

    阮滨又问:“她几时过来的?”

    保安:“八点多吧。”

    阮滨点点头,再次表示感谢,然后一手拉着夏至,一手拿着她的书包,往小区里面走。

    夏至自然是不肯被他拉着的,挣扎了几下没挣开,他也越抓越紧,她生气道:“你的戒指搁得我手疼!”

    阮滨身体一僵,脚步也停下了,那枚还未取下的婚戒时刻提醒着他自己的处境,也时刻刺痛着夏至的心。

    他松开手,另一只手将书包往肩上一背,然后他做了一个令自己都兴奋无比的举动。

    他利索地取下婚戒,在黑暗之中,将婚戒朝垃圾桶的方向一丢,“哐当”一声,听声音,那枚戒指准确无误地被丢进了垃圾桶。

    他回头对着夏至笑,轻松无比地说道:“它也搁得我手疼,丢了就行了,反正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夏至根本无法认同他,更无法理解他,咒骂一句,“变态,神经病,离我远点。”

    她后退一步,阮滨就追上前一步,这种不断接近幸福的感觉,特别棒。他说:“小至,听我说,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我跟她只是挂名夫妻,结婚或离婚只需要一道程序,我??”

    “你别说了!”夏至打断他,这算什么啊,被抛弃的人是她,饱尝痛苦的人是她,在她慢慢走出来的时候,他又来撩拨她,这算什么啊?!

    夏至瞪着他,红着眼睛说道:“你的任何事我都不想知道,阮总,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请你自重!”

    阮滨深吸两口气调节着气息,好让自己激动的心平静下来,很快,他又恢复了沉稳,说:“好,好,我不说??今天太晚了,你需要休息,明天,约个时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行吗?”

    “即使你想说,我也不想听,”夏至快速从他肩上拿下自己的书包,“你够了,阮滨!”

    这时,巡逻的保安正巧路过,听到这边有争执的声音,举着手电照了照,“小姐,需要帮忙吗?”

    夏至用警告的眼神瞪了阮滨一眼,转头朝保安说:“暂时不需要。”说完,她径直朝自己住的楼走去。

    保安一直拿着手电照着阮滨,阮滨想追上去,才迈开一步,保安的手电就跟着他,“先生,需要我报警吗?”

    阮滨很是无语,只得悻悻离去,算了,慢慢来吧。

    第一百一十章 敞开心扉(1)

    第一百一十章 敞开心扉(1)

    夏至回到了家,关上门,小心脏还“砰砰砰”跳得厉害,她气阮滨的突然出现,更气自己到了今天还在为他动心。

    “真是见了鬼了,夏至,你清醒一点!不能再掉进坑里了!”夏至用力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脸颊,很大声地说着警告着自己。

    另外一边,阮滨在小区附近的酒店住下,很晚了,他却不怎么睡得着,兴奋和激动盖过了睡意。

    如今的每一天,计划都赶不上变化。

    他本想等事情处理完了再向夏至说明,但看着夏至脸上那么排斥他的表情,他一时没忍住,真想现在立刻马上把事情告诉她。

    婚是肯定要离的,只是沈家颖那边出了点状况,所以需要延后离婚。

    他承认自己很自私,婚还没离掉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接近夏至。

    因为,他不想再等了。

    因为,他不想再错过。

    因为,他爱她。

    手机“滴”的一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阮滨转头看向床头柜,手机屏幕上显示了沈家颖的信息。

    他嘴角微微一笑,立刻拿起了手机,是沈家颖发来的微信。她说——“滨,我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发在你的邮箱中。”

    阮滨立刻回了一条——“好的。”

    沈家颖——“被我吵醒的吗?不好意思,早知道应该明天再发给你的,是我着急了。”

    阮滨——“不是,正准备睡觉,你怀孕不早点睡?”

    沈家颖——“我有强迫症,一件事不做好就睡不着,协议内容你看一下,要改的你直接改,我都可以。”

    阮滨——“没问题的,就按这份来,我在外省,下星期回都城联系你,我们去公证处把协议签一下。”

    沈家颖——“好的。”

    阮滨没再回信,他轻叹一口气,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

    他们商量好,先签离婚协议,然后等沈家颖顺利生完孩子之后就正式离婚。离完婚,他们再向各自的父母坦白,先斩后奏,这是他们私底下商量好的,而他对沈家颖的帮助,也只能到这里。

    阮滨放下手机,关掉床头灯,他想,他终于有勇气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了。

    ——

    翌日,天气大好,阳光灿烂,仿佛世间万物都得到了新生,连空气中都带着泥土的芬芳,这才是阳春三月的魅力啊。

    可能是太虚弱的缘故吧,昨晚夏至睡得很安稳,待到早上醒来一睁开眼睛,看到满屋子的阳光,她整个人都好了大半。

    手机还在书包里,已经没电关机了,她洗漱完毕才想起要给刘宇钦报一下平安,顺便也要感谢她把她的行李证件送到小区。

    给手机冲上电,开了机,几条微信和短信齐齐进来。

    阮滨——“醒了告诉我,我给你送早餐过去。”

    当然,阮滨的短信,她是自动过滤掉的,直接无视。

    刘宇钦——“夏至姐,看到了给我回个,我很担心你。”

    此外还有她的表妹——“姐,我见到阿力的远房表哥了,兵哥哥,长得不错,条件也好,还是单身,要不要介绍你认识?”

    表妹——“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我把你号码给人家了,你记得通过微信好友请求啊。”

    阿力是表妹的未婚夫,过年聚餐的时候,表妹就说起过这个当兵的远房表哥。当时夏至权当玩笑了,还说越快越好,不想表妹却这么积极。

    除了这些微信,确实还有一条加好友的请求,夏至犹豫了片刻,但脑子没有手快,一滑,点了接受,她就这么爽快地通过了兵哥哥的好友请求。

    这还不要紧,要命的是她手滑得挺长,一连滑了两个接受,除了远房表哥,还有阮滨的。

    “啊我的天??”她懊恼地皱了一下眉头,这该死的手滑。

    很快,阮滨就发来了一个微笑脸,并且附带一句——“开门吧。”

    夏至心想,搞什么鬼,开什么门?!

    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夏至干瞪了两下眼睛,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来他人就在门外。

    不开,就不开。

    手机又进来一条微信,阮滨——“你的书包里面有一个黑色的小腰包,那是我的,里面都是一些证件。”

    夏至一看,忙拿过书包翻找,果真有,阴谋,这绝对是阴谋。

    阮滨——“所以,开门吧。”

    夏至拿出小腰包,气冲冲地跑去开门,门一开,只见阮滨正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她把腰包往他脸上一甩,顺手就要关门。

    “等等??”阮滨伸手挡住门,厚着脸皮问,“不让我进去喝杯茶么???白开水也行??”

    夏至瞪着他,愤愤地说道:“楼下的安保系统越来越差劲了,都能让生人进来,我要去投诉。”

    阮滨说:“它认得我的脸。”

    夏至无语,凶着脸吼道:“出去,我要关门了。”

    阮滨真诚地看着她,慢慢抬起手里的袋子,关切地说:“行,我走,那你把这吃了吧。”

    夏至一看,是那家知名的粥店,早上买粥得排好久的队,而且还是她喜欢的口味。

    她昨天发烧生病,几乎一整天没吃东西,光喝了几口水,晚上回来也没吃什么,空着肚子睡了一夜,现在真是挺饿的。

    “用不着,你快走,我不想见到你。”

    阮滨不依,说:“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救活了你你就翻脸了?”

    “你??”夏至无力反驳,这倒是真的,昨天那情景,她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再晚一点被发现她很有可能小命不保。

    阮滨见她迟疑,又说:“我知道你住哪,知道你的工作单位,还认识你单位的领导,你躲着我也没用啊。你要是不想见我,行,我这就走,但是你把粥喝了,先把身体养好,改天我可以去你单位找你。”

    “??”夏至再次无语,这个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他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他缠她缠定了啊。

    阮滨一手扒着门,一手举了举袋子,眼神有些可怜,“我也还没吃过东西??”

    最终,夏至妥协了,她放开了门让他进屋。

    这次见面,阮滨变了许多,那时候的他严峻刻板,高冷无趣,而现在的他,更像一个地痞无赖,幼稚可笑。

    他进屋,屋里变了许多,窗帘换成了淡绿色,桌布和沙发套的颜色是与窗帘配套的。

    阳台上的榻榻米沙发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花架,那里放着比以前更多更好的盆栽。

    熟悉的地方,不熟悉的环境,阮滨忽然有些心疼,这些,都是夏至为了忘记他而做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