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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59节

      林芳洲又被装进马车里,马车跑起来,速度太快了,颠得她胃都要跳出来了。她撩起车帘往外看,看到一队骑兵在草原上飞奔,像一条游走的长龙。

    骑兵的队伍太长了,林芳洲看了半天,也看不到队尾在哪里。

    她只知道,他们奔跑的方向是东南方。

    东南方,中原的方向。

    林芳洲感觉很不妙,想到鱼或利那胜券在握的样子,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测。

    排除掉“鱼或利是个超级自信的绝世无敌大傻子”这个可能性,他既然那么笃定此番离间计能扳倒小元宝,那么就一定有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理由,使官家相信小元宝确实勾结了突厥。

    林芳洲之所以想不通,是因为她觉得伪造的书信并没有那么强的说服力。

    但是现在,很明显,鱼或利要领着骑兵南犯了。

    这就有说服力了吗?

    不,不对,这更会让人怀疑那书信是离间计吧?如果得知突厥要搞事情,哪怕官家和小元宝之间有什么猜忌,此刻也会暂时放下猜疑,共同对抗外族。

    那么鱼或利哪里来的信心能把朝廷搞乱呢?又是哪里来的信心引兵南犯呢?

    难道他真的只是一个绝世无敌大傻子?

    林芳洲回忆她印象里的沈二郎,不像是个傻子。

    夜里安营扎寨后,林芳洲捂着被颠得碎成八瓣的屁股,急急忙忙去找鱼或利,一见到他,劈头问道:“我说,你这次带了多少人马?”

    鱼或利一昂首,答道,“十万铁骑。”

    “胡扯,别以为我没听说过你们部族,哪里出得了这么多兵马。”

    突厥现在四分五裂的,有很多部族,有的大有的小,鱼或利他们算比较大的,但也没大到可以拿出十万骑兵。

    “原先确实没有,但是去年冬天合并了另外两个部族。”

    林芳洲问道:“攒些家底多不容易,你就这么想打仗?你就不怕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不回来也好。我看你们中原人写的词上说,江南有‘三秋桂子,十里荷香’,我听着神往已久,早就想亲眼看看了。”

    “呵呵,我看你心比天大,命比纸薄。”

    鱼或利也是呵呵一笑,“林弟,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何有这么大的把握。”

    “我确实很好奇啊,你看,反正我已经是个阶下囚了,你就告诉我吧。”

    “说了也无妨。你之前的猜测都是对的,我与齐王联手,他把你们的军事部署透露给我,而我,则假装这些消息是云微明告诉我的。”

    林芳洲一下子明白了。鱼或利拿着中原的军事机密去打仗,一定势如破竹打得很顺利,傻子都能猜到他提前获知了机密。再加上那些伪造的书信,小元宝就彻底解释不清了。

    好歹毒的招数!

    林芳洲只觉不寒而栗,喃喃说道,“齐王是乌龟日出来的吗?他难道就不怕你一路攻城拔地,打进京城?到时候大家一块玩完!”

    鱼或利笑道,“那时候我全部家当只有三万人马,承诺分出一万骑兵来帮助他,他就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了。”

    “现在你有十万了!”

    “但现在他不知道我带着十万人去,他以为,我依旧只带着一万。”

    “不可能!”

    “林弟,你不了解人性。倘若他怀疑我带了十万精兵,他会在怎么办?他夜不能寐,还会纠结要不要去皇帝面前说出全部真相——那样一来他就彻底完蛋了。你说,他会不会?不会。所以不管他知不知道我带了多少人,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你……”林芳洲心脏狂跳,突然一阵绝望,她摇头,尖声道,“你就痴心妄想吧!我家小元宝——”

    “你家小元宝已经自身难保了,”他笑道,抚了抚她的脸,“不要难过。等我打进京城,继承王位,让你做我的王后,好不好?”

    第58章

    突厥戈尔答部族王子亲率十万铁骑,先取玉门,再破阳关,一路挥师南下,直逼京城。消息传到京城,轰动朝野,人人自危。

    太子勾结突厥人,想要谋朝篡位的传言也开始甚嚣尘上,仿佛人人都亲眼见到似的。

    云微明被他爹软禁两天了。

    夏天到了,满院花木郁郁葱葱的,树下横着一截枯木,木上站着九万。

    大白天,九万正在睡觉。

    九万的伤已经好了,只是身子骨大不如前,连捕猎都成问题了,云微明于是让人每日捉了老鼠来喂它。

    睡着的九万突然咕咕地叫了两声,也不知梦到了什么。

    云微明看着它,自言自语道,“你也梦见她了吗?”

    九万没有回答。

    这时,十七走进来道:“殿下,方才底下人递上来消息,林公子一直在突厥人的后营,公子安然无恙,请殿下放心。”

    “嗯。”

    “微臣不懂,我们既然已经掌握了林公子的行踪,为何不直接把林公子抢回来?”

    “乱军之中将一个大活人抢出来,你们谁能做到?就算有赵子龙之勇,芳洲也不是阿斗……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十七神色一肃,“微臣明白。”

    “况且……”云微明突然苦笑了一下。况且,她是他的软肋,这种事情他自己知道就好了,不宜太过声张。

    十七见殿下苦笑,也哭丧着脸,道,“都怪我,我那天要是能把林公子追下来——”

    云微明摆了摆手,“你是个人,怎么追的上带翅膀的鸟。不怪你。”他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怪我。”

    “殿下……”

    “怪我。我只知道他们的目标是我,芳洲最多是被殃及,在我的眼皮底下,就算殃及到她,我也自信能护她周全。只是没想到,鱼或利竟要费尽心机将她掳走。”

    十七也很奇怪这一点,鱼或利抢林芳洲做什么?难道看出了林公子对于殿下的重要性,想抢个人做要挟?

    可是他能用林公子要挟到什么?最多换几个钱花花……

    正在这时,十二走进来,听到他们的谈话,十二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殿下不必介怀。林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且聪明机灵,必定能逢凶化吉。”

    云微明点了点头。

    十二又道,“宫里递出消息,今日官家宣见了几位枢密院的重臣。”

    “嗯?”

    “突厥兵已过平凉,若是继续南下,攻下仙人关与潼关,京城将门户大开,无险可守。”

    “齐王当日为了害我,私自和鱼或利定下盟约,如今弄巧成拙,引狼入室,落得这样的局面,也不知我那二哥作何感想。”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十二。”

    “微臣在。”

    “你去和父皇说,我有一言,可退敌兵,只是,要将文武重臣与我那两位哥哥召集到一处,才好商量。”

    “是。”

    ……

    官家自从上次大病一场,已经大不如前,头发灰白,面容沧桑,目光变得更浑浊了。他每日用药煨着,因为太虚弱,不能吃丹药了,只是每天打打坐。

    这次突厥犯关,把他吓得够呛,昨天还吐了血。今天听说突厥兵只要过了仙人关和潼关便打到京城了,他又吓得晕过去一次。

    现在是强打起精神把人召集到一处,听太子要如何退兵。

    一看到云微明,官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逆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父皇要怎样给儿臣论罪,还请等到这次危机过了再说,”云微明答得不卑不亢,不等官家说话,他又道,“父皇这里有地图么?”

    官家让人拿来一张地图,由两个内侍扯着,竖在众人面前。

    云微明指着地图,说道,“仙人关与潼关背靠天险,易守难攻,只要守军坚城不出,那突厥骑兵劳师动众又没有后继的粮草,久攻不下,自然就散了,父皇不必忧心。”

    “你,你,你这蠢货,你来就是为了跟朕说这些陈词滥调?那突厥十万铁骑是纸糊的不成?你说久攻不下,他就久攻不下了?”官家气得要死,拿着桌上一方砚台打他,“逆子,你何德何能做一国储君?!”

    这话说出来,室内众人都慌得跪下了,唯有云微明还站着,一抬手,轻轻松松抓住打过来的砚台,顺手放在一旁的桌上。

    官家竟被他镇定的反应弄得愣了一下。

    云微明说道,“父皇稍安勿躁,儿臣还有话要讲。”

    “你说!说不好,朕今天就废了你!”

    云微明指着地图,道,“我能想到这些,鱼或利自然也能想到这些,所以,他不会南下打仙人关,而是——”说着,手往上抬了抬,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条路线,“北上,转道雁门关。破雁门关,取幽云,然后坐守幽云,缓而图之。那样的话,我们将失去整个北方的屏障,无异于被人扼住咽喉。”

    他一番话,把众人说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以,”他环视一周,缓缓说道,“千万不能调雁门关的守军前来勤王,不止如此,还该把京师的守军调去雁门关,只要守住雁门,鱼或利无处可去,也没有力量再来攻打仙人关,他要么会原路返回,要么北蹿。”

    官家感觉出了一丝丝不对劲,问道,“雁门关陈有重兵,一样难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们会去雁门关?”

    云微明扯着嘴角一笑,有些嘲弄地看了齐王一眼,“因为,是我让他去的啊。”

    “所以,你果真与他有勾结?!”

    “儿臣不敢!父皇且听我一言。”

    “说!”

    “可能是因为儿臣德行有亏,有人盯上了儿臣,想要陷害于我。那小人伪造了我与突厥勾通往来的书信,又盗了军事布防的机密悄悄传给鱼或利,等到鱼或利真的引兵攻来,儿臣就百口莫辩了。”

    官家的脸色突然沉下来。几位大臣也开始眉来眼去窃窃私语,赵王一个劲儿看齐王的脸色,齐王却是面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

    云微明继续说道,“儿臣运气好,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了他们的图谋。”

    “既然发现了,为何不来禀报朕?”

    “那小人既然要置我于死地,就算这一次躲过去了,还有下一次。儿臣想的是,他在明,我在暗,与其防不胜防,不如将计就计。儿臣擅作主张了,请父皇降罪。”

    “你太冲动了,以后不要这样了。”

    “是。儿臣谨记。”

    “继续说。”

    “那些人为了置我于死地,做得滴水不漏,传递消息用的都是儿臣的笔迹,莫说是父皇了,便是儿臣自己,也很难分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