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节
死的不是钟离谨。那么,刚才对钟离隐的指认算什么?
是污蔑?是诋毁?是别有居心?还是……
南宫玥捂着胸口,几乎晕厥。怎么会这样?
钟离滟垂首,神色不明。
赵殷最先开口,“五皇子,您刚才说,那并非是太子殿下?”
钟离冶摇头,“死者不是二皇兄(钟离谨排行老二),而是三皇兄钟离言。”
“是三皇子……”
“三皇兄和太子最是相象,无论是体型还是样貌。所以,元帝和大元诸位大人会认错,也很正常。”
“五皇子,您确定是三皇子没错?”
“嗯!两位皇兄虽长的很像。可,还是有所不同,纵然现在尸体变了形,异样的地方仍然存在。”钟离冶说着,抬手指指自己的嘴巴,“他们牙齿不同。太子牙齿很平整。而三皇兄则长了两颗虎牙。我也是刚刚给皇兄擦脸的时候,猛然发现的。”
泡水,身体变形,可是再怎么变,也不可能连牙齿都变了形。而太子也不可能突然长出两颗虎牙来。所以……
“五皇子说的没错,太子殿下确无虎牙。”南宫紫瞬时开口。
她是钟离谨的枕边人,亲密的人,对于钟离谨连牙齿的形状都记得,不奇怪。
“是我的疏忽,是我没认清楚!”
“皇嫂正是伤心,乱了心神,一时没察觉到也是正常。”
南宫紫抹泪,“只是三皇子他怎么……”
“三皇兄一直惯爱游山玩水,我已是几个月不曾见他。没曾想,再见会是这样。”钟离冶说着,看向皇上,拱手,“我三皇兄突遭不测,还望元帝帮忙查探一下,到底是因何毙命的。”
皇上点头,轻慢道,“这个自然!”说完,淡淡道,“不过,别馆的既非谨太子。那么谨太子现在人又在何处呢?”
“这个……”
“这就要继续问我们的仁王爷了。”钟离滟开口,“纵然现在在别馆的那个不是太子哥哥。可这也不意味着我刚才说的话就是假的。钟离隐要谋害太子之心,已是昭然若揭。现太子无踪,必是已被谋害……”
“如公主,在未找到太子殿下之前,说什么都是言辞过早。”赵殷打断钟离滟的话,看向皇上,恭敬道,“皇上,尸体都能错辩,遑论是其他。所以,所有的一切怕是要重新捋过,仔细思量过后再做定论了。”
“赵大人说的是。”
“事情突变,我等也要即刻向吾皇禀报。如此,就先告辞了。”
“李公公,代朕送各位大人出宫!”
“是……”
啪……
茶杯摔落在地,碎裂的瓷片上隐约映照出皇上那阴戾的脸。
对钟离隐的质问变得可笑。
所有罪名变成空口无凭!
不见钟离谨的尸体,如钟离隐所言,什么都变成了无稽之谈。
大元皇上可掌控大元,可在皓月人到来之前,任意布局。
可是他却不能掌控皓月,对皓月太子更不可能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了解。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凡事总是难免有一个意外!
钟离冶,没想到他竟然突然跳出来,并站在了钟离隐那边。还出现的那么巧合。
巧合?所有的巧合都值得怀疑。
所以,在皇上看来,这种巧合分明就是早有谋划。而幕后谋划者……
钟离隐,是你吗?
在他眼皮子低下,还能操控着皓月的局势?皇上对此,不免心惊。
可对于钟离隐来说……
多年经营,总算是没有白费。
麟州
湛王看完齐瑄传来的信函,扯了扯嘴角。
云壑布了一个局,钟离隐让它变成了一场闹剧。
第258章 巧遇
殿内一场辩论,皓月大元各有糟心点儿。
大元皇帝:在眼皮下,事情竟来个一个出于意料的反转。让他丢失对整件事情的把控。感觉,憋闷!
皓月:钟离滟,南宫玥,好样的!直指仁王,抹黑皓月的样子,永远难忘。
不过,心里却没太多愤然,更多是漠然。
大元皇帝既打定了主意要抹黑皓月。那么,总是要有人成为他那一盘局上的棋子。所以,那指控钟离隐的人,就算不是她们,也会是别人。只是,钟离滟和南宫玥配合到如此程度,不由的人引人探究呀!
别馆
“公主可有什么话想对微臣说吗?”赵殷看着钟离滟,温和道。
钟离滟面无表情看着他,沉默不言。
赵殷看此,又道,“皇后娘娘很挂念你。”
赵殷话出,钟离滟眼帘微动。垂眸。
“来时特别交代微臣,一定要安好的把公主带回去。”
钟离滟听了,抿嘴,却依旧沉默。
赵殷眉头不觉皱了一下,而后起身,“公主也累了,早些歇息吧!微臣先行告退了。”
直到赵殷走出去,钟离滟也未曾开口,只是怔怔看着自己的手。那水蛭在身体内游走的恶心,可怖感。她宁死也不愿再体会一次。
赵殷走出,望着驻守在别馆的御林军,眸色沉沉。钟离滟由始至终的沉默,让他得出一个答案。不叫的狗,咬起人来最是凶。
事出之前,钟离滟既在二皇子府住着。那么,钟离滟对钟离隐的指控,对皓月的抹黑。若说与二皇子府与云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赵殷一点儿也不相信。
体虚病弱,深居简出,不被看重……等等!
提及大元二皇子云峯,能想到的好像只有这些。可是,就这么一个人,却让钟离滟连现在都不敢开口吐露一个字。这等控人的手段,不免让人心惊,也让人好奇。
“赵大人!”
闻声,转头,“霍大人。”
霍平颔首,开口,声音低沉,“公主可有说什么?”
赵殷摇头,霍平皱眉。
赵殷淡淡道,“其实,说与不说都已无所谓了。”
霍平听了,垂眸。
是呀!说了也意义不大。
因为,现在无论钟离滟说什么,但凡牵扯到大元某一个,那都是对大元的诋毁和污蔑。
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哪里容得你出尔反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所以,钟离滟现在沉默,也不失为聪明。只是,为时晚矣!
事已做,话已出,结局已定。
“南宫三小姐可开口了?”
“太子妃正在问。”霍平低缓道。
赵殷听了,没再多言,抬脚往钟离隐的住处走去。
“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那么说?”南宫紫把信函甩在南宫玥的身上,怒火中烧,什么端庄优雅,什么温柔亲和,统统都给怒火烧没了。
“我只是写信给父亲,让他尽快派人来接我们。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写。”南宫玥捡起信函,攥在手里,面色灰白,“说仁王跟太子的死有关,这一句话不是我写的。”
南宫紫听了,也不与她多辩,只道,“那附和钟离滟那句话呢?可是你亲口所说,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南宫紫这话出,南宫玥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低头,是懊悔,是愤然,是绝望,神色诡异莫辨。
“为什么不说话……”
南宫紫的话未出,南宫玥忽然激动了起来,“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怎么说就怎么是吧!”说完,起身跑了出去。
南宫紫气的差点仰倒,心里大骂。
太子行踪不明,生死未卜。现在,南宫玥又做出这等蠢事儿。又加上钟离滟那似是而非的一番言论。以后,南宫家在皓月该如何立足?
抚额,心焦,极致的疲惫!
麟州
京城的风风雨雨全部屏退,湛王带着容倾游走山水间,尽享这难得的清净,平和,安逸!
出来不多日,容倾已是乐不思蜀。而湛王……
“为伊消憔悴,衣带渐宽。相公前些时掉的肉总算是长回来了。”
湛王听了,淡淡抛出一句,“食不言寝不语。”
容倾听言,低头掰掰手指,“相公,你已经三天没给我好脸了。”
湛王抬了抬眼帘,看着她,不咸不淡道,“你不是一直言本王是小心眼之人吗?”
“呃,那个呀……”容倾解释的话还未出,就听湛王道。
“你没说错。本王确实是小心眼的人。”
“所以……”
“小心眼的人,耍小心眼很正常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