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节
“多谢小姐成全!”金良抹了一下眼,退到她的身后。
玉楼春这才站到那三人面前,那三人都还坐着,刚刚的那一幕,他们就神色各异的看着,没有一个开口,此刻,望着她清丽又坦荡的脸,一时有些怔神。
玉楼春浅笑着开口,“您们好,我是玉楼春,让三位贵客久等了,玉楼招待不周,还请贵客多多担待。”
话落,玉楼春很诚挚的行了一礼,腰至少弯了六十度。
见状,念北眸子闪了闪。
其他人也有些动容,玉家小姐的名头如今有谁不知道?玉家小姐的尊贵更是人尽皆知,在这之前,他们虽未见过本人,可电视上,他们可不陌生,面对一个个古玩玉石,她自信而笃定,那份指点一切的霸气和神采,让人震撼惊艳,他们自然也生出几分结识之心,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三个人都觉得有些尴尬,年龄最长的徐达开口,“玉小姐客气了……”
玉楼春摇头,“徐科长,齐律师,薛记者,我不是客气,而是深表歉意和愧疚,玉家几百年的历史,一直奉行玉石精品,独一无二的理念,从未有过假货,可现在因为我的失察,让小人作祟,给三位贵客带去伤害和损失,我愧对玉家的祖先,稍后自会去祠堂请罪,只是对三位贵客……”
语气一顿,玉楼春再次弯腰行礼,这次更诚挚到底。
见状,那三人都有些坐不住了,他们也并非是刻薄之人,之所以来玉楼买玉石,当然也是信任玉楼的名誉,买到假货后,也并没有暴跳如雷有上当受骗的恼火,而是隐约猜到,只怕这里面有人捣鬼,所以他们才低调的过来理论,要不然,早就见报或是起诉了,而不是坐在这里耐心等。
三个人都站起来了,被人家这深深两鞠躬,给刺激的有些惶恐,“玉小姐!”“玉小姐太客气了……”“是啊,玉,小姐无须如此,事实经过我们虽然还不清楚,但是我们是相信玉楼的……”
玉楼春不躲不闪的看着三人,“谢谢你们的理解和宽容!”
“咳咳,好说好说……”
玉楼春越是这般,他们越是不好意思了,甚至觉得对不起人家了似的。
金良心底动容又欣慰,小姐终于长大了,面对这样的危机,从容淡定又冷静沉稳,不但有大将之风,还能屈能伸,如此的低姿态,让对方再大的不悦也化解了。
这时,念北含笑道,“小姐,玉家几百年来,出现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让您遇上了,也让三位贵客遇上了,这也是一种缘分,念北去沏茶过来,您和贵客坐下叙话吧。”
这话一出,让那三人自在了些,“对,这也是缘分,不打不相识嘛,呵呵……”
“就是,都坐下吧说吧,站着太生分了。”
“玉小姐,您也坐吧。”
“好!”
几人落座后,念北把茶几上的几个杯子都撤了下去,片刻,从厨房里端出一套更为精致细腻的茶具来,莹白的玉石杯子,温润生光。
他走过来,依着茶道的古礼,盘腿坐在地上的垫子上,修长白皙的手指优雅从容的翻飞着,像是拨弄一首琴曲,又像是在潇洒的舞动。
从他坐下的那一刻,那三人的视线便落在了他的身上,随着他的一举一动,更是移不开目光了,茶道他们也略知一二,只是这般讲究精致的境界,他们从未见过。
徐达忍不住轻声问,“这可是最古老的茶道文化?只属于贵族皇族的?”
念北含笑点头,“是!”
徐达神色更加惊异,其他两人也看得越发专注投入,把之前的事都给忘了,似乎这次来就是为了欣赏这无与伦比的茶文化,静候那一杯茶。
玉楼春静静的不说话,因为这一幕,她的心也更加宁静如水。
念北一步一步,做的从容不迫,没有忍催促,房间里静谧无声,半响后,念北才把那几只玉石杯子里斟了八分满,恭谨的端到每一个人的面前,最后的那一杯亲手递给玉楼春。
玉楼春接过来,客气道,“三位贵客请。”
闻言,三人似才惊艳中回神,“好,好……”“多谢!”
三人小心翼翼的端起杯子来,先是端凝了片刻,才抿了一口,先苦后甘,回味悠长,像是品着华夏几千年的历史,厚重而博大,让人心头激荡。
徐达叹道,“杯好,茶香,人雅。”
齐云也感慨,“能品到这么好的茶,此生无憾。”
薛谦豪爽的把杯子里的茶水都喝尽后,快意道,“今天算是来着了,果然缘分使然!”
念北含笑再次给三人倒上,便安静的守在一边。
品茶也是讲究的,俗话说,一杯为品,两杯为饮,三杯就是俗了,三人端起面前的杯子又浅抿一口,放下后,这才看着玉楼春,神色已经都平静下来。
齐云这次先开口,女强人的风范在玉楼春的面前收敛了几分,不过快人快语,很是干脆,“玉小姐,发生今天的事,我相信您一定是最不希望看到的,我也相信一定非玉楼的本意,是有人陷害也好,是小人作祟也好,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是个律师,尊重事实和真相,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我还是想问,您打算如何处理今日之事呢?”
薛谦也接过话去,加了一句,“是啊,玉小姐,您的歉意我们都接受,我们也理解您,不过事情该怎么处理还是想听听您的打算。”
徐哒最后温和的道,“玉小姐放心,我们也不会让您和玉楼为难,这样吧,我们只需原价退款便可……”
玉楼春看着三人,诚挚道,“很感谢三位贵客如此宽宏大量,玉家从未有过这等事情,所以祖上并没有定下补偿的规矩,那便从我开始,但凡从玉楼购得假货,假一赔十,同时登报向贵客致歉,而且为弥补对贵客所造成的伤害损失,另赠送一套玉家打磨的十二生肖作为补偿!”
这一番话落下,那几人都听呆了。
金良也有些愣,只有念北始终含笑安静。
玉楼春对金良道,“金爷爷,您可听到我刚刚所说?”
金良回神,“是的,小姐。”
“把我刚刚所说的那一条即可记载到玉楼的规矩里,并且登报宣告天下!”
“是,小姐!”
“那劳烦金爷爷按照我刚刚所说的去准备吧!”
“是,小姐。”
金良恭敬的退出去了,门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那三人才惊醒,有些诚惶诚恐的不安起来。
“玉小姐,这不好吧?我们怎么能……”
“是啊,十倍的补偿也太多了,不用这般,真的。”
“就是,玉小姐,您的这番心意我们领了,可这么多钱我们不能收,这不成了占您的便宜了吗?”
他们三个人所买的玉石价位可都不低,少的也有几万,这要是翻十倍,可就是几十万啊。
玉楼春郑重道,“三位贵客不必觉得不安,这是我们玉楼的承诺,更是我玉家的信誉所在,今天不管是谁遇上这样的事,玉楼也是这样的态度,您们坦然收下便是。”
“这个,这……”三人还有些纠结。
见状,玉楼春便玩笑似的道,“三位若是觉得实在不踏实,那以后多来我们玉楼便是,给您的这笔补偿,多做几笔生意我们可就赚回来了。”
闻言,三人都释怀的笑了,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玉小姐说的对,呵呵呵……”
“如此,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经过今日之事啊,您就是不说,我们以后也会常来的,就认准玉楼这个招牌了。”
“多谢三位贵客!”
很快,门再次被推开,金良手里捧着三个盒子走进来,身后跟着阿武,他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用红布绸蒙着。
两人恭敬的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阿武退了出去,金良放下后,说到,“小姐,您让准备的东西都拿来了。”
玉楼春点点头,“好,辛苦了,金爷爷。”
金良行了一礼,再次退后。
玉楼春揭开红绸,托盘上放着三张支票,她笑道,“请三位收好!”
三人看到那支票上的巨额数字,都动容的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请!”
“好,好……”
三人根据自己消费的金额,拿了相迎的补偿款支票,收好后,就见玉楼春把那三个盒子又一一打开,往他们面前推了推,“还有这一套十二生肖,也请您们收下。”
见状,三人神色都变了,连连摇头,“这怎么能行?”
“就是啊,这不是成了得寸进尺了吗,使不得。”
“对,对,太贵重了,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要。”
玉楼春看着三人,笑道,“三位贵客可曾听过关于我们玉楼雕琢这十二生肖的传闻?”
闻言,齐云先开口,“听过,据说世间唯有玉家才会雕琢出这样的精品玉石来,一件难求。”
薛谦也附和道,“是,我还写过这样的报道,就是当初那套十二生肖出土时,世人皆称赞那是传世佳作,独一无二。”
徐达点头,“没错,而且我还听说,这十二生肖不是谁想买就能买到的,和价格无关,而是购买者必须是枝繁叶茂的家族,无关富贵贫贱,只要兄弟和睦、妻贤子孝便可,且十二生肖不独卖,只能是一整套,买回去后所赠的人也只能是自家族里的人,寓意吉祥美好。”
另两人闻言,眼睛亮了亮,却更不敢有肖想之心了。
玉楼春这次笑着没开口,一直安静的念北说到,“三位贵客,我家小姐赠予您们,寓意便是祝福,祝福三位贵客的家族将来也能枝繁叶茂,繁衍百年,兄弟和睦,妻贤子孝。”
闻言,三人神情一震,久久不能语,这样的祝福那可真是太情谊深厚了。
念北又含笑道,“三位贵客请不要推辞收下吧,我家小姐是玉家第九代女子,玉家三百六十多年来,每一代的女子生来都天赋异禀,怀有异能,鉴宝断玉,从不虚言,虽然在其他方面,不敢也说是金口玉言,可好在这几百年来玉家女子所赠出的十二生肖祝福,从未有过失言的。”
这话说完,那三个人的神情更是动容了。
念北这时站了起来,对着三人微微弯腰,“念北在此先提前恭贺三位贵客将来家族繁衍昌盛、百年不衰了。”
三人震惊了片刻后,忙站了起来回礼,嘴里说出的话都是轻颤的,“多谢,多谢……”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祝福恭贺更让人悸动?
对于一个人来说,最大的成就是什么?不是腰缠万贯,也不是坐拥权势,而是撑起了一个家族,枝繁叶茂,百年世家,那是何等的风光尊崇?
他们将来也会?
三人又对着玉楼春行了一礼,这一次可是换他们诚挚感激无比了,“多谢玉小姐这份厚礼,我徐家若是能枝繁叶茂成就一方大家之祖,我徐家必不会忘玉家今日之恩。”
“我齐家也是。”
“我薛家亦然!”
玉楼春笑着点点头,金良看着那三人完全一副对小姐崇敬激动的模样,心里欣慰不已,小姐不愧是玉家的小姐,和主子一样,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啊。
三人要起身告辞时,又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先是薛谦接到了一个电话,接起来脸色就变了,然后是齐云,她的面色也不好看,最后是徐达,那电话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个个的打进来,挂掉后,神情都是担忧凝重。
见状,玉楼春已经猜出了大半,他们的眼睛里泄露出所有的情绪。
果然,薛谦先忍不住说道,“玉小姐,刚刚我接到报业同事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人给报社提供消息,消息就是今日之事,怎么办?要不我回去想办法努力压下来?”
说着,他就迫不及待的要走,被玉楼春喊住,“薛记者,多谢这份心意,不过不要那样做。”
“为什么?”薛谦下意识的问,“若是这事见报了,哪些记者添油加醋的一说,读者不明真相,那对玉楼的影响可是不敢想象的。”
玉楼春平静的笑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堵不如疏,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因为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局,先是设计卖给你们假货,然后找机会引你们怀疑发现,等你们找上来后,怕你们不配合他们,便自己再补上一刀。”
薛谦恍然,继而愤恨,“这背后之人太卑鄙无耻了,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他们胡说八道吧?”
“当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