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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 揹着吉他的少年

      我按着提款卡的密码将卡里所有的钱全部领出来,转身将这一叠千元纸钞交给其中一名讨债人员。
    他警告的瞥我一眼,熟练的数着纸钞,数完后一脸不可思议,「你户头里才两万?」
    「我只是名大学生,你希望我户头里有多少钱?」我不爽的直说。
    这句话也惹怒他,「你最好闭上你的贱嘴,不然我弄死你!」
    被两人架在后面的顾时海根本无法动弹,全身都是伤,他也被强迫将提款卡里所有的钱提领出来,我们两人的钱加一加也才不到五万块。
    本来顾时海是不愿妥协的,但我实在不忍心看他继续被殴打,我一边哭喊一边说自己卡里还有一点钱可以给,他们才暂停动作,拉我们上车来到提款机面前。
    他走向顾时海,命令抓住他的人,「放开他。」
    被放开的顾时海不甘愿的紧咬牙瞪着前方的,他气得浑身颤抖却无能为力。
    他举起那些纸钞,「还有二十万,后天我会再来找你报到的,伤口不用急着好,要是你像今天一样不识相,你跟你女朋友照样打。」
    语毕,他们一行人才终于放过我们上车离开。
    顾时海低语咒骂一句,「妈的!」
    虽然他不是海,但毕竟海还在他的体内,加上刚才他被那一群人轮流殴打,我还是问一句,「你要不要去趟医院?」
    「没钱去什么医院。」他任性的喃喃自语,反倒责怪我,「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把钱提出来?有这一次就会有下一次,我还有二十万,我要去哪生钱?而且这还不是我欠的,我为什么要替那没用的死老头还债!」
    「你觉得我会放任你被他们这样打都不做些什么事吗?要不是海还被你关在身体里,我才懒得理你。」我气的落下这句话就走人。
    我搭车前往晓鲸驻唱的餐厅,想着想喝点酒听点歌让心情好一点。
    我点了一杯调酒坐在最后排的座位,酒刚来,晓鲸就上台了。
    在前往餐厅的路上,我有事先打电话给晓鲸跟她说我会来,所以她一上台就与我对到眼并且偷偷的跟我打招呼。
    她与她男友是搭档,所以都会一起表演,主要都是抒情歌为主。
    这似乎是我第一次在正式场合听晓鲸唱歌,她的声线很空灵,所以很适合唱一些缓慢曲调的旋律,搭配着调酒,我闭上眼睛。
    「这么享受?」
    「李夕姊!」我没有想到李夕姊会出现,而且还在我身边。
    即使现在光线很暗,李夕姊立刻注意到我脸上的擦伤,「这么漂亮的女生脸上为何伤口这么多,有旧的疤痕还有新鲜的伤口?」
    我下意识的想去摸脸上的伤口却被她阻止,她喊了个服务生并在他耳边说话,那人点头的走入后台拿出一盒白色的药盒。
    李夕姊将棉棒沾湿生理食盐水涂抹在我擦伤处,「女生的脸是最重要的,可别留疤,你正值青春,伤口好好照顾,很快就会好的。」
    「谢谢李夕姊。」
    「所以为什么今天会来这里喝酒?有心事?」她优雅的托着下巴,唇边微微扬着。
    「我有一件我觉得我明明做对的事,但却得到不如预期的结果。」我失神的玩弄着酒杯上的水珠。
    她眼睛瞄了一眼我的手,「让我猜猜,跟时海有关。」
    「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我这么心烦。」
    「他怎么了?」
    我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李夕姊,而她第一句话却说,「没想到真正的顾时海回来了,还真令人讶异,我以为他会躲在身体里一辈子。」
    「你也知道他人格分裂的事情。」
    「是方洛年告诉我的,不过我认识的是海,所以我也没见过真正的顾时海。」
    「那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方洛年说的?」
    李夕姊轻笑,表情里似乎透着我很傻的感觉,「要是是海,你认为他们还拿得到钱吗?他大概只需要花几分鐘时间就可以把他们全都解决了。」
    听姊这么一说,我才理解,「说的也是。」
    「不过我很好奇他怎么会突然出来,他都逃避了这么久了,按理要是没有什么事,他应该是不会出来才对。」李夕姊有所困惑。
    我想起顾时海刚出来时对我说的话,至今想起还是会感到一阵凉意。
    那个眼神还有说话的内容,都让我怀疑这真的是一个二十出头少年说出来的话?
    「他说,他想杀死他爸,他认为海没有能力,所以决定自己出来。」我不自主的屏住呼吸,「他还说要海代替他坐牢。」
    「可是他爸现在不是还被关着,他要怎么杀他爸?」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只告诉我这些,但幸好他爸因为攻击我现在被关着,他暂时没办法动他。」
    「他要是因为这样才出来的,那海岂不是要当他的代罪羔羊。」李夕姊脸色也变了,「海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要是又为他坐牢??虽然说这一切的源起都是他爸爸,但要是顾时海真的做了衝动的事,最可怜的还是海。」
    「顾时海他是不是从小就活在这种被讨债的生活里?」
    「他的很多事我都是从方洛年那得知的。」李夕姊将根菸放进嘴里咬住点火,「他会遇见时海也是因为当时他被讨债集团追赶,记得那时候方洛年还来找我向我提起他,说自己在犹豫要不要帮时海。」
    「他说他觉得时海很可怜,他不懂为何这么小的他要经歷这些,我要他按造他自己的心意走,再一次听他提起时海的时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时海跟我想像中不太一样,我以为他会是那种看起来很弱没自信的人,没想到他骨子里浸满了不服输。」
    忆起刚认识海时,他给人的感觉也是如此,或许顾时海赋予他的任务就是让自己变强,所以才会让自己看起来兇狠冷漠。
    「陈曦!」刚表演完的晓鲸一下舞台就往我这来,她走近才发现坐在我身边的是李夕姊,「咦?哈囉,李夕姊,你们在聊什么啊?」
    李夕姊当然没有将我们聊的内容告诉她,「随便聊,我只是看陈曦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感觉很孤单而已,既然你来了,你就陪陪她吧。」
    我们目送李夕姊走入后台,晓鲸也点了一杯调酒,只不过她的是免费的。
    「你男友呢?」
    「他等一下有约先走了,不过话说回来,我第一次看到李夕姊主动跟客人聊天噎,会看到她坐在台下只会是她有朋友来的时候。」
    晓鲸将她的调酒喝完以后,我们就一起回宿舍了。
    洗完澡,我拿出洁安买给我的去疤凝胶在疤痕处涂抹才上床睡觉。
    我回想着今天在顾时海家发生的一切都像场梦一样,没想到这种讨债的场景会在真实生活里发生,按着海之前说的,他爸从他很小时就有赌博的习惯,也为他还了不少债务。
    讨债的场景他应该也看了好多遍,他到底是怎么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成长到现在的。
    想到这里,我就不由的一阵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