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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一 神棍与神

      时间回到现在,市区某办公大楼。
    「老师,今天就拜託你了啊!」头顶映着光圈的中年男子对着眼前的年轻女孩笑了笑「我这边是要当作办公室的啦,开公司都想赚钱的嘛,就麻烦老师帮我看一下!」
    「只要心存正念,赚钱什么的自不在话下。」柳临望着眼前的矮胖欧吉桑笑得灿烂,开始唸出脑内早已编撰好的剧本「我提供的方法虽然只是辅助,不过能够照我说的做必然保你生意一帆风顺。」
    「是啦,老师说的没错!」
    柳临煞有其事地环视着眼前的大办公室,放眼望去,一格一格的办公桌让她有种自己是在俯瞰一个小世界的错觉。
    这栋大楼很新,柳临来的时候很多楼层都还贴着招租的看板,就像眼前的空间一样,虽然已经布置成该有的办公室样貌,但可以看得出来办公桌椅都是新的,座位上也没有任何员工,空气中瀰漫着装潢刚完工的特殊气味。
    那殴吉桑说他要在这边开个会计事务所,好像他本身就是学这个的,退休以后没事做手边又有一大笔钱,就开间小公司培养后进顺便赚退休金。
    因为工作的关係,柳临遇到这种人的机率特别高,对她来说这种人出手阔绰,又有些小迷信,她自然也特别喜欢跟他们打交道。
    「这边放个植物会比较好喔。」柳临走到办公室的入口,屁股后面跟着老闆欧吉桑和他的老婆「最好是放个发财树什么的,别放那种小榕树的盆景,会太阴。」
    「好,好。」
    「那边墙上掛面镜子,正对着窗户,阳光进来的时候会照亮整个室内,阳气上升,员工工作效率也会比较好。」
    「是,是。」
    像是妈祖绕境似地走完整个办公室,柳临连珠炮般提了不少建议,最后回到大门却停了下来,忽地收起脸上的慈眉善目,煞有其事地压低声音,沉着脸望着老闆夫妻,「看在你们是熟人介绍的份上,我给个良心一点的建议。」
    老闆欧吉桑看着柳临一脸正经的表情,也开始紧张了起来「什么建议?」
    「这话别说是我讲的,业界的规矩不能明说,我是看在熟人的情分上才跟你们说。」顿了顿,见老闆夫妻认真地点头,柳临才继续说「你们这大楼感觉有点问题,之后可能会出事。」
    老闆欧吉桑一听就慌了,毕竟是要开公司的,要是失败把自己的退休金赔进去就惨了「出、出什么事?」
    「详细的我不能说太多,但我能告诉你避免的方法,只是……」柳临故意停了下来,卖关子似地顿了顿,观察欧吉桑大圆脸上的每一丝变化。
    「只是什么啊?」
    「这需要花点钱。」
    老闆愣了一下,遂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方才的紧张感全消失无踪「哎呀,老师啊!要花多少你尽量讲,我不缺那几个钱。」
    「那就好办,只要在正中央摆上一尊特别加持的玉麒麟就可以解决。」柳临一面观察对方的反应,勾起和蔼可亲的笑「玉麒麟我可以找高人帮你们准备,至于钱的话之后就连着这次的费用算在一起匯过来。」
    「老师,那具体上是多少钱呢?」意料之内老闆娘一听要收钱,有些忧心地问「口头说我不放心,可以跟我说个价钱或是开个明细吗?」
    「当然,那麒麟不会很贵,九万多不到十万就行。」
    「九万多?」老闆娘瞪大双眼,脸上的粉底彷彿要崩裂似地「那隻麒麟多大啊?」
    「不会很大,大概十公分高而已。」
    「这样要九万?你是骗钱的吧?」显然是负责管钱的老闆娘脑子清楚很多「用普通的玉麒麟不行吗?」
    「你说什么呢?人家是大师不一样,而且玉石还有分很多种欸,你不懂吗?」老闆瞪了妻子一眼,转而柳临笑了笑「歹势啊!内人不懂行,我再跟她沟通沟通,明天把钱匯给老师。」
    柳临对着老闆欧吉桑笑了笑,表示没什么,就很大方地离开了。毕竟风水这回事就是相信的很相信,扯到钱就是半信半疑,不信的人打死就是不信,一切随缘,强迫不来。
    这是柳临的工作铁则,也是她常常掛在嘴边用来提升格调的话。
    至于那隻玉麒麟,当然没什么屁用,刚刚那些什么镜子盆栽,煞有其事的话全是柳临半真半假胡诌的,她连自己在说些什么都不知道。
    *
    柳临的职业是风水师;正确来说她的真正身分是正为毕业学分困扰的大三学生,副业是风水师。这么年轻做风水师固然很惹人怀疑,而实际上她也是打着风水师的名号在半哄半骗,之所以能骗得这么成功有一半要归功于她的父亲。
    很久以前,柳临记得她的父亲是个很有名的风水师,当然是正牌的,业界无一不晓他的名号,只要她父亲一出动,价码都高得吓死人。儿时的记忆就是常常有许多身上带有奇异气息的人在家里进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柳临很小的时候曾经有听很多同业的称讚他的父亲是业界的一股清流,直言不讳,听从他的建议必定赚大钱。
    当然这些都是曾经,如此辉煌的往昔皆随着父亲的逝世而消散。
    如今只剩下柳临披着名风水师二代的外皮,为了混口饭吃到处接工作,偶尔她还是会下点功夫去研究点相关知识;然而问她会不会因此良心不安,如果和饿死放在一起比较,她当然选择不会。
    工作结束后,柳临骑着爱车速克达到市区的医院。
    她的心情其实很不错,毕竟刚刚遇到的夫妻算是好对付的,扣掉介绍费,她觉得那九万块是赚定了,至少有一阵子可以不用接工作。毕竟招摇撞骗……看风水是副业,她还是个学生,又是刚开始忙毕业的大三生,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工作上。
    雨稍稍停歇,医院位在火车站附近,因为是市立的关係,佔地很大,柳临在里面绕了一阵子才找到目的病房。
    柳临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医院了,这里固然也不是个应该随便进来的地方。她望着医院一隅的急诊室,一些回忆片段在脑中窜过,她总觉得来到急诊室的人们好像都有自己的故事,或是遇到了人生的重大变革。
    拉开病房拉门,更浓厚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柳临走到病床边,顺手把路上买来的补给品放在床边桌上。
    即使塑胶袋摩擦的声音如此扰人,病床上的人眼皮仍然没有动一下,脸色白的跟身上的纱布几乎要融为一体了,要不是他的胸口微微起伏,乍看之下床上就是躺着一具尸体。
    当时柳临发现这个人的时候几乎和现在的模样差不多。昨天在赶去工作的路上偶然在路边的荒地里发现这个人,一头黑色的长发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女的,结果是个男的;而且她还因为这件事的关係丢了一个工作。
    跟着救护车来医院之后,这人就被推进去做紧急手术了,她还记得当时那人身下的床垫都染上了斑斑血跡,光看那着量就感觉会死人;柳临则是没有等到手术结束就离开了,毕竟考虑到今天还有工作,加上她也不认识病患本人,待在那里有些格格不入。
    后来还听柜台的护士说,昨天的手术持续一个晚上才结束,因为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是刀伤,而且刀刀见骨。据说那时的主刀医生就好像玩拼布一样,慢慢地才把所有的伤口补好,所以才会弄这么久。
    忽地,一阵铃响打断了柳临的沉思,她回过神,接着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来电显示是串陌生的号码,让柳临蹙起眉头,踌躇了一下还是退出病房把手机接起来。
    「喂?你是不是前天那个神棍!」
    柳临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另一头就先报出一阵骂声,如雷贯耳一般,对方的语气充满愤怒,活像是她杀了对方的父母。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麦搁装肖维,妈的你上礼拜可是骗了老子五万块!」电话的另一头很吵,时不时传来叫嚣的声音,像是狗吠那样有着虚张声势之感「干,要是不连本带利还来,老子就带人去抄你家,我告诉你,我和那个吴议员认识,铁定能找到你家!」
    上礼拜……好像是帮一个欢唱店看风水的样子,不过自己到底推销对方什么东西来着?柳临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大哥,先别生气啊!你那边是出了什么状况?搞不好我能帮你售后服务。」
    「干!还装!老子这边都死人了还在那边——」
    「不然这样好了,我明天带人去你那边再看一次,要是有什么问题当面好好谈。」
    不等对方回应,柳临就直接切掉通话,手机离开耳边的时候,她还隐约可以听到对方开始问候自己祖宗十八代。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可能是因为作贼心虚的关係,很多做黑的人都信这方面的东西,透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关係总会找上柳临;而骗这些人钱是容易,但风险也相对高,因为这样,以前刚开始入行的时候她可是没被少打过。
    为了总有一天不被默默埋掉,她必须要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柳临在切断通话的下一秒,立刻就传了那个欢唱店的地址给通讯录上的某支号码。
    那支号码柳临从来没拨通过,应该说对方不允许自己打过去。简单来说就是处理这种状况的专家,至于怎么处理、如何处理她完全不知道,柳临只知道对方好像姓蓝,专门帮她介绍工作的万能仲介,只要每次拜託他们绝无后顾之忧。
    只不过,处理费是对象案子的两倍。柳临在心里掐指一算,就知道这回稳稳地赔了;看着传出去的讯息框叹了一口气,虽然今天赚的全部赔光,不过总比自己被拖去灌水泥要好得多。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这位先生的家属吗?」
    柳临抬起头,不知何时一位身披白袍的医生站在自己面前,隔着镜片那双眼有着柔和的眼神和些许疲态。
    「不是,我是昨天在路上帮他叫救护车的人,那时只是路过而已。」
    「这样啊。」医生微微蹙眉「因为这位先生身上没有任何证件,也没有手机,所以联络不上他的亲友。警方那边好像也调不出什么纪录,想说问问看你知不知道些什么。」
    「抱歉,我也不认识这个人,只是刚好看到他躺在路边。」说到底柳临一开始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搞错,今天会跑来也只是心血来潮。
    「好的,谢谢你。」医生有些为难地笑了笑「那可以麻烦你留个手机号码吗?当然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柳临倒是无所谓,只要别妨碍到自己工作就行,遂直接报了一串号码;医生则是把号码记下后,道个谢就离开了。目送医生逐渐远去的背影,柳临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望着床上那人双眼紧闭,穿过玻璃窗的冰冷光线让他的脸庞更显苍白,暗忖似乎帮不上什么忙,柳临索性离开了医院。
    忽地,就在柳临踏出医院大门的瞬间,一种奇妙的感觉忽然涌了上来,那种感觉紧紧钳住她的双脚,好像有什么东西让她无法前进,让她一个踉蹌往前摔;那瞬间她感觉心脏好像提到了嗓子,又好像没了心跳一样,整个人晕呼呼的。待柳临回过神,她就发现自己跌坐在医院的大门口,屁股传来阵阵钝痛,四周的视线全聚集到自己身上。
    值班的护士连忙走到柳临旁边,一面询问有没有怎么样,一面将她拉了起来。柳临一语不发地任由对方把自己扶起来,没有回应护士的询问,就这样瞪着双眼直视前方。
    之所以这么震惊,是因为柳临有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那是远比几天前在草丛望见那隻脚时,还要更加强烈的感觉。
    *
    柳临没有任何灵感,当然也没有阴阳眼什么的,说白了就是个麻瓜。
    从前,模糊的童年记忆中,她记得自己的父亲似乎有着百发百中的算命能力,人们都认为她的父亲能看见『天机』。那时她听一些叔叔阿姨跟自己说,灵感或是道行之类的好像会遗传。如果照这样讲的话,柳临觉得自己肯定没有遗传父亲的天分,遗传到这份天赋的八成是另外一个。
    硬要说的话,柳临还是有遗传到一点点,当然不是阴阳眼,她活了二十一年都还没有看过鬼。能够称得上有那方面能力的,大概就是她的直觉好像比普通人稍微准一些。
    而且只有对坏事的预感是百发百中,好的几乎没准过。
    更悲惨的是,柳临的预感只能知道有坏事发生,但不知道是哪种坏事。像是出门的时候如果突然预感降临,她也不会知道这一趟出去是会出车祸还是会被抢劫,是那种有跟没有一样的预感。
    只不过刚刚在医院感受到的又有些不太一样。平时『预感降临』的时候,顶多就是晕一下——事实上她有些难以形容那种感觉,那种就像是意识忽地抽离身体一样的感觉——然而像方才那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引自己意识的感觉,她还是十年来第一次感受到。
    「老师、老师啊,你看这个到底是怎样啊!」欧巴桑焦急的声音让柳临猛然回过神,她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幢狭小的老旧公寓里。
    「我女儿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啊?」一旁肥肉横生的欧巴桑眉头都皱在一块「以前都乖乖的欸,为什么突然会开始不回家,是不是她房间的风水不好啊!」
    为什么会这样?柳临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开始好奇这个欧巴桑怎么连小孩叛逆期都可以联想到怪力乱神的东西上面,难道对方的脑回路都只能想出这样的答案吗?
    不过,罢了,柳临只要能赚到钱就行了。她煞有其事地在女儿的房间走了一圈,房间算是整齐,书桌旁摆满了一些看上去可爱却毫无用处的小玩意,几乎佔去桌面大半的空间;从房间布置和书架陈列的书籍物品来看,欧巴桑的女儿正值国高中年纪。
    最后柳临停在女儿的书桌前,沉着嗓子道「我想,原因出在书桌的位置上面。」
    「书桌?」
    柳临故作神秘点点头,指着书桌前面的墙壁「这书桌刚好摆在向阴处,你女儿长期坐在这边念书,凝聚了不好的气,刚好这样的佈局让不好的气出不去,就这样积在这里,久了不只性情大变,还会伤了身子。」
    「这样喔,啊要怎么办啊?」
    「其实只要让书桌换个位子就行,不过念在你是为人母亲一片为孩子着想,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更好的方法。」
    「什么方法啊?」
    「这方法说了倒是无妨,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心思去执行了。」柳临看着女儿的书桌,刻意叹了一口气「看你女儿的房间,这气场可是大富大贵的命,只不过尚未开窍,需要一点方法来当助力。」
    「老师,到底是什么方法快说啦!」欧巴桑被吊胃口吊急了「你说什么方法,只要是对孩子好的都可以试试看!」
    柳临淡淡一笑「有这样的母亲着实是你女儿的福气,其实方法不难,只要掛上用朱砂画的朱雀图掛在墙上即可。」
    「啊,朱雀哦?那个我老公以前刚好有啦!可以拿来……」
    「只不过,那朱雀图必须是特定的朱雀图。」柳临咳了一声,打断对方的话「若不是硃砂画的就无法发挥效用,我刚好有个认识的师兄有这样的图,念在你我的缘分,说不定可以帮你问问看。」
    「真的喔!歹势啊,劳烦老师了!」欧巴桑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遍问道「老师啊……你那图不会很贵吧?」
    「不贵不贵,钱是收结缘的,原本那图是山海大师的作品,要价二三十万不等;我就跟你收三万块意思意思,结结善缘。」柳临同样也是眉开眼笑,虽然她压根不知道山海大师是谁。
    「唉呦,这怎么好意思,大师多谢啦!多谢啦!」欧巴桑激动地握住柳临的双手,好似自己真的捡到了什么便宜似地。
    柳临连忙陪笑,那当然是出自内心的笑容,心里默默数着钞票的笑容。
    一阵夸张的寒暄过后,柳临和欧巴桑约定朱雀图到货的日期,便踏出如同蚁窝一样的狭小公寓。就在柳临带着轻盈的心情跨上摩托车,包里的手机很不识相地响了起来。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烦躁的情绪顺着那口气成了冰冷空气中的云雾。
    柳临松开油门,迅速翻出手机,小小的萤幕上却显示着陌生的电话号码,柳临望着小小的萤幕踌躇了一阵,遂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