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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原来真的有大象

      王世强看着陆谦的车绝尘而去,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冷笑。
    十几年了吧?上回看见陆谦,还是个国中生,瘦小又狼狈,被人弄得浑身伤。王世强想起当年的场景,丝毫没有半分同情怜悯,有的只是杀戮征伐的嗜血快感。看到一个小男孩徒然无助的挣扎、倒在地上被攻击,他无端的感觉到兴奋。甚至,当施暴者离开之后,他看着独自一人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男孩,他还想上前故技重施。
    可惜,他还没踏出脚步,男孩的同伴已经带着救兵回来了。
    从那群人慌乱心疼的呼喊中得知了男孩名字──陆谦。他甚至还悄悄跟到医院,私底下偷看了他几次。
    满身血污洗乾净的男孩,安静的坐在床上发愣。虽然仍鼻青脸肿的,但是那惊惶失神的大眼睛、抿紧的苍白的唇,浑身透着虚弱无助的气息,挠的他心痒痒。
    当年他一直没找到机会接近那个男孩。男孩身边一直有人护着,而他自己当时,还不够大胆,也还不够坏。
    如今长大成熟的陆谦,自然已经不是那副小可怜的样子,但浑身清冷禁慾的菁英形象,更引人遐想。
    想到这里,王世强阴鬱的笑了一下。现在我可是足够大胆又足够坏的了。心里头那股想摧折一个人的慾望更加高升。不管是陆谦还是靳朗、清冷禁慾还是倔强直傲,都他妈的让他想好好品尝一番。越是难攀的果实越是鲜美。
    「走,咱们去找点乐子。」王世强呼唤着小弟,一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另一头的靳朗,已经陪着苏琳进到了医院急诊室,他无奈的看着自己母亲被绑在观察床上还不断的挣扎与大哭大闹,整个急诊室的病患及家属都被吓坏了。院方不得已,只得把苏琳推到最偏远的隔离观察室,靳朗隔着观察室玻璃看着苏琳疯狂的把整个观察床拍的嘎吱作响,她嘶哑的嗓子还依然不停歇的尖叫。有几个好事的路人还晃荡到观察室门口,聚在一起讨论这个女人是不是煞到?靳朗无奈的垂下头叹了口气。
    医生给完苏琳镇静剂,从观察室出来。
    「苏琳的家属?」医师对着站在隔离室外面的几个人喊。靳朗赶紧答应:「在…我是。我是苏琳的儿子。」靳朗小跑步窜到医生跟前。
    「你妈妈有喝了一些酒,她以前喝完酒也这样吗?」医师蹙着眉问。
    「……」靳朗也皱着眉:「以前喝醉了也闹,不过闹累了就睡觉了,没像今天这样闹不停。」
    「会不会她受了什么刺激?」医师又问。
    靳朗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们平常没住一起。」他回答得有点窘迫。
    医师沉吟了一会儿,又说:「她手脚的伤口已经帮她上过药、包扎了。至于精神状况的问题,可能要等她酒醒之后再评估。我刚刚先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让她在观察室休息一下,一切等她醒来再说。」
    靳朗朝医师鞠了个小躬:「谢谢您。」医师点点头离开了。
    医师刚离开,陆谦就找过来了。
    「怎么在这么里面?我刚刚找好久…」陆谦跑得有点小喘气。
    「啊…对不起,谦哥,忘了先跟你说一声我们在这里。」靳朗拉着陆谦到旁边椅子上休息:「刚刚我妈实在闹得太厉害了,所以只好移到这里,比较不会影响别人。」
    「医生怎么说?」陆谦问。
    靳朗耸耸肩:「手脚擦伤都不严重,已经上过药了。至于精神状况就要等她酒醒再观察,现在打了镇静剂,已经睡着了。」
    陆谦点点头。想了想又问:「她…一直都这样吗?」陆谦觉得有些心疼,这个手足无措的二十岁大男孩,不知道是怎么长过来的。
    靳朗无奈的摇摇头:「没有过闹的这么严重的…」他紧皱着眉:「谦哥,我…我有点害怕…我不知道她又惹了什么事…我…我这次真的没法管了…」靳朗把整个脸埋进掌心:「我很没用是不是…」
    陆谦把靳朗揽进怀里:「没事…有我在。等你妈妈醒来先问清楚,如果只是钱的问题…我可以…」靳朗抬起头来看着陆谦,他眼里痛苦的神色阻止了陆谦接下去的话。
    靳朗缓缓地摇着头,轻轻地说:「不可以。你不可以。」
    陆谦还想要再说什么,护士小姐拿着单子走过来:「苏琳的家属?」靳朗跟陆谦站起来向护士示意。护士走向前将手里的单子拿给靳朗:「你们先去帮苏琳办一下留观。这是缴费单…」护士说完进隔离室看了一下病人、检查了点滴管线通畅,又急匆匆的走了。
    陆谦接过靳朗手中的单据:「这个我来,你在这里陪着你妈妈。」靳朗原本还捏紧手上的单子,后来又觉得跟陆谦在这时候拉扯这点小事,也未免太矫情了,他帮他的,又岂止这些?靳朗放开手将单子交给陆谦:「麻烦您谦哥,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陆谦揉揉靳朗的头才离开。
    靳朗独坐在隔离室外,看着睡的毫不安稳的苏琳,心里除了深深的无力感,再也没能有什么别的。
    下半夜,苏琳醒过来了,看到靳朗却还是直哭,问什么都不回答,直嚷着要去死。
    急诊的医师见酒醒后的苏琳情绪依然不稳,有自残倾向,向家属建议住院观察个几天。靳朗还在犹豫,陆谦就已经帮他做出决定,还替苏琳申请了个陪病看护。靳朗被苏琳搞的身心俱疲,脑子里根本乱成一团,等他回过神,陆谦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然后把靳朗带回家了。
    进门后,陆谦推了推靳朗:「从医院回来先去洗个澡再去睡觉。好好休息一下,睡醒之后再去看妈妈。」
    「真的谢谢你,」靳朗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五点了:「谦哥…你整夜都没睡,怎么去上班?」靳朗非常担忧。
    「没事。我一会儿跟徐扬说一声,下午再进公司。」陆谦笑了笑,安抚靳朗:「公司少我半天,不会倒的。」
    两个人都累了,但再累也睡到中午就起来,陆谦叫了外卖,两人草草吃完午餐就往外赶,一个去医院,一个去上班。陆谦还不忘交代,有什么事要立刻通知他。靳朗点点头,他知道这时候逞强只是让陆谦更掛心。
    就这样,连着两天靳朗几乎都陪在医院,原本跟苏琳就无话可说,现在她又恍恍惚惚,不是发呆就是哭,搞的靳朗一把火都烧上来。忍了两天之后,他终于爆发了。他对着苏琳大吼:「你到底又发生什么事?非得这样寻死寻活?如果是又欠了债,那也得说出来,光是哭有什么屁用。」
    苏琳原本就觉得有愧于靳朗,现在被靳朗吼了一通,心里更难受了,她哭着说:「小朗,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你爸爸啊…」
    靳朗听到苏琳提起爸爸,他愣了一下。妈妈自从爸爸死后,每次提起他就是咬牙切齿的骂杀千刀的,怎么会忽然觉得对不起爸爸?不是,这到底又干爸爸什么事?靳朗瞪着苏琳,要她把话说清楚。
    陪护见这母子俩似乎有话要说,也识趣的退出病房。
    苏琳哭了一会儿,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她开口说话了:「我没再去赌钱了,你不用担心赌债的事。」
    「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靳朗听到不是赌债的事,提心吊胆好几天的心情终于缓了下来。
    「我…我前几天听到你爸爸当年出车祸的事,」苏琳一边哽咽流泪,一边告诉靳朗那天她无意中听到的事实。「……你爸爸他…他从来就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是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你们爷俩…」
    靳朗听完苏琳哭哭啼啼断断续续地叙述完整件事,脑子都空了。他坐在病床旁边几度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这件事太荒谬了,一个规避责任的谎,几乎毁了他的人生。
    他的眼眶泛红,整个人陷在一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乱七八糟情绪里。他首先感到一丝欣慰,这么多年来,他始终坚信他的父亲没有背叛家庭。如今的真相大白,也只是“本来理当如此”的感受。就像你知道帘子后面有头大象,掀开帘子果然有头大象,他不觉得应该为了大象震惊。
    他震惊的是,你明明透过帘子看到大象的轮廓、听到大象响亮的叫声,甚至看到偷偷伸出来打招呼的象鼻子了,你还听信别人说的,相信帘子后面没有大象。等到帘子掀开,才震惊莫名:“原来真的有大象”。
    这种莫名其妙的震惊才是靳朗震惊的。
    他看着苏琳坐在病床上依然在哭,心里面慢慢又燃起怒火。你哭什么?该哭的难道不是我?难道不是爸爸?愤怒的他,简直要被苏琳气笑了。
    「我恨他啊…我恨死他了…这个王八蛋…」苏琳一边哭,一边骂。
    「恨他?」靳朗轻声地问:「你恨谁?」
    「当然是黄士德啊…这个浑蛋把我们家搞得天翻地覆的…他害死你爸爸,让我…让我…」
    「让你沉沦堕落、让你拋家弃子…让你忘了一个做妈妈的责任…喔不,你根本就是忘了身为一个人的责任。你连怎么把自己活好都忘了。」靳朗说的很轻很慢,但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打在苏琳心上。她以为靳朗在知道这件事后会跟她一样愤怒痛苦同仇敌愾。现在愤怒是有了,但靳朗的怒气似乎是对准了她,苏琳吓的都忘了哭。
    「爸爸不是黄士德害死的。那就是一场车祸意外。天妒英才、苍天不仁…随便你要怎么说,总归就是爸爸死了,这点我们无法改变。」靳朗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爸爸死了,但是我们还活着。我还活着。原本,我们的家还能在的。是你,愚蠢的听信谎言,不用一点大脑去判断是非对错。爸爸那么爱我们,你难道感觉不出来?爸爸对你没有二心,你难道感觉不出来?爸爸这么多年对家庭对你对我的付出,敌不过那个浑蛋的一句假话?你对爸爸有最基本的信任吗?你真的爱他吗?你…」你爱我吗?靳朗几乎低吼出声。
    「我…我当然爱啊…不然怎么会…怎么会…」苏琳一张嘴开开闔闔,却说不下去。
    靳朗冷笑一声:「爱?」他摇摇头:「你的爱也太无知太浅薄太不负责任了…就算爸爸真的背叛你背叛家庭,那我又有什么错?你忘了要照顾我看护我,你忘了我要长大。你把我丢着自生自灭…喔,说自生自灭还太轻松了,你如果就真的不管我,我还谢天谢地…你的债务、你的乱七八糟…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对不起…朗朗…对不起…都是黄士德害的…」苏琳被吼的毫无招架之力,她知道靳朗的怨恨都是真的。
    「把错都怪到死人身上、醉生梦死的活着,的确是比自立自强带着一个孩子的生存还要容易…」靳朗点点头:「就像当初你怪爸爸,现在又怪黄士德。」
    「不是…我没有…」苏琳喃喃的为自己辩解,可靳朗完全不想听。
    「我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事实真相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对我而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毁了我们家、毁了我的,从来都不是爸爸的死亡或是什么浑蛋的谎言。是你。是你毁了这一切。」
    苏琳倒抽了一口气,她看到靳朗眼中的厌恶。
    靳朗站了起来,他冷冷地看着苏琳:「我不恨黄士德,我恨的是你。」说完这句话,靳朗已经快要承受不住即将溃堤的情绪,他不顾苏琳惊骇的哭泣哀求,转身离去。
    他真的一秒鐘都没法再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