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佩佩死时，孟字国要她不在场的证据，何素拿不出，车是她套牌租的，人是她动手处理的，唯一的证据就是当时秦哲峰给她打的那几通电话，但谁会冒着坐牢的风险帮她做伪证。
    她不认为秦哲峰肯出手。
    但何素猜错了，她唯一一次判断错误了。
    秦哲峰帮了她。
    筹码就是，嫁给他。
    何素都想笑了，她也是第一次看不出这男人的意图了。
    她什么时候成了男人的香饽饽了。
    何素将烟头掐灭：“你在隐瞒什么？还是说，怕那些玩意上不了台面，你的事业不保？”
    “你都在说些什么话？”秦哲峰皱了眉，他压低了声音，老太太可能就在门外。
    何素笑了笑：“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她从来都不怀疑他会为了上位干出那些事来，毕竟孟淑婷还是有些背景的，能让男人一步登天，尤其是穷山沟里出来的男人，能少奋斗个十几年。
    但她想不通的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这男人要自毁前程的去害自己的贵人。
    “睡觉！”秦哲峰没心思和她拉扯，这女人嘴巴毒得像条蛇，再说下去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何素解了睡衣，脱掉内裤。
    秦哲峰每天都会老老实实交公粮，这方面这男人做的还算尽职尽责，该做的都能做到位，也从不干涉她的事业和空间。
    何素也能接受他不戴套进来，在床上时候两人还算和谐，像个夫妻，这就够了。
    何素在上班路上碰到跟了她一路的眼线。
    “还真是顽固。”何素光明正大将车停在公司门口。
    姓孟的如果有证据早就抓她了，但孟淑婷还真不是她动的手。
    “去老地方。”孟字国吩咐司机。
    秦哲峰也才到地方没多久，就听见那辆熟悉的桑塔纳车声。
    “您该换座驾了。”秦哲峰摘掉眼镜，昨晚看了会儿文件，一见光眼睛就疼。
    孟字国背着手，走到围栏处看远处的风景：“稻子熟了，真美啊。”
    他是南方人，曾经被派到北方做任务，三年了都还没吃惯面食。
    “等我死了，就埋在这稻田里。”他指了指不远处。
    秦哲峰回他：“还年轻呢您，别说这话。”
    孟字国回头看向他：“没几年活头了，上个月我已经退休了，你可以安心了。”
    秦哲峰皱了皱，没说话。
    孟字国笑笑：“别怪婷婷，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小时候太溺爱她，她的死，也怪我，怪我没把她教好，你照顾了她那么长时间，我是应该感谢你。”
    “她吸毒的事，您知道吗？”
    孟字国又回头看向远处的稻田：“知道，所以，都怪我。”
    父亲是缉毒警察，而自己的孩子却是吸毒贩毒的犯罪人员，没有什么比这更作弄一个六十岁老人的心了。
    “但我还是想知道，淑婷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
    “她的车祸呢？”
    秦哲峰没说话，揉了揉眼睛：“我从没怪过她做那些事。”
    包括出轨。
    那些不堪孟字国一清二楚。
    他记得最清的是那次他和秦哲峰一起回家，打算给自己的女儿过生日，然后就看到吸了毒的女人，在家里脱的光溜溜的和一群男人做着让他至今都不敢相信的不堪事迹。
    孟淑婷在他这个父亲面前，甚至是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温婉贤淑的，他从没怀疑过这个女儿，或许面前的男人早就知道了，所以那天才会故意带他回家。
    孟字国觉得眼角有些干涩：“你和淑婷这么多年也没个孩子，如果不是淑婷她……做那些事，或许我的孙子今年都会叫爷爷了，可惜了。”
    秦哲峰没说话，他不可能和孟淑婷有孩子的，他从没碰过她。
    “听说你又结婚了。”孟字国看向他，“是姓何的女人。”
    “她是我的妻子，叫何素。”秦哲峰又强调了一遍。
    “她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孟字国皱眉，同为男人，他是知道男人的薄情寡义可以翻脸无情，纵然这男人曾经叫自己岳父，但孟淑婷不在了，他们也就没了关系。
    “她是杀害淑婷的凶手，甚至，有可能还牵扯其他命案。”
    “您干了一辈子，应该知道凡事都讲证据。”秦哲峰看向身旁老头子，前几年见他时，还没这么多白头发，现在头顶已经是白花花一片了，“回去吧，这里风大。”
    秦哲峰转了身。
    “总会有证据的！天网恢恢，我想你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秦哲峰没想听那些风中的警告，他都听腻了。
    小时候母亲警告他，不能和何素走太近，不然就别回家了。
    班里同学也警告他，离何素那没爹养的远一些。
    就连何素都警告他，不让他靠近她，他不过是想拉她一把，他也刚刚因为她和别人打了一架。
    后来他就再也没靠近过何素，冷眼旁观看她被人欺负，却从不喊他帮忙，哪怕只叫一句他的名字，都没有。
    倒在沼泽里的何素从不靠近他，他也不会靠近她。
    这件事上，两人不约而同的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