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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风与山谷之间 第30节

      吴文霞变成什么样,傅岩风比谁都清楚。
    这次脑出血后遗症比以前严重,长时间卧病在床又缺乏康复治疗,吴文霞半个身子几乎没知觉了,大小便失禁也是常有的事,身上的管子延续着她生命,却要她活得如行尸走ro一般。
    吴文霞情况严重,最基础的康复治疗一个月也要大几千的支出,现在傅岩风除了吃饱饭接着去挣钱,再没有其他能做的了。
    江云意没吃饭,哭累了就自己爬床上去了,抱着被子一喘一喘的。
    傅岩风几口把自己的饭吃完,再拿着饭盒去喂江云意。
    有傅岩风喂,江云意还是爬起来了,乖乖张开嘴巴,把掉下来的眼泪一并吃进去。
    很快江云意看见了傅岩风的手,看见他手臂上新伤旧伤蜿蜒扭曲,叠成一片暗红,上次缝针的那处反倒不是最明显的。
    江云意哽咽道:“你不是跟以前一样给人送货吗?以前没见你胳膊这样。”
    “都是些擦伤,过两天就好。”
    为了提高效率多跑几单,以前他只扛一个床头柜,现在他同时扛两个。
    搬的时候没感觉,搬完才发现手上多了几道口子。
    江云意拉过傅岩风的手摸了摸,撇撇嘴道:“手也是又粗又硬。”
    由于常年干搬运,傅岩风的手掌确实摸起来割手。
    傅岩风抬手扼住他下巴,像是故意一样,粗糙的指腹摁在他脸颊,“以前怎么不嫌弃?”
    江云意哼一声道:“现在嫌弃了。”
    傅岩风松开他,把饭盒塞他手里让他自己吃。
    江云意忙拉住他:“我开玩笑的,我才不嫌弃,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傅岩风翻脸不认人:“那也得自己吃,几岁了还要人喂。”
    “喂嘛,给我喂块鸡ro。”江云意试图撒娇,把饭盒重新递给他,又冲人把嘴巴张大。
    傅岩风看着他:“自己把眼泪擦了。”
    江云意抽张纸巾捏手心里,傅岩风喂他一口,他就擦一下脸。
    吃完饭傅岩风从柜子里摸出前两天准备好的红包给江云意,说是吴文霞的心意。
    江云意高考完那天傅岩风就跟吴文霞说了,吴文霞让他给江云意包个红包。
    江云意接过红包很爱惜地摸了摸,不拆开,直接放进书包里。
    傅岩风问他:“不打开看看?”
    江云意摇摇头:“不要,这个红包我要一直留着。”
    傅岩风晚上要去酒店值夜班,三尺见方的保安亭容不下两个人,这次实在没办法让江云意跟了。
    江云意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火,挺大声说话:“你真不要睡觉了!”
    傅岩风摸他脑袋:“我去保安亭睡。”
    “你骗谁呢。”江云意带着哭腔说,“我不信你了,哪个岗位能招人来睡觉。”
    晚上傅岩风提上垃圾要出门,第一次没见江云意跟来,下意识迟钝了脚步,回头看一眼,见江云意脸朝下又趴床上去了,肩膀一耸一耸的,是又哭了。
    他放下垃圾,到床边要把江云意翻过面来,江云意一抬胳膊把他手打掉了。
    傅岩风沉默着,帮他盖上被子就走了。
    第47章
    早上七点,傅岩风回到出租房,看见江云意揪着被角阖着眼是睡着的模样,只是睡着也不安分,眉头皱着,眼角和鼻头是红的。
    等他洗漱完换身衣服从厕所出来,江云意已经坐在床上呆呆看着他,脑袋上头毛乱翘。
    两人谁也没提昨晚的不愉快,江云意主动伸手要抱,傅岩风就上床把人抱进怀里,跟他一起接着睡。
    傅岩风早上没接单,补觉到中午,醒来的时候枕边空了,过一会儿江云意从外边回来了,手上提着两份饭。
    “我早上去医院看阿姨了,顺便打包饭回来。”
    傅岩风上前接过他手里的饭放到桌上,按住他后脑勺在他头顶亲了一下。
    吃饭的时候依旧是江云意坐桌前,傅岩风坐床沿。
    傅岩风吃得快,江云意吃一半的时候傅岩风已经把餐盒收拾起来了,接了个电话又要出门。
    江云意也吃完了,去厕所漱了个口出来发现傅岩风还没走,倚在门边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江云意吞吞吐吐问:“现在能带我了?”
    傅岩风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昨晚是真带不了你。”
    江云意垂着胳膊无意识去抠衣角,喃喃道:“我知道的,昨天晚上我太着急了,你工作很辛苦,我不该跟你闹脾气。”
    如果江云意闹闹脾气,使使xin子,傅岩风还能少些愧疚感,可江云意偏生这般懂事,懂事到曾经那么娇气一人现在连说话都不敢流露半点委屈。
    傅岩风上前把他搂进怀里,在他背上使劲儿搓着:“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乖,现在乖给谁看,真要进我家门给我做媳妇儿?”
    江云意不知什么时候又哭了,湿漉漉一张脸贴到人颈上,左右蹭了蹭,黏黏糊糊说:“现在还说风凉话,你有没有良心啊。”
    傅岩风在他屁股上拍了个响的,“找根绳子绑背上,去哪儿都把你带上。”
    “我才不要。”江云意扭扭屁股,自己用手背把眼泪擦了,又很不好意思地在傅岩风被弄湿的脖子上摸两下,心虚道,“我才没有那么黏人,你去工作吧,我今天就不跟了。”
    很快傅岩风就知道江云意为什么不跟了。
    江云意去找兼职了,找了一份在医院附近发传单的活儿,城里工资待遇比乡下好,一天发4个小时传单能拿30块,要是发7个小时就能有60,虽然挣不了大钱,胜在比体力活轻松,工作时间又相对自由,发完传单他还能顺便去医院看吴文霞。
    第一天去兼职领回来60块钱就往傅岩风手里塞,梗着脖子说这是他自己挣的。
    看来还是记得傅岩风上次说他刷亲妈给的卡送礼的事。
    傅岩风说:“你挣的钱你自己收起来,给我做什么?”
    江云意说:“我住你这儿,房租水电,样样要钱,之前吃饭你也没让我付过钱。”
    傅岩风说:“我一个人住房租水电也是这个价,再说吃饭也用不了这些钱。”
    江云意说:“我不管,这是我在你这儿的生活费,一天六十,你收好。”
    傅岩风留下一张二十,剩的四十还给他,“养你一天二十就够了。”
    楠封
    江云意还是把钱都塞回人手里:“我怎么能才值二十!”
    钱傅岩风就收了这一次,后面江云意再想上交工资,他就让江云意自己把钱放抽屉里。
    江云意的心思,傅岩风怎能不明白,这人大老远从上海回来陪他挤这小破出租房,晚上独守空房一个人睡,白天替他去看吴文霞,现在辛苦发了一天传单挣的钱又想全部上交,说是生活费,可哪里是他照顾江云意,分明是江云意在照顾他们。
    傅岩风下午晚上基本都在外面,早上他回去补觉的时间,江云意就出门发传单,到了中午打包饭回来两人一起吃。
    下午两人一起出门,傅岩风去送货,江云意继续发传单。
    晚上要是傅岩风回来得早,两人就一起去医院看吴文霞,回来得晚,江云意就先自己过去医院,等傅岩风来接。
    原先的护工回老家照顾老伴儿去了,傅岩风重新找了一个,姓赵,四十出头模样,人看着精神,头发贴着头皮梳得整整齐齐,做起事来手脚麻利。
    赵姐以为江云意是吴文霞小儿子,打心里觉得床上这大姐有福气,两个儿子都这么孝顺。
    第一次见面她就对江云意说:“你妈今天情况好一点了,我给她喂了小半碗稀饭,没吐。”
    江云意点头就应答:“那就好。”
    等赵姐去给吴文霞买饭的时候,江云意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支支吾吾跟吴文霞说赵姐她误会了,“等她回来我跟她解释一下。”
    吴文霞脸上挂起一个温和的笑:“解释啥……不算误会,你就叫我声妈,也别让人尴尬……”
    坐在床沿,江云意抿着唇,脸越来越红,半晌后很小声地开口叫了声“妈”。
    于是这声“妈”就这么一直叫下去了。
    这晚傅岩风送完货七点钟过来医院接他,江云意没防备刚好喊了吴文霞一声“妈”,一下就被傅岩风发现他改口的事。
    这时候才有丑媳妇见公婆的害羞,没等傅岩风问他,江云意回去路上就主动跟人解释,红着脸说是赵姐误会了,然后阿姨直接让他这么喊的。
    傅岩风问:“你喊她妈,那喊我什么?哥?”
    江云意挺认真思考了一下,因为很严肃,反倒顾不上害羞,“在外面喊你哥,回家喊你老公行不行?”
    在筒子楼外的小店吃完晚饭,傅岩风顺便去隔壁便利店买了套子和润滑剂,回去出租房后,在出门上夜班前,弄了江云意一次。
    江云意脸还红着,身子已经亲亲热热迎上去,傅岩风太忙,平时两人睡觉时间都是错开的,江云意还担心他们以后都不怎么能亲热了。
    傅岩风把他翻过面,戴好套从后面进入,手伸到前面握住他脖子,迫使他仰起头,再俯身贴着他耳朵说:“再叫声老公听听。”
    江云意乖顺地叫了声老公,招架不住的却是傅岩风。
    傅岩风撞得重,被完全填满的江云意一句话也说不出了,被人从后捞在怀里敏感得像受了惊的小羊羔,床太小,在狭小的空间无处可逃,只能往回缩进人怀里,像是自投罗网。
    笨小孩还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眼里噙着泪,回头小声讨饶:“老公……我受不了。”
    傅岩风咬着牙,差点把他弄坏。
    这晚江云意睡得很沉,梦见傅岩风就躺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睡。
    说着怕黑怕一个人留在出租房,但当傅岩风不得不丢下他一人时,他反倒不怕了,如今怕只怕傅岩风挣不到钱,只怕吴文霞好不起来。
    傅岩风的夜班每周都有一天假,休息的这一晚两人很难得地一起出门散步,手牵手走在年前来过的滨江大道。
    不过几月时间,一切都换了模样,夏日夜晚该是凉快,可此时风却像被凝固,江水沉寂如死水,带不走夜游人的心事。
    这段时间注意力都放在吴文霞身上的江云意,这晚问起了大黄。
    傅岩风转头看他,久久没有开口。
    一直到江云意眼泪掉下来,傅岩风才把他揽进怀里,沉重道:“大黄它老了,王婶说它没受什么苦,是睡着的时候走的,这是它的福分,所以我们也不要哭。”
    “什么时候的事啊……”江云意哭得喘不来气。
    “上个月。”
    “说好要给它一间房养老的……阿姨一间,我跟你一间,大黄一间……”
    江云意低着头,自欺欺人地掰着手指头数数,数那些早就不作数的数,眼泪止不住地掉,一颗颗全砸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