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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情果结

      翌日清晨,床上的人儿眼帘微颤,半开的眼帘动了动才看清周围。她感觉到自己无力地扒在床上,而眼前有一个宽大的身影遮住了一半的视线,她扭不了头,但认出了散落的银丝,这人正依着床头浅睡,像安静的精灵一样。
    他这个样子恐怕是坐在这里一整晚了吧?别天姬心里一甜,以微弱的声音说:「南宫夕......你这样......会着凉的......」
    南宫夕只是浅眠,一听见熟悉的声音便瞬间醒了,他欣喜地跪在床边,平视别天姬的脸蛋:「天儿,你醒了!」
    别天姬见他如此紧张,不由轻笑:「很少......见到你......如此激动......」她看到他脸上出了些银渣,心有不忍又感激,「你昨晚.......整晚......都坐在这里?」
    南宫夕轻轻点头,然后便去倒了一杯水,轻柔地用手帕沾在别天机的嘴上:「天儿别说话了,留留力气,快点好起来。」
    喝了点水,别天姬总算能说话:「这些小伤不打紧,修炼之人不怕。」
    南宫夕皱眉:「不是你怕不怕,而是本王不捨得了......以后也不准你乱来。」
    别天姬微笑点头:「好。」她看着眼前的南宫夕,「果然不冠发漂亮。」
    南宫夕微笑,忍不住轻啄了她的唇。
    此时梅影进来,见别天姬醒了心也放松下来,语气也变得不正经:「哟,一大清早就要奴婢回避了呀。」
    南宫夕才不捨得放开别天姬,站在一边盯着梅影替别天姬换药。梅影打趣地道:「奴婢贴身地替姑娘换药,王爷可会吃醋?」
    南宫夕掩去那丝醋意:「你即管换,反正你是女的,有什么好介意。」
    梅影扯起一个媚笑:「是呢......」
    别天姬却有点不好意思:「南宫夕,你要看着我换药吗?」
    「当然。」
    「王爷,人家害羞吶。」梅影慢慢地解开昨天的布条,还是渗了一片血。
    南宫夕皱眉:「本王想要陪着天儿。」他俯前坐在床上:「天儿,痛吗?」
    别天姬忍着:「还好,梅影已经很轻手的替我上药了。」
    南宫夕顺着她的头发一直摸,两个写意地对话,像是南宫夕一直想求的生活一样。可是因他体内流着的血脉,他这辈子恐怕也没几多个写意的早上。
    梅影换完药便退了出去,还是将人还给主子吧,自己没有福份。主子对他有知遇之恩,难道他能抢了主子的人吗?
    南宫夕小心地替别天姬掖好被子,「天儿......你瞒着我的事真多呢......何时你才能完全的相信我?」
    别天姬躺在床上,看着南宫夕的美貌,脸上淡淡的神情,别天姬却感受到他心里的情谊:「会的......我自入宫门便遭三祸,要不......」
    南宫夕的手顿了顿,代表他在听。「天儿胡说些什么呢......」
    「你知道我不胡说的,而且你心底里是信的。」她说得那么肯定,让南宫夕反驳不了。「南宫夕,让我过了最后那一祸,便告诉你我的秘密,可好?」
    南宫夕虽然已知道,却笑看着她:「好。」
    别天姬扬起一个笑容:「你答应过我,会以你的秘密作为交换,可还有效?」
    南宫夕无奈地笑,点了她的鼻子:「有效,本王会信守承诺。」
    别天姬开心地蹭了蹭南宫夕的手,这是冰狼的习惯,改变不了。这一蹭,蹭得南宫夕一个心溶化。
    「贤妃娘娘驾到—」一声通传打破了寧静的清晨。
    别天姬有一丝紧张,南宫夕拍了拍她的臂让她放心:「放心吧,贤妃把我照顾成人,似是掛念本王而来。」
    别天姬点头,想着要起来,却被南宫夕按住:「你躺着,不要牵动伤口了。」
    南宫夕拍拍她,便拱手上前迎接:「儿臣见过贤妃娘娘。」
    贤妃一身素色阔袍,样子还是很年轻,比皇后少一分气焰,多一分贤淑。她牵上了南宫夕的手:「夕儿,看你现在都独当一面,气宇轩昂的样子,真让本宫怀念你还这么高的时候,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南宫夕客气地回答:「夕儿不孝,多年没有回宫探望娘娘,这些天又比较繁忙,要娘娘你亲自来一趟。」
    贤妃苦笑:「夕儿对本宫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南宫夕扶过贤妃坐到榻上,宫婢走来上茶。
    贤妃疑惑:「夕儿,你这个样子是昨晚彻夜未眠的守在这里吧?本宫亦听皇上说过,你带来的这位谋士可是对你很重要,本宫也好奇是个怎么样的姑娘。」
    「果然传得快......天儿乃是天下难得一见的人才,能尽算天地,为人善良,一直想以自己的力量造福百姓。儿臣对她......」
    贤妃听着很是开心:「夕儿是终于安定了,虽不是名门望族而出,但是若真有一身本领也不坏。」
    南宫夕淡淡地笑:「也要天儿愿意。」
    「那位叫别天姬姑娘是吧?家里有何人?」
    南宫夕摇头:「隻身而来,相遇于天狐山脚下。」
    贤妃听毕,脸色一变:「夕儿......你觉得她会是两年前的那位......女神医?」
    南宫夕报以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儿臣知道她非小雪。她是天儿,她也有过人的能耐,却非同一个人,儿臣很清楚。」
    贤妃扶着头,端起茶杯:「也罢,见这位姑娘让你那么上心,你又比以前开怀了,本宫还管什么呢。自小夕儿也是让人管不着,可是夕儿也要想想那是堂堂夕王妃的位置,不知皇上会否同意。」
    南宫夕不屑一笑:「那是儿臣的王妃,难道皇上不合眼缘了,重施故技,火烧魔女?」
    贤妃自知踩到了他的地雷,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了,皇上不会的了。夕儿,你还是去梳洗一番,你这个样子哪有做王爷风范的?」
    南宫夕不放心地看了远处床上的人儿,贤妃见状说:「放心,本宫好生看着。」
    南宫夕扯回一个微笑:「那贤妃娘娘自便。」人便走出殿了,他也放心,因为流七在替他监视着。
    贤妃看了看远处的人儿,好奇心驱使下,她命人搬了个座榻到床边。她走过去时,见里面的人儿挣扎着,单手撑了起身,薄唇流出空灵的声音:「别天姬参见贤妃娘娘。」
    贤妃不忍,伸手止住她:「得了,你就坐在这里吧,不要起来了,夕儿回来又说本宫的不是。」她打趣地说,坐在了榻上。
    别天姬噗哧一笑:「南宫夕有时候是挺囉嗦的。」流七在暗处汗顏,要是门主知道了天姬姑娘的对他的评价,会是一脸想死掉吧。
    贤妃这才打量起这个女子,墨蓝的头发披在她身后,精緻的脸蛋,还有雪白的肌肤都带出别天姬不像凡人的气质。到贤妃看到别天姬的蓝眸却微愕:「蓝色的眸子!」
    别天姬疑惑,心感不妙:「贤妃娘娘?」
    贤妃努力平静心情:「啊,天姬姑娘果真美若天仙,听夕儿说你是从天狐山而来的。」
    别天姬点头:「我长年居于天狐山上修炼,一下山歷练便在山脚遇见王爷,收留了我。」
    贤妃听完也放松了一点,试探地问:「天狐山乃神山,姑娘......是否仙?」
    别天姬轻笑:「大器未成,尚未能为列仙班。」
    贤妃看了看她,见她不像在说谎,轻叹一声:「本宫也只想夕儿以后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但是似乎他的命注定了要不平凡地过吶......」
    别天姬疑问:「娘娘何出此言?」
    贤妃为难地说:「还是让夕儿自己说吧,本宫也不好说什么。」她想了想,「哎,姑娘能算尽天地,那你能看看夕儿的命格,指点一二吗?」
    别天姬抱歉地回答:「我只能看到天想让我看到的东西,亦能为眾人指点迷津,惟独未能窥探王爷的命。」
    贤妃皱眉:「为何?」
    别天姬一笑而置:「可能是道行未够。」
    贤妃看别天姬也没什么大本事:「夕儿说你优于凡人,可是你这样......恐怕难以服眾吶。」
    别天姬也不介意:「我的能力乃天上所赐,其他人怎么看,我不太介意;不过若是冒犯了我的能力,便等于冒犯了天,会引下天雷......这才是我最不想见到的。」
    贤妃听完也收敛了一下:「蒲州天雷降下,击杀一百姓,就是你所为?」
    别天姬叹气:「非我所为,乃是天所为。」
    贤妃嘀咕:「那就是关你事了......」她还是不要犯险,寧信其有。
    南宫夕这时精神爽利地回来,换了一身银袍的他加上银发,让他若天神般降下。「看来贤妃娘娘与天儿聊得挺好。」他走了过来,坐在床边,一脸关怀地看着别天姬,「怎么起来了?有没有拉到伤口?」
    梅影和青苑也跟了过来:「参见贤妃娘娘。」
    贤妃摆了手:「免了。」看到南宫夕只关心着别天姬,没有看自己一眼,她知道南宫夕不满了。自小照顾他,他一有不满便不会理睬自己,这次恐怕是因为不想自己与这个女子太接近了吧。
    梅影见别天姬精神颇好,凤眼一瞇:「天姬姑娘那么精神实属可喜,奴婢还特意拿了金创药为姑娘的深浅刀伤上药,现在可能用不着了。」
    南宫夕接过来:「让本王来。」
    别天姬惊愕了:「啊?别、别、我自己能上药。」
    南宫夕无视她,直接小心翼翼地掀起她的袖子。别天姬看着他,不明所以,想缩手时却被南宫夕紧紧地抓住手臂:「放心,本王会小心上药的。」
    别天姬撞上他的眼神,一下子觉得挣扎也是徒劳,碍于贤妃在场也不好顶撞太多。
    南宫夕在一个个划伤上仔细地轻抹药膏,贤妃惊讶于他不毫不掩饰眼里的疼惜,要知南宫夕在宫里的形象一直是淡淡有礼、距人千里的王爷,偶尔会冷得让人捉摸不透。
    南宫夕上药的手突然停了,别天姬的心立即悬掛起来:「怎么了?」他可没有碰到她的手啊,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见不到,手腕到手掌的伤他都没有上药。
    梅影在一旁当然知道主子在想什么,因为这也是她好奇的:「天姬姑娘的伤癒合得很快呢,昨晚明明还是密密麻麻的血痕,现在已结痂,有些浅的更只剩下疤印了,莫非奴婢的金创药有如此神速的功效?」
    别天姬一惊,看着南宫夕,眼神内全是:怎么办?她怎知道凡界人的伤口原来癒合得比冰狼慢。
    南宫夕皱眉,平淡地回答:「的确是好药。」他继续替别天姬上药。他凑上前,在别天姬的锁骨边点上了药膏,两人只剩下呼吸的距离,让别天姬脸红耳赤。他每点一下凉凉的药,在她身上像是点起每一个火种。
    大殿上的温度慢慢上升,梅影半垂眼帘,叹了口气:「奴婢先行告退......贤妃娘娘也请回吧。」语气不卑不亢,带着所有宫婢出去。
    贤妃见状也只能站起来,微笑道:「那......夕儿,本宫就先回去休息了,你......改日带着天姬姑娘来探望本宫吧。」
    「嗯,不送了。」南宫夕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一分,也淳厚了一分。他始终没有转身,贤妃也不介意,她看了一眼银色的背影便离开大殿。
    大殿变得寂静无声,别天姬害羞得不知如何是好,轻轻吐出了三个字:「南宫夕?」
    闻声银发动了动,抿唇收起金创药。然后双手飞快地抱住别天姬,小心地不弄到她后肩的伤,薄唇飞快地捕获别天姬冷冷的双唇。
    「呜?」别天姬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被一直啜吸着。
    南宫夕沉重的呼吸声、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还有霸道的双唇都佔据了所有别天姬的感官。她感觉到南宫夕把自己抱得有多紧,差不多要揉进他的身体里。
    南宫夕的重量一直压在她身上,最后两人倒在床上,压得别天姬的伤口有淡淡的痛楚,南宫夕还是没有停下,他的双手更开始比划着别天姬的锁骨,手指沿着衣领滑下到,带出别天姬一阵骚麻。
    「嗯......」别天姬忍不住低吟一声,南宫夕整个人震住,张开因燥动而变蓝的美眸看着她。这次让别天姬清楚地看到了他双眸里的流光,南宫夕也不打算掩藏,两人就这让僵住在床上,大口地喘气。
    别天姬轻轻地问:「你的眸子......」
    南宫夕的慾望还未退去,他生生地忍下,柔情地看着身下的人儿:「天儿不是说三祸之后才告诉本王你的秘密吗?天儿这个问题,本王那时候才回答你。」
    别天姬点头,露出一个微笑:「好......嘶......」冷静下来后,别天姬感受到那丝丝痛楚从后肩渗出。
    南宫夕惊觉立即起身,蓝眸瞬间消失,他慢慢扶着别天姬起来:「天儿......」他皱眉,恼自己那么忍不住,那么大意。
    别天姬一笑,扬手按住他的眉心:「没事。」
    南宫夕深吸一口气:「天儿,你休息一下吧,过几天就是太子大婚了,你要好起来。」语毕飞快地站起来,逃命似的走出了殿。
    「好,你也要......」别天姬话未说完,人已经走远。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失笑了一下。她还想说:你也要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