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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爱的你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26.兄妹(上)

      姐弟俩行完礼后,太皇太后就立刻命他们起来,吩咐下面人传膳。
    明慧大长公主在伸手扶玄扶桑起身时,顺势就问起了她的伤。
    “劳姑姑挂心,余毒已经彻底清除,没事了。”
    “没想到康王竟然如此心狠,胆敢对陛下使这等阴毒手段。”
    不同于之前的默不作声明,明慧大长公主此时的表情和语气里多了恰到好处的打抱不平。
    玄瑞辰仔细端详了下太皇太后的面色。
    她脸上虽没有太多变化,看向玄扶桑的眼中却有怜爱流露。
    他心下稍定,在晚膳将尽时,亲自倒了茶,双手呈给坐在他旁边的太皇太后。
    “皇祖母请用茶。”
    太皇太后接茶的动作一顿。
    玄瑞辰乖巧懂事的神情,端方有礼的姿态,以及那一双酷似其父皇的丹凤眼,都让她想起了先帝年幼时的模样。
    她接过茶后并未饮,只是盯着他。
    玄瑞辰疑惑朝她看去,透亮的双眸像是盈了一泓清泉。
    她面上生出了对过往的怀念,眉眼舒缓,慈祥含笑地开了口。
    “先帝在时也经常给哀家奉茶。”
    记忆被打开阀门,倾泻而下,情感却如涓涓细流,蜿蜒不绝。
    “他从小就是最听话的,孝顺父母,尊敬兄长,爱护妹妹。”
    她这番话,是自头疾发作后第一次提起康王。
    桌旁所有人面上不显,心中却都或多或少有所讶异。
    在旁随侍的宫人们,更是每一个都屏住了呼吸。
    “可是像先帝这样好的男儿,居然这么早就走了,连他第一个孩子也走得那么快。”
    这下,整个房间更静了,谁的呼吸重了几分都听得分明。
    “凌霄当年怀孕的时候,哀家就在想,先帝的孩子到底会是什么样……”
    “晗儿刚生下来时,凌霄身弱,便把他托给了哀家扶养。”
    “可怜晗儿从小就病痛缠身……”
    想到伤心处,她眼中浮上悲凉。
    “皇祖母。”玄瑞辰皱了眉,急忙出口阻拦了她继续想下去。
    太皇太后闻言深吸了口气,将悲伤的情绪收敛好,她抬眸环视了周围一圈。
    见女儿与三个孙辈脸上都有着深浅不一的担忧之色。
    念及死者不可留,生者犹可追,她又长舒了一口气,混着浓茶,咽下喉间诸多愁苦。
    放下茶杯,她转向玄瑞辰的目光中多了宽慰愉悦,话题一转。
    “还是皇上体谅哀家,以后你和扶桑如果政务繁忙,脱不开身,有戎儿陪着哀家说说话,解解闷,哀家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这话……难道皇祖母让他和皇姐两个人执掌大权,不进金銮殿了?
    这是他们没想到的情况。
    玄瑞辰克制住了用眼神询问玄扶桑的欲望,他做出了提前安排好的反应,双肩略微放松。
    “沉神医也说过,住在皇宫对于表哥的身体有好处。”
    “再加上细心调养,说不定表哥很快便可恢复康健,如此一来,皇祖母,姑姑和卫王都可放宽心了。”
    他脸上绽放出天真笑意,“辰儿今生最大的愿望,莫过于亲人安好了。”
    让卫世子留在宫中继续调养,其实完全是皇姐的意思。
    “亲人安好……是啊。辰儿倒是比哀家这个老人还要活得通透,哀家到今天才明白,一切富贵都抵不过亲人安好啊。”
    太皇太后看了眼卫戎,望其面色见佳,微笑道:“当年哀家留不住晗儿,如今能留住戎儿,也是一件幸事。”
    明慧大长公主见母后提及玄晗并未有太大反应,似乎是放下了多年的心结。
    喜悦化作了眼中的笑意,她试着道:“说到晗儿,戎儿倒是和晗儿很像,一样的谦逊守礼,睿智文雅,母后说是不是?。”
    太皇太后和回忆中的少年对比了下,深以为然,笑着点头,“哀家也这么觉得,真不愧是一家人。哀家还发现,戎儿也和晗儿扶桑一样,很喜欢去藏书阁。”
    沉寂的氛围渐渐回暖,变得温馨起来。
    玄扶桑听了这话,笑着接道:“母后也曾说过,我经常往藏书阁跑的爱好像极了皇兄。”
    她笑得像是意外发现了同好,发出了纯粹欢喜的邀请。
    “不过,我和皇兄有一点不同,我书读得浅杂,手里既有名家孤本,也有图志逸闻,表哥若是感兴趣,可以随时来找我。”
    卫戎一直安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期间只有对太皇太后表露过几分担心,其余时候都是保持了遗世独立,俗世难扰的常态。
    她对他说话,直接就把想要隔岸观火的他卷了进来。
    他只能微微颔首回礼,“多谢殿下。”
    心中有一抹无奈划过,这下她又不称卫世子,改唤表哥了。
    根本就是在两位长辈面前表演,故作态度由陌生到亲近的转变。
    左右她这行为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他自然是愿意配合她的。
    原本该趁机附和暖场的玄瑞辰什么都没说,只是嘴角含着单纯的笑,看着他们。
    关于那位玄晗的谈话,他实在没有任何兴趣。
    有时候,他也会感叹自己的心思竟能如此阴暗。
    他一点也不喜欢皇兄这个称呼,尤其是当它从玄扶桑的嘴中说出来时。
    与他对母后逝去的遗憾态度截然相反,对于那未曾谋面的皇兄的死亡,他只觉得万分庆幸。
    以前,每当想到皇姐不只是他的皇姐,还是别人的皇妹时,他都会想,如果玄晗没死,玄晗和皇姐,也会像皇姐和他一样,亲密无间地共同成长吗?
    一想到她与另一个人,会如他与她般,手握着手写下诗词歌赋,手牵着手走过飞雪回廊,他心里都像被撒进了一把沙子。
    又硌又痛,细微至极又无法忽视,妄想清除又无能为力。
    现在的他,身着龙袍,想的更多了。
    若是那位玄晗尚在,这至高无上的皇位可还有他的份?
    如果他与那位玄晗争权夺势,那皇姐她……
    别说她会选择站到他的对立面,就是她和明慧大长公主一样,谁都不选,他也不能接受。
    说白了,他就是不能忍受她不偏心他。
    既然在他心里,她是第一位的,那在她心里,他也必须是第一位的。
    明知道假设这样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只会徒增烦恼,他却还是会不受控地陷入这无解的漩涡。
    因为他知道自己对她很重要,但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最重要。
    他也曾想过问皇姐,要是那位玄晗活到了现在,我和他,你会选谁?
    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毕竟他自己也知道,这问题既荒谬又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