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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提线者(6)

      次日,陈英秀和南琛早早就守在客厅。
    南伊洛背着书包走出房门,不可避免的碰到他们了。
    「洛洛,昨天??昨天是妈妈衝动了,妈妈给你道歉。」
    南琛连忙附和,「对对对,你想不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南伊洛没有任何表情,对于这样的景象她已经习惯了,面对父母的讨好,她无动于衷。
    「我们来笔交易吧。」
    两人对视不明所以。
    「你们想要我拿到鹤晶大赛的第一名,明年我就能拿到。」
    陈英秀大喜,「真的吗?那??」
    「但是。」南伊洛打断她,「之后我想做什么你们都不能管我。」
    南琛皱眉,「洛洛。」
    「除非你们不想给你们的大女儿完成梦想,否则必须答应我,我说到做到。」
    陈英秀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南伊洛口中说出来的,「洛洛你怎么变成这样?」她颤抖的问。
    「我本来就是这样,你们从来就没想过了解我。」
    「洛洛??」
    南琛拉住陈英秀的手朝她摇头,又看向南伊洛,「我们答应你。」
    「好。」
    南伊洛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家里,南琛喊住了她。
    「那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有,我讨厌你们叫我洛洛,能做到不这么叫我吗?」见二人为难的样子,「算了,反正在你们眼里,我只是姊姊的替代品,你们就继续这样蒙蔽自己的双眼吧。」
    直到走到户外呼吸到新鲜空气时,她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生平第一次忤逆父母,将所有不满吐出,很爽快,但忍耐到了极限再释放,也很难受。
    忽然,开始放生大笑,路过的行人都吓得避开。
    今天开始,是自由的南伊洛。
    南伊洛在校庆的表演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一夜间全是讨论她的声音,有好有坏,惊叹她跳的精彩,鄙夷她并不专业,也有人站中立觉得她两种舞都跳的很好。
    街舞圈的大佬知道她是「提线者」的最后一员,纷纷找上江璟翊询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接电话接到烦,「什么发生什么事,事实就是这样,她很有实力,他妈的闭嘴吧我需要靠她炒热度吗?」
    傅浅心倒是大,讯息不回、电话不接,同学来问也一盖不答,反正实力说话嘛。
    另一边的南伊洛更是难,校长和苏凌雅把她叫到办公室。
    校长顶着秃头抱着鮪鱼肚,和蔼可亲的看着她,「南伊洛同学,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就跟网上说的一样。」
    「那你是打算放弃芭蕾舞了吗?」苏凌雅的声音尖锐刺耳。
    「对。」
    「你这样怎么对得起父母的栽培?学校的荣誉又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能有今天的知名度。」
    「老师、校长,我会参加明年的鹤晶大赛,还会拿下第一名,这是我和父母交换的筹码,另外,我参加筑光盃一样能替校争光。」
    校长擦了擦汗,南伊洛的样子不像是意气用事,更不像是一时衝动。
    南伊洛继续开口,「我能拿毕业前的成绩做担保,全市第一?」
    「南伊洛!」苏凌雅的提高音量。
    「好了好了苏老师。」校长松口,「孩子既然都有了自己的想法,那我们也不好干涉什么??」
    「可是这样不会太可惜了吗?跳了十几年全白费了,如果继续坚持,很快就能在国际享有一席之地了,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前途当赌注?」
    「苏老师,这十几年对我来说,都是在做毫无意义的事,我不想被过去束缚,我的未来我说了算。」
    苏凌雅依旧无法理解南伊洛的决定,校长则是选择尊重。
    南伊洛回到教室,不少人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其中胆子算大的班长小声的问:「那个??南伊洛同学,你真的参加了筑光盃?」
    教室本来就安静的不行,即使他压低音量,也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全班都竖起耳朵听。
    南伊洛点头,「真的。」
    听闻,眾人纷纷瞪大眼睛,开始低声对窃窃私语。
    顾芽还以为会听到一些难听的话,没想到却不是。
    「南伊洛我们支持你!」
    「我也太幸运了,竟然能跟会芭蕾舞和街舞的女神同班。」
    「啊啊啊啊啊看别班还不羡慕死我们!」
    「南伊洛加油!」
    南伊洛心里是一阵阵的暖,没有理解她的父母没关係,没有师长们的支持也没关係,有绝对力挺她的同学、相互扶持的团员,还有不离不弃的朋友,这样就足够了。
    放学后,成员们照常到基地练习,下个月就正式开始循环赛了,必须把握每分每秒。
    江璟翊还在为网上的各种评论伤脑筋,主人公南伊洛浑然不知。
    南伊洛练了一小会,双手撑着地上盘腿坐着,「我摊牌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江璟翊有点疑惑,「什么?」
    「我说,我跟爸妈、老师都谈过了。」
    傅浅本来还在跟顾芽闹,但禁不住八卦的内心,一屁股坐到他们旁边,并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我用明年鹤晶大赛的第一名当交换,跟我父母商量不在管我,然后用高三全市第一让学校让步。」
    「我去,南伊洛你可以啊!」傅浅深感佩服。
    顾芽向他踢了一脚,「为了你们,伊伊可真是豁出去了。」
    「不过,你真的能保证能都拿第一吗?」江璟翊说完停顿了下,「我不是质疑你,可是??」
    「当然可以。」
    南伊洛自信的样子很有魅力,她并非藐视,而是在述说自己的骄傲。
    林迦星轻咳一声,「不过,现在网上到处都是质疑你的声音,我想有必要出面说明一下。」
    「不需要说明什么。」傅深站起身,「走一趟贰口巷不就好了?」
    来到贰口巷,他们才知道傅深是什么意思,一直以来,南伊洛总是遮掩着自己,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就是那个蒙面灰小子。
    她一脸蓄势待发,带着帽子走进人群。
    「兄弟又来啦!」
    「谁要单挑快快快,没人的话我先了啊,我回去练了几招,就还不信赢不了。」
    「我也要试!」
    正当眾人争先恐后的时候,南伊洛摘下帽子,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野,现场传出阵阵的抽气声。
    「她??她就是那个芭蕾舞的?」
    「我靠。」
    「我们前几天说啥来着?来蹭热度的?」
    「打脸了兄弟们,我们不仅要蹭她热度,还被她辗压。」
    「重点是??蒙面灰小子是个女的!」
    南伊洛露出微笑,「来吧,谁先。」
    几轮下来南伊洛彻底的让在场的所有人心服口服,更讚赏江璟翊选人的眼光。
    结束后五人走在街上。
    傅浅乐呵呵的倒退走,「还别说,刚刚那几个看到你真面目的时候,那表情真是够好笑的哈哈哈。」
    「不就跟你一开始知道她是女的一样。」成煊辉吐槽道。
    顾芽难得和傅浅站在同一阵线,「我看谁还敢瞧不起我们伊伊。」
    傅深和林迦星走在中间,两人都只是笑笑表示认同。
    江璟翊和南伊洛走在最后。
    「今天过后局面肯定会扭转,但一定还是会有黑你的评论,你也不要太在意,反正那些键盘侠就是见不得人好。」
    「我知道,我不会在意的,更何况你们不也是这样走来的吗?」
    「那就好,我原本还怕你心态崩呢??」
    「跟父母闹掰都没崩了,这点小事算什么。」
    江璟翊有些自责,「抱歉啊,害的你和家人不愉快。」
    「不用道歉,在遇到你??你们之前,我从未真正快乐过。」
    「喂——」傅浅大喊,「说什么悄悄话!」
    南伊洛扬起笑容,「明天开始到期末考,例行练习改成复习课程,基地改到星巴克!」她用更大的声音回应。
    「啊——」
    除了上大学的大哥大姊,其馀人一口同声的哀怨,随即又笑出声,不为别的,只为庆祝南伊洛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