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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奔赴台湾

      藤原信岩回到陆军旅馆时,甫一开门见那娇羞少女,先是愣怔,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如何打开便如何关上,挡掉少女错愕的目光。
    他抬脚去了隔壁,猛捶大岛的门,大声喊:“大岛!大岛!”
    日夜操劳的大岛今日被准假,开互诉衷肠
    其实那晚,交付真心,远不止这些。
    当她感动之余,仍忍不住坦白,“我们家过去......和民国革命党有关系。那些要杀我们的人,也许本该是我爷爷旧相识的党羽。”
    如果要嫁,她无法隐瞒他。
    藤原信岩摩挲那枚白金戒环,深深看着她,“你敢跟我说这些?”
    这些旧事,可是宫泽家的命门。
    “你救了我,我信任你,就算不成情侣,你也不会出卖我。”千西微微笑。
    “为何?我们才认识一年。”
    “因为你是正人君子。”
    他面色如这寂静的湖泊。
    低头抿嘴,把她细嫩的手拉来,将那枚戒子,庄重套入她无名指间。
    第一次戴婚戒,千西新奇地瞧。举起手转来转去,钻石的切面在月光下散发柔和的光点,跟头顶的星星相似。
    他顷身亲了亲她的鼻尖,忽而灿烂一笑,“礼尚往来。”
    千西被他迷倒,随即不解,靠在他肩上:“嗯?”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上方传来几声浅笑。
    千西这下好奇了,“什么?!”
    “你不是总惦记我有没有私兵?”
    “.....”
    “我现在告诉你他们是谁。”
    千西昂起头来,仰望他的侧脸。
    “他们是二二六兵变将领的遗眷,是我的资助生,现在嘛,则是我的心腹。”
    千西骇然。
    不说宫泽广叽对那段过去多讳莫如深,兵败众山倒,那些遗眷遗孀也被人刻意遗弃,一时京中上下无人敢沾,怕惹一身腥。藤原教野乃是二二六割筏的对象——当时的陆军统制派的高层永田铁山的心腹。
    这可不得了,他背地里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你我,还有信坊。”
    “我绝不外漏。”千西承诺。
    他当时笑,“嗯,我信你。”
    没成想,她脑筋转极快,“那基金会的钱,你是哪里来的?”
    藤原信岩念及她年纪尚小,难免被人套话,遂有所保留,未将高利贷一事和盘托出。只说:“等你长大些,我再告诉你。”
    ......
    “我还以为你会哭鼻子!”
    千西眨眨泛酸的眼眶,原来是换过装束的彩杉大声将呆呆的她吓回神。
    彩杉瞧千西懵懵的坐在那里,不关注她这个新娘,不帮忙招揽宾客,也不陪弟妹玩耍,未婚夫和叁浦都在一边应酬呢,她倒好,兀自神游太虚。
    于是很是不满意地斜视她几眼。
    千西不迭陪起笑脸,好哄新嫁娘开心,“我是想到以后你不在,我有悄悄话不知跟谁说呢。”她搪塞。
    彩杉不屑,“你如今有了心上人,还会记得我?”
    被贼喊捉的某人依旧大方讨好:“何人都不可代替姐妹。”
    彩杉倨傲地翘起嘴角,神色恢复风流浓艳。
    眼花缭乱、令人目不暇接的婚宴热闹完毕,此后二房府邸便少了孤高少女的艳影魅语。
    燥热秋季如白驹过隙。
    千西校外小西楼整修好时,恰逢中秋。
    此节过去不久,正当花好月圆时。
    夜半,引擎声停在永平公馆。随着当值的门岗一声叫唤,千西从床上跳起来,踩着拖鞋直奔院前的雕花铁门。
    贞子说,藤原少爷在门前等他。
    “阿信?!”她到了门前看见来人,气喘吁吁,“为何不进来?”招呼门岗开门。
    门上两道大锁,开关都麻烦。藤原不想惊动谁,遂抬手拦住,道:“不必,我说几句马上就走。”
    她的眼瞪得圆溜溜的,“什么事要这么急?”急着来找他,都忘了放下路易斯,一路上都扛着猫,此刻勾着爪子窝在她鼓鼓的胸前。
    他眼光落在那猫圆滚滚的脑袋上,眉宇间不失温润光华,“我要去台湾一段时间,后半夜就得出发。”
    出差、出差,又是出差。在一地就聚少离多,如今还要远渡重洋,隔着海岸了。
    “怎么这么突然.....”她嘟嘴,“那边又出了事?”
    “半月前发生了一起原住民暴动事件,规模还不小。总司令部得抽调军官尽快前去调查。”他沉吟。
    千西也有些不安,“暴动?那你现在去,安全么?”
    “放心,已经被当地宪兵镇压了。如今需要给这件事的起因一个交代。得有人去弄清楚,再回来复命。”
    她有感而发,“又是台湾,又是满洲,又是菲律宾,是不是太贪了?”她小声嘟囔,“那是别人的领地,本就不该扩张。”
    藤原信岩一愣,正色:“对我说说倒无妨,可别外传。”
    她摸摸路易斯的脑袋,“哦。”
    “国家大事,政治纷杂,不是你能插手的。”他强调,知道她固执,偏不放心,“你记住——祸从口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只要专心读书,我回来可得检查你的报刊出的怎样的?”对她他从不严厉颜色,连批评都是带着哄的。
    信坊见识过一次,便佩服千西到五体投地,心甘情愿叫她大嫂。想自己出生时便是个女孩多好,童年不会那么艰辛,人生亦然。
    她不吭声。
    抱臂捧着那只肥猫,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时间紧迫,等不得了,他看眼表:“我该走了稍后还得回一趟家。”
    千西服软,连忙‘嗳’一声,“你没说要去多久呢?!”
    “至少一个月吧。”他叹,“回来肯定是你开学以后了。”
    “怎么要这么久.....”她心生一计,不由分说忙将路易斯塞给他,回身跑了,“我马上回来!”
    路易斯耷拉起眼皮,从缝隙中看换了个人,耳朵抽了抽,舔了舔肉粉的脚垫,就继续眯眼睡了。
    “......”不认生,倒是随主人。
    不过半分左右,她又飞奔而来,不止是气喘吁吁,且额头出满细细密密的香汗了,看样子很是辛苦。
    隔门,费劲儿递来一个红蓝香囊,“你把这个随身带上吧,保平安的。”
    他下意识接过。
    心下皱眉,身子骨太娇弱,不堪一击,该多锻炼。
    再垂眼看,是个小巧的御守。
    千西扒着门,将临时典押的路易斯拿回来。“上次落水后发高烧,常年来我家讨米的修行僧特意送来的,让我垫在枕头底下,果然叁日我就好全了,很灵验。”
    他将东西单手揣进衣前口袋,点了点头。
    千西虽不舍得,还是拉起路易斯的前爪摇了摇,笑眯眯的,“这是爸爸,要跟爸爸说再见啦。”
    她在灯下的发丝卷翘,盘到头顶,低头逗猫时,露出脖子肩颈的细腻肌肤,就像富士山那片神秘的雪国风光,醉死人的温柔乡。
    藤原信岩满腔的温柔也化成水,按捺思绪:“我回京,便来找你。”
    不能再留,他手在太阳穴点了一瞬,敬了个松弛的军礼,素戒反射出光芒,“走了。”
    千西重新挂起乖顺的笑,糯糯:“嗯!”
    引擎声轰然。
    她一下一下摸着猫,站在门前昏黄的杆灯下,拉成一道细长娇小的影子,目送他人车一块远去。
    心下却是喃喃:谁要你来找我,我也可以去找你啊......
    ......
    此次暴动起义事发仁爱乡,位于台湾中部,那里居住着高山族11个部落,大兴土木工程,殖民开化,是中心番地之一。
    半月前,赛德克族首领长子结婚,因驻地警官山前嫌弃其身形赤裸,手涂牛血的蛮夷之举,认为他们不开化,有违规矩,叁次掀翻他们的敬酒,这群人被激怒下,将此人痛扁一顿,赶出了山寨。
    虽事后慌忙道歉,但不被给山前撑腰的警察所和宪兵理会,要求交出首领的两个儿子才肯罢休。
    赛德克不会交出儿子,人一旦走到绝路,那就不怕地狱了。
    他带领当地族人,先后袭击了警察驻地,切断电话线,还兵分两路将台中州顾问的头颅砍下,先后杀死134个来宾席间的日本人,千百名陆军紧急集结,开赴仁爱村同他们展开激战。
    枪林弹雨,草鞋短刀也敢对抗日本的金戈铁马。
    藤原信岩等本土军官接到消息时,正是日本政府紧急从派出多艘军舰和十几家飞机,飞渡去台湾,围攻仁爱村的当天。
    据说后来便是烧毁村寨,夷为平地,一批残青退守山中。
    村中的赛德克族人见起义已然失败,在誉为“神树”的杉树下集体自缢,场面异常悲壮、异常惨烈。
    事件还未平息,总督和知事便引咎辞职。
    新官和这批新京派遣的中贵人一同走马上任。
    劳顿良久。
    藤原信岩于下午踏上这片常年艳阳的南方土地。
    彼时太阳最是火辣灼烧,偏是海岛,热浪翻滚,滚烫潮湿。
    他从雪国凉爽的秋季来,之前待在俄国边境,后是德国,蓦然处于陌生的热带,不免体感生闷,脸色发红发紫,颇有些狼狈。
    秘书大岛在一边周到地问他,是否要先去驿管打马休息。
    他说不用,“此事不得马虎,还是尽快吧。”于是主仆二人马不停蹄地奔去办公室报道,一路上戒备加强。
    甫一来先昏头忙了一周,笔录写完半沓。
    等稍微静下来,那旖旎油腻的应酬,便如这海浪上的船只,趁着夜色踏水而来,进到办公室的信箱。
    藤原信岩是京城来的贵族公子,又是父握重权的高干子弟,为什么选他来当这调查官,大家也都心知杜明,和这几层背景身世当然脱不开关系。
    是以想要攀交巴结的军警不在少数,大岛贤惠地将其归类整理,以文件的形式送到他面前。
    被他婉拒,“我来,不是吃饭喝酒交朋友的。如此回他们就好。”
    于是大岛转身润色一番,转述回信。
    众人嗟叹:嘴巴还挺刁。
    换成更深水路,运钱输金、送烟酒珠宝。
    同样被照原样退回。
    终于,有人往他落脚处送和服少女。
    门时睡眼惺忪。
    “中,中队长?”
    他扬起的拳头收到背后去,脸色复杂:“你有没有跟他们说我订婚了,我有未婚妻?”
    相处久了,大岛看出他的埋怨,警惕起来,寒气丛生,忙不迭回:“我一早说过。”
    藤原信岩捏捏眉心进了他的屋子,往大岛的床上躺:“我托你个事。”他头疼,指着隔壁:“去把我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出来,明早我们换个地方。”
    大岛跟着他,清水久了,竟然还没想通个中缘故,一头雾水地去了。
    隔壁接开门声后,一声女子并大岛的惊呼,回来时,大岛手提一只行李箱,脸色如丧考妣。
    藤原信岩忍住笑意,拿了行李里的睡衣洗漱。
    “你我今日一起,将就一晚。”
    大岛惶恐:“那女人?”
    “天一亮,自会有人来接她。”
    这笑话一闹,官场贿赂套套不好使,道他油盐不进,敢情还是个硬骨头,不免厌恶,动静小了不少。
    ......
    秋光绵绵,温良乍好。
    晚餐时,千西满脸讨好,同父母商量,“我想去台湾一趟。”
    清和佯装不懂,“你好端端地,去那里做什么?”
    “你逗我。”她不服,“到毕业年了,我会很忙的。还有半月开学了.....你行行好,让我见见他。”
    广义则笑她天真,“他去为公务,天天要外出正经公干的,不是坐在那里等你,你如何想见就见呐?”
    这倒是给了千西启发。
    她不知打哪去琢磨了一两日。
    “去出差的军官都得住在指定的官方驿馆里吧?可据我所知,因为暴动影响,有些宾馆不能开放,所有驿站眼看都住满了,政府正愁呢。”
    这次广义不在,只有清和,“你直接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千西胜券在握,笑眯眯道:“我想把叁清假日酒店申请成指定酒店。”
    清和挑眉:“指定是有条件的,民办酒店,政府不一定会同意。”
    她放下刀叉,“二伯说他们正焦头烂额,军官能免费办理入住豪华酒店,他们求之不得呢,这就给我派发官方证明,晚上我去二伯家里拿就行。”
    这么胜券在握。
    清和被她闹得无语,破笑道,“既然酒店是你的,那你要去就去呗。  她终于开下金口,细心嘱咐,  “先给松下总经理打个电话。”
    “路程遥远,把福山和玉子都带上,你爸爸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