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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月光吻桔梗 第95节

      转而捏住她的下巴,他把她脸掰正了,四目相对的训她:“你不是挺能吗?现在给老子哭什么?”
    “你到底想怎么样?”阮愫瓷白的小脸上闪现两道清晰的泪痕。她神情哀怨又愤怒的看苏禹初。
    苏禹初眸子里闪过几丝类似疼惜的柔情。
    “我他妈想废了你,看到你就烦!”苏禹初怒不可遏,发现不论怎么对待她,心里都他妈的憋屈。
    他起身把茶几上摆着的几瓶开封了的琴酒倒在阮愫身上,算是发脾气了。
    然后,他又往自己头顶上浇了一瓶,试图让自己清醒,他一身酒气,陪浑身湿透的阮愫坐着。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他呼吸浑浊,她抽噎绵软。
    室内诡异的宁静持续了很久。
    捡起火柴盒,擦了根火柴,燃起一根烟卷,任那猩红的火星在指尖燃烧,苏禹初沉声道:“阮愫,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今晚被我操。二是跟古皓白分手。”
    他知道这两个她都不会选。
    所以,他立马又提醒阮愫不选的结果。
    “不然,我让你们全家都完蛋,不止你哥,你爸,还有你那什么姓展的宿舍同学,我让他们都落不到好下场。这一次,我不是跟你闹着玩。”
    浑身湿透的阮愫感到蚀骨的冷,明明时节快临近春天了,怎么她没等来温暖春意,反而是落进了寒冷冰窟。
    原来,之前都是她想得太简单了。过河拆桥,得鱼忘筌,这种事,起码,阮愫是办不到的。
    苏禹初被她利用了,现在才开始真正的跟她算账。
    “我有个朋友在加拿大有个投行分部,做得很好,你给我去那儿上班,过日子,不要告诉古皓白,就这么从他身边消失,让他找不到你。”苏禹初似乎事先就做好了安排。
    “我不答应。”阮愫一直压抑的哭声止不住了,她大声哭着说,“我好不容易才跟他在一起。”
    “你好不容易?”苏禹初瞪向她,目露凶光,“我他妈真是服了你的好不容易。你敢这样去接近他,就得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所有的恋爱脑都该被狠狠教做人。特别是你这样的。”
    “为什么不放过我?明明你有那么多女朋友?我根本就不算其中一个。”阮愫掩嘴抽噎,不肯相信冬天过去,迎接她的春天是这样的。
    “可我觉得你算。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去做决定。跟古皓白分手,理由是你又想跟我在一起了。”苏禹初终于把手里那根快要燃尽的烟卷塞到嘴角,吸了一口,发现特别不是滋味。
    这种时候,就连烟跟酒都不是原来的味道了。
    “我不。”阮愫还是倔强的不改口。
    “你给我好好想清楚,到这时候,你还有什么资格继续留在北城。别奢望古皓白能护着你,跟你结婚,他们家不会接受你这样的儿媳妇。你在这北城搅的乱子够大了,然而你却还什么都不知道。”
    苏禹初起身,将身子团成一团,在瑟瑟发抖的阮愫拽去浴室,打开淋浴间的莲蓬头,放出热水,为她找来他的能被她穿在身上的衣物,然后帮她带上了浴室的门。
    他站在门口抽闷烟,惆怅的吞云吐雾,聆听她洗澡的声音,将满腔热血沸腾的欲望悉数压了下去。
    这个晚上,苏禹初没有碰阮愫,喝酒喝得醉醺醺的他本来想真的碰的,反正她从头到尾根本不拿她当人,他又何必怜惜她。
    然而她哭了,被他的鲁莽吓得瑟瑟发抖,他被搅了要操她的兴致,或者换一个说法。
    他根本忍不下心。
    苏禹初根本忍不下心弄疼阮愫。
    *
    这个礼拜是阮愫过得最仓皇无措的一个礼拜。
    在她老家,她继父姚檀宁在银行里做错了一项操作。
    一笔数目较大的转账被他给了授权,负责操作的下属跑路了,责任就落到姚檀宁头上。
    曲幽生性胆小怕事,身体也不好,一遇到这些飞来横祸,心理压力就特别大。
    正准备要去沪市的f大附院报到实习的阮屿急死了,深怕姚檀宁的事情闹大了,会让家中已经年过五旬的中年长辈去坐牢。
    他们一家四口好不容易半路才组织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姚檀宁虽然跟他和阮愫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么多年,他真的把他们当亲生的养,比他们的亲生父亲还要疼爱他们。
    阮屿想来想去都觉得姚檀宁不可能这么糊涂,他是f大名牌大学的会计专业出身,从事银行工作多年,心细如尘,在银行部门里带了不少能干的徒弟出来,都比他的职位高,不乏先后出了几个行长。
    这么低级的错误,姚檀宁绝对不会犯。
    阮屿深思熟虑,想到了一丝可能,给阮愫打电话,没有告诉她家里发生的事,表现得就是想问问她新学期伊始,大四的生活展开得怎么样。
    阮愫回答:“都很好。”
    阮屿说:“毕业想好在哪里就业没有?”
    阮愫听出来了阮屿的怅然口气,就算他不说,她也该猜到家里肯定发生一些事了。
    苏禹初说到做到,这一次,他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她让他受了奇耻大辱,他怎么愿意就这么让她跟古皓白在一起长长久久。
    古皓白投入了陆军西部战区联合中亚几国军队的军演,演习涉及很多军事机密,他手机关机,不能与外界联系。阮愫也不想找赵恺求救。
    因为苏禹初这一次就是铁了心想弄废她。
    阮屿问:“你跟古皓白还在一起?”
    阮愫回答:“要分手了。”
    阮屿问:“为什么?”
    阮愫回答:“异地恋累得很,想找个能天天见到的人。”
    阮屿从她那与之前戛然不同的说话口吻就判定出来了,姚檀宁的事肯定不简单,可是阮屿也找不到办法解决。
    他们是简单家庭的孩子,那些漫步云端,生来矜贵的人,想怎么整就怎么整他们。
    要挂断之前,阮屿给了一个合理的建议:“阮愫,要不咱们认清自我,以后本本分分,谈些跟咱们门当户对的对象,过些安生日子,行吗?”
    阮愫哽了一下,担心的问:“家里还好吗?”
    “托你的福,还好。”阮屿说得有些负气。
    阮愫于是都懂了,她谈个恋爱,真的祸及全家了。
    “别担心,都会好的。马上就好了。”阮愫吸了吸鼻子,愧疚的告诉阮屿,“你在家帮我多照顾一下爸妈,我马上毕业了,我会好好工作挣钱,等你结婚我给你随个大礼。
    你当医生,肯定很忙,要是你生孩子了,你去上手术,没时间带孩子,我就帮你带好了。其实你不用那么宠我,每次明知道我错,还闭眼纵容我,小时候我跟着阮凌正那几年,我也过得很好,你不用觉得亏欠我,就一直没有原则的宠我,没有你这样当人哥哥的……”
    阮愫难得这么柔软的对阮屿示好。
    “先挂了。”阮愫怕不挂,阮屿会听出她的难过。她难过得快要哭了。
    *
    苏禹初给的时间期限到的最后一天,有一群流氓到学校附近来找阮愫,说是来收账的,阮凌正欠他们几十万,一直不还。
    至于是谁告诉他们阮凌正的女儿在这间大学上学,他们不方便透露。
    阮愫正好从偏僻的校门口走出来,准备去找个修电脑的小店修电脑。他们就将她团团围住。
    一群人闹哄哄的挤在校门口,要阮愫还钱,不还就要带走她。
    她们女生楼的宿舍阿姨黄枫从旁边路过,见到他们找阮愫麻烦,及时报了警,吓唬这群人。
    这群人才作鸟兽状散去,走之前还放话,要是阮愫不还钱,一定会给她颜色看。
    阮愫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阮凌正都从她生活里消失了那么多年,现在还会有人专门把他跟阮愫的关系翻出来,让阮凌正惹下的债主到学校里来找她。
    始作俑者这一次就是铁了心要教她做人。
    黄枫轻声安慰她:“别想多了,又不是你欠钱,法律也没规定父债子偿。你这都大四了,好好找工作,实在不行,不在北城就业就行了。”
    黄枫守楼,见过她在两个有钱有势的阔公子之间来来回回的摇摆,早就猜到她会玩火自焚。
    现在,苦果真的来了。
    “下次他们再来,阿姨再帮你报警。”
    阮愫不发一语,真的无法接受苏禹初越来越没下限。
    心理压力愈发压抑着她,阮愫感到快撑不下去了,想找古皓白跟赵恺求救,但曾经张静心这个长辈对她的劝诫在心头浮荡。
    张静心说,他们肯定会为了你闹,至于闹多久,闹成什么程度,这个度是你可以把控的。
    阮愫现在可以找赵恺求救,让赵恺去通知古皓白立刻回城来护她,但是那就意味着古皓白跟苏禹初会真正的开战。
    阮愫当初想着借苏禹初接近古皓白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到会是今天这样的后果。
    “黄阿姨,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谢谢。”阮愫恳求黄枫。
    “你不告诉别人,你要怎么处理?”黄枫担心小姑娘,“你告诉你现在的男朋友吧。”
    “我会的。”阮愫强笑了一下,假装答应了。
    *
    晚上,周赫鸣的夜店浮光声色,人头涌动。
    七彩射灯照得人眼花缭乱。阮愫穿了件草绿色的深v滑缎裙子,踩着珍珠白的超十公分高的镂空细高跟鞋,姿态曼妙的迈步进去。
    她平时不打扮,着休闲常服,人是纯真甜美的,一打扮起来,就能艳压全场,胸前隆起的两团软肉形状优美且凸显,收紧的细腰含媚,遮盖在掐腰裙摆下的两条长腿露娇。
    抬头挺胸,仪态姣好的走过,在乌烟瘴气的夜店空气里留下一阵独特的清冷幽香。
    夜店里每个男人都为她看直了眼。
    她将黑浓长发用一个黑色蝴蝶结半扎,描眉画眼,扮成清冷千金妆,口红搽了她平时从来不搽的tom ford 24号浴火色。
    小巧的耳边挂了长长的流苏碎钻耳环,银光闪闪。
    不顾在场所有觊觎跟垂涎的目光,她眼神一直清冷冶艳,软玉温香的身体带着淡淡的香气,伸出芊芊玉手,掀开了用蓝色天鹅绒做软包的包厢门。
    褪去那层假乖的保护色,这才是本来的阮愫,她年少便见过世间荒芜,所以,如今她并不留恋浮华。
    因为她本身就足够明艳。
    她永远只臣服于那个在荒芜之中带她见过花开,看过日落的人。
    苏禹初要她服软,她今天就为了这个人来服软。
    她可以为了这个人跟苏禹初在一起一次,也可以跟苏禹初再在一起一次。
    周赫鸣他们一群人正在纵情声色。
    有很多年轻漂亮的脸孔在场,正是最好的年纪,有最美好的可以拿来贩卖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