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扶都扶了……
    算了，先不考虑这些，救人要紧。
    周毅赶忙喊道：“快，打个急救电……算了，我来打！”
    周围的人明摆着看到这情况都不敢上来了，有的人都拿出手机来准备拍了。
    但是却没人打急救电话，正常现象。
    毕竟因为一句“不是你撞的为什么要扶”这句话引申出来了很多很多类似的话。
    诸如“不是你撞的为什么要打急救”等等。
    所以周毅在喊了一半后便没说什么，直接自己掏出手机开始打120。
    道德这个东西，从来都是用来约束自己的，而不能用来绑架他人。
    只有法律，才是用来约束别人的。
    “嗯对，悦府小区门口，对快点，我们这边病人的情况很危险！”
    这次打急救电话很顺利，没过多久，便有救护车赶到，带着人往医院赶。
    周毅这会儿也没了吃饭的心思，顺手先打了个报警电话，然后便和那小屁孩的爷爷孙大爷往医院赶。
    孙大爷现在也是处于完全懵逼状态之中，他正在下棋呢，突然听到有人说自己的孙子被人撞了。
    这还得了，赶紧收拾收拾就要过来问清楚。
    结果刚刚过来就听人说，那个撞了他孙子的老头自己先倒下了。
    这事闹的，一方面孙子在不停地哭，可以看到受伤了。
    而另一方面，这老头明显出问题了，虽然相对来说年纪不大，六十多岁，但是人上了年纪，硬不硬朗是得看情况的。
    这位很明显是有一些病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病。
    这真的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小周，你说这事闹的……当然，我不是在怨你，你这是帮我呢，我知道。”坐在车上，孙大爷愁眉苦脸道。
    “没事的孙大爷。”周毅安慰道：“这事跟我们没关系的，把心放宽了。”
    孙大爷摇摇头，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来。
    周毅明白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说，如果真的不幸，那个老头没了，这真的是黄泥糊到裤裆里，不是shi也是shi了。
    “人都死了”，这句话和“他还是个孩子”一样让人生气。
    但是相比于后者，前者你更没办法说，因为确确实实人都没了，你能咋说。
    周毅也是无奈，他只能希望那个大爷挺住一点，这年头有的人无理都能起三分浪，更不用说如果真的人出事，那后果，周某人都想不到。
    人家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他周某人过得不舒服。
    自己是开挂的，倒无所谓，只是父母还在京州呢。
    如果真的有事，还是让父母先回林城吧，先租个房子住一段时间，避开是非之。
    毕竟真的说起来，这其实是自己惹出来的麻烦，总不能连累父母吧。
    一路到了医院，周毅和孙大爷进了大厅，和医生打听之后才知道，老头已经送进去抢救了，据说是重度的脑梗。
    没办法，只能等着，等警察来。
    没等多久，周毅便看到，有日子没见的老李走进了医院。
    “谁报的……周毅，是你报得警吧，怎么回事？”老李走过来看着周毅问道。
    “叔，这事真的挺没办法的，是这样的，之前我在小区门口那犹豫去吃什么……”
    周毅将之前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李叔，你说我这有什么办法，他撞了人，肯定不能一走了之吧，我上去阻拦，然后呢，就成这样了。”
    老李闻言是也是有点无奈，这种事真的，就很烦，特别的烦。
    所以老李也只能说道：“先等等吧，看看救护情况如何，我看看怎么通知他的家属。”
    出了这种事，当然得通知家属了。
    老李拿到了对方的手机，随即便根据通讯录开始联系对方家属。
    很快说完话，老李回来道：“小周，准备一下吧……”
    结果话还没说完呢，便看到里面出来一位医生，走了过来，摘下自己的口罩叹口气道：“警察同志也到了？行，你们检查吧，里面那位病人已经不行了。”
    “事实上他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就已经不行了，重度脑梗，高血压三级，2型糖尿病，脑血管畸形，这样的病情其实按道理来说根本不能在外面活动。”
    医生很是负责地说道。
    “什么？人已经不行了？”老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严肃：“我知道了，我要一下增援吧。”
    人不行了，而且在已经报警了情况下，他们肯定要进行相关方面的调查。
    老李喊同事来，而另一边没多久，那走廊里便响起了一个喊声。
    “咋回事啊，咋回事，我爸呢，怎么出门时候还好端端的，这现在就人没了？”
    循着声音周毅看了过去，发现已经有五六个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有男有女，刚刚发出吼声的正是其中一个大概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挺胖，挺着一个将军肚。
    这会儿满头满脸的汗水，一边走一边喊着。
    “警察同志在吧，去哪了，谁说说这事咋回事啊？”
    胖子身后的女人也在不断地喊着。
    见此情景，早已经喊同事过来的老李赶紧上前道：“是方雨风方先生吧，我是之前通知你的那个民警，现在先不要激动，我们的同事正在配合医生做死亡调查。”
    方雨风闻言点点头道：“李警官是吧，我能不激动吗？我爸都没了，我怎么可能不激动？”
    “出去之前还好端端的，这突然跟我说人没了，那我们总得知道是怎么没的对吧，不是说之前我爸和人发生冲突了吗，咋回事，是不是他们！”
    方雨风一手指向了周毅和孙大爷。
    孙大爷这会儿脸上满是苦涩，周毅则有点无奈。
    系统爷爷啊，虽然之前我是有那么稍微一丢丢的飘，但也没必要玩这么大吧。
    人没了，这和人还活着完全是两码事。
    平心而论，他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问题，那也不会淡定。
    这真的是无妄之灾，怪不得大家平日里都说不要多管闲事呢，自己仗着有系统撑腰，就上去拦了一下。
    好在老李还是很给力的，做惯了基层的老民警，很快就开始做工作。
    主要就是将之前的情况描述出来。
    周毅说了当然不能轻信，所以有同事已经调好了监控，监控上看的一清二楚，就是那个老头撞了人家孩子。
    而周毅上去也只是拦住了，并且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当然，说了什么，周毅那里可是有运动相机的，大概听了听，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论。
    再加上之前医生说的话，所以基本上就可以认定，就是对方自己的疾病问题。
    只是还需要同事们重新调查，排除其他的可能。
    “所以你是说我爸是被他拦住的是吧，谁让他拦的？”方风雨一边说着一边便越过了老李，开始对着周毅吼了起来。
    “就你是吧，你拦住了我爸对吧，谁让你拦的，还不让他走是吧，行，现在人没了，你说说，这事怎么办？”
    周毅看看旁边的孙大爷，算了，人都没了，那让对方说几句也没什么。
    所以他也没说话，眼见如此，方风雨的脸上更加愤怒。
    而在他的身后，其他人也开始不断的喊。
    便在此时，进去调查的警察同志和医生走了出来，将死亡通告书递了过去。
    “方风雨是吧，里面的方红星是你的父亲对吧，这是他的死亡通告书，经过我们的仔细检查，可以认定，死亡原因是重度脑梗。”
    方风雨下意识地接过了那死亡通告书，随便翻了翻，便说道：“同志，这医院说的话我还是相信的，但是，我爸死了，难道那个人没责任？”
    却是方风雨再次指向了周毅。
    民警同志没说话，后面的周毅终于忍不住了。
    是，你父亲没了，我们也很难过，但这不是你在这里乱说的原因吧！
    “怎么，你说我有什么责任，我是干嘛了吗？那里可都是有监控的，一言一行都记录着，我有什么责任？”
    “谁让你拦我爸的，你要是不拦他，能出这事？而且你要是不和他说什么撞人的话，那他至于说脑梗去世？”
    “你还敢说自己没责任，警察同志，他这难道不得坐牢？”
    听着这话越来越离谱了，老李赶紧上前道：“方先生，我们现在已经调查清楚了，你父亲的脑梗十分严重，甚至可以说，他的脑梗随时都有发作的可能。”
    “这样的病情本就不应该在外面活动，周先生怎么可能有责任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方风雨后面的女人直接便爆了。
    “没责任？你们警察说话就是这么不负责的吗？人都死了还能说没责任？那不是因为他，我爸怎么可能会没呢！”
    “你们勾结串通，我要去投诉你们！”
    听到这句话，老李的黑脸顿时变得十分严肃了起来。
    “这位同志，方老先生是死于重度脑梗，周先生在这个事件中不承担责任，这是我们的调查结果，如果你觉得不认可，可以找我们的上级部门投诉，亦或者去法院起诉，这都是你们的合法权利。”
    老李严肃起来的样子还是很吓人的，那女人还准备再说什么，被方风雨拦住了。
    “不用了警察同志，你说他没责任，是不用坐牢吧，那赔偿呢，我爸已经没了，他什么都不用赔？”
    “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他就什么责任都没有？如果他不去拦那一下呢？”
    老李这次没说话，旁边的高个民警开口道：“方先生，这方面并不属于我们管辖的范围，如果你觉得对方应该赔偿，建议走法律途径。”
    他们过来只需要认定刑事方面的问题就行，至于民事是否应该赔偿，赔偿多少，这就不是他们能管的。
    “什么？还要我们去起诉？这不能不讲道理吧，凭什么还得我们去告。”
    方风雨背后的女人再次喊道。
    “你先别说！”方风雨沉声道。